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哉好像是完全放弃了什么叫做面子,嗷嗷哭,被抱著脑袋的真绪把他胸腔里面的心跳声听得一清二楚。 他一时间都被气笑了:“那你之前还说和我的饼干没有关系。” “嗷————”直哉一直在哭,哭得真绪心都烦了。 终归是心软了。 真绪泄气一般地看向小池,招收让她走近了一点,然后对直哉说:“你难道不应该对被你无缘无故发脾气的人道歉吗?” 直哉的哭声一顿,真绪顿时升起了一种疑问,这小鬼不会是装的吧? 但是那好像只是自己的错觉。 直哉还有一些抽搐,他的声音断断续续:“那,那我道歉了,道歉了,真绪就不会赶我,赶我走了吗?” 真绪留了一个心眼:“我想要你是认真知道自己错了,而不是为了其他的什么随口道歉。” 直哉又开始小声抽泣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明白,真绪你怎么就生气了,只要真绪不赶我走,真绪说什么都可以......” 真绪内心叹了一口气,对方完全听不懂又该怎么办呢? 直哉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诀窍,稍微放开了双臂的力度,认真看向真绪:“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绪,真绪以后可以慢慢教我......” 真绪瞬间皱起眉头,他有些抵触教导别人什么东西。 但是对面的直哉还在委委屈屈地掉眼泪,真绪张口想要说什么,一时间居然还说不出来什么东西。 直哉得寸进尺地说:“真绪,你这是答应了吗?” 良久的沉默之后,真绪才挫败地点了点头,忽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刚准备开口说话。直哉先动了一下。 向来嚣张的直哉带着一整张脸的泪痕看向小池,他咬了咬嘴唇,最终说了出来:“小池......小池姐姐,对不起我刚刚弄脏了你的衣服。” 为了伪装,他都对一个下人喊姐姐了!直哉内心卷起了狂风暴雨,身体由于巨大的耻辱都开始颤抖起来。 姐姐?!直哉看着眼前的小池,眼睛里面是翻滚的黑雾,他想,我总有一天要先弄死你。 小池看着对方那张脸,心脏猛然跳了一下,然后垂下了脖颈,强装镇定地说道:“不、不用了,直哉少爷。” 真绪往这边看了过来,他感觉小池的情绪不太对劲,难不成直哉又威胁对方了?他一边走过来一边问道:“小池,你是......” 直哉赶紧拦在了真绪的眼前,眼睫上还沾有泪水,他一眨,新的泪珠又落了下来。 他试探性地问:“真绪,这是我第一次道歉,我做得对吗?” 真绪定定看着那滴泪珠的滑落,然后才恍然地看向小池,小池朝着自己露出了一个微笑,真绪只以为之前真的是自己感觉错了。 他面对直哉的提问含糊应付了过去。 直哉张开双臂抱住了对方:“真绪真绪,你看只要你教我,我什么都愿意做的!” 真绪总感觉有什么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只好迷迷糊糊回抱住了对方,停顿了一下,然后说:“嗯,你做得很好。” 在看不见的地方,直哉露出了一个隐晦的笑容,他的眼神落在远处的电视机。 看来那些狗血电视剧还真的有些作用,他想。 时间回到了现在,直哉早已练就了变脸大法,真绪面前一套,真绪背后又是一套。 当然有人试图给真绪暗示性地表达过,直哉先装作不知道,然后装模做样地受个小伤,在真绪面前哭一顿,把整件事情给糊弄过去了,然后再去解决那个试图说些什么的人。 久而久之,大家也不敢说什么了。 并且大家也突然发现,要是把真绪少爷的什么事情汇报给直哉少爷,不仅不会受到伤害,居然还能有一些赏赐,于是潜移默化之间,居然还有一小部分的人被直哉给策反了。 这些都是真绪没有发现的事情。 他一直都在试图激发任务点,完全忽略了周围的人已经叛变了,其实一大部分原因也是那些观察的人并没有恶意,还是自己都已经习惯的人了。 直哉一直盯着小池离开,又笑嘻嘻地去拉真绪出去见人。 现在时间正是下午,太阳不烈但是晒着还是有一些难受,真绪不是很乐意出去。 直哉轻车熟路地从一旁的小格子里抽出一把遮阳伞,然后双眼垂眼,蹭着真绪慢慢说道:“真绪,其实那个人是我的堂哥,他一点咒力都没有但是超强,他超级厉害!真绪,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吧,我想和他做朋友他却不肯搭理我......” 最后一句话说得可真委屈。 真绪心头一动,【一点咒力都没有】,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是牢牢记住了这句话。
第31章 出门 直哉撑着伞,拉着真绪从阴凉的地方走,往【躯俱留】的院子里面走。 真绪有些好奇地问道:“他是【躯俱留】的吗?” 直哉连连点头,憧憬地说道:“他可是【躯俱留】的队长呢!他超级厉害的!” 但是直哉并没有带着真绪往大门那边走,他从侧门往里面轻车熟路地走。 这些年有些时候真绪会过来走一走看能不能触发任务,偶尔直哉也会跟着来,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把这里的路摸得这么清楚。 直哉的脚步停了下来,应该是看到想要见的人了。 真绪微微侧头,看到了坐在檐廊下的男人。 对方正好侧对着自己,一条腿垂着,一条腿盘了起来,脊背微微弯曲看似随意地坐在那里。身上穿着宽松的和服,里面什么都没有穿,真绪甚至都看到了赤裸的胸膛。 黑色的短发被风微微吹动,那双淡漠的眼睛往这里看了过来。 真绪的心跳好像都停了一下。 直哉什么都没有发现,拉着真绪往那个男人的地方靠近,笑嘻嘻地说道:“甚尔,这是我和你说过的真绪。真绪,这是甚尔!” 有些时候还是缺脑子的直哉还在乐呵呵地介绍。 禅院甚尔的眼神在两个小孩身上转了一圈,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又毫不感兴趣地转回了目光,看着院子里面锻炼的队伍。 估计甚尔根本就不知道直哉是谁,也不关心凑到他面前的两个小孩是谁。 “禅院甚尔?”真绪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念出了这个名字,眼睛却一直盯着甚尔的侧脸一动不动。 直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乐呵呵地站在一旁,还在真绪面前絮絮叨叨地说着甚尔看起来就多么多么地厉害,天与咒缚是什么什么之类的话语。 真绪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他突然抬起手,好像是想要触摸对方的嘴角,但是还没有碰到就被甚尔给抓住了。 “你,想干什么?”甚尔侧过脸,懒洋洋地问道,好像是一只休息的虎慢慢张开了獠牙,正在试探眼前人有没有恶意。 真绪眼睛看着对方嘴角上面的一道疤,也疑惑自己刚才的动作。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刚才好像被抽空了一下,一时间不受自己控制了。 他沉默了一会,才为自己找了一个接口:“禅院甚尔,听说你一点咒力都没有?” 甚尔扔开了对方的手,懒散地靠在身侧的柱子上,玩味地盯着眼前的真绪,他以为真绪就和那些被惯坏的禅院小孩一样,都是来嘲笑自己这样一个一点咒力都没有废物。 他说:“怎么,你想说什么呢?” 真绪微微歪头,仿佛是看到了对方隐藏着的嘲弄,他解释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一点咒力都没有的人,所以很好奇。” 甚尔微微抬起下巴:“好奇什么?” 他想,估计实在好奇自己是如何一个懦弱无能的废物吧。 但是他听到了一个从来没有听到的答案。 只见真绪叹息一声:“好奇是如何强大的人,让上天畏惧到要用天与咒缚来束缚对方。” 他轻飘飘地一句话,瞬间扭曲了禅院甚尔从幼年到现在受到的所有偏见。 甚尔嗤笑一声,对于这句话的第一反应就是否定,他可不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谎言。 但是一旁的直哉倒是瞬间睁大了眼睛,甚至还鼓掌起来:“对对对,还是真绪说得对,原来如此,甚尔,原来是这样的啊!正是因为强大,所以才会有天与咒缚降临在你身上。” 甚尔觉得自己听到了两个白痴在说话,无趣地站了起来,转身就想要离开。 真绪看着对方的背影,朗声说道:“听说,禅院家的祖传术式名为【十种影法术】,几百年前【十种影法术】和【六眼】互相争夺天下之一。” 直哉不明所以地看向对方,为什么要突然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呢? 甚尔停下了脚步,不是信了他的鬼话,只是想听听对方还能说出来什么鬼话。 真绪的音调忽然低落了下去,像是夜间缓缓流过的阴风,让人心里打颤。 他凄凄地说道:“上天一定是太忌惮你了,所以宁愿给你强悍的身体,也要拒绝你拥有任何一丝咒力。” 他这句话说得太有歧义了,而且前后两句合起来不就是明晃晃地告诉别人他禅院甚尔拥有【十种影法术】的术式,只不过因为天与咒缚所以消失了吗? 甚尔还没有说话,直哉已经被这番话给震惊了,结结巴巴地问道:“真的吗?真绪,你说的是真的吗?” 真绪没有回头,只是盯着前方人的背影。 前方的甚尔扭头,意味不明地俯视着真绪,然后冷笑一声说道:“说得好像人人都期待拥有咒力一样。你对我说这番话,估计是奢想你才是那个拥有什么术式的人吧。” 他的笑容拉开了嘴角的疤痕:“任何咒力和术式,和禅院家有关的东西我都不想要。” 说完就转身离开。 真绪没有再说话了,不是被对方那番话给吓到了,而是他居然听到了久违的提示音。 【任务:找出家人欺骗我的事情(2/10)。】 【天与咒缚】 【我的哥哥禅院甚尔是一个被天与咒缚折磨了一生的人。他说他不想要咒力、术式和禅院家。他最想得到咒力、术式和禅院家的认可。】 四年啊,长达四年他才完成了第二个任务点,四年居然不过才五分之一! 真绪望着空荡荡的前方,刚才莫名陷入低落的心脏又开始跳动起来。快一点,再快一点,我要完成任务,然后...... 真绪双眼一滞,完成任务之后呢,他还想要去干什么? 直哉快速站了起来,他先往甚尔离开的方向追了几步,忽然一顿,又跑回了真绪的身边。 他扶着真绪的肩膀问道:“真绪,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还在沉思的真绪慢慢回神,他想了一下,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说出那番话。好像面对着那个男人,从脑海里面就不由自主地浮起了那番话,几乎是出于本能地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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