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哉撑着下巴问他们等会该拿这些鱼怎么办。 真绪也不吃鱼肉,他说:“这些鱼长得也不好看,等会就放回去。” 直哉点头,他也不是特别喜欢吃鱼,无聊地打了一个哈欠。他拉着小板凳稍微靠近一点真绪,慢慢地把头靠到了对方身上,眼皮有些沉重了。 “直哉,你困了吗?”真绪轻声问道。 直哉甚至都没有力气回答了,只是某一下的呼吸稍微重了一点,好像是借此回答了对方。 有人悄无声息地来到这里,停在了真绪的后面。 真绪本来是察觉不到的,但是忽然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不由自主地回头望了过去,是禅院甚尔。 甚尔双手插兜,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我还在想你要什么时候才能够发现我。” 真绪觉得对方就是以大欺小,要是对方不想让自己知道那自己估计永远都不会知道了吧。他皱眉先问:“你在这里站了多久了?” 甚尔歪了一下脑袋:“大概十五分钟吧。” 真绪把脑袋转了回去,动作幅度不大,完全不会把身边的直哉吵醒。 “甚尔哥哥,”真绪在前两天突然掌握的一个称呼,更别提直哉听到的时候有多生气了,“你今天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了?” 禅院甚尔掏了掏耳朵,眯起眼睛看向远方,好像在看什么看不到的东西。 他说:“突然觉得今天少了什么,然后就走了出来。” 真绪望着上下起伏的浮标,忽然问道:“甚尔你钓过鱼吗?” “无聊的东西,我不玩。”甚尔露出一个略带恶意的笑容,“我喜欢赌马。” “哦~刺激的东西。”真绪好像轻笑了一声,“钓鱼需要耐心和瞬间的反应能力。直哉总是还没有上钩就拉了起来,但是我有的时候反应太慢了。” 甚尔踢了踢旁边的水桶:“你不还是钓到了。” “总会有笨一点的鱼上钩的。” 甚尔不喜欢钓鱼,也不喜欢听钓鱼有关的事情。他看向远处的湖泊,忽然开口说道:“这几天,总有很多臭老头跑过来找我,喜欢说一些你说过的话,什么时候你们都喜欢白日做梦了?” “你为什么认为是白日做梦呢?” “那你见过成功的案例吗?” 真绪当然没有见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面对禅院甚尔的时候总有一种喘息不过来的压迫感。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因为对方过于强悍的实力,强大的人会让他感受到压力,但是后来又觉得不仅仅如此,总有什么隐藏在后面吧。 就像那个时候不受控制突然说出来的话语,他怎么知道天与咒缚能不能解开! 忽然感到有一些头疼。 “天与咒缚可以解开吗?” “当然可以。” 说完这两句话的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真绪睁大了眼睛,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嘴,他几乎是出于本能地说出了那四个字,刻在灵魂的印记再一次发挥了作用。 禅院甚尔浑身的气息都好像发生了变动,他问:“那要怎么解开?” 真绪揉了揉眉心,有些痛苦地说道:“我,我不知道。” 禅院甚尔轻笑了一声,听到了这个答案反而浑身都轻松了下来。 真绪疑惑地转头望过去,他充满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感受到轻松呢?” 甚尔就那样懒散地站在那里,明明没有刻意选择地点,阳光却都避开了他。 为什么甚尔会感受到轻松呢? 因为命运从来不会眷顾他,他深刻感知到了这一点。 有个人知道了可以解开天与咒缚,却不知道如何解开天与咒缚,这只是命运给他开的一个小玩笑而已。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为什么要在以咒术生存的世界里降生他这样一个没有咒力的人呢? 不要希望,他不相信所谓的希望。 禅院甚尔根本就不打算回答真绪的问题,往后退一步,转身离开。 看着甚尔离开的背影,真绪本能站起来想要追随对方。 但是他忘记了靠在他身上的直哉。 “啊!” 直哉忽然被摔到了地上,疼痛地叫了出来,然后本能一般地往旁边滚了一下。 但是刚睡醒的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可是在湖畔旁边钓鱼,一滚,就要滚到水里去了。 “直哉!” 真绪又赶紧跑过去朝着水里面的直哉伸出手臂,直哉握住了那只手,太用力了,好像听到了“咔擦”一声。 远处的下人们终于听到喧闹声,急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就看到直哉一手抓着真绪的手臂,剩下的身体自如地浮在水中。 哦,两个人都忘记了,禅院直哉是会游泳的。 甚至不用人下来扶,直哉两手一撑,自己干脆利落地从水里起来了。 菊泉急急忙忙地问道:“怎么了?少爷你还好吗?” 直哉估计是觉得有些尴尬,挥手推开了凑上来的人:“我没事,你们都走开一点!” “呀!”小池惊呼了一声,她扶着真绪的手臂,“少爷你是脱臼了吗?” 真绪感受着疼痛,皱眉看向直哉,结果然而是他倒霉地受伤了吗?直哉那家伙反而什么事情都没有吗? 直哉自己也惊呆了,说话都开始结结巴巴:“是是是......是我拉断的吗?” 严重了少爷,只是脱臼。 一群人高高兴兴地回来又惨兮兮地回来了,医生又是轻车熟路地来东雅阁看病。 “不是什么大事。”医生说,“只是轻微的脱臼,这些天稍微注意一点,一个月之后就可以完好无损了。” 真绪摸了一下缠绕在手臂上的绷带,异样感有些难受,最后一眼他轻飘飘落在了站在一旁的直哉上面。 对方才是真的吓到了,什么话都不说,一双眼睛就呆呆地流泪。 真绪朝着对方招了招手,直哉慢慢地挪了过去,然后就被揉了一把头发。 “在哭就不好看了,直哉。”真绪轻声说道。 直哉扑到对方怀里,声音闷闷的:“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颠来倒去说了好几遍不是故意的,也许把当年第一次见面就划伤他手的事情也在一起道歉吧。 真绪拍了拍对方的脑袋,轻声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我原谅你了,没事的。” 小池看见这一幕,呼吸变得沉重了一点,她想,白天所有的话都已经没有用了,能够改变的时机已经没了。 这一次的受伤不知道是不是命运的安排。 由于受伤,真绪不用去参加那个有【六眼】的集会。直哉几乎离不开真绪,和禅院直毘人干了一架,也成功逃离了那个集会。 另一个时空的相遇在这里被消弭了,但还是有一点没有改变的。 “甚尔哥哥离家出走了?”真绪皱眉,不可思议地重复着这句话。 禅院直毘人喝了一口茶,苦味让他很嫌弃。 “是啊,跑了,跑了两天才知道,他可不像你父亲,连个字条都没留。” 直哉站在真绪旁边,嘲讽道:“甚尔如果不在这里估计可以活得更好呢,他一直说禅院是垃圾场。” 禅院直毘人恨不得再好好教训这个儿子:“你也是禅院。” 直哉哼了一声:“要是我是禅院的家主,我肯定能让甚尔开心得生活在这里。” 禅院直毘人被气得说不出话,这种话也敢说的出来。 话不投机半句多,直哉终于把他老子给气走了。 真绪还在沉思,他不知道为什么甚尔突然走了,但是走都走了,以自己的能力实在是找不到对方的踪迹。 直哉的情绪可复杂了,有点开心也有点生气,但他还是缠在真绪的身边。 “是不是要休息了?” “唔,稍微睡个午觉吧。” 然后五年过去了。
第34章 上学 真绪第三次试图合上自己的行李箱,但是小池还在试图往里面塞东西。 看着被塞进去的各种杂物,真绪弱弱地开口:“我真的觉得这是不需要带过去的。” 没有几天,他和直哉就要去京都府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上学了,现在正在收拾行李。 真绪觉得很多都是不必要的东西,毕竟就连最基础的衣服完全可以买新的,他喜欢空手上阵。 小池微微叹了一口气,担忧地说道:“依稀记得少爷你某天晚上想要起来喝水,结果不小心引起火灾这件事情啊。” 真绪陷入了沉默,有一些羞愧,天知道那天晚上太黑了,他只是不小心弄错了什么东西而已。 他拦不住收拾的小池,走到阳台上去看外面的风景。 五年啊,比上一个四年还是有一点进步的,他又触发了两个任务点。 【兄友弟恭。(3/10)】 【禅院家的人都不会好好说话,你以为禅院甚一肯定很鄙夷他那个没有咒力的弟弟吧。除非你偷偷撞见他给对方打电话,给卡里充钱。】 【掩其锋芒。(4/10)】 【禅院直毘人当上了家主,意料之中意料之外。只有他的孩子继承了不错的术式。平日里醉醺醺的,大家本以为他不喜欢家主之位,结果他很喜欢,并且为此很努力。】 没错,五年过去了,禅院直毘人当上了家主,听说前任家主是因病去世。 如果不是触发的任务点,真绪还真的以为禅院直毘人很不屑这所谓的家主之位呢。 禅院家的人好像都是表里不一的。 但是也有一点意外的,五年了,他尝试着与禅院优接触,结果还是没有触发任何任务点,有些烦躁。 念念不忘的一直不出现,那两个任务点倒是无意间触发的。 “真绪——”直哉又来了。 这些年他长高了不少,脸也长得愈发漂亮,养尊处优的日子让他的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贵气,但是也无法遮掩他眉眼之间偶尔流露出来的坏心眼。他前段时间去染了金发,不过现在倒是长出了一些黑发。 直哉直直走到真绪的旁边,他现在个子比真绪高出了一个头,伸手环住对方的肩膀,微微侧脸蹭了蹭对方的头发,然后就保持着这个姿势看着一旁的小池收拾东西。 他忽然开口提议道:“真绪,要不要我们早几天去学校吧。” 真绪现在都已经习惯对方的动作,只是对这个提议有些好奇:“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上学了?” 直哉哼了一声:“我又不是喜欢上学,只是这个家里实在是太无聊了,我们还是多出去玩玩吧。” 他们这些年的感情愈发深厚,就差同住同睡了。不过直哉居然往京都校申请了同一宿舍,之后就连同住同睡都不可避免了。 真绪有些时候是稍微惯着他了一点,几次想开口说自己偶尔也需要一些私人空间,但是这个话题等到直哉染了金发之后就更加说不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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