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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27下线倒计时。
第一百二十五章 红与黑¶ 动机：复仇 “刚才、云雀先生说了我会被人诱导、蒙蔽，我想应该说的是安室先生吧。 他肯定知道88231代表了什么，所以他才会在「松井」先生过来宣布「里特课」要交接证据时干脆地同意了。 那时候他已经意识到了爆炸案针对的正是他们警察公安，整件事的源头由检察公安对警察公安的不满引起……将案件移交给「里特课」反倒成了最明智的选择。” 柯南的声线带上了一丝苦笑，逐渐从虚弱的自我怀疑逐步变为了坚定，“但是——我还是觉得我没有弄错真凶，只是没有搞清楚日下部先生的动机而已。” 他举起手机，一边敲打一边道，“其实、这块拼图本身不需要拥有「权力」才能获取，妃律师已经让事务助理绿小姐搜集到了橘境子律师辩护案件的详情，她拿到资料的时候毛利大叔已经被释放了，所以我才没有关注到…… 橘境子律师辩护的案件里有一个小案子，同时涉及了Nazu非法侵入案中那家游戏公司、警视厅公安部、日下部诚、岩井纱世子……这起案件，和这起案件中被指控的人，就是最后一块、也是拼凑出事实最重要的拼图。” 黑暗中，他听见纲吉的呼吸声由粗重渐渐变得平缓下来，云雀恭弥给他打的免疫抑制剂起了作用。 柯南甚至还听到了小狮子细微的呼噜声，不由得降低了语速，放轻了声音。 “橘境子律师在成为一名手机律师之前，也开过自己的律师事务所，她当时有一名雇员，叫做羽场二三一，谐音数字——88231，正是日下部检察官手机锁屏的密码。 这名事务员在一年前因入室偷窃被抓了现行。 据其本人供述，作为橘境子的事务员，他觉得当时橘境子的败诉有些蹊跷，而他本人略懂一些网络方面的知识，故而升起了偷偷进入游戏公司搜查证据的念头。 那家游戏公司就是当年被起诉非法入侵Nazu美航局网络的公司，羽场二三一黑入公司网络、偷拷该公司数据的行为使得检察厅原本用于起诉该公司的大量电子证据都失效了。 对其进行起诉的是岩井纱世子检察官。 尽管在她的辩护策略下，再加上羽场二三一是辩方律师的工作人员，与他们控方站在对立面，当时也还有其他的物理证据可以证明游戏公司的入侵事实，日下部检察官负责的游戏公司非法入侵案没有受影响被翻案，但百战百胜的日下部检察官却因此人的鲁莽举动断绝了晋升之路，岩井纱世子则在那场辩护之后成为检察官总管。 同时，橘境子律师也被牵连，关停了自己的律师事务所。 羽场二三一被判刑后，传闻公安警察曾深夜造访过他。第二天，就传出了此人自杀的消息。他的忌日正是……5月1日。” 他停止敲打举起手机，手机上是当时事件的报道和羽场二三一的证件照，“说到底，日下部诚为什么要将羽场二三一这个辩方律师事务员的名字，作为自己的手机锁屏密码呢？ 于是，一切又回归到了动机上。 摆在我面前的其实是很简单的、已经知道了结果，可以向前倒推的推理。 已知日下部检察官特地选在会场开放之前，警察公安对场馆进行最终安全检查和验收工作时选择炸掉场馆。 已知，他是一个憎恨警察公安对检察公安指手画脚的检察官。 已知，他要向世人揭露一个凭他一己之力无法扭转的局面。 已知，公安警察绝对要为羽场二三一的死亡负责。 已知，橘境子没有下达过让羽场二三一潜入游戏公司的指令。 所以——羽场二三一，是日下部诚的协力者。 羽场二三一是为了日下部负责的案件搜集的证据。 然而因为非法入室的关系，又落入了警察公安手中，羽场二三一最终没有说出自己背后的日下部诚。 因为启用一个辩方律师的事务员去获取证据，本身就是不合规的行为，羽场二三一，应该是不想进一步牵连日下部检察官吧。 各方势力博弈的结果，单枪匹马坚持理想的日下部诚输得彻彻底底，遵循官场规则向公安警察妥协的岩井纱世子上位，羽场二三一为了日下部诚的理想而死。 所以日下部检察官真正的动机，是——” 「松井」听到这里“嘶”了一声，他用手机屏幕照亮自己举手示意，“那个、课里有消息说，爆炸现场发现了新的证据，”在柯南看过来的，并不意外、反而显得有些沉静的眼神中，「松井」硬着头皮道，“我应该不方便继续听下去了……殿下，我先去找「明石」警官了啊。” 云雀恭弥从阴影中走出，挡住了小侦探的视线，接过他的工作用PDA在报备确认上签了字，并现场交了罚款。 令柯南略有些意外的是，云雀没有下载「里特课」的App，而是选择了刷信用卡。 柯南听到了罚款金额，不由得感到一阵心惊肉跳。 他脑海中划过一个白发绿眸的意大利人——狱寺隼人。 当时，为了救古董书店老板，狱寺隼人也违规使用了匣兵器被罚了款。 狱寺隼人使用了APP，那也是柯南第一次正式、完整地接触到里世界、里特课。 但同时，小提琴手身上也带着大面额的欧元……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想到那位小提琴手，只好暂时将其抛诸脑后。 等「松井」离开后，他才继续自己的推理。 “检察公安对警察公安的弱势从上到下，深深根植在日本整个权力组织架构之中，否则日下部诚不会绝望到要通过这么极端的方法去争取权力…… 他也压根就没想过要长期的权力，他要的是将日本这种司法不能有效监督执法的正义缺失曝光在全日本、乃至全世界面前。 所以他不仅选择了炸掉峰会场馆，现在又要对「天鹅」号下手。 因为对他来说，羽场二三一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 所以、如果真凶是羽场二三一——假设，羽场二三一还活着……”他收起手机，看向面容被氧气面罩完全笼罩着的纲吉，“在眼下日下部诚已经有望向上走的情况下，他没有理由操控「天鹅」。 所以，真凶……还是日下部诚。 然而这不是我被轻易诱导、判断失误的借口。 即便日下部检察官个人对公安警察态度强硬，可他还是有上级的。 没有公安警察的松口，毛利大叔不可能那么快被释放……所以当「零」意识到日下部诚的动机，他转身就对检察厅松了口。 他的目的是让我找到真凶，并想办法将爆炸案对公安警察的影响降到最低，但以他的立场、不可能让我知道全部的真相。 今天、我先是监听风见裕也警官被发现，并受到「松井」警官的相助，紧接着就得到了毛利大叔被释放的消息，于是这块拼图就这么被我错过、忽略了…… 这当然是我自己的问题。 归根结底，我对「权力」的理解太肤浅了，也太幼稚了。 我对人性的理解，还停留在简单的善与恶，黑与白。 我错了……但我推理的真相没有错。 只是对于警察公安、检察公安，甚至整个日本警察、行政体系来说，到了此时此刻，‘真凶’，只能是羽场二三一。” 他的语气逐渐变得有些悲哀，“纲吉，「松井」警官刚才提到的，由「里特课」发现的新证据，应该会指向真凶你们里世界的人吧？ 在公安系统中，启用一般民众作为「协力者」，往往都没有完备健全的手续，因为这些协力者取得证据的方法都在法律的底线边缘游走，不能在法庭上被公之于众，否则辛苦取得的证据就会失效。 讽刺的是，「里特课」严苛的等级报备制度，和「与灾害等级」绑定的，里世界的花名册，在这种时候竟然成了正义最后的底线——无论是是程序正义，还是真正的公正透明。 只要将羽场二三一加入这本由全世界「里特课」共同掌握的花名册，这本、富含了种种「已死之人」的花名册，那么无论是默许日下部诚启用羽场二三一的检察厅，还是当时为了维护公安形象劝服羽场二三一「自杀」的警视厅，都获得了程序上的正义。 警方可以这样对上面的领导编造故事：因为被剥夺了法考资格、当不上法官的羽场二三一在被你们里世界吸纳以后，恩将仇报，愤而利用「里特课」掌握的电子技术实施了这次恐怖活动。 对一般民众，这起爆炸案就会变成一场纯粹的事故，低调处理。 在这个故事中，没有人、没有任何一方辜负了「已死」的羽场二三一，公安的形象得以被保全。 损失的……就只有一个「已死之人」的身后事而已。 日下部诚爬上了掌握一定话语权的位置，但是败了，他一败涂地…… 屠龙的勇士终成恶龙，这是心怀正义的他绝对不能接受的事，所以他要用「天鹅」失控坠落，来做最后一搏——纲吉，云雀先生说的拼图，还有反面，这个反面或许对真相推理不那么重要，可它不能不存在。 我想知道，日下部诚，他知道里世界的存在吗？——里世界……纲吉，在身为「里特课」警官的毛利大叔被利用、被诬陷之后，里世界仍打算认下这桩事吗？” 安静地听完柯南长达近二十多分钟的推理叙述，纲吉困倦又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氧气面罩下传来，“那么……柯南，你打算、让我、怎么做呢？” 夜幕完全降临了，天空中最后一丝紫红色的云霞被深蓝吞噬。 云雀恭弥打开了大灯。 少年因为打了药剂以后渐渐恢复了呼吸的平稳，此时面罩上全是白雾，笼罩了他整张脸庞，他半阖着眼帘，慢慢将自己撑坐起来。 纲吉摘下氧气面罩，眉眼低垂，“我们……是不能干涉表世界的。羽场二三一，从来、都不是、里世界的人。 柯南君、你好像，对我们、对我拥有的「权力」、有一点误会了…… 「里特课」、从来都不是……我的附庸。” 柯南抬手看了眼手表，带着一种万事休矣的悲哀，“「天鹅」这时候应该已经……进入大气层了。”他的声音带上了颓然的一丝讪笑，“纲吉……你怎么可能会让这种事发生？” 沢田纲吉沉默不语，他半靠在床头摇了摇头，“我们……和每个国家、都有……次抛型的、匣兵器、交易。柯南君……如果是救人，救……你们表世界的人……我或许，还有些「权力」。 你现在、应该能理解的……权力，就是，这么回事…… 如你所见，我，我们黑手党、也并非无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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