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尔伦对中原中也竖起食指,压低了磁性动人的嗓音,安然一笑道:“就让果果这样睡吧,接下来也不要去动他了。他能感受到他人的靠近,还会下意识用异能力保护休眠中的自己。” 中原中也讶然道:“我们让他们觉得不安全吗?” 魏尔伦轻笑解释道:“中也,我们怎么会给他带来危险呢!他只是暂时不希望有人靠近自己。” 中原中也“哦”了一声,他意识到之前的说话声打破了果果所需的安宁,索性!他和魏尔伦该说的,也差不多说完了。 于是,他放低了声量,道:“大哥,你出去吧,我留下守着他。” 魏尔伦摇摇头,揽过他的肩膀,轻柔笑道:“你该和我去吃晚餐了。我差点都忘了这件事,兰波在等着我们呢!” 他带着少年离开床畔,边走边说,不停安抚着少年,道:“果果会自然醒来的,他可不是脆弱易碎的普通人类。” 恰逢此时,兰波轻轻地推开紧闭的房门,他探进身子,很是无奈地说:“保尔,中也,我等了你们好久了。” “如果还有话没讲完,也该先吃饱喝足了再继续,别让醒来的果果看到你们两个饿肚子了,好吗?”他适当补充道,以此缓解众人的担忧。 中原中也的视线看向言谈举止透着温情的青年。 一眼看去,兰波身上的淡淡的疏离感如冰山融化一般消失不见,随和得让人顿时能心生好感。看来,他们两个人已经彻底谈开和好如初了吧! “不好意思,现在就去了。” 面上露出恭喜表情的中原中也,不由得心叹一口气:‘要是果果能看到这一幕该多好,他也算兑现了帮助兰波的话语了。’ 长着一张冷峻脸庞的兰波对他们露出温柔的笑容,周身气息暖意融融,不禁让人联想到温文尔雅的邻家大哥哥。 魏尔伦和兰波相视一笑,道:“你也别去打扰果果了,他暂时还不想醒过来。” 兰波笑着点点头,他说:“我单独给果果留了一份晚餐,他醒了,热一热马上就能吃得上。” 三人离开果果的房间,悄然地合上房门。 餐桌上,太宰治也在,他等得有些不耐烦地嘟着嘴,细长的手指有节奏敲击桌面,发出“哒!哒!哒!”清脆声响。 魏尔伦只是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对方,知道他是中也在港口黑手党的搭档,少年之间有着十分特殊的羁绊。 兰波心情很好,连带看谁都很温柔。 中原中也看着黑发少年,询问道:“太宰,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太宰治托着下巴,很没优雅仪态地歪着身子,回答:“半小时前,本来想走的,结果被兰波先生留下来了。大概是——魏尔伦先生很不放心我这个外人,担心我会去告密吧!” 他当着暗杀王的面半点不掩饰就拆穿了兰波和魏尔伦的防备之举,身上却一丝恐惧都没有。 兰波看着言语中略有不满的少年,说:“你是中也的工作搭档,保尔作为中也的兄长,自然想深入了解你们之间的情况,何况这又是他第一次见你,难免对你感到好奇。” 落于主座之一的魏尔伦对太宰治欣然笑道:“太宰君似乎很抗拒我们的亲近啊!难不成,你心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小秘密,怕被我们看穿了。” 眼见三人一一落座,太宰治转眼瞄了一眼还不知深浅的中原中也,嘴角一抽,郁闷无处发泄,哼哼说道:“我不过是个手无寸铁的柔弱少年,能有什么秘密呢!” 中原中也哈哈一笑,道:“你现在装柔弱可晚了。” 自从兰波生日后,太宰治再也没在脸上裹过绷带,他深邃神秘的鸢眸淡淡地白他一眼。 中原中也说:“行了!别端着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吃饭,搞得好像我们合伙欺负你一个人一样!” 太宰治收起郁闷脸,右手餐刀,左手银叉,一边优雅地切肉排,一边满不在乎地抱怨道:“你们可不就是一伙的吗?就我一个外人,你这个哥哥拿我当嫌疑人一样审问!” 中原中也看了一眼魏尔伦,对方矜贵地点点头,承认自己做过对方说的事情。 他好气又好笑地把目光放到太宰治身上,道:“那你老实交代自己做过的事情了没?” 太宰治抬起头,“怎么能不交代呀!杀气都飙到我头顶了,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告诉魏尔伦先生,‘我们天天给彼此找乐子、使绊子,无时无刻不期待马上散伙。’” 中原中也颔首一笑,对魏尔伦说:“太宰说得一点没错,在工作相处上,我们的确一致想要各干各的。” 太宰治咬住一块浸了酱汁的牛肉,吐槽一句:“都怪森先生。” 兰波笑笑不说话,魏尔伦对他们幼稚的对话本来毫无兴趣,只是因为其中一人是自己弟弟,他才提起精神做了个安静的旁观者。 中原中也不置可否道:“行了!回去我就提交一份解除搭档关系的报告给首领,以后咱们互不打扰。” 正细嚼慢咽享受食物的太宰治眼前一亮,“那就说好了,回去就吃散伙饭。” 魏尔伦看出太宰治喜不自胜的心情,他很不解地说:“你怎么会嫌弃和中也做搭档呢?” 太宰治坦白从宽道:“虽然和中也搭档的好处很多,但却要忍受他鲁莽冲动的行为打乱我的全盘计划,恕我直言!你的弟弟他太喜欢依靠自身强大的力量去破局了。” 魏尔伦觉得中原中也的做法没有任何问题,“破局还要讲究方法的对错吗?这不是看效率就够了吗?” 被他人诩以智者称号的太宰治如鲠在喉,他不想和一力降十会的人继续讨论下去,也不想去接住魏尔伦的话。 ——反正盘子里的意大利面和牛排瞬间不香了。 看见太宰治吃瘪,中原中也自然很开心,“太宰,他惯会用猫抓老鼠的心态戏弄对手,非要将敌人的心理防线攻破才算满意,并且对此乐此不疲。”上一句对魏尔伦说,下一句对太宰治说,“不怪所有人都害怕你,因为你的确是个相当恶趣味的家伙呢!” 太宰治白他一眼,“你高尚,武力碾压,拆迁大队化身,他们对我是畏惧,对你才是真的恐惧,因为你能一瞬间夺取他们宝贵的生命。” 话题越来越歪,兰波听不下去了,他轻咳两声,示意他们互相揭短的行为到此为止。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只能冲对方瞪了瞪眼,努嘴无声嘀咕几句‘你是笨蛋’。 魏尔伦很费解地看着表现得对彼此优缺点如数家珍,却又互相嫌弃,十分意见不合的少年们,能搭档成他们这样实在少见。 但看得出来,中原中也并不厌恶太宰治,只是单纯不喜欢他的某些处事方法,而对方似乎也是如此。 兰波慢慢咀嚼食物,他知道自家感情系统迟钝的亲友已然陷入纠结之中,饭后还是得他来帮助魏尔伦梳理一下混乱情绪。 毕竟中原中也已经成为自立自主的打工人了,不再是魏尔伦初见时需要百般呵护的无知孩子。他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三观,有自己的人生,即使是哥哥,也不能随意左右他的选择。 而在餐后,经过兰波的开解,魏尔伦也有所明悟。 他可以给予中原中也适当帮助,帮助他看清身边的危险源,以更好的成长起来。 但他不能随意对中原中也的思想指手画脚,更不能用自己的想法去控制对方的人生轨迹,因为中也现在的选择就是他自己想要走下去的方向。 果果也是默认了,让中原中也放手去做。 少年要勇于探索世界,而不是做一株温室里的花朵。 家人是后盾,却不能是屏障。过度保护只会害了中原中也的一生,他得凭自己实力走向世界更大的舞台,自信满满地去看更壮阔瑰丽的风景。 兰波看着若有所思的魏尔伦露出满足的表情,教导他如何正确呵护弟弟,何尝不是在教导亲友重新体会人生呢! 反思过程中,魏尔伦重拾信心,调整心态。 他相信凭他多年经验,一定可以将中原中也身边的不可控因素全部找出来。至于解决方案,他会视情况而定。 凡是致命的不利因素,统统清除掉。但如果是能帮助中也达成目标的工具人,那就好好笼络一番,确保他们不会生出他心。而那些可有可无的工具人,就无须关注了,除非他们想控制中也。 晚上八点多,果果从沉睡中苏醒,他起来时周围坐着一圈人,张嘴就是嘘寒问暖。而他已经没有任何不适了。 不多时,兰波端来丰盛晚餐,让果果连床都不用下。 中原中也和魏尔伦一致认为这样挺好的,果果坚持下床,不顾阻拦去布置得十分温馨的阳台用餐。 此时虽然是春天了,但海中城市的夜晚温度并不高,海风呼呼地吹拂,清凉中带着不容忽视的阴寒。 左右闹一番,果果争取到下床用餐。 这才是他的目的,他才不要在床上吃东西呢! 果果摸摸饿得瘪瘪的肚子,欣然接过刀叉用餐。 他吃东西不快,一举一动都赏心悦目,即使被众人眼神牢牢锁住,也不会感到不自在。 借着这个让人放松警惕的时候,魏尔伦和蔼可亲道:“果果,你在过去见过的人还有印象吗?” 果果问:“你问什么时候?” 兰波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眼神、表情的变化,“我们想知道你那个世界参与牧神计划的还有谁。” 中原中也不赞同地看着两位大人,“都过去这么久了,谁还记得那些人什么样啊!” 旧事重提,这不是让果果回忆痛苦自揭伤疤、自找苦吃吗? 果果面不改色,显然没有感到不快,“我想想……” 他回忆着过去,印象中他其实没有见太多人。 而那些人都一个模样,永远穿着白色、蓝色、灰色的防护服,戴着透明护目镜,板着脸,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死气沉沉。 ——连话语权和生死都不能自己掌控的这些人自然不可能是主谋。 果果平静地环顾一圈关心着他的人,说道:“说实话,我真不记得除了牧神外,还有谁能自由出入基地。” 他已经想不起那时处处受限的生活是怎么难过了,甚至连那时所经历过的生不如死的痛苦都模糊不清了。 这或许就是时间的力量吧!不经意间,就让他忘却了自己所遭受过的不公,以及忍受过的痛苦。 魏尔伦反向思维以己推人,说:“你没见过牧神的情报网吗?” 果果仰起头,惊讶地眨着眼,道:“他还有那个东西吗?真有人相信自私冷血的牧神会帮助自己吗?” 不是他看不起牧神,实在是牧神趾高气扬看不起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的表现太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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