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波无语凝噎,戏精本精,有本事看他说话啊! 果果不得不说两句洗清他盖上的黑锅,“自然不是假的,王尔德先生说要给我们当导游的承诺,我们还等着你实现它呢!” 他眼神真挚凝视二人,轻柔言道:“事实上,能和你们成为朋友,心情无比舒畅。只是在大是大非面前,私人感情该放到一边去。好比你们为世界和平所作出的牺牲,我们也在为忍受苦难、遭受蒙蔽的人争取一个捍卫自己知情权、发声权的机会。” 虽然不知道说的是谁,但一句话承认了他们的理想,也揭示了自己的初心并非挑起对立,诱发战争重启。 王尔德霎时之间无话可说,转过头讷讷地望向凡尔纳。真诚对真诚的人永远是必杀技。 坐姿端正优雅的果果在淡定从容的青年身旁露出浅浅的笑容,对凡尔纳颔首,“战争已经结束,而你对法国人民还是有感情,那么不妨把目光看向这个世界吧!它依旧需要你们的帮助。” 凡尔纳心有戚戚,答应道:“当然,我们也希望大家都能相安无事。” 隔壁屋的少年瞠目结舌,他们没想到的局面翻转这么快。 一个黑脸,一个红脸,脸不红心不慌,配合默契,这外交水平就是森鸥外来了也得甘拜下风。 太宰治感叹道:“果果厉害啊!这三两句话说得有如神助。” 他啧啧两声,和身旁有荣与焉的少年相比,他真分不清谁才是那个阅历丰富的人。 中原中也毫不理会身边人的打趣的眼神,他专心致志地观察接下来的事态发展。 在凡尔纳的默认同意下,他们有了一个安稳谈下去的前置条件。 果果对目前局势作出判断,尽在掌控之中。 兰波对二人敞开心扉地说道:“那么容许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吧!阿尔蒂尔·兰波,法国人,曾是情报局的一员。九年前为销毁非法人体实验室前往横滨,任务中途遭遇爆炸导致任务失败。” 他谈到过去的失败没有生出气馁之意,极为平静地讲述道:“我本人侥幸保住性命,却因为脑部受创失去记忆流落他乡,自此我孤身一人在横滨生活,直到一年前恢复记忆,不久前重新回到法国。探寻故居时,见到了曾经共事的同伴。” 兰波着重声明了一点,“严格意义上来讲,我已经不算情报局一员了,只是个普通人。” “此次任务是受雨果前辈所托,他对我寄予厚望,希望民主党能和凡尔纳先生达成一个共识,帮助万千法兰西人民拿回公民应有的权利,而不是为顶层的权贵践行付出义务。”兰波眼底的星火渐渐燃起,郑重其事道:“此举!不成功,则成仁,没有回头路。” 王尔德深深地注视着他,仔细辨别他的话里真假。从反映来看,一切都很真实。难怪只向凡尔纳问好,感情就是冲着他这个法国人来的。 王尔德无奈一笑,劝导道:“我们不过是一群被欧洲各国高层嫌弃的家伙,你就算天大的事情也不该找我们解决,除非你想被他们打上背叛者的名头,沦落到人人讨打的地下老鼠的份。” 凡尔纳的「心灵传言」异能只能用在同伴身上,无法作用到外人身上,他在辨认人心好坏可谓一般般,但他亦能从语气和神态中感受到黑发青年的赤诚坦然,无畏无惧。 而对于王尔德推脱之词,他同样是认同的。 凡尔纳低语叹息道:“即使我可以出力帮助改革,可巴黎一旦牵扯到背叛者的名声,做什么不做什么都是错,反而会因此成为众矢之的,人人得以攻之。” 兰波畅然一笑,道:“人人都有国界,行事要分个对错善恶,可为国为民、维护生命,保护世界的仁善之举没有任何国家可以批判,就算是联合国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这是错误的’。真正不承认你们的人,只是因为你们阻拦住了他们利益的渠道。” 王尔德舒了心里一口郁气,“那又能怎么样,超越者再厉害,也得对一个军事大国低头妥协。” 果果补充道:“这个世界,集体的力量远大于个人的力量,这是自然发展的天理循环。可如果集体的目标指向破坏,那么这个种族早晚步入毁灭。” 凡尔纳吐息,“个人的力量虽然微薄,但齐聚一堂,却是诞生宏伟之力的温床。如果人民只是被压榨的能源,连日常生活和精神满足都捉襟见肘,那么温床就会变成冰床,享受他人奉献的人其结果自然不言而喻,只是可怜了从未享受过什么的其他人。” 兰波点头附和道:“人的欲望无穷无尽,如果为了一时之利,没有底线地去掠夺,和野兽没有区别。” 他平视交谈中的二人,“我们拥有的力量是常人之不敢想,任谁见了都会害怕,可我们又和其他人有什么区别。面对世道不公,一味保持沉默,低头只顾自己的生活,抬眼把看见当作没看见,纵容着贪婪成性的人压迫着底层人民。” “虽然这些年好像无事发生,可事实真是如此吗?”兰波也很难过,可以的话,他希望这个世界永远不要有争端。 凡尔纳沉默良久,“抱歉。” 王尔德重重地拍了一下大腿,压抑着烦闷地道:“说得好像我们管了就有用一样,天底下哪个国家没有蛀虫存在,想管的、敢管的、能管的有多少人。你当那些金山银山堆出来的火力吃灰的吗?” 他说:“异能者表面上人人羡慕,可实际上受到的排斥还不够多吗!我自己的切身体会,从小到大,没几个普通人真心喜欢异能者,他们大多会觉得异能者是个怪物。” 王尔德面露不屑道:“明明大家都是人,怎么偏偏他们就拥有非凡力量。于是,一面追捧异能者,一面又要求异能者更该有奉献精神,但凡做错了什么,或者伤害到谁就是天底下最坏的人。碰到那些利益集团就更荒唐了,不顺他们意了必要时被无端按个罪名。实际上他们只是羡慕他们没有的东西,又抱着得不到就毁灭的歹毒心肠。” 说着,他扭过脸对不停拉他衣袖的凡尔纳,说:“我说真的!别管了,管不了的,今天需要你,你是个宝,明天你挡住他路,他不要你命,就算好的了。” 王尔德垮着张脸,“诸位!听我一句话劝,咱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该吃吃该喝喝,过我们自己的人生吧!没必要在龙潭虎穴里主持正义,不值得!” 兰波笑眯眯道:“所以我就没打算找你啊!” 果果和凡尔纳忍住笑。 王尔德愣住,闭嘴,张嘴,压低了声音,嘟囔道:“……不听前人言,吃亏在眼前。” 兰波不搭理他,和凡尔纳道:“其实找你主要是为了还你一个公道,战争是发动者挑起的,不该你们来买单,真相更不该被抹去,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做错了事情活该接受惩罚。” 凡尔纳双眸充满感激地看着他,“兰波,谢谢你,但我们不想被打扰了。” “我还想多活几年。”王尔德也是如此,他摆摆手。 兰波摆摆手,“放心,不会暴露你们身份的,只是把事实经过公之于众罢了。” 接下来的时间,兰波几乎有问必答,对二人一副坦诚相待的姿态。 凡尔纳答应下来,愿意配合作证。 他本来就有愧那些军人,也希望以此警告欧洲各国不要忘记那段被胁迫的时光,凡事该留有底线。 王尔德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越想越不妥,“不行!去巴黎可太危险了。” 兰波收敛起笑容,“我保护他。” 果果露出更明显的笑容,这两人真有趣。 凡尔纳单手捂脸,“这是我自愿的,而且你忘记我的能力了吗?” 王尔德不管那么多,他上下一打量正坐的青年,皱起眉头,“别到时候,加布反过来保护你们这群人。” 兰波轻叹了口气,打出响指,红色薄膜顷刻间就隔绝了他们与岛的距离,“不才,我也是一名空间系异能者。” 凡尔纳尝试了一下,转头道:“我出不去,你也别挣扎了。” 王尔德目瞪口呆:“不成功,便成仁,原来不是指你自己啊!” 兰波耸肩,解开空间阻隔,重复着他之前说过的话,道:“‘我还想多活几年。’也还等着你给我当导游的,现在可以放心了吧!” 王尔德没忍住:“你大爷的。” 凡尔纳一把捂住口无遮拦的朋友,尴尬笑道:“他一定给你当导游,放心啊!” 一旁的果果靠着兰波笑得十分灿烂,“真好,和平解决问题。” 而二人的表情十分有趣。 房间里的少年们争论着走出来。 太宰治,说:“空间系果然天下第一烦人。” 中原中也,说:“得看谁用啊!” 凡尔纳笑谈,“年轻真好。” 之后,他们和雨果通了一则电话,凡尔纳和那位老先生单独聊了许久,再出来时他神情豁然道:“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光明正大回去。” 王尔德撇嘴:“没他们你一样能回去的。” 事情到此其实也差不多了,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的假期延续好几日,为了好好放松一下,他们打算再待两天就回去了。 第二天,兰波有很多事情需要和凡尔纳沟通,果果拉着中原中也去玩,太宰治和王尔德闲得无聊跟上去了。 本来不打算买东西的,但果果看到有免费劳动力跟着,于是半点也不客气了。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出差一趟,怎么也得带点伴手礼回去啊!维护那薄弱的同事友谊,或者说用东西提高好感度。心机但好使。 而他一旦上了心,花起了钱来,就愈发肆无忌惮。觉得好的东西都来一份,就不怕送出去被人嫌弃。 太宰治只待了一会儿,就预感大事不妙,给了张卡出去,提前溜走了。 王尔德秉持绅士礼节,脸上的笑随着手里的东西增加变得僵硬。 而买买买的两位体力是真好!连逛十八条街,走一上午也不带累的。 期间还时不时吃个零食,最终王尔德摊成一长条,下午打死不愿出门了。 下午,午睡过后的果果精力满满,他现在能和中也待一天算一天,至于兰波忙得很。 坐在乘凉亭下棋,可比待在屋子里舒服,就是若有若无的窥视感让果果有点不舒服。 果果捏着棋子,琢磨要不要砸过去,中原中也若无其事地思索该走哪一步。 下了好几盘棋后,窥视感消失。 果果心想:事出无常必有妖,撤。 他横扫了棋盘,不管白的黑的一律扫入漆盒中,拉起中原中也,道:“不下了,我们回去吧!” 中原中也眨了眨眼,他都快想到下哪里了,怎么又不下了呢? 果果不跟他解释没个准数的事情,上楼时,他们和一个戴着帽子的高个男人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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