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的女人抬起头来,蓝色的眼睛中像是燃起了什么灼灼的火炎,像是临终前的扑死反咬:“不过没见到那个黑头发的公安算是我的遗憾——该不会是已经死了吧,哈。” 我和那家伙交过一次手,他的手榴弹炸伤了我。 情人的耳语似乎还萦绕于侧。 云宫律的瞳孔骤缩,他不动声色的向普拉米亚的方位走了两步,却见一枚拔了插销投掷而来的手榴弹直扑面门。 “去死吧!” 现在这时再将之击飞显然不太现实,先不提这样的距离本身就已经足够危险,手榴弹这种东西在引爆的时候当然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云宫律冷静思考着。 右手食指上的戒指氤氲出些许光辉,如同春日的雨水一样晶莹,他弓下身子躲过直冲面门的手榴弹,一个疾步冲到普拉米亚身侧,单手绞住这人略微不便的右臂压下,同时不忘回首释放出大量的蓝色雨炎! 轰轰轰轰轰—— 这样的爆炸显然波及的人群不止是停机坪上的两人,楼下本就行动不便的人群经历顶层爆炸带来的轻微摇晃,整个铃木塔显然已经不便人群聚集。 灼灼的火炎包裹住的手榴弹最大程度的将炸弹的伤害转移到无人的方向,偃旗息鼓之时依稀可以瞧见焦黑墙壁上的蓝色火苗。 咬住下唇的普拉米亚一言不发,她的蓝色眸子里盛满了怨毒的意味,自从研制出那一款炸弹后她向来是担任幕后主使这样的角色,上一次这样狼狈还是被诸伏景光射穿了臂膀。 可这也不能掩盖她终究是错了个彻彻底底。 解决掉突如其来的手榴弹,云宫律眉目淡然,睨着满脸不忿的普拉米亚,突然笑了起来。 “我很好奇,丽莎尔小姐。” 云宫律慢条斯理的说道,他的手像是挣脱不得的钢钳,压着普拉米亚的手臂像是下面就会活生生的将之拧断。 紫色的眼睛闪过摄人的寒意,云宫律轻声道:“你口中的那位被炸伤的金发公安——是谁呢。” “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普拉米亚额角浸满了冷汗,分明已经痛的快要说不出话来,却依旧咧开嘴角露出森森白齿:“怎么了,堂堂彭格列的大人竟然连一个小小公安的情报都需要我这样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来提供吗?” 云宫律的眸光越发暗沉,语气也多了两份失望:“您可真叫人伤脑筋,丽莎尔小姐。” “不过没关系,我相信您会对我敞开心扉的。” 云宫律——此刻或许是以拉赫的占比更高:“我向来擅长此道。” 普拉米亚咬紧牙关,抓住机会用力顺着他的力道方向一个挣脱,急撤步拉开些许距离。 同时咔哒一声,普拉米亚的右臂软软垂下。 云宫律此刻才更多了两分兴味,普拉米亚的犯罪行为更大程度上是以智力主导,尽管他已经猜到这人的体术不错,却依旧被这人的下得了手给略惊了惊。 不是谁都能当机立断的判断出挣脱他的钳制为第一要义,也不是每一个炸弹犯都能够轻易放弃能够精准调配的稳定右手。 普拉米亚显然也是曾经的一员,至少可以从这么多年没有将子弹从血肉中取出来得以窥见她对自己才能的在意,但在刚刚对峙中主动出击可以看见,至少生命是比其他任何都要更加重要的东西。 对于普拉米亚而言。 云宫律终于正视起了面前的人,他轻笑着道:“我为我刚刚的出格举止道歉,丽莎尔小姐。” “不过你真的觉得,你可以在这里脱身而出吗?” 普拉米亚当然不觉得。 不如说,她在清楚不过她和面前这人的实际差距。 这人是彭格列的所属人员,不难猜出也是武力见长的派系,至少就刚刚两人简单的搏斗不难看出对方对她的全方位压制。 但她手里还有这人想要的东西。 不是彭格列想要的,而是她所面对的这个任务想要的。 “我与您之间并没有什么堪称不死不休的仇怨不是吗?” 普拉米亚喘出口气,以退为进:“您瞧,我已经自己拧断了我的右手,再无法调配出那样的炸弹——但您不想要吗?” “留我一条性命,那我便任您驱策,当然也包括您想知道的那位金发公安的情报,他就在这里——您知道的。” 普拉米亚其实并不知道云宫律的底细,但她在赌。 而此刻,她除了赌这份纵横欧美的手艺,还有那个金发公安对于面前这位不知名人士的含金量,别无选择。 冷汗从普拉米亚的额角滚落,她的作战服上破损严重,脚踝处的血痕和软软垂下的右臂无一不昭示着这人的全面败北,她是彻头彻尾的输家。 与云宫律身上略略凌乱,仅仅只沾染了一些尘土的西服大相径庭,像是同一条道路上的两极。 他突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 从衣袋中抽出一只雪色的手套丢在两人之间,云宫律的额发被夜风吹的凌乱,他轻声道:“我对公安亦或者你的炸弹都不是很感兴趣,亲爱的普拉米亚小姐。” 他不再称呼其为丽莎尔,像是法庭上落下的法槌,宣告此刻的无可回头。 “姑且问一句,您是更喜欢日本公安的拘役,复仇者监狱的囚禁呢。” 云宫律轻声道:“彭格列同盟不需要一个试图残害基里奥内罗家族首领的归顺者。” “或许日本的公安会更适合您。” 那双圆润的、眼尾上挑的蓝色眸子猝然瞪大,瞪得目眦欲裂,像是临终试图反扑凶兽,痛觉在那一刻全然屏蔽,脚踝的伤口似乎也不复存在,她抬起左手冲了过来,只为了能在最后再多咬下一块敌人的血肉。 “砰——” 装载了消音器的手枪伤口白烟弥散而开,持枪的尤尼·基里奥内罗比她身旁的怪盗基德略超过几步,少女持枪的手没有放下,依旧平直的对着前方。 “您有听说过一个名为【那多·乌尼齐特希提】的俄罗斯组织吗?” 尤尼最后停步在了普拉米亚的身侧,轻声细语:“那是一群,被留下来的人聚集在一起的地方。” 那多·乌尼齐特希提 【必杀无疑】。 “您的过错,绝不是简单的归顺可以掩盖的罪恶。” 尤尼轻声道:“彭格列联盟在几年前掀起变革的号角,也绝不会因为您一个人而停下脚步。” 普拉米亚喉间翻滚着嘶吼,像是一头尚未开化的野兽在濒死之际发出的呜咽。 “等等……” 站在尤尼身后的怪盗基德抽了抽嘴角:“这位便是安置了炸弹的犯人?不过你们这样…不会算作私自执行法律吗?” “那样看你如何定义了,黑羽先生。” 尤尼眨了眨眼,轻笑道:“比起这个,现在我们应该更加着眼于另一件事。” 而另一边的云宫律更是又开始了倒数:“三——” 尤尼拽住怪盗基德的衣角将之护在身后:“二——” 指间的湛蓝色宝石再一次氤氲出如同雨水一般柔和的火炎,先前云宫律所释放在各处的火炎也如同死灰复燃一般轰然拔高燃烧在整个停机坪各处,被火炎包裹的四人却都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不会感觉到恐惧吗?怪盗基德先生?” 云宫律抬起右手,指环上燃起的小簇火炎昭示着周围的杰作出自谁之手,他睨着比他小将近十岁的少年意有所指:“被烧死可是人众多痛苦死法中并列前茅的存在哦。” “Poker face,先生。” 怪盗基德也直直的看向他:“这可是魔术师的第一课,况且…” 他侧出一点身子,看着跌坐在侧一言不发的普拉米亚:“这样的把戏,我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啊……” 熊熊的火炎越来越高,却没有任何灼热的气息裹挟着他们,似乎到达了什么存在的临界点,一声清脆的咯嚓,不可视的存在轰然坍塌。 “噗呲——” 像是什么坚硬的存在陷入了柔软的肌理,微乎其微的声音在结界塌陷的那一刻无比清晰的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火炎退却,身侧的普拉米亚却不见其踪,云宫律轻笑着转过了头,看着不远处楼梯层之上的黑影:“不错的幻术,先生。” “不过和骸相比,还是差远了。” “你说的骸,是上次摩天轮的凤梨脑袋吗。” 噔噔噔从楼梯跑上来的小孩眨了眨眼好奇追问道:“不过你怎么能够肯定幻术一定会降临在这里?” 云宫律笑了笑,看着两个上方连伤口都等比复刻的倒霉鬼:“以那位fbi首席搜查官的能耐,能超远距离一枪打中丽莎尔小姐的脚踝,那么更加宽阔的停机坪,有什么理由不能让她失去行动能力呢?” “因为他不能看见丽莎尔小姐了啊。”云宫律轻声道:“幻术的关键,在于欺骗现实,显然,蜘蛛先生也深谙此道。” 柯南看着三个看起来根本没有太大必要联系在一起的人,心中的狐疑仍未打消——退一万步来说,这个被称作蜘蛛的男人反而更像是被绑缚在蛛网上的虫豸,早就被人掐去了生存的希望。 “他是为了潘多拉而来的吗。” 柯南看着云宫律,看着尤尼·基里奥,蓝色的眼睛里盛满了清凌凌的光,小小的侦探平静的对着两位黑手党寻求答案:“也早就知道了普拉米亚绝不只相信了你的邀请?” “狡兔三窟是世间人的常态。” 云宫律道:“我从不觉得在一条路上放上荆棘是什么阻拦前进的好主意,虽然会把走上这条路的人扎的鲜血淋漓,可这世界上的路多了去了,大可换一条路逃之夭夭。” “所以我会在每一条路上都放上足够的荆棘丛。” 说到这里,云宫律回过头去朗声道:“您也是这样想的吧,普拉米亚小姐。” “所以在得知了黑衣组织的确有贝尔摩德这个人的时候,依旧选择了和蜘蛛先生一起布下了这一场幻术的好戏。” 云宫律:“您也对潘多拉产生了一些兴趣,对吧。”
第51章 三分钟前,一片混乱的宴会厅中。 “钻石已经被怪盗基德带走了,目前正在和疑似基里奥内罗家族的人员一起前往顶层的停机坪。” 波本敲敲耳机道,他蓝灰色的眼睛穿过混乱的人群,抵达那个踏出宴会厅的两人身侧:“不过普拉米亚似乎也已经前往了顶层,接下来怎么做。” 通讯频道中的电流声滋滋作响,似乎是受刚刚的底层爆炸影响,贝尔摩德的声音有些失真的响起。 “顶层停机坪的摄像头受不明原因已经不能工作,但根据基安蒂的瞄准显示,上面没有任何人员。” 琴酒接过话茬:“幻术的确可以达到掩盖现实的目标,这不算什么高超的技巧。现在铃木塔已经被公安的人团团围住,上行是你唯一的通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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