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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饿的顾不上挑，就近进了商场里一家餐厅。 正赶上饭点，菜上的慢，倒是先上了道汤，鹭卓盛了一碗后自己没喝，先给了卓沅。 卓沅看着自己面前的汤碗，有些诧异，但还是接受了，之后吃饭鹭卓还时不时用公筷给卓沅夹菜，像个操心孩子吃饭的家长。 卓沅终于忍不住感慨，“你还挺会照顾人。” 鹭卓理所当然的说：“照顾小孩，应该的。” 卓沅不乐意了，立刻反驳道：“我不是小孩。” “你见过哪个大人离家出走吗？” 卓沅就不说话了，低头吃碗里没吃完的米饭。 鹭卓看了会认真吃饭的卓沅，越看越眼熟，于是开口问道：“你身上这件T恤......” “你的，”卓沅抬了下头，丝毫没有被抓包的慌乱，淡定地解释道：“我没带换洗的衣服，先从你衣柜里拿了件，本来打算晚上等你回来跟你说。” “这样啊，”鹭卓十分阔气的一挥手，“小事，我T恤多，随便穿。” “倒也不用，一会我就买件新的还给你。”卓沅说。 他今天出门本来也是打算买衣服来着，除了天天借别人衣服穿不合适以外，主要原因是鹭卓那个衣柜里是真挑不出来几件能穿的衣服。 鹭卓个人审美成谜，上班穿正装还看不出什么，便装简直就是大杂烩，卓沅身上这件T恤是为数不多能入眼的。 “那我赚了，”鹭卓上了一天班，累得靠在椅背上懒得动弹，但还有心思跟卓沅一句接一句的闲聊，“以旧换新。” 卓沅觉得他说话有趣，露了两人见面之后的第一个笑，脸上终于有了点阳光的少年气。
第4章 （四） ====== 之后许多天，鹭卓依旧早出晚归。 唯一不同的是，他再每天下班回家时，卓沅都好好待在家里。 鹭卓觉得很省心，但又有些不放心。 毕竟老话说的好，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这天下班早，鹭卓就下厨做了晚饭，结束了卓沅每天不是外卖就是泡面的生活。 饭菜端上桌，鹭卓先吃了两口菜尝味道，然后就开始没话找话：“你跑出来这么长时间，学校不管你吗？” 卓沅其实不太想谈自己的事，因为一说就要想起老爸，想起家里，想起闹得那些不愉快，要是刚见面时鹭卓问他，他肯定理都不理。 眼下好歹在人家家里住了好几天，虽然每天只是打个照面，但鹭卓的照顾和关心不是假的，卓沅也没刚开始那么疏离了，想了想还是说了，“我今年中考，早就考完试了。” 有大把的时间，不然也没机会跟家里吵架。 “毕业生啊，那是可以好好放松玩一下了，”鹭卓说完又想了想，终于问出了这几天他最关心的问题，“那你天天玩什么呢？” 不得不说，这话问的水到渠成，丝毫没让卓沅觉得鹭卓这是在打探消息。 卓沅正在往米饭里拌辣椒酱，闻言回忆了一下，他倒是每天都出门，但唯一活动就是去游戏城泡着，相当无聊。 鹭卓听完之后也觉得不可思议，虽然孩子没在作妖是值得庆幸的，但想想十几岁的少年正是呼朋唤友、咋咋呼呼的年纪，实在不应该每天过的这么无趣，尤其卓沅看起来性格也并不孤僻。 为了不让祖国的花朵长残在自己手上，鹭卓提议道：“你不觉得无聊吗，要不要明天跟我去公司玩？” 卓沅没急着说话，皱眉思索了一下，突然问：“你多大了？” 鹭卓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如实回答，“二十。” 卓沅往后仰了一下，靠到椅背上，满脸不理解，“你才这个岁数，怎么就有带孩子上班的瘾？” 鹭卓一时间语塞，半晌才笑出了声，却歪了重点，“什么情况啊，终于承认自己是孩子了？” “鹭卓，你说实话，”卓沅静静看着鹭卓笑了一会，突然正色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我爸手上？” 鹭卓收了笑，“干嘛这么问？” “要不就是你欠他钱了，”卓沅一本正经的分析道：“不然干嘛这么上心的替他照顾我，还担心我无聊。” “没有，真没有，”鹭卓给自己澄清，“你鹭哥只是比别人细心点罢了，况且，你这么招人待见的小孩，多照顾一下不是应该的吗？” “我招人待见？”卓沅短暂的吃惊了一下，似乎想去照照镜子，“你是只看了脸对吧？” “你性格也没很差吧。”鹭卓说道，却没有否认卓沅那张脸真的很招人待见这件事。 卓沅没什么感情的扯了扯嘴角，没再说话，心里却想着如果老爸和他继母听见鹭卓这话，估计无论如何也要说上一句，小伙子年纪轻轻怎么看人这么瞎。 虽然对鹭卓的提议做出了吐槽，但等到第二天一早，卓沅还是起床跟着鹭卓去了公司，而且看起来还挺开心的。 “这是我弟弟，”鹭卓一到公司要去开会，走之前还不忘叮嘱秘书，“他要是自己玩你们就不用管他，他要是坐那发愣就给他安排点活。” 然后，卓沅就被安排帮秘书姐姐送文件，一上午楼上楼下的跑了六七个部门，运动量直线飙升。 “我怎么感觉，你这公司比我爸的公司还忙。”中午吃饭的时候，卓沅忍不住和鹭卓吐槽。 “最近是有点忙，平时不这样。”鹭卓早就听说了他上午的工作量，十分欣慰，又问：“你也去过你爸公司跑腿？” “没去，”卓沅埋头啃了一口鸡腿，含糊道：“小时候的记忆了，可能现在也忙了。” 鹭卓便笑笑，给卓沅倒了杯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除了把儿子托付给他，卓沅父亲便再也没主动打电话过来，对卓沅的情况毫不关心，有点当甩手掌柜的意思。 这对父子，是有些生分。 吃完饭，秘书就来提醒鹭卓再过半个小时要去见客户。 鹭卓把两人的餐盒收拾了，看卓沅歪在沙发上玩手机，问他：“我一会出去见客户，你......” “我自己玩。”卓沅说着，又坐着往下滑了滑，快躺平了。 鹭卓便点点头，随他去。 等鹭卓出去了一下再回来看，就发现人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手机上的游戏还开着。 不知道的还以为给你安排去拉练十公里，鹭卓忍俊不禁地摇摇头，把沙发上放着的外套给卓沅搭上，拿了东西去见客户了。 其实卓沅并不是因为跑了一上午犯困，而是昨天晚上失眠，没睡几个小时就起床跟着鹭卓出门，这会不困才怪。 但他心里有事，睡也没睡多久就醒了，醒了也没事干，就继续玩游戏。 群里有人发消息艾特他，弹窗出来，卓沅看了眼群名，迟疑了一会还是点进去看，结果发现并不是艾特他一个人。 发消息的是老爸，在群里艾特了所有人，说今天是他宝贝儿子的生日，希望亲人们都能来参加晚上的派对。 这种事肯定早就发过请柬，但老爸在生日当天还要再说一遍，就显得格外重视他这个宝贝儿子。 但可笑的是，这个宝贝儿子，并不是卓沅，而是他和他现任老婆生的孩子，比卓沅小五岁，是个讨厌鬼。 卓沅看着手机里一条接一条的生日祝福，觉得视线有点模糊，赶紧关上手机站起身，绕着鹭卓的办公桌走了好几圈。 “过个生日而已。” “没什么大不了的。” “谁还没个生日了。” 卓沅停下脚步，转头看窗外午后有些刺眼的阳光，直到眼睛被光线照的有些酸，才低下头揉眼，再抬头时一张可爱的圆脸上堆满了难过。 “可为什么上个月我过生日的时候，没有祝福，也没有派对。” ---- 沅宝让我心软软
第5章 （五） ====== 客户难缠，谈了一下午也没谈妥，鹭卓只好又续了晚上一场饭局，等到把带来挡酒的下属送回家，已经快晚上十点了。 下午的时候秘书给他发消息，说卓沅在公司打了一会游戏，可能觉得没意思就说回家了，他也没顾得上回。 鹭卓也没多想，看路边有店在卖麻辣小龙虾，想着卓沅喜欢吃辣，还顺手打包了一份回家。 车子驶进小区，灯光就暗了许多，鹭卓放慢了车速，拐弯时车灯扫到路旁的绿化带，一闪而过的白影把他吓得一激灵，下意识的踩了刹车。 “什么东西？！”鹭卓看了看时间，刚十一点，还不到闹鬼的时间。 冷静。 下一秒，那个白影又晃了出来，大摇大摆的超过了鹭卓的车，走到了路中间。 “啊！！！”鹭卓有点惊恐，下意识的吼了一嗓子，吼完才发现外边的白影是个活人，身上的T恤还挺眼熟。 鹭卓缓了缓神，然后猛地一拍方向盘，这人不是卓沅嘛！ T恤还是从他衣柜里拿的那件，今天出门卓沅恰好又穿的它。 “卓沅！”鹭卓一边开车门下车，一边教育人，“大晚上的不回家，在外边逛什么呢？” 卓沅听见声音缩了一下脖子，似乎是被吓了一跳，提着袋子的右手动了动，沉默着转过身，怀里还抱了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鹭卓走进才发现是盆“草”，长的好像营养不良，叶子稀稀拉拉的。 “你......”鹭卓才说了一个字，鼻子就先闻出来不对劲，“什么味？” 卓沅瞪着眼睛装傻，“什么什么味？” 鹭卓不信邪，凑进了卓沅吸了吸鼻子，可能是距离没有把控好，有些太近了，卓沅皱着眉头往后退了一大步，“你是狗吗？” “你喝酒了是不是？！”鹭卓意识到什么，把要躲的人一把薅回来，卓沅手上拎着的塑料袋哗啦作响，鹭卓低头一看，袋子里面装着几听啤酒，登时头都大了，“果然......你个熊孩子，成年了吗就喝酒，这我必须得告诉你爸了。” 又去看袋子上印的商店名字，“什么钱都赚，还给未成年卖酒，看我不投诉他们。” 卓沅看着鹭卓暴躁，突然间瘪了下嘴，好像要哭。 那边鹭卓根本没注意到，准备投诉的电话都拿出来了，就听见旁边很轻的一声“鹭卓”。 卓沅低着头，鹭卓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能感觉他整个人的情绪都不对，只能先收起手机，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你是喝醉了吗？” 卓沅没回答问题，只说：“你别投诉，是我骗老板已经成年了。” “你真是......”鹭卓拿他没办法，烦躁地用手搓了把脸。 “你生气了吗？”卓沅抬眼看他，没等他回答就又说：“对不起。”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今天真的太不对劲了。 鹭卓张了张嘴，半晌才说：“我没生气。” 他没和十几岁的叛逆小孩打过交道，自己十几岁的时候也没怎么叛逆，眼下只是有些迷茫于怎么处理，所以反应有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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