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小岛元太竹筒倒豆子一般冒出来的问题,云宫律先是愣了愣,随即抖着肩膀笑出了声,漂亮的眉眼弯弯,像是一株簌簌抖动的多洛塔玫瑰。 几个小孩面面相觑,有点不明白这人突然笑什么,柯南叹了口气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思,而一旁的灰原哀则是飞快摄入两口小蛋糕后又将口罩戴上,声音有些发闷的说:“太恶劣了哦,云宫先生。” “还没看出来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将店内需求处理完毕的安室透笑着站在了他们身边,深色的右手则是放在了自家店长的右肩上,云宫律也顺理成章的往安室透的腰上靠过去,睁开水润的眼睛,好整以暇的看着几个小孩。 安室透没有管身旁人的友好贴贴,而是飞快的伸手揪了揪云宫律的脸颊肉,趁着这人还没反应过来迅速出声带领小孩团进行声讨。 “那可不是什么棉花糖代金券,我们的云宫哥哥在骗小孩呢。” 云宫律眼睛睁大了些许,右脸颊上残留着手指拎起的感觉,并不疼痛,反而有点发麻,还没来得及开口听见了对面小孩的失望意思。 “诶?不是代金券啊。” 小岛元太就像一只被戳破的气球一下子瘪了下来,整个人都有点无精打采的样子:“我都想好要吃些什么口味的棉花糖啦。” 吉田步美倒是没什么情绪起伏,她笑着打趣自己的朋友:“元太你的话肯定是什么口味都想尝尝吧,有什么关系啦。” 圆谷光彦也像个小大人一样的严肃道:“元太不可以这样,这样云宫哥哥会有负担哦,你面前的蛋糕不也还没吃完吗?” 云宫律眨眨眼,又眨眨眼。 随即笑了笑道:“负担的话……还称不上,请你们吃棉花糖也没什么问题哦。” 虽然都很懂事的表示玩笑无关紧要,但听到这样的消息,几个小朋友的眼睛都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亮了起来。 云宫律笑笑道:“给我寄这封信哥哥呢是一个重度棉花糖爱好者,待会儿他来这里的话,你们可以毫不大意的勒索他哦。” “勒索?” 柯南嘴角抽搐,蓝色的眼睛看着面前几个兴奋小孩:“我说,这个词听起来可不怎么正当。” 云宫律歪头看他:“会吗?” 说着似乎也不打算听他的回答:“没关系,勒索他可以说是劫富济贫。” 安室透笑了一下——或许是因为云宫律靠着位置靠近腰腹,他轻而易举的感受到了这人腹部肌肉的抖动,随后听见了头顶的气音。 安室透摇摇头道:“听起来你和他积怨颇深呢。” “这么说也没错?”云宫律想想又对几个小孩道:“哦对了,记得让他请你们几个典藏版的,这家伙有一整个棉花糖工厂哦。” “棉花糖工厂?” 灰原哀歪歪头,声音闷闷的说:“这听起来有点像是一位威利·旺卡。” 云宫律嘴角古怪的抽搐了一下。 而一旁的安室透则像是刚刚发现这个茶发小姑娘一样,他将云宫律的身子扶正:“灰原小姐今天怎么戴着口罩?吃蛋糕也不摘下来吗。” “抱歉。” 小女孩的声音沙哑又带着浓重的鼻音,她刻意放轻的声音带着些怯生生的意味:“我最近得了重感冒,但是又是在想来尝尝这里的蛋糕。” 安室透蓝灰色的眸子安静的注视着这个小女孩,灰原哀微微低着头,口罩遮住小孩的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清凌凌的蓝色眼睛,而这也在略长的额发遮掩下模糊不清。 灰原哀不愿意同他对视的意思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于是安室透自然而然的收回视线,转而投注到了云宫方才随手丢在桌上的信封,他若有所思的开口:“所以你究竟收到了什么呢?” 那个火漆印… 安室透皱了皱眉,之前从那个交易人拿回来的资料里涵盖了意大利诸多家族的基本情报信息,甚至因为他自己提出的要求和彭格列息息相关,因此彭格列及其同盟的家族更是资料中的重头戏。 但没有任何一个家族的族徽能与火漆印上的符号对得上来。 甚至可能是因为刚刚的话题原因,他越看越觉得像棉花糖。 安室透:…… 他选择干脆利落的移开视线,还是直接询问云宫律来的快。 “嗯?你说这个啊。” 云宫律抬头睨了他一眼,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随即语气带笑道:“其实只是一张拍卖会的邀请函,你知道的,我有收集珠宝的爱好。” 安室透像是理解了一样的点了点头,随即又道:“那这次吸引你的又是什么呢? ” “保密。” 云宫律笑了笑:“反正我对这场拍卖会会是蛮有兴趣的,你想去玩玩吗?” 安室透干脆利落的拒绝了这人随口提起的建议,好歹也是仔细揣摩过这人的心思,更不用说两人不论是针锋相对还是浓情蜜意都有过,这点简单的表情还是看得出来的。 不过拒绝了云宫律的邀请和他去不去其实是两码事。 安室透笑意不达眼底,看着坐在他身侧的人——云宫律不邀请他其实并不出奇,两个人的相处方式向来是给彼此留有余裕,云宫律是一个对某种程度的边界感相当重视的人,他一直以来都很注意不去触及那部分。 所以按照常理来说,安室透应该就像他口中所说的那部分一样,对这场拍卖会兴致缺缺,同时对云宫律的去向和所得抱有适当的兴趣,给他充足的情感价值。 理应如此的。 但很不巧,安室透对和彭格列沾上关系的拍卖会实在是都没什么好印象。 上一次的话,他并没有参与,但就他所知,伦敦拍卖会会场建筑被安装了炸弹,是云宫律阻止了炸弹的爆炸。 再上一次的话,嗯,那是他和贝尔摩德搭档去游轮拍卖会的时候。 那是安室透的认知中,他所目睹的云宫律第一次开枪,枪法很不错,一枪样本一枪主办方拍卖师,相当精准。 总之,安室透现在是对和彭格列沾边的拍卖会很难不兴起一些说是偏见的东西。 * 云宫律所谓的朋友出场方式是完全担得起震撼二字的。 当门铃叮叮当当的响起,云宫律等人将目光投注在门口时,当他看见那头蓬松生长的白发时,云宫律都懒得再看第二眼了。 推开门的白发成年男子身高是显而易见的优越,时髦的穿着打扮哪怕把他丢去涩谷也毫不违和,这人有一张相当优越的皮相,他的眼睛颜色是与云宫律相较要更为浅淡的紫色,眼尾上挑眸光深邃。 左眼下的紫色倒王冠刺青异常抓人眼球。 “律酱——” 拖长的声音裹着黏腻的甜意,云宫律毫不掩饰的皱眉更是让这人兴致盎然。 白兰·杰索有着在日本鹤立鸡群的身高,意大利人立在吧台边不惹人厌的四下打量了片刻,用一种诙谐的语调说道:“我听小纲吉说你来了日本就盘下了一间咖啡厅,真是奇怪呢,我以为如果是你应该会选择中古店之类的?” 云宫律对此不做回答,他抿了一口闲谈时用来润口的咖啡,抬眼与他对视:“如果只是参观的话,你应该已经看完了吧,可以离开了哦。” 不咸不淡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欢迎的意思,安室透立在吧台边也不开口催促这位不知名的客人点单,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带着些挤兑意味的对话。 白兰毫不客气的走到他们的桌边弯下腰同坐着的云宫律对视:“好无情哦,律酱。我可是为了帮你才来的哦?” 云宫律:…… 啊,好恶心。 被这个家伙故意夹着声音黏糊糊的叫昵称真的是他生命不可承受之痛,好想把六道骸连夜叫来联手把这家伙灌水泥沉入东京湾。 狱寺也行,云宫律又想了想——阿武也不是不可以。 没听到云宫律的回复,白兰挑了挑眉毫不客气的接着道:“总觉得你没在想什么好事——不会是在找同谋想办法把我沉入东京湾吧?” 就像是某种聪明人之间的心照不宣,云宫律和白兰是一以贯之的合不来,哪怕是追溯到两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他对白兰也是恶感拉满。 哪怕是现在,他也顶多是和这人维持着各取所需的表面朋友关系,彭格列的秘书长历来是左右逢源的角色,不论怎样都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唯有白兰属于特别品种,云宫律能避则避。 他不是沢田纲吉,可以将未来的那个混蛋和现在这个家伙割裂的完完全全,白兰也很清楚他不是沢田纲吉,除了少部分交际以外白兰对和他的关系和他一样拿捏的很清晰。 于是云宫律转过头来,突然勾唇露出一个无比亲昵的笑容,他亲亲热热的道:“怎么会呢?白兰。” “纲吉不会高兴我把你丢进东京湾的,所以我不会这么做哦。” 我会想办法把你丢进玉川上水的,云宫律在心里补充道——扔不进去算你厉害,扔进去算彭格列赢。 至于赢了白兰怎么办,这个问题云宫律想都不用想。 总不至于淹死,好歹也是一个boss,真被一条普通河流淹了,那密鲁菲奥雷不如认真考虑一下转行卖意大利面。 “所以是因为沢田先生不高兴你你才不做吗?” 柯南终于忍无可忍,小孩气鼓鼓的鼓着腮帮子:“给我认真一点啦,这种玩笑怎么可以随便开啊?云宫先生你的道德底线岌岌可危啦!” 云宫律:…… 白兰:…… 刚刚走过来准备零距离听取情报的安室透:…… “哇哦。”白兰眨了眨眼,看向云宫律:“被小孩指责了呢,律酱。” 云宫律想也不想:“都是你的错。” 不过他也没有当着小孩子们的面继续斗嘴的意思,他张了张口还没开得及说话,便看见白兰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旁,从刚刚他和白兰拌嘴时就异常沉默寡言的灰原哀身上。 小姑娘像是要把口罩焊在脸上一样,假如刚刚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众人吵闹,时不时来一口蛋糕作为调味,那么现在说是如临大敌不为过。 “好久不见了?” 白兰突然笑道,淡紫色的眸子却居高临下呢看着那个连头不曾抬起来的小姑娘,声音是一贯的阳光开朗:“好久不见了呢,我可爱的学妹。” 学妹? 云宫律眨了眨眼,明悟。 哦,说的灰原哀…不,宫野志保啊。 身旁的小姑娘几不可见的瑟缩了一下,云宫律却感觉的一清二楚,对面的步美几个小孩没有看出端倪,歪歪头:“学妹?哥哥你是在对小哀说话吗?” 柯南的眼睛中又多了一层深意,他默不作声的打量着白发青年,显然是颇为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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