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阶

时间：2024-08-31 04:00:05 状态：完结作者：相補性complementary

　　工藤新一很清楚，公安部的「零」在表明自己来此处的立场和态度后，还能告诉他的这些内容，都是极其珍贵的筹码。

　　开局就用掉太过可惜，的确并非他本意。

　　纲吉因他的试探，坦率地将话题引向关于「银色子弹」和「永生」的话题，直奔所有问题的核心而去似乎让R先生对他感到非常不满，也不知是否是教父有意为之。

　　而且，他现在有更要紧的事需要确认。不宜在此时继续激怒彭格列的人……纲吉的守护者们了。

　　他将名片控在在手心、滑入袖中收好——这上面毫无疑问会沾染上风的指纹，“如果这是不能提起的话题，还请纲吉君提前提醒我，或者不要回答。我还是很珍惜自己的小命的。”

　　“啊，抱歉，是我不小心手滑了。看起来，您似乎听说我的名字？”风温柔一笑，揽过了工藤新一话头中的意有所指的指责之意，“工藤先生提起的话题，说来话长。您只吞服了一半的药量，如果要从如此久远的话题说起，恐怕您很难听到最后。我的BOSS这一次很有诚意。希望您先着眼于目前最重要的问题。其余的……顺其自然，您自然会明白的。”

　　工藤新一心里一紧，他可没有因为风的彬彬有礼而对其抱有任何放松警惕之意，他的视线牢牢锁住风身后少女扶着的人——毛利小五郎，“说到诚意，你们劫持大叔又是什么意思？我姑且相信灰原跟你们走，是她自己的选择。但是大叔呢？他只是按照你们彭格列的意思追查宝石去向而已吧？既然宝石盗窃案根本就是你们的自导自演，为什么还要为难大叔？”

　　“我们也只是让他沉睡而已。和你做的事没什么区别吧？”蓝波•波维诺甩了甩自己的手腕，他的手腕上戴着一枚不会受到电磁辐射干扰的名表，方便他平日里做实验用，外表看上去非常朴素，看得出来是定制款——但是能够防雷击。

　　“工藤君要认为那是我的威胁也可以。”纲吉放下已经完全愈合的手，“接下来我们要说的……你想要知道的，必然不会让你感到很愉快。

　　但是，我不希望工藤君用你手中的道具伤害我任何一个家人，哪怕他们其实不会被你真的伤到，也不可以。

　　我也不希望还有我不知道的、产自博士的，用于通讯、保命的道具破坏掉这次对话的隐秘性。我很喜欢博士的道具，不想让它们被轻易报废，且再无复刻的可能。

　　我不希望你做出太过激的举动。所以，我把小五郎带来了。”他将肩膀缩回斗篷内，突然转向Reborn，“Reborn，困的话，先回去休息吧。”

　　喝了咖啡、刚刚对工藤新一释放杀意的Reborn在餐桌上支起手肘抵住自己的头，他的眼睛半阖着，神色有些倦怠，语气也懒洋洋的，“——出息了啊，蠢纲。有什么你能和我们的小侦探讲，却不能让我听？嗯？”他伸出手，“列恩。”

　　他帽子上趴着的绿色变色龙跳到了他的手中，在工藤新一的紧张注视下，变幻出一支通体绿色的捷克CZ-75，平举着指向了风身后中华少女扶着的毛利小五郎。

　　“等——等等！”低垂着头的毛利小五郎突然抬起头大叫起来，“等等！纲吉！这和说好的不一样！”架着他的少女在他的示意下放开了他退到一边，又被纲吉挥手招呼着站到了小首领的身后。

　　毛利小五郎见状松了口气，面露复杂地看向工藤新一，摇了摇头，没有走过去。

　　工藤新一脸色在被毛利小五郎拒绝的一瞬间变得惨白。

　　Reborn“哼”了一声，在工藤新一欲起身上前接应毛利小五郎时，他便将枪上了膛慢条斯理地指向了风，“风能听，我不能？”

　　工藤新一错过头不去看毛利小五郎，他握紧了拳头慢慢地又坐回了位置，竭力压制着爆发的冲动，“……不是吧？内讧？”

　　纲吉却没有再露出刚才劝阻蓝波时有些无奈、又有些纵容的表情，也没有接工藤新一嘲讽般的探问，而是转向被枪指着却仍微笑着的风，“风先生、辛苦你了。抱歉。”

　　风摇摇头，用比对工藤新一时要郑重、又关切地多的语气对小首领道，“没关系。但是纲吉君，其实我更赞同Reborn。

　　有关宝石的事，如果工藤先生可以知道，他更有权知道。”

　　他重新将双手拢入袖子中，“工藤先生，或许你对刚刚发生的事感到困惑。不过，请你不要误解Bo……纲吉君的用意。毛利先生选择配合我们，也不是我们事先安排好的。

　　你听说过我，我就假设，你知道包林。我和Reborn——也就是包林一样，我们曾经，都和你一样，都变小过。但是，我们变小，不是因为组织。

　　十七年前，变小的我们因为纲吉君获得了重生的机会。十四年前，我们因重新恢复成年人身，身上的时光流速恢复正常，身体器官开始急速地衰竭。

　　纲吉君服用下「银色子弹」，用他的血拯救了我们。

　　而在选择银色子弹之前，纲吉君曾做过其他尝试——宝石。或许你也曾听说过……”

　　“贤者之石吗？”工藤新一双手抱住头，“We can be both of God and the devil.Since we're trying to raise the dead against the stream of time……我们既是上帝也是恶魔。因为我们要逆转时间的洪流，让死人复生。”

　　“潘多拉。”纲吉轻轻吐出三个音节，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眼前精美的餐盘上，那也是他亲手烧制的——而瓷盘上的图案，是Reborn绘制上去的小狮子，“是潘多拉。工藤君。是你惺惺相惜的对手，怪盗基德所追求的大珠宝，潘多拉。

　　你应该知道，我找上你的缘由。

　　虽然不是全部……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原本，我的选择不是你。

　　原本，你不会被我推入如今这样的境地……

　　似乎所有人都离你远去了，抬眼间没有人可以依靠，没有什么人可以相信。明明没有遭受任何背叛，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却仿佛身处地狱。

　　我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工藤新一。我知道当一个没有名姓，也不该存在于世的亡灵是什么感觉。但对你来说这种感觉应该要比我更痛苦，因为你是从明亮的聚光灯下骤然坠入的深渊。

　　——但是，你还是想要保护，还是无法轻易放弃做回「工藤新一」。

　　当年、十四年前，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也是……不想放弃的。我其实，听说过组织的大名，我想找潘多拉，也就是你口中世人相传可让人永生的贤者之石，而不是「银色子弹」。但是……我失败了。

　　从那时起，彭格列收购宝石的传闻就流传开来……十四年前，我变小后，对潘多拉的存在不知情的Reborn为了让我开心，就将收购宝石发展成了如今你看到的、一张被地下世界接受的利益网。

　　而供给匣兵器使用的宝石，那只是这张网络的副产物。

　　——所以，是的，流传在为我收集宝石的「中间人」之中的传闻是真的。

　　一开始，彭格列上下都这么做，就只是为了让我开心而已……

　　那只是我的家庭教师以为我想要收集宝石而收集宝石而

　　所以工藤新一，你明白吗？仅仅只是因为我的喜好而已，就会有无数人的命运因为我而改变。而那甚至不是我所愿的……

　　我不希望Reborn和我的家人们知道有关潘多拉的真相，于是我隐瞒。

　　我不希望十四年前我在寻找潘多拉时，在日本留下的痕迹被组织发现，我不想让潘多拉引起组织的注意，所以工藤君，有很多人因为我的不希望而死——你应该能想到的，他们是谁。”

　　坐着的工藤新一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沢田纲吉给出了太多的信息……太多的真相，就像在他的男子里塞入了几万张来自于不同图案的拼图碎片，他的眼前发黑，只能用双手抵住桌子才能不倒下，然而他还是……在沢田纲吉问出最后一个不是问题的问题时抓住了其中一块碎片。

　　十四年前。

　　宝石。

　　中间人。

　　传闻。

　　明明是亲自到岛津店里挑选了珠宝，参与到了岛津珠宝抢劫案中的R先生。

　　对沢田纲吉极尽宠爱，在沢田纲吉自己的口中会做出“一骑红尘妃子笑”这样举动的首席风控官，「里世界」传闻中彭格列如今的「摄政王」R先生突如起来在他的面前忤逆纲吉，上演在他的认知中绝不会上演的“内讧”。

　　R先生的宠物蜥蜴变化的捷克CZ75。

　　纲吉一直在说，“我不希望……”

　　毛利小五郎追查宝石的下落，追查到现在，向纲吉倒戈。

　　纲吉说——毛利小五郎的存在能让工藤新一不会做出太过激的举动。

　　他能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鹰取严男说，他可怜柯南。

　　鹰取严男透过他，看向了记忆中的那个人——「阿雅」。

　　鹰取严男说，他要替「阿雅」答尝所愿。

　　“内海……德郎……”工藤新一牙齿打战，浑身抖如糠筛，“鹰取严男意识到，内海德郎是……是你要杀的。他意识到……你想杀他。你……「阿雅」、「西施佳雅」……你要杀了所有和「潘多拉」，和「永生」扯上关系的人。所以，岛津辉明才——后面的一系列……不、还有前面，前面所有的事……所有的……”

　　连上了。

　　太多的真相，真相后面依然是真相。

　　工藤新一意识到如今的自己陷入的深深危机，他明白了沢田纲吉的意思——他掉进了沢田纲吉亲手编织的，由真相构筑的漩涡之中，即将被拖入深不见光的海底。

　　-----

　　100：掉下来个什么玩意儿？拒绝。

　　---

　　这章信息量很多。各方交锋也很多。

　　希望能有给大家像27给小侦探一样的震撼。虽然很多包袱和真相大家是知道的。

　　那么问题留给大家，R和27到底是不是演的？🫣

　　做瓷盘是明天的彩蛋～

第一百八十六章灰阶¶ 我愿意

　　“工藤君……”

　　工藤新一伸出一只手做制止状，“停。”

　　他深深地，深深地呼吸，然而氧气好像还是不够，他咬紧牙关抵御着急促呼吸间一阵阵低血压带来的眩晕感觉，“停。

　　接下来，我来说……我来说。”

　　他不住地抽着气，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过呼吸的状态时，他忍不住断断续续地苦笑出来。

　　他隐隐约约察觉到了沢田纲吉让他服下解药的理由——原来，沢田纲吉平日里忍受着的，大概正是眼下这种感觉。

　　“最开始，你就将一切都摊开在了我的眼前，就像……一场预言。”

　　工藤新一浑身大汗淋漓，高速的思考、过度的用脑让他的额头滚烫，接连淋雨、服用解药变大、剧烈的感情起落消耗了他太多体能，两者叠加带来的高热让他面如金纸，然而他那双蔚蓝色的眼睛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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