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甚尔非常擅于撒谎,面不改色地回答:“没有,不可能,从未做过这种事。” 信玄:“……” * 信玄抱着百合花坐在副驾,他们已经临近京都,可以看见京都塔闪亮的塔尖了。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车上的气氛非常微妙。 夏油杰并不清楚禅院甚尔的身份,但他还是本能地意识到,这个人和信玄的关系非同寻常。 昨晚的大雪已偃旗息鼓,今天天气晴朗,阳光落在高速路两侧的积雪上,将它照耀成刺目的亮白色。 车窗外的光线过于明亮了,信玄紧闭着双眼,将自己身上的每个口袋摸了一遍,却没有找到墨镜的踪迹。 “甚尔,你有没有看见我的墨镜?” “在我身上。” 禅院甚尔一手抓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从皮夹克里翻出那副茶色墨镜,将它递给信玄。 短暂的谈话后,三人再次陷入沉默。 信玄戴上墨镜,抽出一张纸巾,悠哉地擦拭着香水百合的叶片。 他心想,夏油杰今天很安静。 信玄看了眼后视镜中的夏油杰,发现他也正透过那块狭窄的镜子,凝望着自己。 他们四目相对的瞬间,禅院甚尔身上忽然传来“滴滴滴”的刺耳声响,打破了此刻的寂静。 信玄收回了视线,问:“甚尔,是你的电话吗?” “对。我还在开车,你接一下。” 信玄心说没想到禅院甚尔如此遵守交通法,将手伸进他的外套口袋里,翻出手机。 他接通了电话:“喂?” “是信玄吗?”禅院真希的声音传进信玄耳中,她单刀直入地说,“你的金属移动了!” 信玄原本正清闲地靠在座位上,听见这个消息,他不由自主地坐正了。 “什么时候?方向呢?” “三分钟前,偏西北。” 信玄回忆着京都的布局。 禅院本家位于京都北部的郊区,本家西北方,是一片荒无人烟的树林。 除此之外,就只有位于荒山深处、仅允许咒术师踏足的禁地,咒术协会总部了。 “……咒术协会总部?” “咒术协会总部。” 禅院真希和信玄同时说出了答案。 信玄苦闷地想,看来他不得不潜入高层的老巢了。 禅院真希猜出了他的想法,提议道:“高层担心有外人潜入,总部的道路被设计得十分复杂,稍不留神就会迷失在走廊中,你需要这块金属指明方向。” 信玄认为她说得有道理,问:“高层还在监视你们吗?” “从未松懈,所以我不能通过快递把它寄给你。”禅院真希话锋一转,又说,“但我会派人把东西交到你手中。告诉我具体地址——你们还在横滨吗?” “不,我们快到京都了。”信玄解释道,“甚尔先生让我住在他家里。” “我明白了。半小时后会有人联系你们,再见。” 信玄挂断了电话,将手机还给禅院甚尔。 车辆已进入京都市内,禅院甚尔盯着笔直的公路,问:“你要去咒术协会总部?” “嗯。”信玄点点头,又看向后视镜中的夏油杰,说,“我会独自潜入总部,你和甚尔留在公寓里。” 说到“独自”时,信玄特意用了重音。 毫不意外地,二人同时表达了激烈的抗拒。 禅院甚尔说:“不。” 夏油杰说:“让我也过去吧。” 他们冷冰冰地看了对方一眼。 “我负责保护你的安全,当然要随行。”禅院甚尔理所当然地解释道,目光像刀一样刺向夏油杰。 夏油杰耸耸肩,忽略了他锐利的视线:“我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信玄:你,你,你 . 非常感谢三位老板的营养液!啵啵老板们! 感谢在2023-04-10 12:00:00~2023-04-12 09: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W. 10瓶;52909477 2瓶;桑陌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5章 小弟95 信玄一行人来到禅院甚尔居住的公寓,在这里等待禅院真希的接头人。 正午十二点,咒术协会准时召开记者会,公布废除派遣制的决议。这个消息立即引起轩然大波,除了东京电视台,其他电台都在临时插播新闻。 而代表协会公布新闻的人,正是昨天刚上任的新会长,加茂家主。 信玄盯着电视屏幕,在一闪而过的镜头中,他看到了台下的禅院真希和夜蛾正道。 二人旁边有个空位置,桌面上,摆着“五条”字样的桌牌。 那是五条悟的座位。 五条悟在非术师中呼声很高,为了避免舆论争议,咒术协会刻意隐瞒了他被捕的消息。因此,虽然明知他不可能出席,高层却还是掩人耳目,给他预留了位置。 镜头早就切到其他地方了,但信玄的目光还停留在屏幕上。 五条悟已经躲到了学校里,可这样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如果追缉令没被撤销,高层迟早会查到咒术高专…… 这个恼人的念头缠在他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 为了尽快甩开杂念,信玄强迫自己转开视线,和禅院甚尔闲聊:“甚尔,我们两个月没见了吧。” 禅院甚尔敏锐地看出他在故意找话题转移注意力,不过还是配合道:“是。” 信玄记得上次见面时,禅院甚尔告诉他自己靠祓除咒灵赚取赏金——换言之,和信玄一样,从事法律灰色地带的事务。 如今,咒术协会废止了派遣制度,咒术师祓除咒灵的效率也会大大加快。除横滨以外,其他城市的民间咒术师大概都难以接到委托了,而有大量咒术师常驻的京都,恐怕会更加艰难。 信玄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忧心忡忡地思索着禅院甚尔未来的就业前景。 这时,他想起了昨天被自己随手塞进背包的特级咒具,起身打开行李箱,翻出那条细金属丝制成的长鞭。 “甚尔,这个送你了。” 信玄说着,跨过禅院甚尔碍事的双腿,他坐回沙发上,将鞭子递给他。 “这是……咒具?”禅院甚尔接过鞭子,端详着说,“鞭柄一级,鞭身特级。” “对啦。”信玄回答。 禅院甚尔也没有客气:“谢谢。” 他打了个响指,一只咒灵从沙发后方爬出来,正是那只曾把信玄和太宰治吓得毛骨悚然的大毛毛虫。信玄看到它,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一点。 它吞下咒具后,又缩成干枣大小,被禅院甚尔收回了。 禅院甚尔瞥了信玄一眼,说:“你还是很害怕软体动物啊。” 这句话并非无中生有,信玄一直有昆虫恐惧症,以前在后院浇花时,如果发现土壤里有蚯蚓或毛毛虫,他会神经质地跑出花园,等昆虫爬走了再回来。 “废话……那只咒灵简直和小狗一样大,谁都会害怕吧。”他反驳道。 二人和乐融融地交谈时,夏油杰似乎心情不佳,没有参与他们的谈话。直到丑宝从沙发后爬出来,他才终于扭过头,盯着这只拥有贮藏空间的咒灵,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信玄正留意着夏油杰的动向,两人的视线恰好撞在一起。 此时的气氛有点微妙。 对夏油杰而言,无咒力的禅院甚尔显然是首屈一指的猴子;而禅院甚尔同样出于本能,厌恶着这个莫名其妙的、信玄的“学生”。 只是出于某些原因,两名曾经的学生默契地没有将情绪表露在脸上,维持着虚假的和平。 与信玄对视几秒后,夏油杰率先移开了视线。 禅院甚尔家的阳台上,种了几株百合花。他端详着香水百合青绿的叶片,又不动声色地望向身后,目光落在信玄的花盆上。 这分明是同一种植物。 . 信玄并未注意到夏油杰探究的眼神,他瘫倒在柔软的沙发上,听着中央空调吹出暖气的运作声,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这时,门外响起“笃笃”的敲门声,打破了他悠闲的心情。 信玄叹了口气:“是真希派来的人。” 说着,他走向玄关,将房门打开了。 一名年龄和禅院甚尔年龄相仿的青年正立在门外,身穿某连锁快餐店外卖的制服、手中捧着一个箱子。他肤色颇为黝黑,帽檐压得特别低、遮住了大半张脸。 青年手中提着一个巨大的包裹,他正想将东西交给信玄,却在看到他面容的瞬间,停下了动作。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信玄,张了张嘴,说:“……老师?” 信玄打量着青年的脸庞,心想,此人大概是和禅院甚尔一起练习体术的学生。 实际上,信玄对禅院甚尔以外的学生都没什么印象了。他冥思苦想半晌,终于从记忆的角落里,挖出这个人的名字。 信玄试探地问:“邦彦君?” 禅院邦彦惊喜地勾起嘴角:“是的,是我!直毘人大人去世后我逃往泰国,已经很多年没见到您了,没想到您还记得我的名字。” 御三家中,禅院家族人最多,权势纷争也最为混乱。 禅院邦彦隶属于禅院扇的反对派,为了躲避迫害,他不得不在国外流亡十年,直到禅院真希继位,才得以归国。 惊喜过后,禅院邦彦想起了当年的一些流言,犹豫不决地说:“老师,我是最早离开日本的一批人,我抵达泰国后,听说你被禅院扇设计杀害了……” 信玄死而复生的原理过于复杂,为了快速终止这个话题,他简洁地说:“我没有死,消息是假的。” “这样啊……”禅院邦彦轻轻地松了口气,说,“太好了,我们听说这个消息都很担心你,老师。我上个月还去陵园探望了你的坟墓,看来那也是伪造的吧——” 禅院邦彦的说话声戛然而止,目光也从信玄身上移开了,呆若木鸡地盯着他身后。 信玄回过头,不知何时,禅院甚尔走到了玄关旁边,用漠然的目光打量着来者。 禅院邦彦奉家主之命来送东西,事前并不知道这里是禅院甚尔家。他没想到会遇到多年前一起习武的同学,惊讶地打量着禅院甚尔。 “你是甚尔君?” 禅院邦彦当年并未参与对禅院甚尔的欺凌,只是一个毫无存在感的旁观者而已。因此,禅院甚尔对这个老同学既无好感又无恶感,禅院邦彦也不像禅院扇那样畏惧他。 禅院邦彦想起了自己的职责,将纸箱递给信玄,小声说:“老师,这是家主让我交给你的东西。” 信玄接过他递来的东西,箱子出乎意料地重,信玄刚接到手里,就向前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倒。 禅院甚尔适时地伸出手:“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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