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好的情况。 不过就算费奥多尔真的从此消失了,也很难说事情解决了。 窥觑书的存在的人不在少数。 他低下头看着费奥多尔消失在街道尽头,回头关上了门。 安东尼的消失带来了不小的影响,原本是和安东尼一起来抓费奥多尔的群魔成员并没有阻拦费奥多尔,而是一一的退开了。 安东尼和阿列克谢的消失给他们的行动蒙上了一层阴影。 太宰治起身,他在武装侦探社的宿舍走廊上似乎还看到了有一些军队撤离的声音。 这个国家要是想要对安东尼动手,那么从坂口安吾那边就能看到一些苗头。可是坂口安吾选择了退避,而不是合法地把安东尼扣下来,那就是说美国人很可能出手了。 只是这突然突如其来的转折,不仅斩断了太宰治的腰,还闪断了其他所有人的腰。 安东尼是长生的人类和是不死的异能是完全两种概念。 前者还可以应用到那些富商身上,但是富商可不敢冒险去参加危险的异能实验。 异能者有的,他们完全通过金钱买来异能者卖命。 只要足够有钱、有人脉,之前欧洲的那个超越者魏尔伦也得听命于他们。 而且死人的异能算不算是本人还是一个哲学问题。 现在欧·亨利忽然折戟,被送到医院抢救,据说已经没了心跳,很难救回来了,而高层也不想为安东尼继续支出经费了,所以这个行动就终止了——即使这一场行动以剿灭黑手党群魔为名。 本质上永远只是利益。 . “你你你你……”卡夫卡后退一步,看着走过开的费奥多尔,忍不住有点惊恐。 费奥多尔靠的太近了,而他的异能适合和人拉开距离。 不止如此,费奥多尔紫色的眼睛里没有半点情绪,身穿黑色的披风,看上去像是童话故事中拿着镰刀的死神一样。 “安东出问题了,他现在应该被迫回圣彼得堡了,你的异能是变形记吧?把我带上,和我一起去圣彼得堡。”费奥多尔没说什么废话。 安东尼现在的存在应该类似涩泽龙彦之前的情况,只是涩泽龙彦的头骨在他的手中,所以他的刷新点还在原地。 安东尼不一样。 他的刷新点很可能是安娜被埋葬的地方——毫无疑问的圣彼得堡。 他想要见到安东尼就得赶紧赶去圣彼得堡。 他自认为自己有好几个情敌,一个卡夫卡,一个阿列克谢,一个欧·亨利,一个玛丽·安娜。 他派契科夫去干掉欧·亨利了,阿列克谢没能被他杀死,玛丽·安娜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没杀卡夫卡只是因为安东尼最近用他用得比较多,他没有机会,而且卡夫卡看上去就像是个老实人,败犬属性等级似乎只比他低一点,威胁性很低。 不过在安东尼消失后,阿列克谢他们也一并消失了,这让费奥多尔瞬间意识到自己之前的猜测都错了。 他们很可能不是什么情敌。 “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卡夫卡意外极了。 费奥多尔差点应了一声,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卡夫卡喊的应该是安东尼。 他没说什么废话,手直接放在了费奥多尔身上,把他变成了一只白色的仓鼠。 纯白的仓鼠如果不是没有尾巴,看上去就跟从实验室里跑出来的一样。 卡夫卡掐住仓鼠的后脖颈,举在空中,给安东尼打了一个电话。 他把费奥多尔变成老鼠只是卸掉他的攻击性。 他只是社恐,又不是傻。 在他确定电话真的打不通之后,他这才慌慌张张地打了一辆出租车。 仓鼠的四肢放松,小爪子垂下来,在卡夫卡上车把他放下来,放松戒备心之后,他才张嘴啃了卡夫卡一口。 让他确定浪费时间。 一口下去咬穿了一个小口,卡夫卡吃痛,但是没有去拍仓鼠,而是弱唧唧地从公文包里翻出绷带缠好。 . 费奥多尔被多个国家通缉,而且现在应该有很多人猜到他很可能要回到圣彼得堡,他不可能以自己的身份坐飞机回去,如果想要通过常规的偷渡方式,那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 卡夫卡的异能很好用。 谁会注意到一只小仓鼠呢? 他只要扒在卡夫卡的衣角,在过安检的时候从检查的机器下面钻过去就行了。 出机场就更简单了。 在飞机舱门还没打开,费奥多尔就叼着一张写着“开车”的纸窜出去了。 卡夫卡看着窜得飞快引起一片尖叫的白色仓鼠,他总算知道为什么费奥多尔借用他的计算机把约定的时间卡得那么紧了。 还没等卡夫卡狼狈地过了海关等到新的网约车,费奥多尔已经跑到了警局查起了卷宗。 在网络记录中并没有近两百年前的杀人案的详细记录,只有一些小众的爱好者会知道这种事情。 这是沙皇帝国时期的事情了,一般来说这样的记录早就在时间的长河中消失了,但是这场杀人案实在是太恶劣了。 虽然安东尼和费奥多尔的家庭都落魄了,落魄到别的贵族都不太能瞧得起的地步,可是只要他们又一个贵族的头衔,这种恶性事件就会激起不少贵族的愤怒或者说恐惧。 就像是看到街头的流浪狗瘦的皮包骨头的街区,在看到有人打死这条狗之后,忽然蹦出一堆人来要求严肃处理这件事。 以费奥多尔的欠债,他的确称得上是流浪狗级别的小贵族了。 不过除了他的欠债,他还有一个身份——著名作家。 涉及到了当年一位著名作家以及他的妻子全家的死亡,影响已经足够恶劣了,更何况这位作家刚刚写出了一个轰动的小说——《罪与罚》。 这个作家的神秘死亡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甚至衍生了一些故事。 故事的细节集中在费奥多尔身上,这起案件的另一半受害者反而没太有人关注。费奥多尔只能确定的是,安娜和“费奥多尔”并没有埋在一处。 仓鼠费力地扒出了一份文件,泛黄的文件从柜子里掉出来,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仓鼠累得气喘吁吁,把这份文件推出去差点让他的心血管爆掉。 费奥多尔从架子上跳下去,找到了安娜埋葬的地方。 在找到信息后,费奥多尔又借用警局的计算机叫了一辆网约车。 卡夫卡? 卡夫卡就是一个工具人,他可不想告诉卡夫卡安东尼现在在哪里。 他得先用仓鼠的状态就近观察一下现在的情况。 . 司机给白色的仓鼠打开车门,看着白色的仓鼠蹿进了公墓。 他原本是觉得这个时代的宠物进化的真快,但是这个老鼠定位在公墓,他又觉得这像是什么邪恶女巫养的宠物。 这个公墓有年代了,但是很久之前就没有人维护了,石碑上的字迹已经模糊,或者被苔藓、植物覆盖。 但是倒没有传出什么闹鬼的名声——以后就说不定了。 白色的仓鼠小心翼翼地在草丛里移动,他听到有铲子挖土的声音,他跑得更快了一点。 阿列克谢的金发在黑暗之中依然善良,只是他干的事情不再如同他那梦幻般的外表一样美好。 他脱掉自己的上衣,把衬衫的袖子挽了起来,双手握着铲子,正在一点点往外吭哧吭哧挖土。 阿列克谢在挖坑,衣服上也有土渍的格里高利和玛丽·安娜则在一旁蹲着感叹:“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挖自己女儿的坟。” 一句话信息量巨大。 费奥多尔的大脑瞬间过载。 他努力回忆着自己之前是不是说了点不太恭敬的话。 思考了一秒,他选择封锁自己的记忆。 那是社死的回忆。 阿列克谢已经挖了近一米多,估计在费奥多尔坐飞机、查资料的时候,阿列克谢就一直在挖坑。 阿列克谢又是一铲子捅了下去。 “唔。”一声闷哼从土下面传来。 阿列克谢立刻停手:“我捅到你了吗,妈妈?” 费奥多尔的大脑再次过载。 . 安东尼在一个狭窄拥挤的地方醒过来,他几乎本能地动了一下,土块和腐朽的木头便无声地砸下来,鼻子里充斥着是土腥味。 他的手往边上摸索了一下,摸到了一块有点破碎的东西。 安东尼想了想,觉得这似乎是一个女性的盆骨。 说实话,这场景还是挺吓人的。 安东尼完全没有被吓到,他只感觉到了窒息。 他的手向上摸。 他并没有多少活动空间。 他像是被人活埋了。 也不知道这是在地下几米的地方,但是他是一点都推不动这里的土。 安东尼并不是特别慌乱,他得先确定这里的环境,剩下的可以把阿列克谢他们召唤出来挖土。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安东尼的头有点疼。 他终于开始回想起自己被太宰治碰了一下的事情。 这很不合常理。 无论是他还是太宰治的异能和空间都没有关系。 而且据他所知,似乎这个世界上也不存在能够这么长距离运输东西的异能。 太宰治的异能只是消除其他异能…… 消除其他异能…… 只有异能才会被太宰治消除。 那么能够被太宰治消除的他是不是就是异能? 一些关于自己的谜题被逐渐串联起来。 安东尼这才想到自己好久没有呼吸了,那种窒息的感觉仿佛只是一种心理的作用。 所以他才本能地觉得不用着急。 他根本就不会被憋死,哪来的危机感呢? 只是当一个人的记忆和习惯都告诉他需要呼吸的时候,呼吸就成了一种真理。 因为呼吸对安东尼完全无害,所以他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并不需要呼吸。 安东尼笑了出来。 他的笑让他整个人都一起颤抖起来,即使是平躺在地下他也忍不住弓起身,然后一头撞在早已腐烂的木头上,泥土掉落得更厉害了,砸了他一脸。 安东尼呛咳了几声,终于被迫停下狂下,偏过头“看”向边上的东西,这里是纯粹的黑暗,即使眼睛习惯了黑暗,他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可是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下的女性骸骨,他仿佛透过黑暗,亲眼看到了那具遗骸。 将近两百年的时间,早就足够让一切尘归尘,土归土了。 埋在这里的人显然不是如同法老那般有着强大权势的能够为自己的身体做防腐的人。 她早就腐烂的一干二净了。 安东尼轻声说道:“你好,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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