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少天趁着自己还有点意识,使劲地抓了抓自己的脸,他抽出了自己一直藏在身边用来傍身的小刀扔在一边,一把抓过喻文州的胳膊,另一只手用力地指着他, “喻文州,你答应我,过了今天你不择手段也要得到你该得的。你记得你答应过我。” 喻文州皮肤的温度烫到了他,那眼神也烫伤了他,黄少天看见他把自己的下唇都咬出了血, “滚出去……你滚!”喻文州可能自己都没听出来他暴怒和趋近崩溃的怒吼里夹杂的绝望, 黄少天冷漠地松开了手,慢慢地解开身上的外套,言辞平静而又悲凉, “我滚哪去?门口都是看守的人。我进来前也被喂了什么东西,过一会儿我可能也会像你一样或者比你更不堪。没关系,我们都见过彼此最不堪的样子了。喻文州,在这里的都不是人都是畜生。我不是没争过,我和自己争和别人争和命运和时间争,但是还没有到能争地过的地步就要停了。算了。 你要是一会儿还记得我们的约定,你就给我痛快的,等弄完之后用这把刀送我一程,下手利落点。出了这扇门去拿你应得的。把今天的一切替我讨回来。” 喻文州紧咬着牙,阻止逐渐向自己靠近的黄少天,他摸到黄少天和他同样滚烫的皮肤,看见他沉如死水的眼神。门外还是不是传来看守的人的淫笑似乎还开了赌局赌他们要多久能几次。喻文州连手指指尖都灼烫地难忍,如果不是他在这,黄少天会想尽各种方式,走不上放弃和妥协这个选择,他看见黄少天放弃后绝望到平静的眼神,和仿佛献祭一样向自己伸出的手展开的身体。喻文州恨地切齿,然后他看见被黄少天丢在一边的刀。 候在门外的手下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一边笑着里边的两个小子不知道谁上谁下一边大笑年纪小小时间还挺长动静居然这么大。 突然门被嗵地一声从里边踹开,喻文州冷着脸抱着被用床单裹着的黄少天走了出来,床单厚实地裹着他怀里的人,看不见脸也看不出任何情形,喻文州抱着人往外走,走过的地上滴了不少血,也不知道是谁的。 之后喻文州不知道和喻坤谈了什么,随后不久他就被喻坤送出了国,直到那么多年后回来执掌蓝雨,整个人变得和临走的时候全然不同,他残忍阴 诡,无所不用其极。 黄少天也变了,除了喻文州和自己,没人知道那间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也没人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舍弃了什么。喻文州没有履行诺言结果他,黄少天活了下来,从医院醒来看见自己身上的伤自己摩擦跪破的膝盖,午夜梦回时黄少天会不可控制地梦见喻文州湿汗的身体和为了克制划在自己身上的刀口,还有他的眼神,他沉痛又不可控制地低吼和粗喘。 黄少天把自己关在病房里一言不发地过了三天,三天后离开医院的黄少天重新回到蓝雨,从那天起他成为了在整个蓝雨里最令人胆寒,这行这道最令人闻风色变的尖刀。 那天的那柄刀放掉的不仅是两个少年的血还有仅剩地互相慰藉着的心。 喻坤原本对这场闹剧毫不在意,但两个人事后都没事地走了出来,喻文州提出的条件之一是确保黄少天得到最好的治疗,弄得喻坤对这个一直出现的名字产生了兴趣。这次事件之后黄少天变得果敢残忍,几乎不需要任何人的敲打和打磨,他每天都在逼着自己成为冷血的刀具,喻坤越发觉得他好使,也逐渐地觊觎起黄少天这个人。他的心思黄少天不会不知道,但黄少天在蓝雨已经成为了狠戾的代名词,如果他不愿意,喻坤也拿他没有办法,外人所谓的“干儿子”无非是他想让黄少天服软的手段之一。 喻文州回国后没有直接住进喻宅,黄少天因为喻坤的安排去取过喻文州的DNA检验样本,那是他们那次事后第一次见面,两个人都像是忘记割裂了过去,都脱胎换骨也都泥足深陷。 很久之后黄少天想起喻文州一直问他恨不恨自己,一开始他以为喻文州问的是那天的事,那场绝望又沉痛的发泄。但后来又觉得喻文州也可能是问自己恨不恨他没有带他一起走,这有什么好恨的?当时喻文州什么都没有,这是提都不该提的要求,后来他回来了,来拿他应得的,再问当初的事都没意义了。他们两个都变了,过去的自己早就找不到了。 ……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黄少天发现自己躺在喻文州的床上,他噌地直接窜起来站在了床边,发现自己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套上的上衣,身上除了伤口的微痛也没别的异样,黄少天懊恼地抓了抓头,打开门走了出去。 喻文州正在用早饭,神色安逸平静,和昨晚判若两人, “你怎么没叫醒我?我就睡在你房间了?”黄少天皱着眉下楼,走到长桌边,昨天的失态被他藏在了焦躁之后,他们两个都是习惯性戴着面具的人,昨天他的面具在喻文州面前碎了,可对方没有。 喻文州手指随意地点了点桌子,“吃早饭。” “……”艇仔粥很香,上边还撒了新鲜的葱花,黄少天用筷子拨了拨粥,居然没有找到姜丝, “已经挑出来了,知道你不喜欢吃姜。” 黄少天手顿了顿,放下了筷子喂了自己一勺,“谢谢。” “吃完饭跟我进公司。”喻文州已经吃完了,正在看晨间新闻, 黄少天摇头,“不想去。” “你不是要跟着我吗?”喻文州说, “……我懒得看他们吵,应烛死了,他手里握着的那么多业务和场子,要瓜分清楚得有好几天,头大。”喻坤在的时候,每次到了这种时候就是各种牛鬼蛇神的操作,黄少天不能离开,每次看着听着就觉得烦, 喻文州冷笑了一声,“现在那些东西都姓喻。喻文州的喻。” 黄少天看了喻文州一眼,发现对方也在看他,于是又重新盯着自己的碗,“哦,我跟你去。” 黄少天飞快地扫干净了面前的早餐,抓起外套就往外走,路过喻文州身后的时候他听见喻文州说, “你可以忘了,可我忘不了,也不能忘。” 那么多年了,喻文州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带着汹%涌的恨,黄少天脚步没有停顿,直到把自己关进了车里,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方向盘,然后靠着座椅深呼吸了一口, 喻文州的阴晴不定和偏 执可能就是那几年养出来的,噩梦把他磨成了无情的刃,也把喻文州变成的阴 狠的人,黄少天用很多人的血似乎已经洗掉了曾经的伤痛,可喻文州没有。 “忘不忘地,现在不是也挺好。”黄少天嘲笑了一声,等着喻文州走出来。 进了蓝雨的会议室,黄少天抱着胳膊靠着会议室门,看着在场所有安安静静坐在会议长桌边的蓝雨“干部”们,突然觉得有点好笑,喻文州这套从国外学来的叫……什么工商管理?愣是把原来一群流%氓黑%社%会%逼%地和正经公司一样,就差一人一台平板了。料想中的抢占没有发生,喻文州看着所有和应烛有关的业务,轻描淡写地分门别类划给了几个名字,最后点到一家小额%金%融%借%记公司的时候,喻文州停了一停,看向门口的黄少天, “少天,这个你要做吗?”喻文州问, 黄少天被突然点名,抬起头看着架着金丝边眼镜看向他的喻文州, 这种试探很低级也很无聊啊喻文州!黄少天心里吐槽了一句,摇头,“我做不来,没兴趣。” 这家公司虽然小,规模也就十个人,但实际上是应烛资金%链的主要来源之一,这点他在整理蓝雨每个中高层干部时是知道的, “不会做就学,做不好也没关系,反正是应烛的本。”喻文州冷笑了一声,合上了文件簿,开始说正事。黄少天垂了下脑袋,所以家主分明不是询问而是通知。 之前失职的保镖队集体受罚,每人十鞭算是轻的。要是在以前,黄少天会要他们每人一只手。鞭打声和痛呼声此起彼伏地从刑罚堂里传出来,黄少天伸着懒腰在门口消磨时间,奇奇突然从电梯里窜了出来。 “天哥!听说家主把新丰给你了?是真的吗?” “……” “我能来帮你忙吗!我知道你没空也没工夫管这些,我帮你啊!天哥!我也不想总是搞夜%总%会啊什么的场子,我来帮你做新丰吧!天哥你信我!” 奇奇的棒球帽快戳到黄少天的脸了,被他一巴掌摁远,“那你去和家主说,新丰我给你了,你那三家夜%总%会给我。” 奇奇抖了一下,“我靠我找死吗?家主给你的你说要和我换,我明天就shi沉大海了!” “要说家主对天哥真好,应烛做了这么久已经有稳定体系的新丰就这么直接给你了,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吗?我上来的时候看见源哥了,好家伙,脸色青地和皮皮虾一样。” 黄少天冷笑了一声觉得整个蓝雨怕不都是傻子,喻文州根本不在乎现在蓝雨名下的那些业务,人从执掌蓝雨开始显示定规矩走制度,然后开始接洽互%联网信息,人家要做的可比现在这些小打小闹地规模大多了,给谁几家公司几个场子,都只是随他高兴罢了,这些人还真以为是什么恩赐……无聊。 “……好吵,饿了,吃饭去。”
第10章 霖城这几天的天色有些暗,像是暴雨即将来临的前夕。 黄少天挑了一处海边海泳,这处海滩因为附近的砂石又硬又大,穿鞋废鞋,不穿鞋硌脚,所以几乎没有游客会来这边玩耍,整一道长长的海岸线望过去见不到什么人,非常安静。 海浪一浪接着一浪,黄少天偶尔扎猛子往下潜锻炼下自己的抗寒力和抗压力,感觉已经到了训练体力的极限,这才慢慢地放任海浪把自己送回岸边。 他上岸后在堤岸下接了根水管直接就在下边冲了澡,索性又不是拿不出手的身材所以也不怕别人看,就算有人,看见他身上那么多伤疤也就吓跑了。冲地差不多后黄少天随便擦了擦就套上宽松的运动裤舒展着筋骨打算上去找地方吃点宵夜然后去找奇奇他们消遣, 结果刚上了堤岸就看见了喻文州的车。 黄少天立马皱了下眉,几乎要怀疑喻文州是不是什么时候趁他睡着的时候给他植入了什么定位芯片, “……我今天都脱地只剩一条泳裤了,你是怎么跟到我的。”黄少天擦着头发坐上了车,喻文州今天似乎心情不错,正坐在后边看手机。 “我想找你需要定位仪吗?” “……不懂你在说什么。”黄少天把脑袋完全遮在宽大的毛巾下,不让别人看见他的脸。 “你安我车上的定位仪已经摘了,没有下次。” “……哦。” “新丰给你之后你一次都没去过,是不喜欢还是看不上?” “我一开始就说过不想要。我不接手这些事,要我去收账可以,不要让我搞这些东西我没兴趣。”黄少天声音从毛巾里闷闷地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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