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下自以为是惯了,完全忘记身边的人,他心里的想法一个劲地乱跳。 这和昨天匆匆一眼看到的糟糕模样完全是两种概念。熠熠生辉的金发干净柔顺,额前留着些许细软的碎发,两侧编得精致的发辫收束在脑后,卷曲的长发随步伐优美又华贵地摇曳生姿。 精致无瑕的容貌,雨后空蓝的清澈眼眸,皎洁如雪的肤色,清冷的气质,无声中将宽大的白色衬衫穿出圣洁白袍的即视感。 偏偏纤细的四肢上缠着绷带,更增添几分凄美的破碎感,完美和残缺融合奇异的融合,不管从哪一个角度来看,都美得不像是人类的孩子。 木下目光呆滞痴迷地追随着果果的身影,这多像一位幼小的神明降临人间却被尘世污染啊!即使受罪受难,也始终无动于衷。喜怒哀乐怨恨贪痴的人性一丝不见,就像一位漠视一切的神明化身啊! ——多美啊!这样的美虽然还不是最极致的时候,却纯净天然,同样让人羡慕嫉妒。 木下痴痴地笑起来,贪婪的念头源源不绝,‘我等不到这份美貌全部舒展开来就已经想要折断它的未来里,我要让它变成一件永恒不变的惊艳收藏!太棒了!……’ 那种火热的眼神就好像看物品一样,果果和兰波此刻都想弄死他。 而随着果果靠近兰波,木下失望地看着逐渐靠近但走到他人身边的收藏品,转而面露怨恨盯上兰波,嗤笑一声,“呵。” 果果和兰波说了句:“Je veux le battre.”翻译:[我想打他。] 他很想动手揍一顿没有一点尊重把自己当物品看的人类。 兰波抚平小孩躁动的脾气,说:“Je vais le frapper. regarde bien.”翻译:[我打他,你看着。] 即将倒霉的木下听不懂法语,见心仪的收藏品看向自己,翻滚沸腾的贪婪欲望再也无法掩饰。十二分的热烈痴狂,嘴角扬起无法抑制的笑,本就一般的五官越发扭曲。 他心中惋惜,这优美的声音保不住啊! 看破一切的丘比看傻子似的瞅着沾沾自喜的木下——人类太蠢了。 接下来的事情太血腥,它还是别看了。 木下抬着下巴欲要开口。兰波直接上前一步,一巴掌甩在他那惹人嫌厌的脸上。 “啪!”清脆又响亮的掌声。 反应不及的木下连站都站不稳,脚步踉跄着扶在一旁的木柜子上才没倒下去,手里的礼盒哐当落地,他满脸的骄傲自满瞬间消散,脸上的表情变成了难以置信地。 整个人不堪一击。 果果惊讶地看着行为猛然粗放的兰波,好痛快的打法!青年高高瘦瘦的背影在他心目中顿时高大起来。 ——大概这就是有人撑腰的感觉吧。 兰波回头看了眼果果,确定没有吓到他。 果果眼睛亮闪闪的,显然比起刚才的精神状态更好了。 兰波彻底放下心来,专心对付垃圾人。 ——垃圾就该拿去处理,少恶心人。 被打的木下这辈子没干过正经事,但也没受过这种气。 他摸着自己火辣辣的脸颊,怒火冲天地冲着打掉他脸面的青年破口大骂:“你这个混……” 喘着粗气的脏话未说完就没了下文,他被兰波按着后颈重重地砸向木柜门,“嘭”地一声,响彻全屋。 听着都疼! 巨大撞击力会让人头晕目眩,耳朵发鸣。 天旋地转的迷糊劲,木下亲身体会到了弱者被人拿捏的感觉。 他现在站都站不住,捂着头瘫软下去,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些未脱口而出的污言秽语只能塞在他肚子里发臭腐烂。 做了这一切的青年,神色鄙夷,像看废物一样瞧不起他。随手在木柜上摆放的湿巾盒里抽出一张湿巾擦拭手,神情冷漠地俯视着地上那个哀嚎的东西。 ——比起异能力当然还是直接动手更爽!更痛快! 兰波漫不经心地朝着垃圾桶扔进湿巾球,他站姿端正,举止优雅从容地教训道:“不会说话就别说话,不会做人就别做人。就你这样的烂人,垃圾分类也该是不可回收的废物,乖乖找个地方安静消失不好吗?”他将湿巾扔进垃圾桶,动作十分潇洒。 兰波从容不迫地骂人,也不怕果果知道自己说什么,反正说的是日语,再难听果果也不知道。 果果见此一幕,心满意足地离开殴打现场,他知道兰波不会这样轻易算了。 木下眼冒金星,好一会才缓过来,气得脸红脖子粗。 他死要强地爬起来,粗声粗气地放话威胁:“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你…” “啪!”——那脸皮都要开裂的声音。 兰波果断一巴掌下去,扇飞垃圾话。只是比之前多说一句,话音戛然而止。 接连被打的两记耳光,可脸颊丝毫不对称。 原因:先打的那一巴掌不如后打的那一巴掌力道大。 不过这一巴掌直接打蒙了木下,他破了的嘴角流着一丝鲜血,眼神呆滞地倒在地上,完全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动不了,硬生生地挨了本可以避开的一巴掌。 果果平静地听着兰波动用武力解决的声响。不得不说,巴掌声真的特别悦耳动听,特别爽脆干净。 丘比哼哼唧唧笑道:“活该,活该。” 兰波也笑,身上散发着浓烈的杀气,“蠢货。” 被骂了的木下是真的被打怕了,他这回老实地闭上了臭嘴,等想站起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趴在木地板上动弹不得。 极其阴寒的凉意贴着皮肤渗透进五脏六腑,身体本能感到一股未知的恐慌,额头、后背沁出冷汗,手脚变得冰冷僵硬。 木下终于知道自己是惹上大麻烦了,对方是异能者! 这时候他知道自己不能明说,装疯卖傻先糊弄过去保住命,他声音颤抖着示弱道:“…为什么” “你自己不清楚吗?”磁性低沉的嗓音将青年心底流露的刺骨杀意送达木下的耳朵里。 木下的心瞬间凉了,他意识到自己恐怕无法离开这里了。 兰波将他干的好事从头到尾地扒出来,冷冷地望着他,说:“我帮你回忆一下。今天早上,你在我出门后往我的阳台丢了个奇怪的动物,弄脏了阳台不说,你的做法还恶心到我。” 贴在地面上的木下心一沉,反驳:“那是个意外,我不是有……有意的。”视线瞥见青年冷若冰霜的眉眼,他不由得结巴起来。 “意外吗?”阴郁的语调透着一股刺骨的肃杀之气,兰波忽然冷笑一声。 “自从你撞到我们之后,你的眼神不好,嘴巴也不干净,行为和内心更是丑陋不堪。”他继续补充,“我给你总结一下:你这个人,态度不好,做人没礼貌,行事无耻,内心邪恶。乱看,乱说,乱动,乱想!” “该死。”轻轻地吐字,兰波给他带来极具压迫力的窒息感。 死亡的阴霾笼罩着慌张胆怯的木下,他感觉身上背了一座山,五脏六腑要被咯咯作响的骨骼挤得炸裂了,他顿时惊慌失措起来,大声说:“对……不起,我的错,请您……原谅我。以后不会了…” “我没看出来你的诚意。”兰波不为所动。 木下忍痛咬牙继续道歉,喉咙在窒息中发声,尖锐嘶哑地说道:“我可以赔偿您,您想要什么,钱吗?还是房子?车?……我可以赔你的……求你不要杀我,我家很有钱的!我爸是有名的富豪,他要是知道我死了一定会发疯的,你别乱来啊……他什么都会给你,你放过我吧!” 兰波冷眼俯视着趴在地板上卑微求活路的低劣男人,假意劝道:“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再来威胁我比较好。” 这会儿木下已经没了傲气,惊恐万状地说:“我……你不能杀了我!我可以给你很多钱!你相信我啊!” “为什么不能,像你这样的不就是个垃圾吗?处理垃圾很简单的。”兰波从容不迫地俯视着挣扎着的烂人。 他语气平静地说道,“横滨的垃圾堆里死的人多一个你,也没什么变化,谁会在意你呢!” “我很有钱的,你想什么我都给你,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木下痛哭流涕地哀求着,他用目前唯一可动的头撞击地板,像是磕头认错了,“对不起,我是个混蛋,我是个废物,你放过我吧!” “真可怜。”没有感情的声音怜悯着他,但并不打算放过他。 兰波不想在自己家里解决败类,玩笑道:“这样的态度才对嘛!那我们好好聊聊,你先带我去你的家里做客,如何?” 这是木下唯一的选择,他如今别无选择。 尽管悬起的心仍在发颤,他还是答应了,喉咙哽咽着说:“…我带你去,你先让我起来,我这就带你去。” 兰波对他的哀求并不放在心上,不动声色放开人,厉声一喝:“起来!现在该我去拜访你了。” 随之是“咔哒”一声,紧闭的门再次打开。 木下如释重负地爬起来走在前面,惶惶不安着回头看兰波依旧冷酷的脸,低声附和着说“请跟我来…” 他说着还咽了咽口水,紧张不安道:“我家有点乱,要不我…” “带路。”兰波冷淡地打断。 “好……你别生气!”木下低声下气回答:“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而丘比如是告诉果果,兰波他们要去隔壁。他回过头,也看到兰波对自己颔首点头,并且用法语告诉他等会就会回来。 木下焦虑地听着自己完全听不懂的语言,不停地流汗、擦汗。 他腰间别着一支枪,本准备直接动手的利器,现在看来这反倒是唯一能自救的武器。 兰波的异能力悄然无声扩大到隔壁的房子,看似松开对木下的控制,实则还是将木下放进笼子里关着。 自私自大的男人乖乖地带着兰波去他家,二人一前一后离开。 果果和丘比目送他们离开,再次回到沙发上看电视,粗糙的片子,但却是果果既能听懂,又能打发时间的消遣。 穿过短短的走廊,木下慌慌张张地掏出钥匙打开自己房屋的防盗门,他伸手做出邀请的姿势,“请进。”面上畏畏缩缩,心里筹划着一击必杀。 “进来,关门。” 兰波刻意走在前面把背后暴露给木下。 看到青年毫不防备走进屋里,木下心跳剧烈如雷震耳,他谨慎地观察着,慢慢放手带上房门推动,目光小心翼翼看着黑发青年步入屋内,立刻果决做出决断,他从身后掏出枪对准人射击。 “砰!砰!砰……”枪膛里的子弹瞬间用尽。 子弹头却出人意料卡在空气里忽然出现红色的屏障膜层,黑发青年缓缓转过身,他什么都没有说,什么表情都没有,可在敌人眼中如同魔鬼一般恐怖惊悚。 木下脸上的希望转为绝望,他想开门逃跑,可惜无论怎么扭动门把手都打不开防盗门,一分钟后他就泪流满面,内心充满绝望地靠门站立,双腿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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