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身处何地,禾月都能敏锐地察觉到周围人的需求与情感,他经常自费为同事们买下午茶、咖啡,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是他人际交往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不缺钱。 铁肠盯着那束花,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似乎欲言又止:“我以为——” 禾月转头看向他,眼神中带着询问:“什么?你想说什么?” 在铁肠眼里,鲜花这种东西,应该是送给恋人的。 他原本以为禾月买了花是要送给他,结果……却是送给那些医生的。 铁肠心中有些许失落,但又觉得这种想法太过孩子气,于是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没事。” 然而,当他看着禾月走向医院的背影时,眼中还是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失望。 禾月为什么不给他送花? * 他们乘坐电梯上了楼,来到外伤急诊科。 执勤的警员在看见禾月与铁肠走来时,立刻挺直了身体,异常恭敬地高声喊道:“末广先生,森下先生!早上好!” 禾月面带微笑,故意问道:“上次我送给你的那束花,你有没有好好养起来?” 禾月第一天来猎犬报道时,从墓地捡了一束花,他本想将这花送给铁肠当见面礼,但铁肠以一贯的冷漠态度拒绝了。 所以,禾月便随手将花送给了眼前这位警员。 警员听到禾月的询问,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那束花啊……唉,后来被人抢走了。” 禾月瞬间愠怒:“被谁抢走了,谁这么大的胆子?我帮你去教训他。” 闻言,一旁的铁肠瞥了一眼禾月,但他什么也没说,依旧保持着冷漠的姿态,静静地站着。 警员偷偷看了一眼铁肠,最终还是没敢说出铁肠名字。 禾月见状,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从花束中抽出几支铃兰递给了警员:“没关系,我再送给你一束花,这次你要好好保护它哦。” 警员:“多谢森下先生!” 说着,禾月转身离开,跑去给其余员工送花了。 铁肠目送着禾月的背影渐渐远去,直到对方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才缓缓将视线收回。 警员捧着那束花傻笑,突然跟铁肠那冷冰冰的目光对视,笑容瞬间凝固。 他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花,又抬头看了看铁肠那张不苟言笑的脸,认命般地叹了口气,主动将手中的花递给了铁肠。 周围的其他员工见此情景,也纷纷将禾月刚刚送给他们的铃兰花拿出来,全部交到铁肠手上。 每次禾月送给别人的花,最后都会以某种方式回到铁肠手中,这已经成了一种惯例。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也没有人敢问为什么,大家只是默默地遵守了这个规则。 “多谢。”铁肠接过那些花,“就像之前一样,为了感谢你们的配合,你们这个月的奖金增加20%。” 众人大喜过望,立即站直身体:“真的吗?!多谢末广先生!” 铁肠离开后,员工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好奇和猜测:“末广先生跟森下先生的关系真的很差呢。” “是啊,他这么讨厌森下先生,都不许我们收森下先生的东西呢。” * 当铁肠进入医务室时,前来就诊的医生一脸诧异:“末广先生,您回来了?” “之前我们要给您治伤,您却跑掉了,嘴里喊着什么‘要去买披萨’,什么披萨这么美味啊,值得您带着一身血去买?” 禾月在一旁听着,想笑又不好意思笑。 趁着医生离开诊室前去取药的间隙,禾月凑了上来,专注地盯着铁肠的伤口检查了一番。 那原本横七竖八的伤痕已经基本愈合,只留下淡淡的痕迹。 还好,没什么大碍。 铁肠那张脸沾着些许灰土,几缕被汗水浸湿的发丝凌乱地贴在额前,未干透的血迹如同细碎的红宝石,点缀在他略显疲惫却异常俊美的面容上,展现出一种坚韧与脆弱交织的复杂美感。 每次盯着这张脸,禾月都要感叹对方的美貌。 这么脆弱漂亮的五官,偏偏有这么强的力量,如此矛盾,又如此和谐。 这样想着,禾月俯身过去,在对方脸颊上迅速印下了一个吻。 铁肠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他愣住片刻,随后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手指轻轻摩挲着被吻过的脸颊,眼中闪过茫然。 “为什么要kiss……我脸上很脏的。” 禾月用一种哄小孩的语气说道:“因为,你刚刚打针的时候没有哭也没有闹啊,你超级乖,所以我奖励你一个kiss~” 铁肠反问:“打针为什么要哭?” 这家伙怎么一点情趣也没有?禾月在心里叹气。 此时,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走过来,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对铁肠说道:“末广先生,为了更好地记录您的病情和用药情况,能否请您提供一下就诊卡呢?” 铁肠闻言,抬眸,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良久后,他缓缓说道:“就诊卡,我把它放在休息室里了。” 猎犬为每位成员都配备了单独的房间,供他们休息用。 闻言,禾月起身:“你在这里休息吧,我去帮你拿。” * 在前往铁肠房间的路上,禾月回想着铁肠被吻时那错愕的表情,觉得好笑。 说起来,铁肠对他到底抱着什么感觉? 铁肠喜欢他,这一点毋庸置疑,铁肠的眼神、语气乃至时不时的某些小动作,都能透露出对他的在意。 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份喜欢的程度有多深? 在铁肠的心里,他与那位神秘的前女友之间,铁肠更倾向于谁? 这个问题很重要。 铁肠从不主动给他拥抱,主动的亲吻更是少得可怜,每次都需要他软磨硬泡,用尽各种小手段,才能勉强换来铁肠那略显生疏却又不失温柔的亲密接触。 虽然,每次看到铁肠露出那种为难却又尽力配合的表情时,禾月觉得还是挺有意思的。 但他就是不懂,铁肠这家伙到底在矜持什么啊?!那晚他们doi的时候,铁肠所展现出的娴熟技巧,显然是经过训练的。 会是前女友教他的吗? “呼,跟一块木头恋爱,真是麻烦啊。”禾月嘀咕着。 正想着时,他来到了铁肠房间的外面,推开房间的门。 一股不同于外界喧嚣的冷清气息悄然袭来,房间内的一切简洁又井然有序,透着一股孤寂感。 铁肠这个人实在是很高冷,就连他的房间温度都要比外面低几度,像是连空气都凝固了他的疏离与独特。 禾月在房间的一角翻找着,找到了那张就诊卡。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去之际,一抹不同寻常的色彩吸引了他的目光。 阳台上放着一束干枯的花,那花被安置在一个异常精致的玻璃瓶内,宛如时间的囚徒,花瓣上凝固了枯黄的干枯颜色。 禾月觉得这束花有点眼熟。 他走上前打量着花,却在花瓶背后发现了一张卡片。 那上面是他亲笔书写的话语:“末广先生拥有一颗世上最漂亮的脑子!” 等一下—— 这是他第一次跟铁肠见面的时候,送给铁肠的那束花。 但,他明明把花转送给警员了,为什么又会出现在铁肠房间里? * 许久之后,在医务室等待的铁肠,见禾月迟迟不回来,决定亲自去房间寻找对方。 他来到房间前,只见门扉半掩,从门内透出一丝柔和的光线,微微照亮了略显晦暗的走廊。 “禾月?” 铁肠推门步入房间,他的目光立刻被窗前那抹身影吸引。 身着一袭宽松的白色衬衫的禾月,正背对着门站在窗前,他的衣角被窗外的风轻轻曳起。 察觉到身后细微的动静,禾月转过身来,他的目光与铁肠相遇。 那瞬间,莫名其妙的,空气中仿佛有电流掠过,让铁肠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半拍。 “呀。”禾月笑了,眼底闪过一丝诡异,“末广先生。” 禾月突然像这样叫了铁肠的姓氏,瞬间让铁肠警觉起来。 这之后,禾月一手背在后面,缓缓朝铁肠走近。 禾月:“看来我是低估你了,原来,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喜欢我了啊,真是难得,你竟能隐藏得如此深。” 说这话时,他语气中带上了一丝玩味。 铁肠闻言,脸色微变,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坚决否认道:“没有这回事。” 禾月并未立即回应,而是轻轻抬起手,那束干枯却保留着几分淡香的花束在他手中轻轻摇晃。 “那请你告诉我,这束花是如何跨越了时间与空间的界限,跑到你房间里来的?” 铁肠的喉结微动,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束缚。 他目光掠过那束干枯的花束,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那束花只是一个意外。” 这家话,撒谎水平还真是差。禾月心想。 禾月又走近了几步,几乎与铁肠贴面而立,两人的呼吸在这狭窄的空间里再次交织,氤氲出浓郁暧昧的氛围。 禾月:“嗯,意外,我刚刚去找了那位警员询问这件事,他是这么告诉我的:每次我给同事们送花,你就跟在后面把花抢走。” 铁肠:“……” 禾月:“为什么?你不喜欢我给别人送花吗?” 禾月继续靠近铁肠,每一步都似乎精心计算过,既不过分急促,也不显得拖沓,恰到好处地营造出一种步步紧逼的压迫感。 禾月:“好过分啊,猎犬最强的末广先生,却利用职权抢夺同事们的礼物,这样下去的话,你的人缘会变得很差的。” 铁肠的后背已经触碰到了沙发的边缘,退无可退。禾月见状,伸手搭在对方肩上,仿佛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这之后,禾月的手轻轻一推,铁肠便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倒在了沙发上。 禾月顺势跨坐在铁肠身上,二人间的距离近得足以让一切言语都显得多余。 禾月故意用手指轻轻勾过铁肠的下颌,迫使对方与自己对视:“你是不是嫉妒了,因为我给别人买了花,没给你买?” 铁肠被这样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他试图将脸扭向一旁,避开那过于炙热的目光,但禾月的手指却轻轻用力,将他的脸重新拉了回来。 铁肠感受到禾月指尖传来的温度,那温暖穿透肌肤直达心底,让他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 禾月继续逼问:“说啊,是不是嫉妒了?” 铁肠试图平复自己紊乱的情绪,随后低声道:“……我不会因为这种事生气。” 禾月微笑:“你最好说实话,如果你不说实话,那我以后还是给别人送花,偏偏就不给你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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