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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其他想法，只是觉得——” “**那大概是我的月读命。**” ---- [i]月明堪久赏 终夜绕清池。——松尾芭蕉[/i]
第13章 夏日祭典 这段时间我经常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现在自己尚且缺失的记忆到底是什么，或者说在一个多月前的事变中，前面和中间到底具体发生了什么。 是因为离失忆点太近所以至今尚未恢复还是说有其他原因？目前总体记忆已经基本都想起来了，没有任何拼接或伪造的痕迹，但我能一直感到这些所有的记忆和我的意识之间有一层非常隐约的屏障，和彻底的实感之间存在着微弱的差别，我想这大概就像人类的拼图玩具，在拼上最后一块之前总是不完整的。 “……宿傩大人？”轻声的呼唤打断了思考，我回过神看向眼前的下属，里梅抱着花纹精致的盒子和我站院子里，她确认了我在听后继续说下去。 “会场那边的准备已经做好了，”白色毛团围着垂地的僧袍下摆打转，同时蹭来蹭去，她看起来丝毫没受影响，“另外需要安排监测的咒灵吗？可以在看到御三家的咒术师时就直接先杀掉，这样避免您和伏黑阁下受到不必要的打扰。” “不用”我拿过她手中装着浴衣的包装盒，那只兔子正用前爪扒拉下摆边缘，我笑了笑，“它看来还挺喜欢你的，除了我说的不必安排其他东西，如果真遇到杂碎的话……权当给他练手的材料了，正好最近教了点东西，让我看看效果如何。” “是，宿傩大人。”说罢躬身拜别，我随意挥挥手，看她抱起那只不安分的毛团小心放到一边地上，然后消失不见，我夹着礼盒转身回房，伏黑惠应该还在洗澡。 “打开试试。”我望向从浴室出来的人，身上似乎还带着薄薄水气，坐地上示意他床边的东西。 “嗯……”他在看向我的时候脸上划过一瞬惊讶，“你已经换好了？” 我稍微点点头，他走过来左看右看，嘴角的弧度翘起，最后说了句果然很合适，眼神雀跃。 “你先把自己的穿好，不是说待会就走吗”我对凑近的人讲，可以闻到对方身上极浅淡的潮湿香气，同时无意间从低垂领口中看到泄露无遗的雪白风光，忽然心里有种奇异感觉。但还没等理解那是什么伏黑惠就已经走向床边了，我看着他打开盒子，取出其中的浴衣在床上铺开，从表情来看大概是相当喜欢的。 他背对着这边开始褪身上的衣服，不知出于何种心理，我没有像往常一样看书或发呆——我明确想目睹这一过程，结果也可以。 我撑着颚骨仔细看他，看那件天青色的宽松居服从瘦削的身体上徐徐剥落，顺着挺立的纤细曲线下滑，大片玉色的肌肤裸露出来 ，嶙峋的脊骨在背部刻出一线深色的阴影蜿蜒落入堆叠在腰际的衣物间，倒让人莫名有种想扯下这遮挡的欲望—— 欲望？我楞了一瞬，虽说刚失忆的时候就为了治疗接触过对方的裸体，不过那个时候没有产生任何其他想法，而对于后来在回忆恢复中不止一次闪回过的肢体交缠画面，我非常自然的接受它们，却并没有对伏黑惠实施的想法或兴趣。 但刚才那个……虽然不明显，它确实是带“品尝”意味又混杂了些别的东西的欲念，按理来说这对诅咒而言是非常古怪的，而之前奇异的感觉现在想起来则更接近“被吸引了”的冲动。我坐地上看他在床上跪着打算解开腰间的系带，可能是感觉一直被盯着，于是停了动作转头看过来，有点疑惑的开口问，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他背对着我解开系带，那件松垮的衣服便彻底落到床面上，露出简朴的内衣和两条细腿，他转身去拿床边礼盒中叠好的定制浴衣，又看过来等我的回答，我笑了笑起身走过去，看他似乎下意识的把浴衣虚遮在前胸，便俯身到耳边压低声音问道， “浴衣里面，是应该什么都不穿的吧？” “啊？”我望着一脸茫然的伏黑惠，他对上我的眼神，在花十秒意识到这话的意思后整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而且还有向脖子蔓延的趋势，表情也变得既惊讶又羞窘，毕竟这段时间我从来没有向他提过这方面的事情。 “那种事情也太羞耻了，而且，会感觉不舒服吧”他闪避着眼神，胸前的衣服也无意中抓紧了，“你突然说什么啊……” “那回来后在床上呢？”我看着眼前通红的耳朵又问了一次，迎上他哎了一声后转回的目光，眼睛好像睁得更大了。 实际上我也有点惊讶，对于这个问题意料之外的脱口而出，但没有收回的打算，因为直觉和欲望告诉我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我盯着对方的眼睛，顺势抚上这些日子略圆润了点的脸颊，又问了一遍。 “今夜回来后，我想要你在这张床上——什么都不穿，” “也包括浴衣，” “可以吗？” 伏黑惠看着我，应该理解到我是认真的，脸和脖子上已经彻底攀满了火烧云，他把头低下去不看也不说话。就在我觉得对方可能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他攥紧了手里刺绣的布料，终于用极低且微弱的声音“嗯”了一声，似乎怕我没听见，又轻轻点了点头。 看着他这幅回答完就又不说话了的样子我不由笑出来，于是伸手从他手里拯救出那件已经被蹂躏了一番的浴衣，随手炙平上面的皱褶，又披到对方有点瑟缩的赤裸肩背上，问他会自己穿吗。得到沉默的肯定后便不再碰他，只是坐床边饶有兴趣的看人穿上浴衣又系好腰带，动作和之前脱衣时的相对坦然比较显得快了不少，似乎有点慌乱。 等他都穿好从床上下去站起来后我上下打量了一遍，衣服是月白底的，上身从左袖渐变分布有半边多纷乱泼墨般的黑色图案，形状不甚明晰，乍一看像是飞鸟，细看又像蝴蝶，深色衬的皮肤愈发雪白。 “怎么样？”他理了理头发问我，之前的羞涩情绪似乎已经褪了一些。 “挺好。”我点点头真心实意的说道，看他拿好随身物品，又去院里检查了白毛团的情况便走到门口，我如往常一样握住对方，感觉掌中的手好像轻微僵了一下，但下一秒就放松下去，并握紧了回来。 于是我牵着他，除了木屐踏在地面发出的轻声碰撞，就像往常每个一起出门的日子一样，从这扇门走了出去。 新月在我们的头顶升起，夜幕降临。 祭典地点隅田川在市区中心，离我们住的地方不算近，开车半个多时辰，距会场一段距离时已经可以看见不少人，伏黑惠把车在附近的停车场放下，就直接拉着我前往目的地。周围的街道大概是因为这场祭典都做出了特色装修，各种卖食物或玩乐的比比皆是，人群虽然还没到拥挤的地步但也甚多，身边人的脚步也逐渐慢下来，眼神扫过那些各式各样的摊位，看样子已经被吸引住了。 这时一个陌生女人从我们身边匆忙经过，状似无意的碰了伏黑惠一下，随即转身道歉说不好意思赶时间，又问没事吧，表情看起来颇真诚。 伏黑惠还没张口，已经打量了这女人一通的我不由嗤笑出声，在她目光上移时不紧不慢说了声没关系。 对方将目光停在我的面孔，表情忽然变得扭曲起来，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的恐惧和痛苦，我拉着诧异的伏黑惠微微后退，似乎有几个路人往这边看了一眼又走了，她似乎回过神来，直接捂着嘴转过身跌跌撞撞跑掉了。 “是咒术师。”我对一脸疑惑的人解释，在他眼神突变又皱起眉的时候补充道，“她应该是用特殊手段隐藏了自己的咒力，你察觉不到正常，刚才大概是想对你用什么术式吧。” “那也就是说，今夜这里应该还有其他的咒术师……来杀我？但他们为什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 “这个不清楚，但现在也不用急着纠结，找上门的解决掉就好了，看完烟花今晚回去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吗？” 我暗示性的捏了捏对方的手，看到他的耳朵果然红了起来，转过头小声说干嘛啊别打岔，往前走着走着又转过来问那你刚才对那个咒术师做了什么，她看上去简直见鬼了一样，肯定不只是因为看见我了。 “也没什么吧，只是既然她那么想隐藏咒力，我就帮了她一把，以后都不用担心了” “你…把她杀了？” “不，她没有使用攻击性的术式，所以我只是让她失去战斗能力而已。” ——毕竟，我确实在把她身体里所有内脏都切割到七零八落时就停手了，如果能在一分钟内找到有反转术式和充沛咒力的同伴，怎么能说完全活不了呢？ 当然，至于现代反转术式的稀少和人流阻碍的问题，那和我毫无关系了。 “说带你来玩，自然不会让那种东西死眼前影响心情，我们继续走吧，想吃什么吗？” 我低头问人，他似乎也收拾好了情绪，看了一圈，指了指旁边一家店铺，说想吃那个。走过去后我看到那一排整齐的红色球状物，同时感觉到香甜的气息，但还是没猜出来是什么。 “是苹果糖，”伏黑惠一边从店主手里接过一支又红又亮的球一边抬头对我说，“我以前基本没来过夏日祭，津美纪和我说如果来玩一定要买这个，一直都没吃过呢。” 他看了看手里光泽圆润的苹果糖，又看看我，然后抬手把糖举到我嘴边，露出个温柔的笑容。 “第一口给你吃。”他这样说。 我顿了一下然后在他的注视中咬上去，苹果表面的糖浆在獠牙刺入的瞬间发出清脆声音，我咀嚼了几下咽下去，他问我味道怎么样。 我说你自己尝尝就知道了，他听后表情有点无奈，正要把手伸回去却被握住了手腕，我俯下身吻上对方微张的嘴唇，直接撬开牙关长驱直入，缠上尚且僵直的舌尖，吻了一会直到伏黑惠已经企图用拳头敲我的时候放开了，然后问他现在知道味道怎么样了吗。 “你……！这里可是大街上好吗！竟然一点都不在意……”他一边呵斥一边看向周围，发现确实有一些人看过来，大多是年轻女人，似乎还有想拍照的，不过被我扫视一圈后都立刻转身走掉了。 我转过头，无视嚷嚷捏捏他的脸，问难道不喜欢这个味道，他说苹果糖当然喜欢，我说那接吻不喜欢吗，他声音低下来小声说不是不喜欢，又大声了一点，但不能在街上就这么做啊，而且，还是那种亲法……说着说着又弱下来了 “那回去总可以了吧”我握着他的手继续走，“离烟花开始估计还挺久，还有什么想玩或者想吃的？” 于是接下来在伏黑惠的各种好奇中我们又去了几个摊位，有捞金鱼的，卖什么章鱼什么丸子的，还有模拟射击的。他端着气枪轮个射击那些摆在展台上的物品，我在旁边拎着盛金鱼的透明袋子，看他中间故意打错了几枪最后拿了个二等奖，是条雪白丝巾，他放下枪把奖品递给我看，鼻尖因为在人群中不停行走游玩沁出了几点汗水，眼睛也亮亮的，看起来完全是个高兴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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