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子又去哪了?快点滚过来!】 扯了扯嘴角,赤井秀一一边将手机放回外套,一边轻轻松松像拎鸡崽一样拽着青年的领子将对方提溜起来,放在隔间内。 另外一端的手铐咔哒一声拴在水管上。 被FBI探员一拳打得有些歪斜的门轻轻阖上,狭长的光隙缓缓平移,最终完全消失。 两三秒后。 一片黑影中,江舟川渡倏地睁开眼。 他动了动手腕,不出意料地听到金属相撞的声音。 “手机被拿走了。”江舟川渡有些头疼,另一只没被束缚的手揉了揉眉心。 他倒不是担心手机中的信息会泄露,毕竟哪怕他亲自破解这部手机的防火墙,也要耗费不少精力。 只是接下来的行动多少会有所限制。 江舟川渡:“都说了我是安分守己的好公民,居然还要敲晕我,FBI非法使用暴力手段,我能起诉吗?” 系统听到江舟川渡的话,无语凝噎,试探性重复:【安分守己?】 “怎么,有问题?”江舟川渡斜斜睨它一眼,挑眉,反问:“我难道不是安分守己的好市民吗?” 系统:……什么地狱笑话。 系统懒得搭理他,飘到一侧落在江舟川渡肩膀上,哼两声小曲,打开了自动跟随的按钮,准备美美睡大觉。 结果它刚一落在江舟川渡肩膀上,忽然就听到了系统自动的电子通知音。 冷漠无情,残忍地将“补觉”这个选择从它的备选清单中删去。 系统:QAQ 【SSR好人卡被动技能触发,为您接取到SSR级任务[凋零玫瑰]。】 【任务介绍:暗夜降临,银月初升,鲜血汇成的烟花在剧院上空绽放。玫瑰逐次凋零之时,死亡的阴云如期而至。恐慌如潮涌动,人人自危,亲爱的好人先生,请救救我们!】 “?” 这个世界为什么遍地是炸\弹? 地球绝对没救了吧! 系统(微笑):【不如想想为什么都被你遇到。】 “你这个介绍词,下次能不能清晰明朗一些,猜来猜去真的很麻烦。” 重新细读一遍介绍词,江舟川渡皱眉,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仿佛刚出口就融进影子里。 “玫瑰凋零……” 伸手取下胸口的玫瑰,玫瑰花芯展露在江舟川渡眼前,他拨开全部的花瓣,然后不出意外地发现这只是一朵普通的玫瑰。 也是。怎么可能有人把炸弹安在玫瑰里。 爆炸发生的地点已经确定,那么“玫瑰”就很可能与爆炸时间节点相关。 他想起蒲原不久前说的话。 【“等到主角和仇敌同归于尽时,全部观众会将胸口的玫瑰抛上舞台,就像他的鲜血弥漫在空中,仇恨和耻辱随之消散。”】 江舟川渡面无表情总结:“所以这是一个闲得没事跑来炸剧院的反社会精神病患者在剧末为观众献上的观影礼品。” 玫瑰抛上舞台,在半空中花瓣四散,不就像是“玫瑰凋零”吗? 从衣袖夹缝中抽出软钢丝,扭成所需的形状,江舟川渡将钢丝夹在指间,慢悠悠地摸索着手铐相扣的位置。 撬锁对他而言像是刻在骨髓中的本能,几乎和机械重复相差无几,他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其他地方,思绪蔓延。 ——要不要去做这个任务? 虽然SSR级任务的奖励很丰厚,系统的兑换机制也确实很有用,但扪心自问,哪怕没有系统他也能应对全部的难题,顶多是过程麻烦一些,耗费时间长一些,受的伤多一些。 而且在人工智能方面,弘树是千年难遇的天才,能力远远超过自己。有他帮忙,想要完全摆脱系统或许有些艰难,但如果只是在某些时刻“屏蔽”系统和主系统,避免一些惩罚,大概还是能够做到的。 他没必要为了一些可有可无的捷径,冒着生命危险去完成任务。 但是—— 【宿主,你动作能不能快一点,再不快点待会就要被炸成烟花了!】 系统在江舟川渡面前左右横跳,试图引起他的注意,屏幕上大大的感叹号恨不得直接怼进江舟川渡眼睛里。 江舟川渡终于抬眼看了系统一眼。 忽然想起不久前实验室中发生的事情。 系统用自己的积分为他抵消惩罚时心痛得有气无力的模样,直到现在还能清晰地重现在他脑海中。 江舟川渡忍不住轻声笑了一下。 系统茫然,屏幕上的感叹号缓缓地渐变为问号。 那双碧蓝色的眼眸凑近,眉眼带笑,问它:“我完成了任务,你是不是也能获得积分奖励?” 系统一愣,下意识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青年直起身,和系统拉远距离,笑吟吟道:“既然这样,我这次就接下这个任务。” 指尖拈着钢丝,轻轻巧巧向上一扣,手铐应声而开,从腕上坠落。 没有手机,江舟川渡无法和芝华士联系,而他也没有返回房间的想法,所以—— 自求多福吧,芝华士。 出于谨慎,江舟川渡先是将门打开一条缝隙,观察确认没有人蹲守后才大大方方打开。 走到廊上,一片昏暗,只有星星点点的烛火随着夜风摇曳,浅浅照亮一小片地方。 这反而方便了江舟川渡这种鬼鬼祟祟的人。他如游鱼般在穿梭其中,迅速地扫视过观众席位上的宾客。 参加这场首映式的,无一不是各行各业的精英,任何一个人的死亡讯息,都毋庸置疑能够在社会上掀起巨大风浪。 而通过系统给出的介绍词,爆炸犯选择的手法又极具艺术性。 “哗众取宠。”他捞过跟随得格外艰难的系统,随口问一句:“如果你是犯人,想营造一场盛大宏伟且极具艺术性的爆炸,你第一步会怎么做?” 系统还没来得及回答,但江舟川渡心中早已给出了答案。 他在长廊上奔跑,速度很快,动作却格外轻巧,几乎没有声响。 身侧,银色穹顶笼罩的地方,管弦乐交织奏响,演员的歌喉穿透人心,而在这条长廊上,只有烛光明灭。 青年与无数的烛火擦身而过,暖黄色的烛光接连倒映在碧蓝色的瞳仁中。 如果他是犯人,一个突发奇想准备炸剧院的反社会人士,那么他要完成的第一件事…… 必然是向在场所有参与本次盛大活动的宾客,发放一份精彩绝伦的预告函。 毕竟慌张和恐惧才是真正能够取悦他的东西。 而在剧场,有一个地方完美契合了一份预告函所需的要素。 那是无数目光聚焦之处,细小的改变也能被无限放大。 “舞台。” 【舞台!】 江舟川渡朝系统wink一下,打了个响指:“bingo!猜对了。”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做?】 江舟川渡在楼梯口猛地一拐,朝后台走去。 “当然是去检查一下,”江舟川渡说,“距离剧中主角手刃仇敌的剧情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总归够我找到炸弹的位置了。” 再不济,抓到安装炸弹的人也足矣。 = 第七次在余光中看向房间门,芝华士面不改色,心中却在焦躁。 这么长时间过去,江舟这家伙跑哪去了? 短信不回,邮件不接收……他不确定对方状况如何,没敢打电话。 戏剧已经开场,主人公登台,歌喉厚重,叙述自己被背刺的前半生。 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就是在蒲原眼中没有任何事情能比音乐剧更重要,从灯光熄灭、幕布缓缓拉开的那一瞬间开始,一切和音乐剧无关的事情就已经从他的世界中消失。 蒲原对于江舟川渡久久未归这件事丝毫不在意,芝华士对于蒲原这种状态分外满意,可另一位蒲原却完全不一样。 他一直在监视着芝华士的一举一动,同时对江舟川渡的去向非常关心。 正如现在—— “先生还没有江舟先生的消息吗?”蒲原次郎转过头,乌沉沉的瞳仁一动不动地钉在芝华士身上,“这么久没回来,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芝华士瞟一眼蒲原健郎,确认对方专注于音乐剧,压根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后,朝蒲原次郎微微一笑,语气温柔,却隐含着威胁:“他的衣服被水浸湿了,要过一会才能回来。小朋友仔细看表演,不要总是问东问西的哦。” 蒲原次郎直视着芝华士,五官精致无比,粉雕玉琢仿佛瓷人,神色却木然,好似无生命的木偶。 芝华士心中一紧,眉头不自觉地就皱了起来。 这孩子……怎么回事? 大约两三秒后,仿佛有什么机关被人按下,蒲原次郎又扭过头,再次将目光投向舞台。 说不出来的诡异。 = 后台的道具整整齐齐地放置在钢制长架上,江舟川渡身上披着一件随手拿来的工作人员马甲,在架子上翻翻找找。 正是一幕终结下一幕开场的间隙,后台人影匆忙,一项项任务有条不紊地推进着。 江舟川渡的真正目的并不在这些精致逼真的道具上,他借着这个动作掩饰自己,目光却时不时飘到台仓中。 钢筋错落,设备繁多,最是适合安装炸弹的地方。 只是台仓旁正是工作人员最密集的地方,如果大摇大摆走过去,说不定会被发现。万一爆炸犯恰巧就混杂在工作人员之中,难免打草惊蛇。 正思考着如何悄无声息地进入台仓,忽然一道阴影笼罩下来。 翻找道具的手顿住,他正要转身,熟悉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 赤井秀一盯着他,视线冰冷,如芒在背。 接连被质问,哪怕是脾气再好的人也难免生气,江舟川渡朝一旁挪了几步,转身和赤井秀一的视线针锋相对:“不想死的普通人——你们在找爆炸犯?” 对方没有回答。 江舟川渡:“你不回答,说明我说对了。那么巧了,我也在找他,我们是同一阵营的战友。” 赤井秀一看着面前的青年,对方面上含笑,可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却是冷静到极致的审视。 微小的面部表情会暴露人类内心的情绪变化,对上那双碧蓝色的眼睛,赤井秀一莫名有一种被看穿的错觉,下意识将口罩拉上一点。 本次行动确实是要追捕越狱的爆炸犯。 犯人这次越狱,似乎是临时起意,没有接应,没有规划,逃亡路线堪称无头苍蝇嗡嗡乱飞,破绽百出。从爆炸犯越狱,到联邦调查局锁定其行踪,前前后后不到半天,连调查局的探员都觉得像场闹剧。 爆炸犯人的最终落脚点,就是这个剧场。 可是眼前这个青年是怎么知道的? 赤井秀一不动声色瞥了一眼附近:人影攒动,所有人都忙得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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