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个孩子更来得奇怪,明明是尚且幼小的年纪,却已经树立起极具个性的三观。想必也受了很多磨难才与中原中也相认吧! 虽然魏尔伦现在对果果了解不深,但却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他对待生命的自由感和轻松感,以及对世间既往观念、思想、行为的蔑视。 与之相比,他就显得太陈旧了。既无法成为人类,也排斥自己的真实身份,哪一边都没有做好,于是才落得如今孤零零的局面。 魏尔伦深切反思自身,他是否太苛刻自己了。 在法国时,他总想做到完美证明自己,可事实上,无论他做得多好,那些有意见的人依旧能找到错误指责他,就如:性格太冷酷无情,行事表里不一……种种的说辞都指向了他是个不值得深交的异类。 那些围绕着他的话语,本质上是在敌视他的存在,敌视他的出生,而他也的确憎恨一切,包括兰波,恨他总有办法让自己去妥协,恨自己总是无法下定决心离开。 沉默良久的魏尔伦说出自己的苦恼,“我已经没法分辨爱和恨的界限在哪里了,这世上哪里还有纯粹的不带一丝私欲的爱吗?” 与他不在一处的兰波很是难过,“保尔……爱不是没有欲望的感情,爱是不愿分离的极致渴求。” 中原中也抓心挠肝找出问题所在,“你得学会享受人生,而不是陷进自我怀疑中去。” 果果把自己的松饼分享给魏尔伦,又从他的盘子里拨走了一些可露丽,“何必为了一些没必要的人和意义而伤脑筋呢!真正爱你的人不会忍心看到你痛苦,真正恨你的人只会希望你的余生都不尽如人意。说到底,重要的是你自己,你得接受不完美的自己,接受不完美的命运,接受一切可能性。” “别和我提孤独这种东西,那玩意余生总会产生。感受到孤独不过是对自己的反思,谁也不能代替自己驱散孤独。”果果咬住香甜可口的可露丽咀嚼,他慢慢咽下甜品,单手拿着勺子敲了敲杯壁,声音悦耳动人,“人生虽然不能完全由自己掌控,但生命可以不按照他人的想法而进行自我之间的取舍得失。” 果果挖起一勺子奶香浓郁的咖啡放进嘴里品尝,怡然自得地眯起眼,笑容甜蜜地对青年说:“只会批评的人看不见一丁点别人的优秀之处,既不能令人喜悦,又不能令人长寿。” 中原中也附和道:“有句话说得好,‘时间会解决一切问题’。” 魏尔伦闷头不说话,手上搅动着加了冰块的椰汁咖啡。 兰波的声音悄悄地从手机发出来,“保尔,你还好吗?” 果果正开心地吃着东西,他完全不在乎对方的心情有没有好点。或者说,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就很单纯,不能让魏尔伦引导他们的对话,那样他的心情只会越来越糟糕,而是由他们来引导魏尔伦的思绪,去意识到自己可以脱离身份的控制,随心所欲生活。 不知不觉间,果果吃掉了自己盘子里的点心,他摸了摸肚皮,想着晚饭该吃点什么蔬菜来促进肠消化。 魏尔伦放过了没有喝一口的饮料,他面前的点心也只是动了一点点,电话始终没有挂断,与此同时,兰波仔细听着他们的动静。 忽然,魏尔伦开口道:“卡莉斯塔,我很好奇,你是一开始就懂这么多的,还是有人教你才懂这么多的。” 果果打了个哈欠,有点困意道:“学习和反思。” 魏尔伦又说:“那你先前给我支的招从哪里学来的。” 说到这个中原中也和兰波打起了精神,他们俩认为果果跟在他们身边,耳濡目染学来的捣乱办法。至于到底是谁明确地给果果指明了方向,中原中也认为80%根源在于兰波,兰波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出损招时透了太多底。 果果随口答应道,“看商战电影。” 其实是某个人太能吧啦吧啦了,他跟着走偏了一点点。太宰治给他分析过自己的最大有利点,那就是年纪小,不是原则性错误,做错事都可以被轻拿轻放。就算是局势失控,他还有“哭”这个利器。 当然他不会哭的,有工夫去号啕大哭摆脱问题,不如先敲晕敌人。 魏尔伦若有所思,道:“我想见见兰波。” 声音通过无线网传到兰波耳中,他惊喜地看着手机,声音难掩热切地回复道:“好啊,我马上过去吧!” 可一低头瞬间瞧见了自己拧得褶皱的衣裳,这一刻,他的表情变得五颜六色,因为他不想这么随便见他的亲友。 坐在魏尔伦面前的果果吃饱喝足,没有危机感,慵懒地说道:“你想去了,就去呗,房间号你肯定知道的。” 中原中也一脸认同道,“没错!不用管我们了。” “兰波,我马上就会去找你了,就在你现在的住所见面吧。”魏尔伦挂断电话放进自己口袋里,他从钱包里拿出几张纸币放在桌上,特意用杯子压住纸币的一角不被风吹跑了。 做完这一切后,魏尔伦并没直接离去,反而邀请起不想动弹的人,温柔地说道:“卡莉斯塔,你一开始不是想回去休息的吗?我们可以走了。” 果果抬眸看向宛如绅士的魏尔伦,心里顿感不妙,道:“我现在不想回去休息了。” 魏尔伦别有深意地笑道:“还是回去吧,你都犯困了,也免得兰波担心你们是不是被我抛弃了。” 中原中也看了眼使劲摇头的果果,无奈地对他说:“没关系,你是去解决你和兰波的事情,我们就不去让你们的分神了。” 魏尔伦此时弯下腰,直接抱起赖着座位上不动的小家伙,就算顶着一张不出彩的面孔,也能端出温文尔雅的气质出来。 他亲善地搂着和他的真实样貌极为相似的小家伙,说:“我作为你们的哥哥,有义务从兰波手里拿回你们的抚养权。” “你说什么胡话啊!”果果用力去推魏尔伦的脸,一边想要摆脱他,一边声情并茂地控诉道:“你顶多是中也的哥哥,和我有个毛的关系啊?不要随便靠近,好不好啊!” 中原中也跟在他们身后,“我已经生活自理了,你说的抚养权和我没有一点关系。” 魏尔伦单手就能握住果果两只手,带着点兄长的关心,略责备道:“别闹!会掉下去的。” 果果此刻的表情犹如吃了口酸溜溜的橘子一样,道:“你到底想做什么,可别拿我当靶子。” 魏尔伦笑了笑,“我打算去问清楚你都经历了什么,以及弄清楚兰波他又想做什么” “别和我说,你和他是来玩的,我可不会相信这种鬼话。”他自信满满地补充道:“他一定是要做什么。你在这其中配合他扮演了什么角色,我会一一弄清楚的。” 面对理智上线的魏尔伦,果果也很无奈,“想知道他的事情,你直接去问他好了,为什么一定要带我去啊!” “你是在担心他们的事情危及生命吗?”中原中也说。 魏尔伦瞥了眼身侧单纯的弟弟,“中也,你只了解50%的兰波,而我了解90%的兰波。来到standard岛,就证明他目的并不单纯。” 回忆往昔,哪次外出不是在完成任务就是在完成任务,他就不难得出结论,“他要做的事情,从来没有不危险的,更没有放弃这一说。除非任务失败了,不!即使是失败了,他也会找到合适时机重新完成。” 果果合上了嘴,心想:‘不愧是搭档!你们是有默契在的。’ 中原中也困惑地看着个子高高的青年,“可是,这和你们和解有关系吗?” 魏尔伦目视前方,说:“我不能无视他把你们带进危险之中的。”
第75章 被魏尔伦以年龄、身高优势克制的果果无可奈何,帽子下的精致小脸露出了无助的平静感。 打起来那个没必要,不打起来争个高低,他又吃亏,郁闷无处可说。 如果不是他们之间的异能力会互相抵消,果果真的会给魏尔伦来个清醒之锤,让他独自去面对兰波。 中原中也抬头见果果没有抵触,也松下心防,他跟随着魏尔伦一同前往兰波的临时住所。 三人就和一家人一样来到电梯间的门前,等待下行中的电梯。 电梯门打开时,不料正好遇见被兰波劝说离开的王尔德和凡尔纳。 银色的电梯门在打开缓缓打开的期间,几双眼睛随着开阔起来的视野范围触及彼此的身影。 王尔德面露震惊,瞪大眼睛看见果果居然被一个陌生的青年搂抱住,即使已经瞧见他们这两个熟人也没打招呼。 往日里十分柔和的天蓝色眼眸只是轻飘飘地扫了他们一眼。姿态十分乖巧,却一副懒得搭理人。简直不像是他们所认识的那个礼貌懂事的孩子,也有可能这才是真实性情。 王尔德一边走出电梯,一边大为不解地打量起青年。 眼前这位十分陌生的青年个头比他稍微矮一点,虽然看起来容貌很普通,但气态上却沉着镇定,身姿矫健,莫名散发着卓尔不凡的神韵。 他的目光转移至青年身旁含笑点头的少年,语态疑惑地问道:“这位是?” 中原中也有点为难,“我的朋友。” 魏尔伦蓦然地微抬起眼眸看了气质无辜的青年一眼,丝毫不打算理会王尔德,自顾自地和他擦肩而过,走进电梯里面,按动下要去的楼层数。 王尔德见自己被青年无视掉了,不解地追问:“你是兰波的朋友吗?” 他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瓷蓝的眼眸不卑不亢的直视对方那双眼形漂亮的蓝色瞳眸。 追其原因,还是王尔德升起的浓浓的好奇心在作怪。 他见兰波忽然离开房间,又没一会儿步伐匆匆地折返回来,并急忙劝说他们先离开一下,他有私人要事要办。 魏尔伦默不作声盯着对方伸出碍事的手,他不打算理会二人,正思考要不要点醒他们。 如果换作以往,他不会给这种死缠不放的人一点机会,眼神无视加杀气威胁就够摆脱纠缠了,实在不行,那就让这一类的人主动体会到痛处,以便他们知难而退。 考虑到这大概是兰波任务中的目标,他就不得不慎重点,以免打草惊蛇给兰波的行动增添变故。 而这一瞬间,凡尔纳从中感受到淡淡的不同寻常的气息,心中警铃摇晃,他确定了这个青年就是兰波让他们离开的原因。 虽然不知底细,但能让小孩们都接受,大概和兰波是一伙人,只是现在来看性格可能有不大好相处。 ——能认识兰波,并让兰波提起重视的人,怎么也不可能是无能之辈。 凡尔纳想通了,赶紧拉住王尔德的挡住电梯门运行的小臂,制止他会惹人不快的言谈举止:“兰波不是和我们约了下次吗,我们改天再来吧。” 这话里话外,其实就是向眼前神色淡漠的青年,透露出他们和兰波的关系很好的情况。
421 首页 上一页 95 96 97 98 99 10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