卡夫卡的异能在出去野炊的时候很好用,现在也很不错。 格里高利听着安东尼的叫骂声和阿列克谢的轻笑,他的目光飘向玛丽·安娜。 玛丽·安娜也正好看向他:“你看我干什么?” “我之前一直以为他脾气像我一样好。”格里高利摇摇头。 “他脾气哪里好了,他只是不对我们发脾气罢了。”玛丽·安娜心说格里高利也是被糊了眼。 安东尼杀人,替他挖坑的不就是阿列克谢吗? 他和脾气好这种词自始至终就有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不管怎么说,我们得拦住他了。这招对安东真的半点用都没有。” 安东尼要是能在这种原则问题上认输认错,他就不是他熟悉的安东尼了。 格里高利揉着太阳穴。 他得在这两个人的矛盾再次上升之前让他们冷静下来。 刚刚拦住自己老婆,现在又要拦外孙,他怎么感觉自己在和平方面努力甚多啊? 玛丽·安娜耸耸肩,她虽然也挺爽的,但是阿列克谢的确比她激进太多了。 格里高利拍了拍卡夫卡的肩膀:“弗朗兹,你……哪来的老鼠?不对,这个不是重点,给我变根绳子出来,那种适合绑架的绳子,顺便再来块干净的布。” 卡夫卡低头扯过藤蔓变成麻绳,顺便递了几块白布。 他是不是应该提醒他不是保姆,是保险专员。 . 在格里高利把阿里克谢摁倒绑好的时候,卡夫卡带着费奥多尔,背靠一棵树,把他变了回去。 卡夫卡并不意外自己在这里看到了费奥多尔,其实他在机场等车的时候就猜到自己应该能够在安东尼所在的地方看到费奥多尔,只是他现在完全不知道安东尼在哪,所以才有点迷茫。 “先生,你要掺和进去吗?”卡夫卡小声问道。 飞机飞行了很长一段时间,这足够卡夫卡问清楚所有的事情了。 虽然很多细节他不明白,不过他也能够估摸出费奥多尔是真的没敌意了。 或者在之前他和阿列克谢一起追捕费奥多尔的时候他就有点意识到了这点。 费奥多尔对安东尼的反击一直是建立在不让安东尼受伤或者降低他的财产损失上的。明明魔人是这么危险的人物,但是造成的损失远不如安东尼针对其他人的时候大。 在这点上,保险专员和群魔负责财物的人员了解的其实差不多。 即使是卡夫卡这样的老实人都觉得安东尼针对费奥多尔划得来了。 不过这想法要是让他父亲知道,那位卡夫卡先生一定会敲他的头,并且再次叮嘱他最好的情况不是招惹好惹的人,而是不招惹人。 “请你安静一会,我在思考。”费奥多尔啃着手指,把自己的指尖啃得鲜血淋漓,就连指甲都被他自己咬碎了。 卡夫卡觉得他啃自己的手比他当仓鼠的时候咬他要狠多了。 费奥多尔脑子里出现了很多方案,但是这些方案的结局基本上都是以他无法轻易地再去执行掠夺书的计划为结局的。 如果他说安东尼就是安娜,那么其实一切损失都可以由安东尼自己挽回,书对于他来说几乎只有一个摧毁所有异能者的作用了——这其实也是变相地再次杀掉他们。 如果他说安东尼不是安娜,那么他和安东尼一样,都没有资格再去纠结什么了。 卡夫卡觉得自己屁股下的草好像在扎着自己的屁股,他又有点担心有什么虫子会咬他。 然而费奥多尔就这么跪在地上啃着自己的手好像是在啃鸡爪一样。 费奥多尔没思考多长时间,但是每一份每一秒在现在的卡夫卡的感觉中都像是在地狱里一样煎熬,他的手表的秒针移动都仿佛在带着他整个人震动一样。 “先生,先生,你得赶紧决定。”卡夫卡低声催促道,“这问题有那么难以决定吗?你和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都在纠结一些没用的事情!” 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复杂了,人心就不能简单一些吗? “你们想要什么?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我不是在说什么哲学观念,我是在说……” 卡夫卡布条喜欢说话,他很少这么滔滔不绝,但是他实在是被这两个人纠结死了。 卡夫卡甚至愿意倒贴朋友费和安东尼做朋友不仅是因为喜欢安东尼这个人,还因为能够感受到他和阿列克谢之间是有着明确的爱的。 他们的氛围实在是太舒服了。 不需要怎么思考去让另一个人满意,每个人都那么松弛。 卡夫卡缺爱的要死,他的父亲可不是那种会表达自己的爱的人,卡夫卡能被他表扬一句已经心满意足了,虽然实际上他父亲更多地是在处处打压他。 人们总是看别人看的更清楚。 这群人有一手好牌。 卡夫卡心理完全不扭曲,他只想看到别人开心。 费奥多尔晃了一下头。 安东尼打了个喷嚏。 费奥多尔放下手站了起来。 卡夫卡抬起的手无从落下,最后拍在自己的大腿上,发出啪的一声闷响:“哎,好吧……” 他就知道自己的发言没什么价值,说这么多还不如安东尼打一个喷嚏。 费奥多尔刚才有没有在听他说话都是一个问题。 第 57 章 安东尼是绝对不会松口收回自己的话的。 事情本来就是这样。 别说阿列克谢现在已经是成年人他已经有自己的判断了这种话,小时候的影响往往会伴随一生。 一开始他还觉得被浇着不舒服,后来他干脆背过身,仗着自己不用呼吸,脸朝下装死。 随便阿列克谢浇水好了。 他知道格里高利和玛丽·安娜把阿列克谢绑住了,可他还是一动不动的面朝下。 他已经不想去管其他的事情了,但是他的身体似乎不是这么说的, 即使他知道自己不是人类,但是他的身体还固执着保留着作为人类的感觉,就像是他之前以为自己需要呼吸一样。 他现在的身体感到有点冷,想要打一个喷嚏。 安东尼尝试把喷嚏憋回去,然而失败了。 玛丽·安娜和格里高丽肯定都听到了这一声喷嚏,可是没人搭理他。 他们的确是正在把阿列克谢绑在树上,可是他们这也并不代表他们就是站在安东尼那边的。 安东尼用脚趾想都知道他们绝对气坏了。 现在他就静静的趴在坑中,没人关心,他只能听到玛丽·安娜低声的咕哝和阿列克谢挣扎的时候一脚踹在树上的声音。 这都是他自找的。 不管他其实是最符合他心意的决定。 大衣很沉也很冷,和脏兮兮的泥土混在一起并不让人觉得舒服。 一串有点熟悉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不是阿列克谢,也不是格里高利或者玛丽·安娜,脚步的主人没有犹豫就直接跳入了坑中。他拉起安东尼,让他们正好可以对视。 那是一张让安东尼这段时间以来都相当火大的一张脸。 虽然安东尼觉得自己没资格再去管这些事了,可是他看到这张脸还是习惯性的有点生气。 “您在看什么,安东?”这张脸的主人有点奇怪地看着安东尼好像非常不习惯他的仇视一样,片刻之后他才反应过来,他的手在他自己的脸上抹了一下,当他把手移开之后,露出一张安东尼感到非常熟悉、没有奇奇怪怪阴间打光和扭曲表情的脸。 这是安东尼抱在怀中一起度过了百余年时光的脸。 这是费奥多尔的头。 费奥多尔一言不发就开始脱安东尼的衣服,他的动作还是很麻利的。他把安东尼亚拉了起来,把他的外套扯掉,衬衫也扔到一边,把他抱在怀中:“安东,我的安东,您一定冻坏了。” 那件有着毛绒衣领的披风则被费奥多尔紧紧地裹住安东尼。 安东尼还没有习惯自己不是人类的身份,所以他冷得有点发抖。 费奥多尔也完全不是抗冻的类型,抱住浑身冰凉的安东尼也让他冻到了,可是他还是紧紧地拥抱着安东尼。费奥多尔的指尖被自己啃得破破烂烂,这让他替安东尼抓住披风的时候指尖生疼。 很疼,可是他却有点享受。 安东尼湿漉漉,脏兮兮的。 费奥多尔虽然有老鼠的绰号,可是他是爱干净的,他的帽子永远是白白的,就连披风上的毛边也总是干净得像是新的一样。 只是现在他的白色的衣物全都沾上一层棕色。 安东尼能够感觉费奥多尔抖的像是某种啮齿生物一样,他看上去是那么可怜,气息优势那么熟悉。 安东尼没有如同之前一样剧烈反抗,甚至是有点冷静,他的下巴搭在费奥多尔的肩膀上:“你是谁?” 没有反抗的安东尼把下巴搭在费奥多尔肩膀的时候,费奥多尔的心一紧,感觉像是有一只猫把下巴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一样。 “我是谁……”费奥多尔一边哆嗦着利用战栗取暖,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 他完全没有任何答案。 他还没有纠结出答案就跑过来了。 他看不见安东尼的脸,可是这并不妨碍他知道这个回答很重要。 “我是一个罪人。我们都是罪人,人的一生不就是赎清自己的罪恶吗?可是在这里,我只是你的爱慕者,除了表达对您的爱慕,我就没有其他任何其他的心思了。”费奥多尔调整一下姿势,把安东尼抱得更紧了,“您无需思考其他的问题,此时此刻,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人。” 费奥多尔试图从被他抛弃的信仰中寻找一个回答。 他和安东尼有相同的信仰,费奥多尔也觉得这或许会是一个好答案。 不过他让安东尼别胡思乱想,他自己却又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了。 这算是NTR自己吗? “我……”安东尼觉得不对。 费奥多尔伸出手用力摸了摸他的头顶。 安东尼一愣。 他会怀疑自己的存在,但是他却没办法怀疑费奥多尔的身份。 费奥多尔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不是他召唤出来的。 他也意识到如果费奥多尔再次出现,他只有可能是一个异能体。 但是他摸他头的感觉和他熟悉的费奥多尔差不多。 安东尼低下头,在费奥多尔的脖子上闻了闻。 费奥多尔的头的气味早就被他盘得只有他的气味了。 他觉得自己都快忘记费奥多尔的味道了。 可是眼前的人的味道让他忽然回想起了他以为自己快要忘记的事情。 “你不生气。”安东尼轻声地说。 “这是我的罪,我很乐意接受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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