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双臂交叉在胸前,蹙眉不高兴道:“那个世界的事不都过去了吗?牧神也死了,一切尘埃落定十多年了,果果知不知道还有什么重要吗!” 魏尔伦无法解释他们追问这一切的缘由,他不希望引起中原中也的不安,更不希望果果怀疑起什么。 兰波轻按了两下魏尔伦的手心,让他交给自己来处理,“其实我们心里一直有个疑问。” 果果抬眸,明亮有神的蓝色大眼睛无声询问。 兰波揉揉他的头,神色温柔地说:“果果,你告诉我们,你到底是怎么知道封印的指令式的。” 顷刻之间,果果了然了。 他就说嘛!怎么两个人藏着掖着、拐弯抹角说话,原来是好奇他脱困反杀的背后原因。 如果是以前,果果肯定不会讲,但现在他已经彻底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家人了,便无所谓道:“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魏尔伦心中一紧,倾了倾身子,看似平淡地重复道:“‘自然而然’——是怎么回事?” 兰波对中原中也摇了摇头,略沉闷的眼神提醒他先不要开口。 果果沉吟片刻,道:“就是脑子里自己响起了声音,然后我下意识跟着做了。” 魏尔伦握紧了拳头,焦急道:“这怎么可能呢?” 牧神为了防止他得到机会反杀,对他的秘密一概隐瞒起来,丝毫不展示出来。他能知道指令式以及多方数据资料,还是加入法国情报局后,彻底得到法国高层信任才从兰波口中知道的。 “ 谁知道在我之前有没有出现过其他人格呢?说不定是残留记忆受到刺激被唤醒了吧!”果果耸肩,歪了歪头,俏皮灵动地说:“其实也不重要了,现在这具身体可是我做主。” 他轻松一笑,把他人的顾虑当作轻飘飘的空气无视了。 魏尔伦瞪了一眼兰波,似乎在说:‘瞧,你都不知道这么重要的事!’ 兰波摸摸鼻子,道:“果果,你有没有看到过其他的记忆或者声音。” 一旁不了解情况的中原中也木然了,他发觉自己越来越看不懂他们了。 果果这情况往小了说是幻觉,往大了说就是人格分裂的预兆。而且事情过去这么久,他们才发掘出来,到底是心大,还是不仔细啊! 果果想了想,稍微犹豫起来,记忆中曾经出现过的人,他一个都不认识。这该怎么回答呢? 魏尔伦低语问道:“果果,你有什么顾虑吗?”天蓝色的眼眸之中赫然写着‘我很担心’。 果果看着面容只是比他更成熟立体的魏尔伦,罕见的感到语塞。 万千思绪回到现实,他不再隐瞒了,语气淡淡说道:“其实也没几次,男人,女人,少年,一些片面性的画面,反正都不是我认识的人。” 此话一出,随机吓晕几个人。 中原中也咽了咽口水,心声轻颤,他坐直了的身体过分板正起来,面上流露着淡淡的忧伤,道:“果果,你从来都没有说过这些。” 如果,这是他的脑子冒出些奇奇怪怪的人,他绝对抓心挠肝要把那些人找出来。 很可惜的是他们情况不同——想找,其实也找不到了。 因为果果已经离开那个世界了。 兰波眉间聚集着凝重神色,心绪略有不宁,“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 果果“啊”了一声,挠挠头,小声说道:“都好久之前的事情了,我记不清了。”说到最后语气变得闷闷不乐了。 他垂了垂眼,任由打量。但浓密的淡金色睫毛遮住了他的心灵窗户,看起来一点都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魏尔伦和兰波对视一眼,脸色一样的慎重,接下来不能逼果果说了。 其实,以他们的了解很明白知道——果果一定清楚记得,可他不想告诉他们更多细节。 “你们担心什么?”果果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他走向中原中也身旁,“ 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像做梦一样,反正都和我没有实际联系,更不会影响我的生活。”
第82章 担心什么? ——担心你有一天变人格分裂患者。 中原中也憋着不好听的话没讲出来,他板着面孔,降低了周身气压,心情很显然是不愉快的。 其实——换作是其他人。 魏尔伦、兰波、中原中也,他们连紧张的情绪都不会有。 不就是脑子不正常吗?就算再严重点精神病了,与他们的生活也没有一丝关系。 果果捏了捏中原中也气呼呼的脸颊,他的脸颊还有点婴儿肥,摸起来很软,“别想那么多,只是些掐头去尾的画面影响不了我。” 中原中也视线越过面前可爱软糯的小家伙,径直地望着兰波、魏尔伦,眸光微沉,语气平缓说:“你们觉得呢?” 魏尔伦摇头,他给不出一个确切的答复。因为这个情况,他没有经历过。 兰波挽了挽鬓角的碎发,用科普式的语气朗朗上口地说道:“这种现象询问专业人士会归结为【幻听】【幻视】。从现代医学上诊断分析,那么不出意外会认定为这几类。” 他陈述道:“脑血管疾病、颅脑损伤、颅内感染、脏器感染引发生命衰竭。抑或者,找不出身体上的明显病症,只能根据激素水平判定为精神疾病。像抑郁症、被迫害妄想症、双相情感障碍、精神分裂等等。” 兰波给中原中也一个抚爱的眼神,接着说道:“然而,不论是什么疾病,它都会有初期症状。从内而外地表现出来与平时截然不同的异常性,并且有规律性的。” 听了一长段,稍有点不耐烦的中原中也挑眉,问道:“然后呢?” 魏尔伦已然明白了几分兰波想表达果果身体无恙的意思,任由他继续发挥。 果果嘴角微微翘,表情很难言地看着青年讲话。 兰波镇定自若地说:“目前为止,我和果果共同生活了近半年时光,同吃、同喝、同住下也没有发现果果身体上、精神上有任何不良的异常情况发生。既然不会影响身体健康、心理健康,以及阻碍日常生活,那么不如顺其自然。” “至于!那些间隔时间很长才随机出现的记忆片段,很大程度上,就像是一个小短片,短片无法带来任何,只是让他知道了一点点东西,对他不会造成伤害,相反可能是帮助他渡过难关。当然了!也不排除未来情况有变。”兰波将不好的预测提前讲出,同时要求果果,郑重其事说道:“所以——你在感到不适时,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们。” 魏尔伦点头附和:“没错!” 中原中也认同。 作为当事人的果果走到兰波身边,仰起脸来,露出一个皇家礼仪师都说不出哪里不对的笑脸,悦耳的嗓音轻柔而甜美地说道:“谢谢你的解释,我牢记你的话语,但——下次你还是别开口的好。你好啰唆啊!” 他对着兰波的胸口直接来了一拳,不重也不轻,看起来像撒娇卖萌,但结实承受之下会让青年心头一梗,一刹那间感觉呼吸阻碍。 兰波捂住被锤的地方轻揉两下,俯视着果果那“你想拿我怎么办吗!”的柔美笑脸,他只能举旗认输。 魏尔伦不置可否地看着这欺压一幕发生。 中原中也看着果果一如既往地有活力,只能把担忧咽进肚子里,祈祷未来和和美美,坏事都不会发生。 见果果不为所动的样子,捂住胸口的兰波顿时演得更柔软了。 他摇头苦笑,垮着肩膀,眼神凄婉,好似憔悴不堪一般地蹲下身去握住小孩软嫩温热的小手,软下心肠地示弱道:“就算是闹别扭了,你也得答应我才行!” 果果看着以弱势姿态来拿捏他的青年很是无奈,明知是陷阱,但他对兰波的故意为之的行为也做不到不动容,“……行了!魏尔伦和中也还在一旁看着你呢!”兰波不丢脸,他替对方感到丢脸行了吧! 果果拉了两下手,兰波纹丝不动。他给魏尔伦一个“你还不把兰波拉走”的眼色。 魏尔伦笑而不语。多熟悉啊!兰波不就是这样一点点用软刀子搞崩他的坚定的吗! 果然多年不见,兰波不是停滞不前的。即使在失去记忆的时期,他也在日本这个社畜聚集的国家大有收益,比如说:把心眼子进化到巅峰。 中原中也嘴角抽搐,暗叹:兰波一如既往的会套路人。 一物降一物,放到人身上,是有道理的。 青年一副“你不点头,我能和你犟到底”的态度。 在耍无赖上,还是他更对下得去手,狠! 周围人都不在乎的模样刺激着果果结束无效拉扯。 他只能和兰波点头保证,哄小孩一样地亲昵地说道:“兰波,我答应你,你不要蹲在我面前了,我看得难受。” “说好了!”兰波施施然重新站起来,“以后真有什么难言之处不能把事情藏在心里不说。你记住,我们是你的家人,有难题可以一起想办法解决,有心事也可以一起化解。” 兰波眉眼含笑,半弯着腰,和蔼可亲地凝视着果果,看着不好意思起来的孩子,进而给出致命一击,“我不想看见身边任何一个家人变得不开心。” 中原中也在一旁,叹:“我明天就得回横滨了,你们的事情我也帮不着。但真有需要就告诉我一声,我立马前往巴黎,不说多的,肯定能去出一份力。” 魏尔伦挪步到他的身边,拍拍少年看着瘦弱实则坚韧的肩膀,欣慰道:“中也,你长大了。” 中原中也哭笑不得,道:“再过一月,我就16岁了。” 果果沉吟道:“16岁也是未成年。” 听少年语罢,魏尔伦不由自主想到自己的生日,他对此其实没有准确的时间概念,哪一天都无所谓,反正以往没人会庆祝。 这一想,不禁哑然失神,略感忧伤了。 兰波看着情绪低落下来的魏尔伦,说:“保尔,你的生日也快了,算算日子,只比中也提前5天。” 魏尔伦惊讶地看向温润如玉的兰波,“我的生日?” 兰波抿着笑,从亚空间取出自己亲手制作的帽子交到一脸懵然的亲友手中。 他十分怀念地解释道:“还记得任务前夕的那一夜吗?我准备了红酒、布丁,和一顶让你不再受他人指令式影响的礼物,在浓重的夜色去找你。” 魏尔伦用冷然的语气意味不明地说道:“那一天是我杀死牧神的一天,这你告诉我的。” 他眼眸深处浮动着明明暗暗的幽光,雪白细长的手指摩挲着宛如新品的旧礼帽。 手指轻轻一动,礼帽在魏尔伦手中翻转,露出内里一面。 帽子内里的吸汗巾下暗藏玄机,那是一种轻盈而又泛着奇异色彩的异能金属,缠绕帽内一圈形成一个圆。 ——本该是兰波轻易就能控制他的致命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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