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惠打内心深处流露出骄傲之情,他生在横滨,长在横滨,是一个完全的横滨人,甭管外界如何看待这座城市,他都有种仿佛哥谭人对哥谭的爱。 外人是万不能说横滨坏话的。 他的同期们提供很高的情绪价值,譬如虎杖,根本不用惠发言,就在看完壮美的落日后发自内心地感叹:“太好看了,惠。” 惠点头。 嗯嗯。 * 似经过精确的计算,太阳刚落山,海滨环线两旁的接二连三地亮起,多米诺骨牌似的光点向海的另一面延伸,缔结出一条光路。 虎杖等人在惠的带领下往家走,已经六点半了,美久说不定到家了。 而他的老爹,怕是捏着鼻子在美久的吩咐下操办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宴席,如果美久不说话,那家伙完全能自己吃香的喝辣,让孩子们吃糠咽菜。 想到这,惠的拳头就硬了,他爹是真不靠谱啊。 虎杖等人又陷入新一轮幻想——对惠家设施的幻想。 禅院家的继承人住什么样的房子,少说也是他们没见过的大house吧。 而惠也带他们进入了精致的高档住宅区。 位于神奈川县东部的塔楼建于五年前,至今都是横滨价格最高的建筑之一,不仅是惠家,港口黑手党的高层也多在此置办房产。 惠家住这,是因为他们的经济条件到此地步,美久不用说,是跨国贸易公司的唯一的女性高层,异能特务科给甚尔开的费用也很高,此外禅院家像怕甚尔克扣惠一样打了不少钱,禅院甚尔尽数收下。 在美久的约束下,他也只打柏青哥,是万万不沾染高价赌博的,一来二去,想没钱都难。故从小到大,惠他们的物质条件都不错,但姣好的物质条件却未泯灭其善良的心与平等意识。 总之,这栋富丽堂皇的塔楼还是符合他们想象的,特别当惠拿出卡,一梯一户地刷上去时,他们的眼中都闪烁着小星星。 他家住二十二楼,能俯瞰横滨的绝大多数夜景。 随着电梯不断向上,指示牌上的楼层跳进十位数,惠终于深吸一口气,扭头看向他的同学们,郑重其事道:“一会儿看见什么,你们都不要惊讶。” 众人:? “你是指看见十平方米的大床吗?”虎杖小心翼翼地回道。 惠:“……” 你看看塔楼的设计,十平方米的大床符合基本法吗? 他干脆转身,想关心朋友们心脏的自己简直是白痴。 就让他们震惊去吧! 二十二楼的大门终于开了。 入眼是宽阔的玄关,一家五口人的鞋子收纳在隐形柜门内。 甚尔真是家务一把好手,丑宝腹中存放的咒具称得上错落有致,一拿一个准,更不用说是肉眼可见的玄关橱窗了。 他是最顶级的家政夫。 光是采用一体化设计,看不见墙面地板纹路的侘寂风玄关就让同学们发出“哦哦”的呼声了,惠充耳不闻,输入大门密码。 还没等他输入完,便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惠酷酷的表情松动,手也不由自主慢了下来。 果然,下一秒门就被打开了,美久数年不曾变化的脸上带着开朗的笑容:“欢迎回来,小惠。” 惠轻声回应道:“我回来了,妈妈。” 随后美久越过惠的身子,像一个再好不过的母亲,招呼虎杖等人:“也欢迎你们来我家玩!” 对上年轻而有活力的母亲,同学们却拘谨起来,一个个打招呼道:“打扰了,伯母。”哪有之前调戏小惠的样子啊。 美久主动应出去,帮他们找拖鞋,却怎么也找不到,那毕竟不是她收纳的。 这时只能用大召唤术了,她从善如流地问道:“甚尔,拖鞋放在哪里?” 而穿着鹅黄色围裙的高大男人葱厨房探头的瞬间便惹出一阵控制不住的惊叫。 “你你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惠:我就知道。 而美久,她的反应是…… 不赞同地看向惠道:“你没介绍甚尔吗,小惠?” 惠眼神游移。 好吧,这我也知道。 一定会被骂的。
第471章 美久的表情多少有点不赞同。 惠不敢对上她的眼神, 只得垂下眼眸看地板,他眼睫毛长而密,足以撑托晶莹剔透的泪珠。 惠:很难说出口啊。 美久不是扫兴的母亲, 更不会在同学面前让惠下不来台,在被他人发现前,小小的不满转瞬即逝,被她隐藏在心灵深处,除却惠, 无人发现。 他的同学们纵使会读空气,也不至于过分细腻, 更何况甚尔给了他们极大的冲击,脑袋像挨了一记重锤嗡嗡直响,一时间不知天南海北,只能吐露只言片语“你……他……”, 话都说不清楚, 愣怔地看着甚尔与惠。 甚尔才不在乎呢, 他只是对找墙缝的惠嗤笑一声,“小鬼”二字未说出口, 成年人的游刃有余与青少年的别扭拧巴溢于言表。 到这一步, 就容不得他不说了, 惠的声带微微颤动,带着中二期少年特有的对父辈的嫌弃, 牙缝里漏出一行字:“甚尔……是我爹。” 代表“父亲”的音节从他嘴里吐出来,当事人别扭得不行,假设他再不良点, 说出口的怕是“老头子”一类不良特有的指代。 即便禅院惠在国中时代留下种种与不良搭边的传言——譬如被目击与港口黑手党的小头目相谈甚欢,被一群穿和服的虬结大汉围在中间, 疑似传统□□的少主,而他那俩姐姐一统了关东暴走族…… 本人实际是从不在课堂上打瞌睡吃便当,乖乖跟师长打招呼的好少年,故也不会说出“夜露死苦”之类的话。 “啊!难怪!”虎杖被惊醒了,他也顾不上礼仪了,起码提高二十分贝,“看见甚尔老师时有种即视感。” 惠更别扭,想:就喊上甚尔老师了? 临时教师也是教师,更别说是好朋友的爹,是要更尊重的。 就是好朋友本人,极度不喜欢这种关系,就像是国小班主任是自己妈一样。 禅院甚尔不管惠在想什么,他只是接到美久消息烧了一顿大菜——不是敷衍的寿喜锅,都要入暑了吃什么锅! 放眼望去桌上堆得满满当当,什么荞麦冷面、天妇罗,满满当当的寿司大礼盒配含生鲷金枪鱼各部位的刺身,最客观的是有两张脸那么大的帝王蟹,既有家庭料理,又有高档时令菜。 桌边上禅院真依正偷吃蟹腿边角料,腮帮子挤得满满当当,她身上还是京都校的校服,跟东京校实在没区别。 真希想起她敷衍的表情包,可不爽了,问她:“你回横滨不提前说一声?” 真依月半眼,把蟹肉咽下去后道:“你不也没说吗?” 二者对视,火药味浓重,半空中炸响噼里啪啦的静电火花。 路过厨房的惠担起解说重任:“禅院真依,我的另一个姐姐。”他是这么说的。 真依与真希的对视被打断了,她朝一年级三人组挥手:“你们好,我是真依,惠的姐姐,这不成器家伙的胞妹。”不成器家伙指的是禅院真希,她俩长得一模一样,只能靠发型与眼镜辨别。 认人环节中,虎杖等人也拘谨起来,纷纷鞠躬招呼。 美久是最会活跃气氛的,深知此时孩子们最需要的是填饱饥肠辘辘的肚子,拍手道:“我们开饭吧!” 惠实在不想说话了,沉默地、乖乖地去洗手,顺平与钉崎野蔷薇紧随其后,虎杖的卫生习惯不一定有这么好,在此气氛下,只会跟着他们。 等他们回来,大菜全上桌,甚尔也扯下他鹅黄色的围裙,坐在长木桌的左端。 惠家的餐桌足有二米二,他家人都挺高挑,一开始选桌子就冲着宽敞的选,此时又塞进三人,并不觉得拥挤。 美久特意说:“大家快尝尝,都是甚尔做得哦。” 一年级众:“???” 禅院真希已端起装得满满的大米饭,她是碳水套餐,除了冷面还装了一碗北海道米:“别看甚尔这样子,他饭做得非常好。” 一年级:“……” 惠呢已经开始吃红姜了,不是买寿司送的,而是自家腌制的生姜苗。 (甚尔腌的) 真依启动得更慢些,她先用筷子尖在冷面碗内戳了戳,甭说一年级们呆若木鸡的表现,光看他们灰头土脸发丝凌乱的模样,就晓得他们被打得很惨了。 几个小时前在被暴打,现吃上了由甚尔烹饪的美食,怎不是一种精神冲击? 话虽如此,她却不准备安抚这几人。 真依终于挑起几根荞麦面,刺溜刺溜刺溜,酸甜可口的汤汁挂在滑溜溜的面上,碗内还漂浮着几块冰。 真依的眼睛幸福地眯成一条缝,右手更是下意识地抚在脸颊上,没有寻常日本女性夸张的“美味”之语,而是用肢体,切实表现出了吃到美味的幸福感。 她的动作无疑感染了其他人,大凡吃过甚尔做的饭的,都稀里哗啦地干起饭来,一年级的三人无一例外地先尝试面前的一盆面。 随后…… 惊讶地对视一眼,大吃特吃起来! 禅院惠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只在甚尔做得美食的面前,多说一个字都是对食物的不尊重,一群高中生以风卷残云之姿扫荡完桌上可食用的一切,最后瘫倒在座椅上吃牛奶布丁,聊起惠在学校的表现。 对他隐瞒横滨训练与同甚尔的关系大肆控诉了呢。 美久双手托腮,笑眯眯地听着,禅院甚尔对年轻人们的故事不感兴趣,干脆利落地收拾战场,将瓷碗一股脑地塞进洗碗机,最后仰躺在沙发上,打开赛马频道。 太家常,也太废宅了,看得虎杖豆豆眼都出来了,这是体术最强吗? 先前真希科普了一些知识,听到公认最强的五条悟体术比不上甚尔时,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发展到这,再跟家长共处一室就有点儿微妙了,钉崎野蔷薇一个劲跟禅院惠使眼色,后者终于没装傻,站起来说:“我带他们去我房间。” 惠妈从善如流地接道:“今天实在太晚了,就在我们家住下吧。”有客房,也可以跟惠跟真希挤挤。 钉崎野蔷薇等人也不纠结,他们还想跟惠多闹腾一会儿呢,而且啊,他家的大平层在美久与甚尔的营造下构成一个温馨的家庭空间,又兼具了市中心豪宅的精妙构思,客厅背后是超过一百八十度的落地窗,只被百叶窗帘盖住罢了,他们甚至能在客厅眺望横滨闪着光的地标建筑物——巨型摩天轮! 于是从善如流地应下了。 真希招呼野蔷薇道:“你晚上跟我睡?我那儿有没拆封的睡衣,分你一套。” 野蔷薇比了个“ok”的手势,跟虎杖等人一起簇拥着惠进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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