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绪跑出了十几米之后才放缓动作,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院子,然后继续往前走着。 他一边走路一边捉摸着刚才得到的消息,他的父亲,应该是叫禅院秋山吧,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呢?不是咒术师却能够被他们称之为最厉害的人? 真的假的啊,难道这个世界还有除了咒术以外的力量,那一定是出错了吧。 想到这里,他的脑壳突然一阵疼痛,细细碎碎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面翻滚,好像有什么要想起来。 忽然,担忧的电子音响了起来,一切疼痛慢慢退散,一起记忆归于空白,真绪那双灰色的眼睛更显空荡。 【怎么了吗?是你的身体不舒服吗?我好像听到你的身体出问题了。】小助手急急匆匆地问道。 真绪用手捂住自己的半张脸,疼痛退散后,他只是迷茫地问道:【我的记忆,你能够帮我恢复吗?】 小助手陷入了沉默,这一短暂的沉默让真绪的心也沉了下去。 虽然小助手解释道:【这个记忆我没有办法,要看你自己,等到进行到那一步,记忆自然会解开。】 但是对方的解释真绪越听越痛苦,对方的沉默已经解释了一件事情。 小助手可以解决他的记忆问题,但是对方不能够帮自己解决。 就是为了这个游戏啊,估计是游戏设定的失忆所以必须失忆,难道说任务成功的奖励就是恢复记忆吗? 可是,他的任务才进行了十分之一啊,好慢啊。 真是痛苦啊,为什么会失忆呢......真绪陷入了低落的情绪,也许是察觉到了真绪的情绪,小助手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安静地离开了。 太阳渐渐大了起来,真绪就躲在树荫下面沿着池塘慢慢走,然后忽然听到了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循着声音望过去,是当时在课堂上认识的男孩,禅院优。 对方手里拿着一把包裹好的纸伞,朝着真绪奔跑过来,走近了就撑起纸伞,把两个人都笼罩在了阴影之下。 禅院优歪头,笑着问道:“真绪,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走着呢?” 真绪当然不可能实话实说:“我想出来散散心,那你呢?” “我只是经过这里。”禅院优忽然转头看了一下,然后说,“朝这个方向走,我还以为真绪你是要去看直哉呢。” 真绪一脸疑惑,然后禅院优解释道这条路的尽头就是直哉的房子。 在课堂上被老师训斥了一顿,回去后又被他的父亲再次教训了一顿,听说罚得都下不了床了。 真绪点头,原来这就是直哉今天没过来的原因。 观察着他的情绪,禅院优借势说道:“既然我们都有空,要不要一起去看一下直哉?” 真绪也没有说愿不愿意,他先问的是:“你和直哉关系很好吗?” 禅院优一愣:“一般吧,昨天可以说是第一次对话。” 那就是完全陌生人了啊,如果完全是陌生人,为什么还会邀请自己去看直哉?难道他有什么目的吗? 莫非眼前人也是任务目标之一? 他会欺骗自己什么事情呢? 于是本来打算拒绝的话头一变,真绪点头往前走:“那我们一起去看看直哉吧。” 当他说出这句话,禅院优反而看起来不是很高兴,收敛了笑容,慢慢走在他的身后。 真绪主动问:“你一直生活在禅院家吗?” 禅院优点头:“差不多吧。” 真绪本来想问对方知不知道禅院秋山这个人,但是一算时间,就算对方知道,对方那个时候也应该只是一个小孩子吧,能有什么作用? 所以他没有开口问。 但是禅院优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主动问:“真绪是想问什么事情吗?” 真绪眉心一皱,对方这种猜中自己想法的感觉有点让他不舒服,但是也只有一瞬间而已。 对方问了,那他也不遮掩,直白问他知不知道禅院秋山是谁。 禅院优点头,微笑着说道:“禅院秋山,他是真绪的父亲啊。” 真绪意外地望向对方:“你居然知道?” 禅院优理所当然地点头:“这并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我想只要想知道,就能够知道的。” 这下换真绪疑惑了。 首先自己的记忆一定是人为被消除的,但是仅仅消除他的记忆却又没有让整个禅院家对他的身世保密,就说明消除他记忆的人对于他的出身并不介意。 那么消除自己的记忆是为了什么? 所有游戏设置的情节都有它存在的意义。 是他的记忆里面有什么会影响到吗? 真绪又问:“那你知道禅院秋山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吗?” 禅院优歪头回想了一下:“那是一个很疼爱孩子的父亲。” 真绪眉心一皱,这个回答实在是太奇怪了,对方其实也不过是十多岁的小孩,但是说那句话的口吻却十分的成熟,好像是在评定着禅院秋山作为父亲的合格程度。 “你......”真绪停下了脚步,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对方,终于疑惑地问道:“我认识你吗?” 从第一眼见面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难道对方存在在自己失去的记忆里面? 禅院优露出一抹笑容,揉了揉真绪的头发,刚准备开口说话,忽然被一道声音打破了。 “呀,是真绪少爷吗?” 真绪侧头望过去,是菊泉,怀里抱着一些碎碗,看样子,估计是直哉又在里面发脾气摔东西了。 菊泉带着笑容走过来和真绪打招呼,顺带着还疑惑地看了一眼禅院优,看样子她并不认识禅院优。 她笑着问道:“真绪少爷是来看直哉少爷的吗?你来了,我们直哉少爷一定会很开心的。” 真绪含糊地应了一声。 禅院优也是乐呵呵地:“真绪和直哉关系可真好啊,一定都不像才认识的。” 菊泉点头赞同,她也没见过直哉给谁好脸色了啊。但是她只会说:“是直哉少爷和真绪少爷一见如故。” 说完,她便赶紧请真绪和禅院优进去。 还没有进门,就听见直哉在里面大喊:“疼死了!你们上药就不会轻一点吗?!” 菊泉的笑容带上了一点尴尬,走到最前面推门,同时故意大声说道:“真绪少爷,你是来看直哉少爷的吧,他就在这里!” 真绪奇怪地看着她一番动作,同时里面的的喊骂声也戛然而止。 走进去,就看见直哉站在床上,急急匆匆地想要穿衣服,被子被他踩得乱七八糟,周围的下人们有的手上还拿着药,还有其他的伸手想要扶着直哉,生怕他摔了下去。 这一幕其实有一点滑稽。 直哉已经看到真绪了,双腿没站稳,跌倒在了床上,然后疼痛立马让他的整张脸皱了起来。 看来被打的地方是屁股,哼哼。 真绪轻飘飘地看了一眼,然后就找了一张椅子直接坐了下来,真正做到了只“看”。 禅院优走到真绪的身边站着,笑眯眯地看着床上的人:“直哉,听说你病了,我们专门过来看你的。” 一听这话,直哉刚才还皱着的脸一下子笑成了朵花:“真的啊,真绪你是特地来看我的吗?还有你......你是谁?” 空气中有一丝丝的尴尬,禅院优只好做了一遍自我介绍。 结果直哉反而抓着不放了:“那你是和真绪怎么认识的?你怎么会和真绪一起过来?” 这下就连禅院优的笑容都撑不住了。 这个小屁孩连自己昨天抢了谁的位子都不记得了。 旁边的菊泉赶紧提醒道:“少爷,你不要这样坐着了,不然药就白涂了。” 直哉呛了回去:“我想怎么坐就怎么坐,你们管不着!” 他小心看了一眼真绪,其实只是觉得趴着这个动作实在是太不优雅了。但是看着真绪完全不看向这边的眼神,心里又有一点纠结。 菊泉也小心地看了一眼真绪,她以为直哉看到真绪来会稍微开心一点的,结果好像并没有什么好结果。一时间也对刚才邀请真绪进来的决定有了后悔。 直哉在看着真绪,真绪却在看着禅院优,他还在想刚才被菊泉打断的对话,这个人或许真的和自己是认识的。 禅院优回望真绪,真绪朝着对方一笑,希望对方开口离开。 但是刚才还能够读懂真绪心情的禅院优这会又在装不明白了,双眼疑惑地眨了眨,似乎在问怎么了。 看不懂就算了,真绪收回了眼神,自顾自站起来准备离开,完全忽视了一旁的直哉。 他一走,直哉就急了,也不管伤不伤,疼不疼的了,赤脚跑下了床赶紧抓住真绪的手。 抓住了,才慢一拍地看向手里抓住的不是那只受伤的手。 直哉有一些别捏,房间里面有那么多人,感觉都在看自己出糗。但是他觉得要是错过这一次机会,就再也没有下次了。 真绪都来看受伤的自己了,说明他还是关心自己的吧。 既然真绪都这样了,那自己要道歉就道歉吧。 给自己做足了心理铺垫,禅院直哉终于有些羞耻地开口说道:“真绪,你的手真的很对不起,我当时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我就是太急了。” 他说得结结巴巴,是不是舔舔有些干裂的嘴唇,额头上有些汗,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被现在这情况给紧张的。 直哉继续说道:“以后,以后你想去哪玩就去哪里玩......不出去玩也可以,我就陪你在房间里看那些电视剧也可以......你能不能别这样好像看不见我了.......” 还小的直哉还不知道有个词叫做“忽视”。 真绪停下了脚步,一直到对方说完了话,才终于把自己的目光施舍给了对方。 但只是看着,还是没有说话。 直哉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好像还是没有说对,但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菊泉看不下去了,好像局外人更加敏感一点,她小声提醒道:“少爷,你的名字,介绍一下你自己。” 这下直哉明白了,真绪居然还记着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候的事情。 直哉咳嗽了两声,突然这么正式他还有一点害羞。 他脸上都有些泛红了,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叫禅院直哉,你可以叫我......叫我直哉......”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头都低了下去,耳朵上都染上了羞涩。 年龄再小也知道什么叫做羞耻啊! 但是真绪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他其实也不是故意折磨对方,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对这件事情念念不忘。 再继续下去好像有点无趣了。 真绪终于开口说道:“我叫真绪。” 直哉猛然抬头,然后露出了一个可以称得上“甜甜”的笑容了:“真绪,真绪,那我明天可以找你去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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