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清晨,禾月从睡梦中醒过来,发现铁肠正站在窗前,专注地盯着窗外。 这个时间,窗外的晨雾尚未完全散去,与初泛白色的晨曦交织成一片朦胧。 禾月觉得莫名其妙:“今天不上班啊,你起这么早干什么?” 铁肠转过身来,平静地表示:“等花。” 禾月:“大哥,才刚刚天亮,谁会在这个时间送花啊?!” 至于这么心急吗? 禾月一直睡到八点多才起床,他睡意惺忪地去浴室洗漱。 铁肠已经帮他挤好了牙膏,他懒散地将牙膏放进嘴里,困得连动手的欲望都没有。 这过程中,铁肠在他身边转来转去,不停问他:“花呢?” 禾月打着哈欠:“快来了。” 过了三分钟后,铁肠又问一遍:“花来了吗?” 禾月敷衍道:“快了。” 十分钟后,铁肠又问:“是不是快到了?” 禾月叹气:“我要做早饭,你安静一会儿好吗?乖,去一边坐着。” 铁肠走到门外去,找了一个他认为最佳的观察位置,继续他的等待。 他的目光穿过稀疏的云层,穿过偶尔掠过的飞鸟,紧紧锁定在眼前的那条巷子上,那模样简直是望眼欲穿。 但一直等到十点钟左右,还没见到花的影子。 禾月的耐心如同被细沙一点点磨平的边缘,终于按捺不住,拿起了电话,指尖在键盘上跳跃一阵后,他拨通了花店号码。 “您好,欢迎致电XX花店。”电话那头,传来了标准而礼貌的接待语。 但禾月的注意力瞬间被那熟悉的声音吸引,不由得一愣:“辻堂?” 电话那端的辻堂似乎早有预料,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与认真:“禾月前辈,我猜到了你会再次光顾花店,所以特意去那里找了份兼职。” 禾月:“随便你在哪里兼职,我订的花呢?赶紧给我送过来。” 辻堂表示:“不好意思,花不会送到了,你之前订花的款项会退还给你。” 禾月:“哈?” 言毕,辻堂的语气中多了一份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似乎夹杂着几分埋怨:“而且,我买下了周围几家花店的股份。在未来的一个月里,任何一家花店都不会接受来自你的订单,包括我兼职的这一家。” 禾月闻言,惊愕之余更多的是不解与无奈:“不是,哥们儿,你这是在干嘛?” 辻堂的声音在电话线那头显得格外坚定:“禾月,我是认真的。我希望你能清醒地认识到,你现在是在执行一项任务,而不是真的陷入了与末广铁肠的恋爱之中。你的行为,你的犹豫,让我担心你已经越界了。” 禾月冷笑:“我再重申一次,我对铁肠并没有超出任务范畴的感情,我不喜欢铁肠。” “只是因为他昨晚让我爽了,所以我送他花,这很合理吧?” 然而,电话那头的辻堂显然没被说服,他的话语中透出一股冷冽的理智:“呵,合理吗?建立在虚伪和欺骗之上的关系,无论怎么粉饰,都无法掩盖其本质的不合理。” “禾月,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自己的立场和感情。” 说完,不等禾月回应,电话那头便传来了一阵忙音,辻堂挂断了电话。 “没礼貌的小子。”禾月骂道,“居然连前辈都不叫了,越来越没规矩了。” 此时,铁肠因为听到了禾月打电话的声音,走进屋内,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你刚刚在给花店打电话吗,是不是花要送到了?” 面对铁肠的询问,禾月张了张口,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完了,以铁肠的性格,如果今天收不到花,肯定会emo一整天,会像狗狗一样垂头丧气食欲全无,没准还会躲在毯子里哭。 该死的辻堂,是想让他死吗?! 禾月打算重新订购一批鲜花,但他试着给附近的花店打了几个电话,均是无法接通的状态。 很好,肯定是辻堂从中作怪,使得那些花店拉黑了他的号码。 重新买花是来不及了,要怎么办呢? 禾月迅速在脑海中搜寻着可能的解决方案,他环顾四周后,将目光投向对面的柜子。 然后,他的视线被对面柜子上的那堆彩色毛线吸引了。 * 几个小时后,禾月将一枝用毛线钩织的假花递到铁肠面前,有些尴尬地说了句:“给你。” 之前为了给铁肠钩织狗狗玩偶,禾月买了一堆DIY材料,今天刚好派上用场——他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给铁肠钩织了一朵花。 没办法了,既然买不到,就只能亲手做。 铁肠盯着这枝特别的花看了几秒钟,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是我的花?” 禾月轻咳了一声,解释道:“因为花店那边临时出了点意外,我订的花没有办法在今天送过来了。” 他唯恐看见铁肠脸上露出失望表情,于是立即补充道:“但是别担心,明天我一定会给你把花买回来,我保证。” 明天他就去一枪把辻堂干掉,然后把整个花店洗劫一空。 然而,没等禾月说完,铁肠却兀地上前,伸手揽过了禾月的肩膀,用一种近乎窒息的力道将禾月揽入怀里。 禾月差点喘不过气,用手捶打铁肠肩膀:“轻……轻点!我要……死了!” 铁肠闻言,稍稍放松了手臂的力度,但那份拥抱的温度丝毫未减。 “不需要了。”铁肠贴在禾月耳边,沉声说道,“不需要去买别的花了,我很喜欢这个,这是最好的礼物。” 听了这话后,禾月的表情经历了一连串的微妙的变化:从最初的怔忪,到渐渐浮上的诧异,再到最后难以置信。 他以为铁肠会很失望,没想到……居然意外地满足了? 禾月:“呃,真的假的,一朵假花你就满意了吗?” “当然。”铁肠语气坚而清冽,“别人收到的都是商店里摆的那种没有灵魂的鲜花,只有我收到的是你亲手制作的花。” 禾月:“……” 铁肠这是什么脑回路,再怎么说,也是真正的鲜花更有灵魂吧?! 禾月觉得好笑,无奈道:“一朵假花你也能这么高兴,你还真是容易满足。” 铁肠点头,他将下颌抵在禾月的额上,用一种近乎耳语的声音低声道:“当然,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 听到“喜欢”这两个字,禾月突然一怔,身体在铁肠的怀抱中微微僵硬。 喜欢? 他突然回想起之前辻堂的话:“你真的喜欢上末广铁肠那家伙了?” 他也喜欢铁肠吗? 就像……铁肠喜欢他那样吗? 这个念头将禾月吓到了,于是他立刻在心里否定:才没有,他跟铁肠只是由任务衍生出来的床伴关系。 禾月试图说服自己,但他的思绪瞬间变得纷乱而复杂。 他闭上眼睛试图理清自己的思绪,但铁肠的气息、温度、以及那低喃的话语,却如同潮水般涌来,将他淹没。 【作者有话说】 明天可能要请假。
第62章 “不符合逻辑” 之后的一整个晚上,禾月思索着“我到底喜不喜欢铁肠”这个问题。 他喜欢铁肠吗? 光是冒出这个念头,他就觉得毛骨悚然。 这世上有那么多身材好长得帅的男人,铁肠凭什么能被他喜欢?他才不要喜欢那个笨蛋。 禾月带着满腹心事度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他前去跟辻堂交换情报。 在一个私人房间里面,他指着辻堂的鼻子,将辻堂痛骂了一顿,包含但不限于“笨蛋”“白痴”之类的攻击性词语,用了好几个国家的语言,骂得辻堂差点昏厥。 辻堂不理解,禾月那纤弱的身体怎么能爆发出这么巨大的威慑感。 辻堂有些发晕,最后不得不道歉:“禾月前辈,很抱歉……我会帮你买鲜花的。” 禾月冷笑:“你如果真的抱歉,那你一开始就不应该去做。” 说着,禾月骂累了,他在桌前坐下来,用手捂住额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不过,你说得对……我的确陷得有点深了。” 听了这话,辻堂愣在原地,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诧异。但很快,这抹诧异被一抹难以掩饰的喜色所取代。 “禾月前辈……”辻堂嘴角微微上扬,仿佛看到了久违的曙光,“你真的这么想吗?” 禾月轻轻叹了口气,目光逐渐变得坚定而深邃:“是,我应该学会分清现实与戏剧的界限。我和铁肠之间的恋爱,从一开始就只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戏码,我不应该让自己陷得太深,更没有必要真的把他当成我的男朋友。” 辻堂闻言,心中的大石仿佛瞬间落地,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上前抱住禾月。 可惜他没那个胆子,于是最后,他只是轻轻地握住了禾月放在桌上的手。 “前辈——”辻堂欣慰道,“你终于想通了——” “放肆!”禾月甩开辻堂的手,“你怎么敢对我动手动脚,我有男朋友的!” 辻堂:“……” 不是说分清主次吗?怎么还一口一个男朋友啊?! * 之后的某天,禾月拿着文件径直走向条野的办公室,他轻轻敲了敲门,得到应允后推门而入。 “哎呀,搜查官先生。”目睹推门而入的禾月,条野调侃道,“今天又打算怎么折磨我?” 禾月经常对他实施各种恶作剧,就像他们小时候玩闹的手段。 然而禾月一脸正色:“条野先生,有件事情需要通知您,本月的工作日程显示,您的休假天数尚未用完。因此,从明天起,您将被安排在家休息,直至休假完全结束。” 条野靠在椅背上,一手撑住脸颊,冷笑道:“我休息了,谁来负责追捕那些狡猾的犯人?队长和副队都很忙,难道你要指望铁肠先生那个木头脑袋去满城搜索罪犯吗?那效率恐怕比蜗牛还慢。” “不必担心,还有我。”禾月回答道,“我会协助末广先生搜查犯人的,搜查官的责任不就是这个吗?” 禾月冷冰冰地喊了“末广先生”,这个冷淡的态度让条野觉得奇怪。 条野见状,忍不住调侃道:“铁肠先生此刻正在训练场上挥汗如雨呢,你不去看看他?” 禾月头也懒得抬:“不去。” 条野:“稀奇,你恨不得一天24小时黏在铁肠身上,怎么突然对铁肠没兴趣了?” 禾月被问得有些不自在,眉头微微皱起,反问道:“我有吗?” 的确有,禾月经常盯着铁肠,就像是饥饿的猫蛰伏在暗处,虎视眈眈地盯着笼子里的金丝雀。 沉默片刻后,禾月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迷茫与困惑:“条野,你觉得……我真的喜欢铁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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