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川赖:“……您要不还是别跟我说话了吧,黑尾前辈。” 黑尾铁朗不再自讨没趣,反正也问到了想知道的答案,摆摆手识相地走开。 他扭头找到正在角落里闲坐着休息的月岛萤,十分自来熟地走上前:“呦,你好,乌野的小眼镜!” 月岛萤拿开已经抵上嘴的水壶,先纠正他:“月岛萤。” “噢,阿月!一起来练拦网吧!” “……” 边上没了人,及川赖的思绪重新被拉回来。 二传的双手是十分珍贵且容不得闪失的存在,任何伤痛所造成的损失都有可能被无限放大。 及川赖自己的腰就有问题,没人比他更懂在上升期突然遭遇伤痛,无法正常训练的感觉。 除此之外。 他低头,开始反思在IH预选赛之后,自己一直专注于如何才能更高限度地开发队伍的实力,以至于几乎完全忽视了他当初决心加入排球部的另外一个重要目的。 加上最近黄金档的电视剧天天都在播放各种男主角其一专门挑着男主角其二心理防线崩溃的时机趁虚而入的无营养桥段,他闲着没事的时候也会停下来看一看。 …… 虽然菅原前辈目前看起来足够乐观,但是现在的年轻人时不时的神经质emo已经屡见不鲜。 如果菅原前辈在某个时刻突然因为手上的伤而情绪低落……再回想之前条善寺那个讨人厌的粉毛,足以说明觊觎菅原前辈的完全可能还有外校的人……作为一个队伍的副主将肯定也会和其他学校的球员认识,说不准私下会不会有联系……社团活动期间还有他在防护着,万一在他看不到的角落和时间里突然冒出来一个无法顾及而又预谋乘虚而入的人…… 及川赖深吸一口气,警铃大响。 一着不慎就会功亏一篑。 总之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这道伤口的出现都—— 糟糕透了。
第37章 及川赖陪着菅原孝支在长椅上休息,其他人则是散落在体育馆的各个角落,各自找了音驹的人一起训练。 西谷夕和夜久卫辅找了几个副攻在一起练接球,黑尾铁朗带着月岛萤在网前练拦网,日向翔阳凑在孤爪研磨身边蹦蹦跳跳,身后还跟着一个正瞪大眼仔细侦查敌方二传的影山飞雄。 及川一直守在菅原孝支的边上,逡巡的目光一刻不停,一边观察大家的训练情况,一边做实时记录。 菅原正好伤在手,没有办法发力和托球,于是及川赖每一轮的视线总会在二传聚集的角落里多停留几秒,然后把自己看到的说给他听。 面前的场地上。 “在拦网的时候手是要向前而不是笔直朝上。” 黑尾铁朗示范性地在网前弹跳一下,转头和月岛萤道:“拦网也具有进攻性质,你的目标是不仅是给身后的队友救球的机会,更应该是一击必杀,让对面扣过来的球直接弹到自家地盘回去。” 说着,黑尾铁朗回头朝着不远处音驹的王牌喊:“阿虎,过来发几个球!” “好嘞,来了!” 音驹的王牌实力不容小觑,每次力量强悍的进攻都能把月岛萤的手臂打弯。 虽然在刚才的训练赛上就略有领教,但当坐在不过几米远的地方,近距离的震撼更甚。 菅原孝支吸了一口凉气,感叹:“好厉害。” 及川赖注意到他有些发颤的尾音,估计是刚才流了血又没有运动,身体有些降温,转身去找外套。 菅原孝支扯着他的衣摆把他拉回来,自己站起身:“没关系,我自己去拿就行了,教练现在不在,及川君就在这里先好好看着大家。” 闻言,及川赖这才站定在原地没动。 山本猛虎的爆发性进攻仿佛是不会消耗体力一般,一球接着一个,巨大的扣球声时不时就在体育场内爆发出来。 “注意看他的球,比如说阿虎的发球习惯是带了一点旋转的跳发,就得根据球的旋转方向来调整你的站位和身体倾斜的弧度。”黑尾铁朗正言传身教着,视线随意往边上一瞥—— 几米远的空地上,菅原孝支正一边套着外套一边走回来,闪烁着亮光的视线由此及彼环视一圈。 待坐下后,他的嘴边出现一瓶水壶,菅原孝支抬手接过,朝身边的人眯眼笑:“谢谢。” 黑尾铁朗收回视线,注意力重新回到网的对面,山本猛虎一记猛扣就要过来,他喊着口令和月岛萤一齐起跳。 那一球击打在了月岛萤高伸的手臂上,用力之猛,砸得后者闭了一瞬的眼睛。 黑尾铁朗:“你的手臂又伸得太高了,往前,往前!” …… 又一次起跳落地,他没再管自家王牌的扣球,八卦之心按耐不住,一手握拳怼了怼月岛萤的前胸,另一只手不动声色地指着他们的背后,问:“那两个人究竟是怎么个事情?” 月岛萤被这位好为人师的前辈拉着一直跳到现在,无暇顾及别人在干什么,抬了抬眼镜,转身去找水喝,声音淡淡:“谁知道呢。” 上午的训练结束,中饭是在音驹校外的一家料理店内解决。 两边的教练和领队在隔壁房间喝酒,剩下他们几个高中生包圆了一个空间十分敞亮的大包厢。 音驹排球部的日常聚餐经常会约在这家店,老板已经对他们的口味很了解。 黑尾铁朗在长桌一侧坐下,抬头就看见正对面挨着坐在一起的菅原孝支和及川赖,他憋着一口气没说话,把菜单递过去又让及川赖他们勾了几道菜,回头交给老板。 这家店的老板是一个眉目慈善的老爷爷,他乐呵呵地接过菜单,替他们把门拉上。 这会儿没了教练,众人顿时像是脱缰的野马和下山的野猴,刚才三局训练赛的情谊很快建立起来,包厢里没一会儿就热闹得不行。 泽村大地头上的井字怒火若隐若现,回头朝着扭打在一起的几人道:“吵死了,安静点!” 黑尾铁朗也出手拽住自家几个闹腾孩子的后衣领,闭着眼一字一句:“你们也是啊。” 泽村大地朝他微微一欠身:“抱歉,见笑了。” 黑尾铁朗同样颔首:“我们也是。” 几个活宝老实下来,整个包厢瞬间安静不少。 黑尾铁朗抬了抬头,突然想到什么:“话说宫城县的预选赛应该已经结束了吧,今年出线的还是白鸟泽吗?” 泽村大地回答:“不是的,今年是青叶城西。” 一边正在喝水的夜久卫辅惊讶抬头:“诶?今年居然不是白鸟泽吗?我还想再多看几次牛岛若利的左手扣球来着。” 接下全国前五主攻手的扣球,是他身为自由人目前最想实现目标。 说到这个,西谷夕轻咳几声,双手抱臂挺直背,整个人浑然顿生一股飘飘然的自豪:“牛岛若利的扣杀确实很强,但想要接到也并非不可能。” 夜久卫辅和他一起练了一上午的接球,相见恨晚,听到这一句话,瞬间猜到了什么:“你们之前和白鸟泽打过?” 西谷夕音量提高数倍,猛地一拍胸脯:“因为我们就是在地区预选赛上把白鸟泽打败的人啊!” 刚喝下一口水的黑尾铁朗:“噗。” “……” 研磨抱紧游戏机,往一边挪了挪。 音驹的人不可置信地望过来:“所以今年把白鸟泽拉下去的其实是你们吗?!” 作为全国赛事的常客,他们对白鸟泽这支队伍再熟悉不过。 他们中间有一个预判能力很强的拦网,还有全国前五的左撇子主攻手,不仅如此,首发队伍里随便单拎出来一个都是接近佼佼者的存在。 黑尾铁朗的视线几乎是没有一丝犹豫地向及川赖的方向望去。 后者和他直直对上,随即敛眉垂眸,没有反驳地移开目光。 意思就是承认他在乌野打白鸟泽的那一场比赛里上场了。 “不过也有运气成分在。”泽村大地讪讪一笑,随即语气和神态愈发坚定,“但是在春高赛上,我们会堂堂正正再打败一次白鸟泽的。” 经历过上午的训练赛,黑尾铁朗又瞥了一眼及川赖,对此深信不疑:“那就期待到时在东京的赛场上再见了。” 白木门被拉开,老板端了一盘凉菜上来。 黑尾铁朗收回视线,推了推还在打游戏的孤爪研磨:“研磨,吃点蔬菜。” 后者嫌弃和拒绝的表情就差直接溢出来,直接扭头转了个方向表示打心底的拒绝。 “……研磨!” 这家店不愧为音驹聚餐的长期据点,手艺很不错,连他们几个外地人都能吃得很习惯。 菅原孝支的视线在桌上转悠一圈,看准了桌上一侧的炒饭,正准备让坐在旁边的西谷夕帮忙,身边的及川赖伸手啪一下就放了一碗在他面前。 他一愣,盯着面前那碗早就准备好的炒饭和及川赖若无其事的脸来回飘忽,有些犹豫道:“那个……” 闻声,及川赖又把另一碗已经挑走了某样佐料的炒饭递过来,把原本那碗放回到自己面前。 菅原孝支尝了一口,郑重地朝他比出大拇指。 正好目睹全程的黑尾铁朗:“……” 他其实从上午练球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这两个人不对劲,真的不太对劲。 虽然他也还没有追到对象,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好歹也算是一个研究过理论的实践派。 及川君和他队内这位三年级二传的关系,不管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极了。 这般想着,他再一次凑到月岛萤边上,问:“你真的不觉得他们有什么问题吗?” 月岛萤抬头看过去,半晌转过来反问他:“有什么问题吗前辈?” 黑尾铁朗:“?” 难道他们这样很正常吗? 天呢你们乌野! 黑尾铁朗生平第一次怀疑自己,震惊地站起身,一桌人的视线纷纷望过来。 “………” 半晌,他在如炬的目光中慢慢坐回去,啧啧嘴。 心说这可还真是他们城里人孤陋寡闻没见识了。 吃了饭,乌野在对方的道别声中坐上返程的大巴。 临别前,及川赖专门找到黑尾铁朗,真诚地鞠一躬:“感谢前辈这次给的机会。” 黑尾铁朗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摆摆手:“哎没事,反正看见你还在打球我就放心了。” 众人一一道别,倒是在这短暂的相处时光里横生出留恋不舍的感情。 小武老师催促着大家上车,最后和猫又教练鞠躬道谢。 上午的消耗太大,加上刚吃饱了一顿饭,大巴驶上沥青路不久,几道鼾声便响起。 及川赖早上来时醒的最晚,现在也没有什么困意,翻开记录本开始整理一早上的成果。 音驹很明显是愈战愈强的类型,他们的防守力量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加固。在这种情况下,乌野的各种进攻就像是隔空搔痒,很难与之打持久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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