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一把掐住了李莲花的下颌,逼着这张脸向着自己抬起。 十年前的李相夷锋利得就像一柄刚出鞘的宝剑,就连相貌,也是俊美无俦,让人难以逼视。 如今的李莲花虽说没了那股子锐利与摄人的惊艳,但身上柔和清润的气质,配上这张与李相夷六七分相似的容颜,竟也别有一番韵味。 角丽谯不甘不愿地被吸引着多看了几眼,随后才轻勾了下他的下巴,笑道:“我倒要看看你这张嘴能贱到什么时候。” 她托着掌心的瓷瓶,用指尖轻轻抚着瓶盖,娇柔地一抬眼:“你可知这是什么?” 能被她单独提出来说的能是什么好东西?李莲花心下防备,面上却只是淡定地一掀眼睛。 角丽谯也不卖关子,只是噗嗤一下笑起来,边笑边摇晃着瓷瓶,“这世上,有种痋术,叫人头煞。人只要沾上一点,皮肤会慢慢失去活性,头发也会渐渐掉光,长出野兽的指甲,六感尽失,失去理智,变成不死不活,只知道攻击的傀儡。” 她说着,眼前仿佛浮现出鹤之舟变成了怪物后眼前这人崩溃的场景,顿时笑得手中的瓷瓶都几乎要握不稳了。 不过这也只是她装出的假象。 角丽谯摸了摸眼下笑出的泪水,得意地看着手中的瓷瓶:“李门主,你说你这小情人,受不受得住这人头煞呢?”
第101章 反击 角丽谯看着李莲花双眼在一瞬间涨红,淡定不再的模样,心中的快意再也压抑不住。 她扯开鹤之舟本就散乱的衣襟,手指在那外翻的皮肉上轻轻划过,“李门主,你说我是给他上药呢,还是你现在将罗摩鼎的下落告诉我呢?” “你确定要让我在这里说?”李莲花眉尾微微一提,那双泛红的眼再看向她时竟有种莫名的蛊惑。 角丽谯猛地握紧了手中的瓷瓶,眯着眼睛看过去:“你知道些什么?” “封磬,或者说单孤刀也在这里。”李莲花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也不怕自己猜错:“你们都想要罗摩鼎,合作不过是暂时的,谁先拿到罗摩鼎,这鼎便暂时归其所有,我说得可对?” 角丽谯早知李相夷除了武艺高强,心智也不逊色于自己,否则早被自己所迷惑,但每每被这人看穿,她仍旧不快得很。 尤其是如今掌控全局的并非这个曾经的剑神,而是自己。 她怎能容忍这人在自己跟前耀武扬威。 角丽谯正琢磨着给李相夷这个小情人一个好看,让他痛彻心扉的时候,视线的余光中,她瞥见了这个眼中藏着杀意的男人手指似乎动了一下。 不妙的预感萦绕上心头,预警着叫她赶紧逃,但已经来不及了。 那个本该中了毒,没了内力,被贯穿了肩膀抬不起手的鹤之舟手指一勾,指尖弹出的内力封住了她的穴道。 她一身毒半点用武之地都没有,便被他掐住了喉咙,提了起来。 而跟随她一起进来的护法,已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李莲花抖出了软剑贯穿喉咙,钉在了地上。 她双目通红,如同要噬人一般地死死盯着鹤之舟,“你……没有中毒?” 鹤之舟收紧了手指,没有搭理她,只是抬手在她腰间摸索了一下,找出了一堆毒药跟两枚天冰。 李莲花那边已经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根铁丝,将手铐脚铐解开。 他接过鹤之舟递过来的天冰,收回腰间后,一边帮鹤之舟解开手铐,一边对被扼着喉咙的角丽谯道:“还真是多谢了,角大美女,多得你没把天冰交出去,想来跟万圣道的人交涉得不容易吧?” 角丽谯一双眼睛落下泪来,雾蒙蒙地望向鹤之舟,一时间竟没了往日的明艳张扬,反倒有几分温润柔和,神态间还有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眼熟。 鹤之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眼前便顿时一黑。 “看什么看?”李莲花抬手挡在他眼前,“她练的魅功,擅长蛊惑心神,又善于模仿,小心被带着跑了。” 他话刚一说完,只有一张脸能动的角丽谯便忍不住恶狠狠地瞪过来,那双本来妩媚多情的双眼一时间竟像夜叉一般。 李莲花轻“嚯”了声,刻意地将手缩了回来,两只手缩成一团,一副被吓到的表情,嘴巴却半点不饶人:“我说角大美女,你这是要吃人啊?” 鹤之舟自然也看到了这副凶恶的表情,不过他心中也没什么波澜,毕竟早在看电视剧的时候,他就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个怎样的性格,刚刚看多的那几眼也只是觉得好像在心上人身上看过这样的神态。 而理应没见过李莲花这副只有情到深处,不堪重笞时,才偶尔会流露出的脆弱姿态的角丽谯又是怎么知道,并模仿出来的呢? 他忍不住又偷偷瞪了这个女人一眼。 “要怎么处理?”他小声地问。 李莲花没怎么犹豫地抬手封住角丽谯的哑穴后一掌拍向她的丹田。 一身武学就这么轻易地被废除,娇艳的女人满脸的难以置信。 痛楚跟恨意扭曲了那张如花似玉的面孔,但很快,被废除了武功而虚弱的身体便承受不住地吐出一口血来。随着鹤之舟松开了抓着她脖子的手后,她整个人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两人谁都没有再多看她一眼,而是扶起了因为受伤跟中毒,从刚刚开始便昏迷不醒的方多病。 李莲花解开他的手铐,鹤之舟摸了摸他的脉门,伤得倒不重,只是被角丽谯的内劲堵了经脉,渡些内力将这股内劲化开便能好转。 因为同修扬州慢,所以渡内力的活儿还是落到了李莲花身上。 以他的功力化开角丽谯的内劲不过是须臾间的功夫,不过他也没马上把内力收回来,而是又在方多病体内游走了几个周天,感觉到这个臭小子体内的扬州慢也开始自行运转后,才收起贴在他背心的手。 方多病呛咳了一声,捂着胸口睁开眼。 “莲花……阿舟,你们,你们没事吧?” 对着小子睁眼第一件事是询问他们,李莲花心下颇有些受用,不过面上却还是似笑非笑地敲了下他的脑门:“总归比你这臭小子好。” 他拍了拍手,站起身来,“我们入城才第二日,他们便引来了阎王寻命设下了这个陷阱,想来是我们刚到这个地界,便已经被金鸳盟的人发现了。” 还好出发前他觉得带着罗摩鼎跑来跑去还是不太安全,提前将其藏了起来,不然这会儿莲花楼落进了金鸳盟跟万圣道的手里,罗摩鼎估计就得落到单孤刀手里了。 “难怪你没杀掉角丽谯。”鹤之舟脸上晃过一丝明悟。 除非把莲花楼弃之不管,他们救了笛飞声便自行离开,否则他们必定会正面对上。 李莲花与他相识便在莲花楼,他们相知相爱也在莲花楼,更别说狐狸精这回不知道成功跑掉了没有,若是可以,自然是要将莲花楼一起带走的。 只是金鸳盟与万圣道人多势众,他与李莲花确实是能以一敌百,但他们不了解两边究竟来了多少人,又有多少高手,硬对上到底是寡不敌众,还不如让两边狗咬狗。 角丽谯虽然武功算不上一流,但因为修习魅功的原因,御下确实有一套,想来他们应该也很乐意为了这位“圣女”与万圣道的人对上。 李莲花理所当然地瞥了他一眼,若不是这个理由,在角丽谯那样对他之后怎么可能还有命在。 他可从来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当年若不是笛飞声突然出现将人救走,角丽谯兴许已经葬身在他剑下了。 “把她弄醒吧。”将垂在胸前的长发拨到背后,李莲花淡淡道:“总得让人知道他们这位圣女还全须全尾的,才好使唤人干活。”
第102章 威胁 大概是因为角丽谯来了他们的营帐,外面没什么人守着。 角丽谯被鹤之舟揉按穴道弄醒之后便一直用充满恨意的目光瞪着他们,若是眼神能够杀人,只怕他们三个都要被她千刀万剐了。 方多病无语地抓着人,没干过这种活儿的大少爷别别扭扭的,夹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女就好像夹着具千年僵尸一样。 “喂,你们确定没问题吗?”他指了指角丽谯瞪得快要掉出来的眼睛。 “安心吧,方小宝,实在不行,就把她丢出去,带你跑的功夫还是有的。”李莲花撩开了帘子看了一眼外面。 “我先去探探路,看看能不能把剑跟笛飞声的位置找出来。”鹤之舟用撕开的里衣随便裹了一下肩膀的伤口,便将中衣跟外衣套回身上。 李莲花看着他一动便敞开的领口,还有那一点也不规整的碎布绷带,“我去吧。” 他只是靠过去用鼻尖蹭了下这人的侧脸,道:“阿飞不知道被关在哪里,万一周围有毒药,你不小心中了招,我们的情况就更糟了,还是我去就好。” 他的担心也不是无稽之谈,李莲花想了想,还是点头同意了。 鹤之舟脚下运起凌波微步,小心地打晕了一个跟自己身材接近的金鸳盟教众,换下了身上的外衣。 他一边将护额绑在头上,一边转道一棵树顶上向下打量整个营地。 营帐并不算多,金鸳盟与万圣道虽是合作关系,但二者间的状态倒像是井水不犯河水,从守卫来看很容易看出右边穿着绛紫色衣服的是万圣道的教众,而左边穿着黑衣戴护额的是金鸳盟的人。 笛飞声估计被关在左边的营帐里,就连他们的剑,很可能也都在角丽谯原本的帐中。 以后有机会还是跟大魔头学一下缩骨功好了。 鹤之舟足尖轻轻踏在树枝上,整个人轻盈地飞落下来,像一道影子一样没入黑暗中。 角丽谯的营帐跟万圣道的有意隔开了一些距离,所以在更靠左的位置。 因为周围守卫森严,所以不算难寻。 好在营帐的后方守卫较为松懈,他隔空点住了两人的穴道,然后用刀子在帐子划开了道口子。 可惜角度不太好,只能隐约看到床上确实是有一个人。 他想了想,没有贸贸然地救人,而是回到了他们原本关押他们的营帐。 只是他回来时,帐内又多了两个倒在地上的金鸳盟教众。 他皱了皱眉,角丽谯的手下确实对她忠心耿耿,她一直迟迟未归,说不定他们现在的情况已经被发现了。 “我找到角丽谯的帐篷了,但守卫挺严的,得打过去。” 李莲花虽说已经不是十年前的剑神了,但真论起来,也是惯来没怕过被敌人围攻这事的。 “那走吧。”他说着,抽出了藏在身上的青莲软剑,露出个可以称得上温和的笑容。 曾经的天下第一出了帐篷之后便一跃而起,踏着月色,几乎没有什么起落地翩然落在了角丽谯的营帐前。 方多病内力还没恢复,鹤之舟只好一手揽着他,一手夹住一动也不能动的角丽谯,勉强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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