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青年的坚持,凡尔纳犹豫着是否说出他的心声。 他不想再和法国人战斗了,不想和任何人战斗了,更不想看到任何人受伤或者死亡了。 虽然这座岛上居住了很多人,每天欢声笑语弥漫岛上,可他们并不能驱散凡尔纳心中的寂寥。 战争导致他家人逝去,他本来也活不下去了,是同伴的出现给了他一个新的希望,一个活下去的目标,他不惜牺牲自己的一切去完成。 可当一切如愿以偿后,所有人却不得不选择离开。他独自一人带着过往的秘密、对未来重聚的期待、对同伴今后生活的担忧,一个人默默承受着岁月变迁带来的心理变化,真的有点累了。 而且,他不觉得兰波是来夺走自己性命的人,兰波一定是有话想告诉他。 凡尔纳轻叹一口气,他现在唯一不放心的是王尔德,怕这家伙一时冲动,冒失行事。 王尔德握住刀叉用力地锤动桌面发出梆梆声,提醒地说道:“加布!你没错,我们也没错,错的是那些不把他人生命放在心上的人。你没有义务听任何人的要求。” 凡尔纳安抚道:“我当然知道问题是谁造成,就算重来一次,我也还是会阻止战争继续下去。” 王尔德轻微地松口气,下一秒就听见青年讲话直戳他肺管子,道:“奥斯卡,可我到底是法兰西人民,那是我无法割舍的血脉根源,我想了解现在的法国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至于我那些远亲,是我连累他们来。” 王尔德面露惊讶,说:“你想知道,我可以讲给你听啊!而且电视新闻报纸……那么多的方式可以了解,兰波就一定会对你说实话吗?他都骗了我们一次了!不能轻易相信的。” 凡尔纳:“你确定。” 此言一出,王尔德自然想到这些天他黏糊人的事情,颇为恼羞成怒地说道:“就算他说真话,那又能怎么样!难道你要去帮助他们吗?你也去不了啊!” 凡尔纳被他的话稍微打击到,他略带忧伤地看着闹脾气的青年,“我总得去了解情况吧!” 他语重心长地说:“总有一天我也会自然死去,那时候这座航行的岛将彻底失去异能力的加持。如果科技没有发展到使它航海的地步,那么它将停留在一处坚实可靠的地基之上,你说我到时候该停哪里,法国、德国、英国、还是其他区域。” 王尔德紧锁眉头,不乐意道:“他们不能靠自己的力量运行神秘岛,是他们没用!你没必要一辈子待在岛上,大不了出个公告,明天海啸,全体离岛上岸。我们可以去任何一个城市生活,隐姓埋名改头换面,谁会在乎两个优秀俊美的男人过去经历了什么。”他说出自己的经验之谈。 凡尔纳被逗笑了,“我知道,你是想劝我去过轻松自在的生活,可我早就没有想去的地方了,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再次看到大家安然无恙,死后能和父母葬在一起。” 死亡是个沉重的话题,乐观主义的王尔德也沉默下来,他的眼睛写满了担忧。 当年他们就不该留下凡尔纳一个人生活在岛上的,现在好了,不仅神秘岛名义上变成英法德的岛,连人也离不开了。 他不语良久,郁闷道:“我不会走的,我胆子小,一个人怕我自己走不出去,除非你保护我离开。而且也不能通知他们,万一有埋伏呢!” 他们指的自然是过去的同伴,如果通知到位,那么他们自然会赶回来帮忙。 可在这种情况不明的条件下贸然而来,一个不小心就会陷入被围剿的困境中。 欧洲各国针对超越者开发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从来不是说说笑笑,一旦他们聚齐了。就算结果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欧洲各国也是做得出来的。 ——谁又能再去绑架一次各国高层呢? 凡尔纳思前想后,下定决心,“行!暂时不通知他们吧,你可以等到我靠近某个岛时离开。” 王尔德理所应当地说道:“我先去摸清兰波的底细,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如果只是来聊聊过去的影响,我随他去说,他想骂就骂,我绝不还手,但如果他要动手,那么我们也不必客气。” 凡尔纳握住刀叉,仿佛想开了一般地释怀,道:“该来的早晚会来,这次我去谈。毕竟,兰波是冲着我来的。” 他嘴角上扬,身上的气质轻柔得像一阵微风,文质彬彬。 回忆兰波所说的话,无一不是指向国籍以及归属感。 王尔德眉头拧起,凝重地说道:“不!我们一起去,绝不能坐以待毙!” 凡尔纳轻点头,“好,先吃早餐。” 一番简单收拾干净后,二人动身出发时,凡尔纳深深地看了眼自己开的小店,只怕今后不能再用这副模样假装自己是个普通群众了。 王尔德拍拍他的肩膀,神情中带着浓浓的沮丧,道:“这次是我连累你了,加布,以后我赔你一个更大的门店。” 凡尔纳顿时感到几分好笑,“你什么个性我很清楚,有钱根本存不住,这样也好,你以后不用想着有我给你兜底,也该能自力更生了。” 王尔德嚷嚷道:“我一直都自力更生,但我还是想有人给我钱花的!” 另一边,兰波也一晚没睡,哈欠连篇。 太宰治吐槽,“兰波先生冷酷的性格真是变了呢!照你以往的性格,最多就是活捉,可现在!你却打感情牌了。” 兰波微眯着眼,“他们昨晚什么都没做,不是吗?” 太宰治撇嘴,“是啊!明明是这座岛的主人,拥有着最高指挥权,还掌握了数十种夺取来的异能,却放任危机酝酿下去。” “他们当年怎么就能强迫了欧洲各国同意止战。”他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不论从哪方面看都显得天真极了。 兰波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会为底层人民着想的人,即使拿起灭世武器,心底也会保留一丝底线。他们并非没有柔软之处,只是不敢轻易托付信任。这样的人死了是一种莫大的损失。” 中原中也清咳两声,道:“兰波,太宰,去吃早餐了。” 太宰治原地起蹦,迈着轻盈的步伐,“来了。” 四人排排坐,吐司片烤得很香,想吃什么酱自己拿去抹上即可。 西多士奶香味十足,切开了里面夹着芝士,边角料酥脆。 果果对西多士兴趣不大,他最近钟爱上凤梨果酱,借着吃吐司的时机,光明正大地吃果酱。 一顿早餐他一个人就要吃掉半瓶果酱,这是兰波拦住的情况。 “不腻吗?太宰治看得牙都要跟着酸了,这一顿的摄糖量顶他一个月。 果果喝掉牛奶抹抹嘴,“喜欢吃怎么会腻呢!” 中原中也还是适当提醒道:“糖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果果认真回道:“没事,我有分寸。” 太宰治、中原中也无语:抱歉!没看出哪里有分寸了。 兰波默不作声地吃着酥脆的吐司边,他只能控制到那个程度,再多就不行了。 在他们早餐过后没多久,凡尔纳和王尔德登门拜访。 进门是果果打开的门,他脸上挂着可亲的笑容,微仰起头,蓝色眸子来回扫视一眼二人,“请进。” 没有寒暄,没有客套,单边留着长长花辫子的小女孩笑得甜美可爱。 王尔德和凡尔纳心里升起一丝紧张,太平淡了反而十分异常,总不可能真一点防御都没有。 可不管里面是龙潭,还是虎穴,此刻都在等着他们上套呢! 果果歪了歪头,“你们怎么了?” 他捏了捏自己小巧的下巴,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是担心有陷阱对吧!” 果果没等二人说出辩解之词,朝着屋里喊道:“兰波,凡尔纳先生和王尔德先生过来了。” 凡尔纳和王尔德自然也留意到名称的改变,完全不待他们反应,就找来他们想见的人。 听到呼喊,兰波缓步走来,长发上系着红色发带的高瘦身影出现在他们眼前。 他在屋里穿得单薄,白色衬衣,高腰西裤,一双拖鞋,态度温和,“既然都来了,那就聊聊吧!我想,你们一定有很多疑惑在心中的。” 王尔德看了眼凡尔纳,他挡在他前面,先行一步,“感谢你能为我们解答一二了。” 这一套护犊子动作看得凡尔纳很是动容。过去其他的同伴总是会站在他们的身前优先保护他们,现在连王尔德也会如此,主动替他承担更大的压力。 兰波对王尔德的冷淡不作言语,他们来到客厅坐下,果果没有去泡一壶茶。中原中也和太宰治隔着一堵墙在摄像头实时传递的影像前观望。
第71章 面对依旧保持普通相貌的凡尔纳,兰波嘴角含笑选择无视。 他丝毫拆穿去探究的意味,云淡风轻地说道:“你们一定很奇怪我来standard岛的目的,对吧!” 凡尔纳轻轻点头。 王尔德露出锋利一面,道:“你现在是要告诉我们你的真实打算和真实身份了吗!” 闻言,兰波不由得轻笑出声,“当然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王尔德压低嗓音,语气低沉地说道:“我们都送上门来了,你还谈条件?” 凡尔纳轻拍了下他的手背,动了动嘴皮,一脸温厚地说道:“什么条件。” 兰波点点头,“我的条件很简单,那就是!今天的谈话内容,不论结果如何,你们都不能对外透露半分信息。” 王尔德脑子转得麻溜快,他立刻补上话,“我们不泄露你们的事情,那么你们又怎么证明没有将我们的消息传递给法国情报部门呢?” 他目光炯炯有神,紧盯着兰波的细微表情变化,“容我提醒一下你!昨晚,你代雨果向我们问好,不就是摆明了已经暴露我们的身份了吗!” 青年言之凿凿,十分肯定地和面前的人对视。 兰波自然不会否认,“没错!我的确将有关你们的事情告诉雨果先生了。” 在二人齐刷刷变冷的眼神下,他不慌不忙地补充道:“而且!一旦我发生意外,那么法国就会派出超越者前来调查。” 王尔德心间蓦然生出一股烦躁,难以置信地看着青年,说道:“你威胁我们!” 他这话说得好像兰波做了多罪恶滔天的事情一般。 “那倒不是。我本来也只是找凡尔纳先生好好聊聊,谁曾想——你自己撞上枪口来,节省了我们的寻找时间。”兰波一脸无辜,眼里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我想啊!一个是见,两个也是见,那么自然是多多益善咯。” 王尔德面上一片苦涩,“难道说!这些天发生的点点滴滴和你们流露出来的感情都是伪装和欺骗吗?” 带着红血丝的眼瞳流露出难过又凄然的眼神,他看向在座中最不会说谎的孩子身上,试图问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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