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鳞泷左近次居然真的来了,而且还亲口祝富冈义勇生日快乐! 这一下,房间里的气氛就变得焦灼起来了,孩子们都看向义勇,纷纷露出羡慕的眼神。 作为被鳞泷左近次带大的孤儿们,他们从小就和彼此相依为命,世界上最依赖最信任的人,除了鳞泷左近次,就没有别人了。 这位退休后成为培育师的前任水柱,可以说是他们如父如母一般的存在,不仅给他们衣食,还教导他们生存的方法。 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孩子太多,老师也很难时时刻刻关注到每个人吧……更别说鳞泷本人性情说不上热情,只是严肃沉稳。 现在居然祝义勇生日快乐! 这可比什么华丽的礼物还要让人眼红,顿时屋内炸开了,几个靠得近的少年就开始喊起来了,“老师祝义勇生日快乐!”、“老师偏心,我也想要”,“老师看我,我给义勇送了礼物哦,是不是很棒!” 方才因为害怕喝酒被发现的那种僵持的气氛,瞬间就没有了。 作为话题的中心,面对众人佯装的抱怨,富冈义勇也完全没有在意的意思。他的脸被烛火熏得微红,神色闪闪发光,看着鳞泷左近次,忽然半站起来。 然后正坐跪下。 “鳞泷老师,”富冈义勇弯下腰,露出柔软的黑发发顶,“谢谢您这一年来的照顾。” 鳞泷左近次愣了一下,少年们也沉默了。 在生日蛋糕上尚未熄灭的蜡烛的光芒下,佩戴天狗面具的男人,让人无法看见他的表情。只有一只茧子深重、布满因拯救别人而留下的伤痕的手,轻轻地抬起来。 鳞泷左近次摸了摸富冈义勇的头。 “义勇,祝你拥有幸福的人生。” 他顿了顿,借着烛光,看向四周安静的孩子们。然后一个、一个,喊出他们的名字: “锖兔、真菰……”每一个都没有漏过,无论是开朗活泼的,还是安静坐在角落的,鳞泷左近次都念了出来,“严胜,缘一。” “以前鬼杀队里,总是祝愿各位武运昌隆,但现在,老师想祝你们此生……” “平安喜乐,无病息灾。” 房间里静悄悄的。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只有火焰灼烧蜡芯的声音,偶尔噼啪作响,像响在人的心里。 然后一道膝盖撞击地面的声音响了起来。 “鳞泷老师,”义勇身旁,锖兔跟着正坐跪下,深深地低下了头,“谢谢您。” 仿佛如梦初醒,剩余的少年们跟随锖兔,同样开始道谢,语气里多为哽咽,有几个年纪小的甚至有了哭腔。 就连素来被认为不合群的严胜,都拉着缘一,向鳞泷左近次点了点头。 “谢谢。”幼鬼轻声说,并扯着自己的鬼王弟弟一起道谢。 谁都没想到鳞泷左近次会来这么一出,本来欢快的氛围,都难免带上几分感动,有几个孩子眼圈都红了,大概觉得手里的蛋糕都不香了。 直到一声柔软的轻笑响起。 正好坐在鳞泷左近次对面,真菰笑了起来,她的声音本来就独特,让人听之难忘,少女拿过放在桌子中间的白瓷瓶: “老师,好不容易我们能见到酒,但我们都没喝过……”真菰笑吟吟的,几句话就把沉重的空气驱散,“您能不能给我们打个样,看看酒该怎么喝呀?” 话音刚落,所有孩子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像灯泡一样转向了鳞泷左近次。 鳞泷左近次:“……” 他看着真菰手里的瓷瓶,感觉自己面对恶鬼,都没有这么紧张。 虽然从外表上看,自己已经如此年长了,他们觉得自己会喝酒,自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但只有鳞泷左近次本人知道…… 他是真的——一杯倒啊! - 最后拗不过众人期待的视线,鳞泷左近次硬着头皮,给自己倒了一杯。 并在抿了一口之后,天狗面具遮掩不到的脖颈脸侧皮肤,便全部红尽,让孩子们一阵“哇”的感慨。 “好厉害!”不知道是谁激动地说:“我和老师对战的时候,老师从来不这样!” “……” 鳞泷左近次自己都不知道该吐槽“你还是学艺不精”,还是该羞耻自己这不堪一击的酒量了。 有这么一遭,大家便重新放开了,并且比赛似的,开始了对酒的尝试。 大部分都是少年,虽然是浓度极低的果酒,但好几个都是刚喝就红了脸,比鳞泷左近次好不到哪里去。 其中,锖兔不愧自己“大哥”的名号,喝下一杯后面不改色,还在到处照顾脸泛红的弟弟妹妹们,帮他们拿水,盯着他们喝下去。 “锖兔好像爸爸。”某个小孩笑嘻嘻醉醺醺地说。 “……”锖兔轻轻敲他脑袋,“我才不要你这种儿子。”并被对方抱着手臂喊锖兔哥好坏。 出乎意料,真菰的状态比锖兔更好,她连喝三杯,但是眼睛都没红,表情一点不变,神色极其自如,甚至还想给自己继续倒—— “有感觉吗?”少女无辜地说:“我一点都不晕呢。” 让好几个比她年龄还大的少年大喊“不公平!!!” 然后被微笑的真菰敲了敲后颈,就软绵绵地爬下去,不能再发酒疯。 等锖兔照顾好几个上头的孩子,回过头,看到的就是真菰和她周围一圈没用的男孩们。 锖兔:“……” 好丢人…… 他叹着气,过去把几个已经睡着的放到一边,帮真菰也倒了杯水,“好了,你也别喝了。” “我又没什么感觉,你担心我,还不如担心别人。”真菰笑了。 锖兔无奈:“担心谁……” 一只软绵绵发烫的手臂,从背后绕了过来,锖兔顿时定住。 自己的耳畔,多出了温暖到发烫的呼吸,身后那个人黏糊糊地喊自己的名字,“锖兔……” 锖兔动都不敢动。 面前,真菰已经不知道跑哪去继续捉弄人了,明明这么热闹的房间,自己这个角落却默然无声,一时间,能听见的只有自己砰砰的心跳声,还有背上那个温暖滚烫的人。 “锖兔……” 那人又唤了一声,锖兔头皮发麻,“嗯”了下:“义勇。” 他艰难地微微侧头,感到那呼吸从鬼自己的耳畔划到鼻尖,“怎么了?” 身后人不答话,锖兔只好又转了转,这一次,他终于看清富冈义勇的脸了—— 他一下子就僵住了。 “锖兔……”背后的那个少年,湛蓝得像蓝宝石像大海的眼睛微微眯着,面上满是红晕,就这么眼神亮着,宛如星子一般看着锖兔: “锖兔,”富冈义勇说:“我也最喜欢你了。” 隔绝了热闹声的静谧的角落中。 一向自认为狭雾山最冷静自持成熟可靠的男子汉的锖兔。 心跳,震如擂鼓。 - 大概是在回答自己当初的话吧。 当初义勇以为自己是因为继国兄弟实力更强,所以才想跑去和他们一起训练的时候,锖兔说出来的话。 “因为我最喜欢义勇,所以才想和你一同。” 说出来了这种话。 当时锖兔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本来就是这样,他想,虽然男子汉说出这种喜欢啊讨厌啊的话,很难为情,但那是义勇啊。 可以对义勇说出来所有的话,义勇一定会认真倾听,锖兔坚信这一点。 他信任富冈义勇,就如富冈义勇信任他一样。 ——可那时他是说这句“喜欢”的人啊! 锖兔可从来没想过——原来在听者那一边,这一句“喜欢你”,会是如此地烫耳。 让锖兔浑身上下都好像被点燃,比身后义勇温暖地抱着,下一秒就要燃烧,方才喝下去的一小杯酒迟缓地热起来,让锖兔的脸也跟着红了,几乎想逃避义勇的眼神。 可义勇的眼睛,真漂亮…… 好看得像最珍贵的宝石一样。 之前听严胜说过,他说缘一对自己来说,就像是最珍重的宝藏,最美丽的宝石,锖兔还觉得这对兄弟腻歪过头。 可真轮到自己身上…… 原来真的是这样。说是“宝石”,还觉得情意不够,没法概括眼前人的面容,非得用上“最最最珍贵”这种形容,才能说出自己的心情。 义勇也是自己……最美丽的宝石啊。 锖兔笑起来,他握住义勇的手,转过身,把对自己笑着的少年揽到怀里。 “嗯,”檀发少年温柔地说:“我也喜欢义勇。” 比上一次更郑重。 锖兔认认真真地、用发誓一般的态度,说出了这句誓言。 - 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小角落。 大家都在围在鳞泷老师说笑,或者被真菰捉弄。 除了两只鬼。 继国严胜坐在另一边,通透让他的视力变得极佳,隔着这么远,也看得清、听得清那两个少年在说什么。 并在围观全过程之后挑了挑眉。 ……这个未来的水柱,还有这么、 这么软趴趴的时候? 要是让炭治郎来看到,估计觉得世界观都崩塌了,继国严胜忍不住笑,后悔自己没有那种被称为照相的机器。 如果能给这个世界的锖兔和其他孩子们拍张照片,带回去给义勇,他大概会很高兴吧。 还可以转告今天这一番情景……不,好像有点残忍了。 自己也喝了酒,此时继国严胜漫不经心地走着神,想七想八,什么天马行空的想法都能在他脑海里转过一圈:他也很久没喝酒了,好像从变成鬼之后,就很少愿意出去应付继国家的琐事,也就没有喝酒的场合。 反正继国缘一才是家主,他一个被放弃的忌子,才不要替神之子烦恼。 ……除了偶尔帮他一下吧。继国严胜别扭。偶尔喝一次,陪缘一一起,倒也不算糟糕—— 直到继国严胜听见“咚”的声音。 “……”继国严胜扭头回去。 看见自己的弟弟,头朝下,趴在桌子上。 额头发红。 方才那声音——大概是继国缘一自己一撞桌子,哐的撞出来的。 继国严胜沉默了。 他的第一反应——缘一,很抱歉,我相信你肯定不会有事——是去看弟弟头下的那张桌子: 然后幼鬼松了口气: 还好,继国严胜面无表情地想,不幸中的万幸,桌子还没被撞烂。 继国缘一,你怎么……这么没用啊? - 不管怎么样,都是自己的弟弟。 继国严胜认命地凑了上去,想把人扛起来,抓住那头毛茸茸的卷毛之后,对上一双赤金色的鬼瞳。 继国严胜:“……” 怎么连竖瞳都露出来了? 缘一以前酒量没这么差啊!明明在这种方面也是神之子的素质,当初继任继国家主位置的时候,按照惯例要接受附庸和武士的敬酒,一杯连一杯,连个停顿都没有,到最后脸都没红啊?
113 首页 上一页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