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刃。” 男人特殊又漂亮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他收紧了怀抱,像是要把小青年勒进自己的身体里,“别怕,安晏,我会让你离开这里,去寻找我醒来的办法的。” 说完,他仰头吻住了安晏。 …… 安晏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可能是刃吻得太长久,给他闷窒息了。醒来就看到甘雨担忧的脸:“小家伙,你怎么随便睡在地上呢,怎么叫都不醒来。” “可能是有点累了吧。”安晏从山脚爬回奥藏山,没有用翅膀飞,而是靠双腿慢慢爬。没想到这条山路还是挺崎岖的,安晏累的不行,回去看到刃安祥的睡颜,也一下子平静下来。 趴在床头盯着他的脸看。 “阿刃,谢谢你送我回来,你可能也听得见我说话,听不到也没关系。我能确定我对你的感情真挚而独一无二,比亲情更亲,比爱情更爱。很抱歉我不太懂得如何表达感情,只是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别嫌弃我。” 安晏碎碎念着,他多看了刃一会,就出门打工了。悄无声息的房间清静凉爽,一缕微风吹进来,将男人的一角薄被吹起来,他放在小腹上的手指抽动了一下,又好像没有动。 安晏偶尔也会跟魈去清扫魔神遗留的残渣,他不擅长进攻,也能带着魈追上敌人。 “刃还是没醒来吗?”魈看安晏今天的心情还算好的,就问了一句。 安晏冲他笑了笑,“虽然没醒,但我在睡梦里跟他相会了,他在等着我去唤醒他。” “帝君也没有办法?” 安晏思考了一下:“我感觉他有,只不过是想让我自己去寻找,我不会辜负他的期望。”他也想过是摩拉克斯的恶作剧,不过神明就算再神通广大,也不会随意对人类使用神力。 “小心,感觉到了强大的邪祟力量!”魈突然低喝一声,化龙的安晏立马把他带到空中。 “六点钟方向,随时警惕。” 晚上潜藏的未知太多,人们一般都不会出门,可魈指过去的方向居然站着一群人,他们穿着黑色的长袍摇头晃脑,像是举行什么仪式。 魈认真观察了一下,脸色一变:“不好,他们在献祭自己召唤恶灵!” “召、召唤恶灵?那是什么?”安晏疑惑着,他感觉到一种很熟悉的味道定睛一看人群中包围的火炉里,赫然焚烧着的就是他的鳞片。 龙鳞坚不可摧,就算是摩拉克斯来了也未必能损坏,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得来的龙鳞,竟然以鳞片为媒介做仪式。 安晏愣愣说:“他们不会是想召唤我吧?可是我还活着啊?” 不过一人宽的炉子焚烧出来的黑雾在头顶聚集起来,越聚越浓密,遮蔽了天光,还稀稀拉拉下起了碎雨。雨势不大,倒是能够影响视野。 “安晏,把我放下来吧,我必须去阻止他们。” “我也去。”到底是脆弱的普通人,不能像是对待怪物一样喷火扇得一干二净,安晏俯冲下去,双翅扇风把他们吹得东倒西歪。 人们被影响到了也还是坚持着念诵口诀,是铁了心想完成召唤仪式。安晏还想着怎么下手,魈就冲进去一枪捅破炉子。 火炉发出女子哀恸的尖叫声,刺得耳力敏锐的安晏想捂住耳朵,他也没空闲下来, 雾气渐渐凝聚实体,有着长长的尾巴和双翅,安晏看到了另一条双翼龙。那不是血脉混淆得无法飞行的普通龙蜥而已,而是跟他差不多模样的龙。 是同类! 不过那也是浓浓的黑色雾气包裹的恶龙,它很痛苦,流着的是红色血泪,它在不停挣扎着求安晏结束痛苦。 安晏有资格剥夺别人的生命吗? 他止步于浓烈的血腥味前。 黑龙发出低低的龙吟,人们不得不捂住耳朵保护自己,安晏却听懂了它的含义:“杀了我!” “不,我不能这么做!”安晏也回以龙吼,他没有办法解救同伴,于是暴躁踱步。 一杆长柄武器倏然冲散了雾气,然而下一秒它们又继续凝聚起来,魈的声音将安晏拉回现实:“那不是真的龙族,而是用你的血和鳞片模仿出来的冒牌货!清醒点安晏,别被欺骗了!” “我知道了。” 安晏用力拍打翅膀,将雨雾里朦朦胧胧的黑雾驱散,十分钟之后,雨过天晴,仪式失败的人们睡倒地面,纷纷沉睡着。 “他们该怎么办?” 魈捡回武器,“必须弄清楚原因,不然还会有下一次。龙都是强大的存在,一旦堕化,就是为祸一方的凶兽了。” “那摩拉克斯怎么不去阻止这种事情发生?” “帝君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胡说,他明明就清闲得无所事事……魈,你的手怎么黑了!” 魈握住武器的右臂漆黑得冒起黑雾,定是那些邪祟躲进了武器让他中招。魈按着自己的手臂,仍感觉到不安分的力量在体内横冲直撞,连点穴位遏制住其蔓延速度,还想着一刀砍掉手臂保全自己。 “别乱动!”安晏化形成人抓住他的手臂就咬下去,魈还要挣扎,被尾巴困住了另一只手臂。 “你——”魈大惊失色,这等毒血光是看着都触目惊心,何况是吸到嘴里? 安晏不松口,非得把手臂的血都清了,他呸呸残血,“这东西跟我有关,害不了我,你可是还得维护璃月的降魔大圣啊,没了你可怎么……头有点晕,给我靠一下。” 魈粗略包扎了下手臂,把安晏抱去了一处村落看情况,他也只是呼呼大睡,睡了两个小时,一闻到食物的味道就醒了。 醒来立马追着食物来源而去,魈刚烤了两只鸡,“小心,还烫着。” 安晏铁嘴,可不怎么怕烫,就怕吃不到好吃的,他一口气干了两只烤鸡,只给魈留了柴柴的鸡架子。村民也送了两箩筐的蔬菜水果,就当做是饭后甜点了。 “我还要去调查刚才的事,你先好好休息。” “嗯嗯。” 魈前脚刚走,后一脚某神明就进来了,他闲庭信步一般打量了眼简陋的房子,又看了看嘎吱啃着黄瓜的小龙人。 安晏瞅他一眼,继续吃东西。 摩拉克斯坐到他身边来,笑眯眯看着他现场吃播,“来迟了一点,没注意你已经醒了。” 这家伙分明知道他睡了很久。 安晏三两下吃完黄瓜,接着去拿番茄,摩拉克斯按住他的手,“先别吃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 安晏浑身上下写满叛逆,想用尾巴甩开摩拉克斯的手,身体已经不受控制被拽出去了。 天早就亮了,清脆的鸟鸣声叽叽喳喳,是万物复苏的勃勃景象。 安晏的心情也随之欢快起来,“你要带我去吃好吃的?” “带你去见见你父亲。” “啊?好突然,我还以为你不打算让我见了,过了这么久,他还活着?” 摩拉克斯只是笑了笑,他单手搂过安晏的后腰,把他稍微一抬起来,脚下缩地成寸,转眼间就来到了陌生之地。 那是安晏没去过的地方。
第69章 龙之故乡 那是一片漂亮到百花齐放的河谷,一条颜色靓丽的河流于地平线蜿蜒流淌,两岸花草繁盛,还有幼小的生灵栖息。 艳丽的颜色跟静谧的河水交相辉映,安晏从未来到过这里,却觉得有一丝丝熟悉。 “这里曾经是你的部族生活过的地方。” 安晏没嗅到任何龙的气息,这里只有大自然的白噪音和气息,很适合与世隔绝地居住。 “你带我来到……故乡,是想干什么呢?” “我想你能记起一点往事来。” 安晏摇摇头,“我没有一点印象,就算我记起来了也没什么用,我早已经长大,不需要回到故乡产生归属感。” 摩拉克斯笑了笑,“每个人都是恋家的,不是人类也会产生念旧情绪,你已经漂泊习惯,自然感情比较浅薄。” 安晏摇头晃脑:“我比较疑惑不解的是,为什么相爱的两个人不能够在一起。” 摩拉克斯撩起衣袍就坐下了,他并没有坐到地面上,而是土地钻出来许多树根,形成了一张桌子两个椅子,又凭空冒出来一套茶具。 他娴熟沏茶,悠然自在得不行。 他身为神明,居然把力量用在了这种事情上,太浪费了。 安晏目光谴责,他一坐下对面的男人就缓缓开口:“有外部因素也有内在因素,考虑得越多,就越不能心安理得在一起。” 安晏掰手指头:“我认为的寻常夫妻里,其中受钱财、父母制约最多,其次是伴侣不忠贞、感情不坚固。而像戴姐姐跟她师兄都是两情相悦的,也没有世俗的烦忧,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且她又怀了师兄的孩子,竟选择隐瞒,独自抚养孩子,让师兄另寻他人,这不是太多此一举吗?” 冒着热气的茶水被摩拉克斯捏起,腾腾雾气洇湿了他的指尖,连指甲盖都变得更加粉润。 安晏看着他喝下茶水,慢悠悠的人也愈发急躁,安晏选择了沉默等他开口,等了一会他还在小口品茶。 小龙人低下头,让尾巴卷起小花往嘴里送,语气是说不出的落寞:“就好比我跟阿刃,准备能长相厮守的时候突发意外,他就长眠不醒,反观戴姐姐和陈师兄没有阻碍,却是心里过不去,愣是互相错过对方。倘若是我们身份互换,我肯定跟刃坦白那一夜的人是我,而他们也应该会因挫折而更珍惜对方。” 摩拉克斯喝完了茶,又继续倒了一碗。 “你别喝了,小心晚上尿裤子,我替你喝。”安晏抢过他手里温热的瓷杯一饮而尽,而摩拉克斯也有了机会开口,语调藏着淡淡笑意:“你的部族曾是提瓦特为祸一方的存在,随着龙族都不由自主爱上人类后,繁育率降低,也就慢慢消失匿迹了。我当初封印你父亲时,你还是颗死蛋,一度被认为没有孵化机会。” “你为什么要封印我父亲?” “跟你一样,为情所困。” 安晏不安分地摇摇尾巴,“是跟我的母亲?” “你没有母亲。” “……?” “按照血缘关系来说,严格来说并不算母亲。” 安晏张了张嘴巴,还是没说什么,就听摩拉克斯讲故事一样娓娓道来:“古时候的生物千奇百怪,有会飞的猪,钻地的鸟,自然有凌驾食物链顶端的龙。它们几乎无所不能,什么恶劣环境都能够舒适活下去。最终龙族迎来了毁灭性的打击,只剩下寥寥血脉不纯正的子嗣。” 安晏听得打哈欠,想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落到你这一辈,龙的力量几乎发挥不出来,而你又受人类影响极大,也慢慢觉醒了力量。” 安晏打岔:“你别跟我说是因为爱情,我才变得强大的,这种说法在话本里都是老掉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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