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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 “队列里推推搡搡，像什么话！加扣两分！” 刘大勇动作极为夸张的做了个划分的动作，许思行面无表情，袁朗打量着许思行“有意见么？” “没有！” 袁朗被许思行的声音震得后仰，揉了揉耳朵“喊这么大声做什么，吓我一跳，再扣两分！” 袁朗绕到了许思行的另一边，看着齐桓，继续道“这里的规矩是我定的，接下来几个月，你们完全受我支配。”眼见着齐桓忍耐住了，他便往其他地方晃悠“你们没有提问题的权利，只有俩字儿，服从！” 话毕，袁朗对着刘大勇打了个手势。刘大勇会意“全体，向右转！”受训官兵齐齐按照指令动作“跑步走！” 在听到这个指令的时候，许思行与其他三十六个受训官兵，没人能想到，这只是一个开始。他们的训练远超常规部队的规定，在耗尽众人体力的同时，还在消磨着众人的希望与理想。他们除了狂奔，已经失去了其他的能力。追着车跑，扛着圆木跑，被水淋着跑，被狗追着跑……不过五天，众人便已经从最初的愤怒，转为麻木。而面对袁朗与刘大勇时不时的嘲讽，扣分，众人也已经逐渐习惯了起来。 五天下来，许思行被扣了二十六分，其中有二十二分是来自于莫名其妙的找茬，是目前整个寝室中扣分最多的人，许思行有些焦虑，因为，这样下去，他知道自己怕是很难留下了。 “思行，想什么呢！”齐桓伸手在许思行眼前晃了晃，许思行回过神来“师兄，怎么了？” 齐桓递给了许思行一杯水“21叫你呢，你怎么不理人？” “对不起啊，21，我刚刚在想事情没有听见，你要说什么？” 苏瑜睡在另一边的下铺，他躺在床上，侧身看着许思行“37，今天多亏了你拉着我，不然我肯定跑不下来。我总是害你扣分，对不起啊……下次你还是不要管我了！” 许思行笑笑“我们是一起选训的兄弟，我怎么会抛弃你呢？扣点分我顶多一两天睡不着觉，要是把你丢下，那我可就要一辈子良心不安睡不着觉了！” “可是……要是一直这样，你的分数……” 齐桓打断了苏瑜的话“21，你别劝了，咱们37啊，有信仰！要知道我俩参加老A选拔的时候，我的脚踝肿的跟小腿肚子一样粗，我说我走不动了，让他先走，咱许思行同志才叫一个狠，直接拔刀怼着自己的脖子以死相逼，非得把我扛到了终点才算完。”说到这儿，齐桓摇头叹了口气“许思行，你害我不浅啊，现在我遭的这些罪，可全都是拜你所赐！” 许思行笑笑“我大学时期实习的老部队教给我了一句话，不抛弃，不放弃。我在连旗下宣过誓，在老七连一千一百零四个烈士前立下过誓言的。” 王文清看向许思行，眼神灼热“37，你会是一个非常好的战友，如果要上战场，我会像相信自己一样相信你！” “那我谢谢你的信任！”许思行垂下了眼眸，又一次想起了杨晓峰。 晓峰哥，你在哪呢？ 齐桓翻上了许思行的上铺躺在床上闭眼假寐“兄弟们，明天周六，谁也别叫我，我要跟我的床天长地久。” “36，我劝你不要放下警戒心，按这几天怒面和尚和狼人中校的行为习惯，搞不好明天来个突然袭击！”王文清不放心地提醒道。 齐桓将头埋进了枕头下“啊！”地哀叫一声“15，我真讨厌你的清醒！” 果然不出王文清所料，凌晨两点，急促的紧急集合哨再次响起，齐桓一边收拾着自己，一边念叨着“15，我发现了，你有言灵的潜质，求以后说点好话！” 苏瑜一边穿鞋，一边附和“同求！” “少废话，赶紧收拾，别给狼人中校扣分的机会！”许思行提醒道，话毕人已经窜了出去。 这次集合出乎了所有人意料之外，许是周六这个时间让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这次紧急集合，比以往要慢了许多，不过幸运的是，袁朗只扣了迟到的人的分数，没有再搞连坐那套，还未等许思行松口气，袁朗脸上的坏笑又让他提起了心。 “紧急集合是有原因的，我刚刚得到了个好消息！说明天啊……不，确切说是今天，今天是个好天气，平均气温二十五度，所以我临时决定加个餐，我们趁着太阳没出来，带领大家迎接太阳，来个五十公里的强行军，怎么样？” 队列中，战士们陆续开始提出质疑，许思行军姿笔挺，一动不动，听着提问的众人都被扣了二到十分不等，许思行又捏了把汗，生怕这群人将狼人教官惹怒，再来一次全体扣分。好在，袁朗并没有任事态一直发展下去，他拒绝了战士们不断的质疑与提问，神色严肃而又倨傲“做得鬼中鬼，方为人上人，你们有什么不服气的？回忆一下，在对抗中，我的兵把你们的老部队收拾成什么样子？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叫嚷！” 老部队这三个字触动了许思行的神经，他看向袁朗，眼里是压制不住的火气“报告！” “37，打断教官讲话，扣五分！” “报告！您还从未打过我的老部队，如此傲慢地定下结论，这是一个军队长官该有的态度么？” “用质问地语气跟教官讲话，加扣十分！” “你……” 齐桓与苏瑜一左一右拉住了失去理智的许思行，许思行看向齐桓，齐桓对他摇了摇头。许思行咬牙，却还是忍不下这口气。 袁朗走到了许思行身边，他看着许思行“少校同志，不相信，我们可以走着瞧！” “全体都有，听我口令，向右转！跑步走！” 五十公里强行军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众人腹中空空，还没跑到一半，就已经有人出现了呕吐，暂时性昏厥的状况，许思行心中存着一股气，跑在了最前方，全凭意志在支撑着自己，那一刻，他觉得，这并不是为了自己而跑，而是为了七连的信念，为了七连的魂。 这次五十公里的强行军，只有一半的人跑了下来，许思行始终跑在最前排。等众人终于回到了训练基地，已经是正午时分，众人精疲力竭地往宿舍行去，还没进门，就听刘大勇那大嗓门喊着“进屋没进屋的都给我听清楚了！明天，格斗训练！成绩列入总分！等着挨揍吧，一群臭南瓜！” 半个月内，除了跑步什么也没干的一群受训官兵们，听到了刘大勇的话全都精神一振。他们一直在等待，等待着这样一个机会，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现在，这个机会就在眼前，他们各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申请 凌晨三点，急促的集合哨再次响起，众人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很快便集合在了宿舍楼下，刘大勇似是很满意没说什么便带着众人跑步前往靶场。 “队长同志，特训大队全体参训人员，已带到格斗训练场，列队完毕，请指示！” 袁朗甚至没有给参训官兵一个眼神，他看了眼手表“开打吧！” 刘大勇端正地喊了声“是！”然后像是瞬间换了个人一样，地痞流氓一样地走到了到了参训官兵面前，又是那张臭脸，依旧用着他那傲慢而又凶恶地语气喊道“每人，二十个拳靶，二十个脚靶，两分钟时间，击落三十个靶子视为达标。第一列准备，预备，开始！” 第一列参训官兵快速冲向了靶点，许思行是他们寝室中唯一一个在第一列的人，饶是他再沉得住气，看到面前高低错落的拳靶脚靶也是呼吸一滞，等他踢出第一脚，他便暗道糟糕。这群老A没有将脚靶定死，靶子一踢便会弹开，想要踢落靶子，就只能从特定的角度一击必中，或是在靶子移动时看准时机攻击，比起普通的拳法与脚法训练，这要困难太多，需要很高的技巧性，在没人指点的情况下，需要多方尝试才有可能找准方法，而许思行只有两分钟，直到那怒面和尚咆哮着让众人停下，许思行也没能击落一个靶子。 袁朗看着几乎没倒下几个的靶子，气极反笑“看看你们身后的靶子，这个格斗场没见过这么差的成绩！从来没有！丢死人，你们这些兵王！全体扣五分！” 被扣分的战士们心中忿忿“报告！靶子并未定死，无法着力！” “敌人会站在原地等你打么？过分强调客观理由，扣五分！” “报告！靶子高低不一，无法与身高匹配！” “战场上，遇到高个子敌人你就不打了么？扣五分！” “报告！我申请教官示范！”许思行开口，在场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袁朗一步步走到了许思行面前“37，你这是挑衅，你知道么？” 许思行不卑不亢，无喜无怒，他冷静地看着袁朗“我只是在争取一次机会，一次让老A，与我们这群受训官兵和解的机会。” 刘大勇一脸不耐烦“要你多事？一群欠削的南瓜！有什么资格跟我们叫板！滚回去！” 许思行温和一笑“这位教官，我说的是申请示范，并非叫板，请不要恶意揣测。” 袁朗看着许思行“既然是示范，我是要考验示范结果的，如果我说，你如果在看过示范后，成绩没有达标，需要为此付出20分的代价，你愿意么？” 许思行瞳孔微动，迎上了袁朗的视线，微微勾了勾唇“这里的规矩是你们定的，我服从安排！不过，如果我做到了，能不能将刚刚扣除的五分还给我？” 袁朗没说话，算是默认。他对着刘大勇使了个眼色，刘大勇做好了准备，指令袁朗“预备，开始！”一声令下，刘大勇如离弦之箭，冲向了许思行的靶位，只见他出拳出脚速度极快，稳准狠，几乎每次出击都能稳稳地将靶子击落，让一众人看呆了去。 许思行细细地观察刘大勇的出脚与出拳方式、角度、节奏，大脑飞速运转。刘大勇不愧是能当教官的人，他每一招都有条不紊，快而有序，条理清晰。比起小时候纯靠着一股狠劲儿去打，现在的他明显已经在技巧上有了质的飞跃。时间还没到两分钟，场上的靶子便已经全部被击落。许思行从内心里感到赞叹，但同时产生了久违的热血，这种感觉上次点燃，还是在高中与隔壁班的篮球队打架的时候。 刘大勇走回到许思行身边，因为刚刚快节奏的行动，刘大勇有些微微带喘，他斜眼看着许思行，小声在他耳边道“时移世易，你现在，可没那么容易打过我了。” 许思行闭了闭眼，感受自己加速的心跳，快速流动的血液，微微加快的呼吸，以及在自己心头激荡的热血。想到爷爷口中说过的，自己那个只剩下一个模糊轮廓的好斗的父亲。他看向刘大勇“是么？我们拭目以待！” 另一边，已经有人将靶子重新按好。袁朗看向许思行“37，预备，开始！” 齐桓忍不住为许思行捏了一把汗，他心里祈祷着许思行能顺利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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