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绪疑惑地看着对方的身体:“你,不需要养养你的伤吗?” 真绪这么一提,直哉好像才感受到疼一般,龇着牙跌跌撞撞地被扶到了床上。 但是他还是不死心,于是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那你,那你会过来看我吗?像今天一样。” 真绪想他今天可没有专门过来看他,但是这句话说出来对方好像又会受伤了,于是他说:“等你伤好了,我们还会一起上课的。” 这意思就是他不打算过来了。 直哉听出来了,又想要逼着对方过来,但是刚才才和好,他还是记得收敛一点。 他只能蔫蔫地趴在床上“哦”了一声。忽然他又说道:“那个饼干......” 真绪有些疑惑,直哉只好继续说道:“你昨天分的那个饼干,我没有吃到,你能给我一块吗?” 真绪沉默了,他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推断:“你昨天打架,不会是因为这个饼干吧?” 直哉扭头否认:“才.....才不是呢。” 真绪看着对方的表情,忽然觉得对方也有一点可爱,于是说:“现在没有了,以后我会专门给你的。” 有了这句话,直哉终于安静下来了,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这一天,直哉终于有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就连真绪离开之后,给直哉上药的下人们都觉得直哉整个人的情绪都安静了很多。 趁着对方安静,真绪和禅院优也离开了这里。 一出门,真绪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刚才还没有说完,你是不是认识我?” 禅院优含糊其辞:“真绪,会不会你现在想不起来就说明这件事情不重要呢?” 哼,这个解释和不能恢复他记忆的理由也太相似了吧。 真绪平淡地、甚至带了一点冷漠看着眼前的人,一个认识他,但是又不肯直说的人,他身上肯定有很大的秘密。他难道也是任务之一,但是还没有到触发的时间? 禅院优已经在找借口离开了,真绪想拦也拦不住,两人直接就在这里分开了。 真绪现在也没有心情去别的地方了,顺着来时的路走回了东雅阁,小池他们已经在等着他吃晚饭了。 他想,他应该再换一个人问问关于他父亲的事情。
第29章 第一 真绪扫看了一遍桌上的饭菜,这几天他们已经非常明白他只吃素了。 让其他人都离开了这里,真绪先吃了半碗饭,然后一边凝视着桌上的菜,一边问唯一留下来的小池:“你知道禅院秋山这个人吗?” 小池一愣,然后低头回答:“秋山先生啊,真绪少爷是想要知道关于秋山先生的什么事情呢?” 很好,看起来在这个禅院家,除了他所有人都知道禅院秋山到底是谁。 真绪直白地说:“我关于他什么都不知道,你完全可以从头说起。” 小池露出腼腆的笑容:“我虽然知道秋山先生,但是也并不是特别了解。” 真绪放下了筷子,让小池坐下,然后换了一个开头说道:“你说你有一个两岁的女儿,但是在这段时间里面我从来没有看你联系过她。很多时候你只是看着一些小玩偶发呆。” 小池随身带有一些小玩偶,很适合两岁的孩子玩。 她张嘴想要辩解,但是还没有开口真绪就抢先说话了:“我还是能够分别出来表情的,你看着那些玩偶的时候,脸上比开心更多的担忧。你的孩子怎么了吗?” 小池垂下了头,仿佛回避了视线就可以不再说话。 真绪感到有一些疲惫,这个禅院家里所有人说话都遮遮掩掩的,明目张胆地告诉他隐瞒了一些事情,却又不肯对他直白地说出来。 所以小池绝对不是偶然间来到他的身边的,那是来照顾他的?还是来监视他的呢? 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对方这么照顾?说来说去,还是和他被消失的记忆有关。 真绪问:“你们想要做什么呢?” 小池抬起头,轻轻说道:“少爷,我只是派过来负责照顾你的,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真绪认真地看着对方,发现对方说的是已经是真话了。 那这算是一个好消息吗?起码对自己没有恶意? 真绪又问起了之前的问题:“既然如此,那也不需要对我隐瞒什么了吧,能对我说什么就对我说什么吧,关于禅院秋山。” “我从来不想对少爷隐瞒什么。”小池先说了这句话,然后才开始慢吞吞地介绍起这个存在在别人口中的父亲。 “禅院秋山先生,他只是一位没什么咒力,也没有术式,但是身手矫健的好人。” 真绪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里忽然就露出了一个笑容,那看起来这位父亲和自己相比就多了身手比较好这一点吧。 小池继续说道:“秋山先生在禅院家没有术式的人中很受欢迎,他是家主兄长的孩子,没有遗传到术式其实受了不少风言风语。但是秋山先生并不在乎这些。” 小池带着笑容,一边回忆一边说道:“秋山先生会照顾像我们这样的下人,也会和【躯俱留】组织等人一起出任务,他很和善也很有趣,会讲笑话,也和家里其他人相处得非常好。” “所以,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秋山先生会离开禅院家。” 这转折也太突然了,真绪好奇地问道:“为什么?” 小池摇头:“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一天,秋山先生留下了一张纸,就离开了,再也没有回来过,直到......”她抬眼看向真绪。 真绪接过她的话头:“直到我来到这里,你们才知道他已经去世了吗?” 小池点头。 真绪安静了下去,他现在并没有关于父亲的任何记忆,但是当他不断从别人口中强调父亲已经死去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还是难免生出了一些悲伤。 他问:“他留下了什么?” 小池说:“一张纸,纸上只写了一句话。” 【我受够了这个家的虚伪与恶心,我厌恶有关咒术的一切,我离开了。】 小池也被这个回忆拉入了悲伤之中,她闭了闭眼睛,继续说道:“当时太震惊了,我们都不明白为什么秋山先生突然就离开了。” 真绪看着眼前的小池,忽然问道:“你们都不明白吗?” 小池愣了一下,不明白真绪的问题。 真绪摇了摇头说道:“他离别的纸上写得那么清楚,为什么你们还不明白呢?” 小池弯下了腰,完全失去了被禅院家要求的姿态:“可是为什么秋山先生会厌恶禅院家呢?大家都很喜欢他,有他在的时候大家都很开心,他一直带着笑容,为什么呢?” 真绪定定地看着对方,觉得有一些可怕,忽然问道:“你们难道在禅院家很开心吗?” 小池莞尔一笑:“我们这么能和秋山先生比呢?我们是最低等的下人,秋山先生就算没有术式也可以活得很开心啊。” 真绪不想在说什么话了,他平淡地表示自己可以继续安安静静地生活在禅院家,毕竟他的任务还没有结束呢,便离开了这个沉默到压抑的房间。 他走到阳台上,从上而下地下面的风景。 曾几何时,也许他的父亲禅院秋山也站在这里看过同样的风景。 小池他们并不能够理解为什么禅院秋山会感到痛苦。 禅院秋山,他带给了其他人快乐,但是自己却从来没有快乐过。整个禅院家就像是病态的魔窟,非术式非人的教条已经深入他们的内心,就算他们觉得这是错的,却还是病态地执行了下去。 所以,禅院秋山并不是不在乎那些人对他的流言,只是他很好地掩藏了起来。直到有一天,他实在忍不下去了,就逃走了。 但是剩下的人还是不能够理解他。 他们以为他真的不在乎,他们以为他真的开心。 【叮咚】 游戏开启了提示。 【任务:找出家人欺骗我的事情(1/10)。】 【我的父亲。】 【我的父亲名叫禅院秋山,禅院家的人都很喜欢他,都说他很厉害。实际上他连术式都没有,体术也一般。大家喜欢他只是因为他会短暂地庇护他们。】 真绪看着下面的风景,听着脑海中传来的机械声,良久才呆滞地“啊”了一声。 他以为小池所说的身手矫健是真的,没想到体术其实只有一般。难怪小池会说禅院秋山会跟着【躯俱留】一起出去,而不是说他是【躯俱留】中的一员。 在禅院家,如果他不是术师,自然会加入【躯俱留】。只是他身手一般,连【躯俱留】都加入不了。 至于剩下的,真绪回头看了一眼收拾东西的小池,又想起在院子里碰到的一群男人。他想相信他们说的喜欢不是假的,只是那么久过去了,喜欢的原因早已经忘了,也只记得对方的好了。 真绪忽然转身喊住了小池问道:“那你们知道我的母亲是谁吗?” 小池摇了摇头:“这个并不知道,就连再次听到秋山先生的消息都是少爷回来了。” 真绪遗憾地点点头。 今晚他睡得并不安稳,第二天的眼下都带了一点青色。 小助手都形成了一个习惯,每天早上来打个招呼,见一切无恙后再下线。 真绪觉得这个习惯很好,能够让自己有一定的自由时间。 而昨天休息了一天之后,今天又要上课了。 真绪迫切希望这个游戏有一键跳跃时间的功能,这个上课实在是太煎熬了。 刚走出门,就看见有个人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居然是直哉。 真绪笑了一声:“明明说过你要继续休息的。” 直哉大手一挥,双手叉腰说道:“就这点小伤,算什么,走走走,我们快要迟到了!” 真绪意外地看了对方一眼,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是上课的时间观念。 菊泉也意外地看了直哉一眼,自家少爷什么时候还会主动去上课了,作业都不知道多久没写过了。 真绪一笑,先和直哉一起走去上课的地方,他们两个住的地方并不顺路,估计直哉也就是一时兴起,过段时间就不会乐意跑过来跑过去了。 真绪走路总有一种慢悠悠的感觉,直哉现在走得也不急,估计一大半原因都是因为他受伤了。 路还挺长,真绪忽然开口问道:“直哉,你对于禅院家没有术式,咒力低微的人都是怎么看的?” 直哉由于疼痛龇牙咧嘴的丑样子一下子僵住了,收敛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些无措地看着真绪,安慰道:“真绪,你不要因为你没有术式就难过啊,我可以保护你的,我可厉害了!” 真绪哑声露出一个笑容:“我没有难过,我只是很好奇你是怎么看的?” “非禅院者非术师,非术师者非人喽。”听到真绪那样说,直哉也不纠结了,直接把那句戒训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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