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握这项技艺的人,可以像当年控制他杀戮的牧神一样掌控他的人生。 但兰波没有那样做,反而将对付他的武器改造成了阻拦他人操控指令的阻隔器和打开第二阶段【兽性】不失去理智的冷静器。 衬布上还刻印着他最初的名字——Rimbaud。 中原中也看着帽子略古怪地瞄着兰波,果果什么也不说。 兰波望着面前的亲友,将过去未说出口的话一一道出:“当年,我以为我的暗示能让你知道,【你的诞生是值得幸福的,并且对我无比重要,且富有意义。】” 他脸上泄露一丝郁闷之情,但又失笑连连,叹息道:“但显然我太含蓄了,让你误会了我的初心,也怪我没有尊重你渴望真正家人,渴望我的认同、以及厌恶谍报工作的心理问题。总之,都过去了,这顶帽子如今物归原主了。” 魏尔伦恍如隔世地抬起眼眸,带着忧郁的眸子在灯光下骤然变得流光溢彩,滚动的喉结无不证明他的动容。 在众人注视下,魏尔伦怀揣着难以言喻的感动之情上前一步抱住兰波,“谢谢你,兰波。” “谢谢你,原谅我的迟钝。”这是他第一次敞开心扉主动地抱住对方,以往他总静静地等待对方带着暖意靠近自己。 感受着近在身边的热源,兰波笑意盈盈道:“保尔,你不喜欢原来的生日也没关系,以后我们一起过生日,这样就都不会觉得一个人孤单无聊了。只是,这次稍微有点可惜,如果你能再早两天,就能和我过生日了。” 魏尔伦摇头,“不晚,一切刚刚好,反正我不喜欢以前的生日,也不喜欢一个人的生日,明年我和你过生日。” 面对其乐融融的养眼搭档拥抱化解最后一丝误会,中原中也和果果吐槽道:“就这样改了吗?” 果果点点头,“改了挺好的,忘了牧神,忘了痛苦。” 兰波拍拍魏尔伦的肩膀,俩人分开,看着他们露出家人之间温暖的笑容。 岛上另一端。 “啊……啊!啊!!!……” 一连串的惊异叫喊,这直接把翻看资料的凡尔纳吓住了,他急忙奔向声音源头。 只见,王尔德看着电脑瞪大眼睛,双手抱着脑袋,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喃喃声,“我一定是看错了,错觉,错觉,都是错觉……” ——一条霸占榜首的红头条悬赏令,一张足以拿下摄影大赛冠军的侧颜照。 凡尔纳从没见过王尔德露出这样惊恐万状的表情。
第83章 此时此刻的凡尔纳,就像是昏暗图书馆里听到了学生烦恼而不经意出现安慰的儒雅老师。 即使他才是那个被人打扰了安宁的人,可他不会恼怒,反而扬起礼貌而又温暖如春的笑,用平静的方式悄然化解掉彼此尴尬,以及未来的危机。 在心安之所,恢复真实容貌的凡尔纳心里很是困扰,他轻柔的眼神凝望着不知为何惊慌失措的朋友。他有一双温柔的蓝色眸子,总能不计得失地包容下眼前好的和不好的事物,只是看一眼就让人放松戒备,感觉分外安心、可靠。 一步步靠近拉近他们的距离,凡尔纳走上前仔细观察王尔德的表情,声音温和又略带关心地询问道:“奥斯卡,你怎么了?” 急需宣泄情绪的王尔德缓缓抬起眼眸,复杂多变的情感如潮水般涌上他的心湖,快要拧巴成一团的秀气五官勉强挤出一个欲哭无泪的表情。 他嗫嚅着不薄不厚、有些发白的嘴唇,语调近乎结巴了:“加布,我……我……我好像…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凡尔纳皱起眉来将视线往下移动至他面前的银色电脑上,“是什么?你介意我看一下你的电脑吗?” ——那台电脑到底显现着什么信息值得王尔德心态崩溃,还说出如此夸张的话语。 一瞬间,王尔德溃不成军。他将双手捂住脸,“嘭”的一声重重的砸在桌子上,声若鸣泣道:“加布,你自己看吧!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我现在大脑一片混乱,我……上帝啊!我怎么现在才看到他呢?” 得到准许的凡尔纳在深深抱怨中快步来到王尔德的身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份英国官网下发的重金悬赏的通缉令。 为了明确目标,通缉令里还附上了一张罪犯的相片。 照片显然是被什么人偷拍下来的。 其人衣冠楚楚,还留着罕见的淡金色长发,那是个只一眼就能被铭刻于心的男性青年。 整张照片的背景灰暗沉闷的色调,古朴的城市暗沉无光,人行道来往的路人戴上木然呆愣的面具,他们只顾低头前行,唯独照片中央那个人是鲜亮的。 他身长玉立,只露出小半张脸,一个用“美丽”的词汇来形容也不会觉得夸大其词的侧颜。 即使无法窥见全貌,但以小见大,也能想象到帽檐下、刘海下一定是异常俊美的容貌。 他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止住脚步,驻足停留在原地,浑身散发着疏离淡漠的独特气质,静静等待着未知来袭。 在一个匆忙运行的世界,犹如一尊孤独寂寞的神像,静静聆听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如果不说清楚来源何处,恐怕没人认为相片中的男性是个差点暗杀掉英国女王的杀手。 凡尔纳眼睛睁大了点,他从照片上的身影感觉到几缕熟悉感,他握住鼠标放大了图片,然后仔细观察男人的侧颜,最后下达判定词,“他有点儿像卡莉斯塔,肤色、头发、唇形、下巴、气韵……他们真的挺像的。” 可是!兰波的妹妹和暗杀英国女王的杀手,一个罪犯无端相像,如同兄妹或者父女,这很荒唐。 而最糟糕的是颜面扫地的英国皇室保卫者——钟塔侍从。他们的手段一向残忍无情,不会讲冠冕堂皇的道理,一旦产生怀疑,便等同于不死不休。 难怪王尔德会震惊恐慌。 王尔德沮丧地骂了句脏话,埋在手掌的脸始终不肯抬起来,声音沉闷伴随着呜呜呜地哽咽,说道:“他和卡莉斯塔宛如血亲的长相根本不是‘有点像’能解释的。” “而且,而且……你不觉得…今天下午抱着卡莉斯塔的男人哪里不对劲吗?”他吞吞吐吐地将未尽之言说完。 说起这个,凡尔纳思绪回到下午的记忆,那位青年坦然自若地抱着不喜他人触碰的卡莉斯塔。 当时,就连和小女孩关系非常好的少年也没有任何反对意见。 一向开朗大方的中原中也反而和兰波态度一致,都不希望他们留下。 只能说,他们的关系肯定是不能告诉外人的。 可到底有什么不能说的原因会导致他们的关系不能告诉外人呢? 电脑屏幕上显示出的图片,越看越眼熟的青年,图像倒映在凡尔纳的蓝眼睛里,勾起他的记忆不停闪回。 论观察他不如常年绘画的王尔德那般细腻入微,但经过提醒,他也能稍加发现图片上的青年与下午见到的陌生青年有很大相似处,肩头比,疏离气质。 “是很古怪,可一个通缉犯为什么要来这呢?”凡尔纳按住好友的肩膀,安抚着情绪不佳的王尔德,他细细回忆这段时间的细节。 兰波如何,他已经有所了解,爱国也爱民,大方且宽容,即使有自己的一点点私心在内,那也不能否定他宏大的理想。 凡尔纳说:“对方如果真的是刺杀英国女王的暗杀者,那他此行肯定是有恃无恐而来的。既然他选择悄无声息的到来,那么反而说明了,他并不想惹弄是非吸引国际刑警的视线。” 王尔德很苦恼,他闷着声音,道:“我画了那么多年的油画,自认为自己的眼力见是很好的。官网上被通缉的杀手和我们今天见到的青年,绝对就是同一个人,他只伪装了脸,其他什么都没变。” 一个人可以通过衣着打扮,以及在身上放置填充物,来改变自己的身形。 进一步,稍加调整行动时的肢体摆动幅度、重心、快慢,自然能快速变成另一个人。 改变面容,对于一个精通暗杀的杀手肯定不是难事。 但他没有伪装时,那他就还是本来的他。 随着王尔德的肯定落下,凡尔纳有了更具体的猜测,他的推理也徐徐展开了,“从今天下午的表现来看,他和兰波必定是相识的,且关系匪浅,但兰波并不希望我们知道太多关于他们的事情。结合这份通缉令来分析,有可能是个人原因,但更大概率是涉及某些不能言说的国际问题。” 王尔德悲愤交加地抬起脑袋,扭过身子,艰难地拽着青年的手臂摇晃,像个遇到困难的大男孩一样委屈诉说自己的苦楚:“他是暗杀王,一个被各国视为敌人的人,天啊!他怎么做到招惹了各国高层杀心还继续肆意妄为的,他不怕死吗?” 凡尔纳不了解王尔德所说的惊心动魄,他问:“你都知道多少啊?” “一言难尽的程度。”王尔德哭丧着脸,他转过身流畅操作电脑,快捷键切换出一个黑红色背景板的网页,指着危险网页的排行榜的第一名,“我看了很久,最后我只能说,他是个可怕至极的男人,也是个美丽又神秘的疯子。” 凡尔纳拧起眉头,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下一秒,王尔德开始哀嚎,“啊啊啊——为什么这么好看的人要去当一个杀手!为什么!” 王尔德的话让凡尔纳醒悟过来,他的朋友原来是悲愤自己不能结交到一个美丽的朋友啊! 因为对方可能会一言不合掰断他的脑袋,像那些死去的人。 凡尔纳握拳,微笑地选择给王尔德来一拳,砸在他的脑袋瓜上震荡出里面的糊涂虫:“我的朋友,你忘记你曾经绑架过各国高层了吗?” 被人为打断唠叨的王尔德差点咬到自己舌头,坐在座位上的他缩了缩肩膀,无辜地眨巴眼,像只犯了错的大金毛,怯生生地说:“团伙作案和个人作案相比,明显是个人作案更厉害。” “可你也说了,他是个可怕至极的男人,一个疯子。”凡尔纳叹气,摸摸他厚实温暖的头发,“为了我们大家都能和平共处,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 背对着他的王尔德重重叹息,手肘在桌面上支起,双手捧着脸颊,双目无神,道:“我知道,可我做不到啊!我做不到把自己看到的都忘记了!我怎么办?” 他愁容满面,像个多愁善感的浪子在感叹失去的美好,道:“我现在非常非常想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他太神秘了,已经在我心里留下了种子,一颗好奇的种子,我想要知道他的真实样貌,想探索他的精神世界,到底是什么促使他与世界敌对。” 凡尔纳听了只想骂他一句:‘你有病吗?找死啊!’ 他深吸一口气,直戳王尔德的后脑勺,有力地推动着,声音凉飕飕地道:“你连他的性情如何都不知道,你还要去接近他,还想掀开他的假面,扒开他的内心,探索他的人生。奥斯卡!你是想被兰波丢进海里去喂鱼吗?还是想成为下一个英国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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