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姬鲜看来,姬诵完全是个不缺金子的主。只要他们不提,殷诵绝对不会想起这挂。 但是姬鲜话没出口,就被武王瞪了一眼。姬鲜立刻缩了回去,应下差事。 姬鲜离开后,姬旦向武王问道:“需要带上臣子们,一起去拜见三位殿下吗?”对方毕竟是一国储君,去拜见应该隆重一点的。 姬发略作思索,摇头道:“先不了。”一旦带上下面的臣子,等于叫他们见证了大商太子投靠西岐这桩事。传扬出去,周地反商就成了铁板钉钉的事了。 武王还想挣扎一下,能拖一时是一时。兴许他能找到办法,将大商太子打发去东鲁呢? 太子与二王子参与东鲁叛乱不叫叛商,那叫为母报仇,天经地义。 雷震子告诉哪吒等人,他已经前去见过了师叔姜子牙:“我将你们的情况先同师叔说过了。师叔已经为你们做好了打点。” 雷震子不无羡慕地说道:“只等你们去见他,封官拜将的文书立刻就能给你们。”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够正式下山,为二哥上战场杀敌。 他又对殷诵说道:“我把两根法杖送给了大哥和二哥。他们都说要亲自向你道谢呢。” 殷诵眼皮子微动,生疏道:“我只送了伯邑考,武王就不必来道谢了。”这种事还是分清楚的好。 第二天一早,哪吒、殷郊、殷洪在热心肠的雷震子领路下,前往相府拜见姜子牙。 殷诵和黄天祥站在门口,目送哪吒四人离开。黄天祥抬头,询问殷诵今天有什么计划。 殷诵说道:“我们去市集里逛逛,看看能够做什么生意。” 姬鲜虽然送了他两个卖货的伙计,但是储存在宅子里的麻布他今天就会派人来全部取走,可舍不得留给殷诵。 “我们年轻人要懂得未雨绸缪,不能坐吃山空的。”殷诵一本正经地教导道。 黄天祥深以为然,诵儿总是能讲出大道理来的。 他们出门左拐,一脑袋砸进闹区市场。两人逛了半天,了解了当地的物产,最后在一家米粮小铺蹲点了半个时辰。 殷诵起身,对黄天祥说道:“我想到做什么生意了。这个生意在西岐一定一本万利,祖孙三代不愁吃喝。” 黄天祥好奇地问了一句:“什么生意?” 殷诵卖了个关子:“先去买两头毛驴。” 两个人前往出售牲畜的栏子走去,挑了两头毛色鲜亮、结实耐糙的毛驴。 两人一人骑了一头,溜溜达达走过半个闹区,在护城河边找了一家采石场,买了两大块花岗岩。 殷诵收起花岗岩。两人又骑着毛驴溜溜达达往回走。 回到闹区,殷诵看到哪吒和殷郊两兄弟围在一个卖木雕的手艺师傅的推车前。 殷诵和黄天祥立刻催着毛驴,溜达到了他们身边。 哪吒、殷郊、殷洪齐齐看过来。瞧见殷诵和黄天祥把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毛驴骑在身下,三人不约而同挑了下眉。 不过想到大掌教太上老君就爱骑毛驴,三个玉虚宫出来的年轻修士齐齐闭上嘴,不做置评。 等到殷诵走近,从驴背上跳下来,哪吒连忙伸手接过缰绳,顺便在驴头脑袋上摸了一把。嫌弃是一码事,新鲜是另一码事。 哪吒问殷诵道:“刚刚你们去哪儿了?我回去都没找见你们。” 殷诵一边往手艺师傅手里瞧,一边回答了哪吒。 手艺师傅是个中年男人,此时正一心一意地雕刻着一个柳木面具。 师傅手上的面具已经成型大半,造型十分夸张,整个就是一个妖魔的形象。雷震子的样貌都能被这张面具衬托成眉清目秀。 殷诵扭头,看到他叔叔殷洪已经拿了一个这样的面具。殷洪察觉他的视线,十分干脆地将半个时辰前做好的面具抛给了侄子。 殷诵接过鬼面面具往脸上一戴,回头冲黄天祥“呜哇”一声发出鬼叫。 黄天祥没有被吓唬到,反而觉得十分滑稽。黄天祥抱住毛驴的脖子,哈哈大笑起来。 殷诵摘下面具,白了黄天祥一眼。 他低头端详面具,听着他爹殷郊在耳边说着他们三个预备戴着这些恐怖的面具上战场。 “我们拜见了姜师叔。果然如雷震子所说,师叔拿出了文书给我们。你叔叔和哪吒如今是西岐的先锋官,为父则是做了督粮官。” 殷郊口气中略有一些不满。比起在后方做押粮的支援官,他更期望到前线去。 殷诵和殷郊想法不一样,他觉得这样安排挺好的。他老子越少机会出现在战场上,越好。 他就是奇怪,以他对姜子牙的了解,这老道肯定巴不得殷郊冲到战场最前线,拿殷郊的身份做文章,大灭商军的气势。 殷诵摇摇头,暗道多年不见,这位老师行事越来越诡谲难懂了。日后与他为敌,可得万分小心。 殷诵哪里晓得,姜子牙确实如他所想,得知殷郊要来投靠西岐,就一门心思要把他安排到前线打头阵去。奈何武王他不肯啊。 君臣两人为了这件事,来来回回拉锯了七八回。僵持到最后,姜子牙不得已只好选择退让。不然连殷洪都得押在后方做火头军。 但是姜子牙没有就此放弃,而是暗地里盘算殷郊年轻气盛,稍作运作就能把他送到前线去。 到时候米已成炊,武王想找他这个干爹麻烦都无济于事。 殷诵安抚殷郊道:“两军对垒,粮草最重。身为主帅最先要做的就是护好己方粮草,再筹谋捣毁敌方粮仓。师叔这样安排,是重视父亲,觉得父亲本领高强,不论敌军如何诡计多端,父亲都能为西岐守好粮草呢。” 殷郊一听这话,心里舒坦了不少:“师叔官拜丞相,眼光还是不错的。” 哪吒斜着眼,瞥了殷郊一眼。他忽然问殷诵:“这么说,先锋官反而不重要了?” 殷诵急忙补充:“怎会不重要!没有先锋官,如何冲锋陷阵、攻城夺地?不管是前线还是后勤都是十分重要,哪一个都疏忽不得的。” 哪吒挑挑眉,还是觉得不太满意。他挑了挑眉,看着殷诵微微发红的脸庞,决定饶这小子一回。 殷诵转移话题。他摸着凹凸不平的面具表面,支持哪吒三人道:“‘不战而屈人之兵’乃是兵法上策。我去弄一点颜料,涂抹在上面,把它弄得更恐怖一点。” 手艺师傅闻言,眼睛紧紧盯着刻刀,嘴里说道:“颜料不好找,能涂抹木料的颜料更不好找。” 殷诵没有回答。实在不行,他就从商城兑换一点油漆。虽然贵得一批,能让两位长辈和表哥高兴,还是很值得的。 三张面具都拿到后,一行人回到刚刚买到的新居。 殷诵说到做到,在市集逛了一圈没有找到合适的颜料原材料,干脆从商城买了一套油画颜料。 哪吒拿了一支画笔做主笔,殷诵和黄天祥一边一个坐在他身边。三个少年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给哪吒的面具上颜料。 殷郊和殷洪则是坐在桌子对面,各自拿了笔,蘸上颜料在自己的面具上涂抹。 殷诵自觉在绘画上十分有天赋,连昆仑山的仙人都夸赞有灵性。所以哪吒的面具做好拿去晾晒后,他就挪到了殷郊和殷洪中间,时不时出声指点两句。 殷洪被他挑了两回刺,嫌他太烦,发了一顿小火,让他烦他自己老子去。 殷诵当即扭头向殷郊告状:“父亲,叔叔好粗鲁!” 殷郊头也不抬,秉公处理:“你是挺烦的。” 殷诵伤心了,爬起来就跑去院子找表哥抱屈:“哥哥,叔叔把面具画得丑死了,像个小丑。他不让我说,还骂我。” 哪吒一听这话,不爽了起来:“别理他,就让他到战场上让敌方将领笑话去。” 殷诵刚要说“这多不好,这可是我爹的手足兄弟”,姬鲜留下的两个伙计中的一个跑了进来。 这名伙计个头高一些,名叫柳谓,另一位矮瘦的伙计名叫钱子。 柳谓跑进来,脸上潮红地对殷诵结结巴巴地喊话:“主人家,快,武王带着三公子、四公子来见,正等在前边店里呢。” 虽说柳谓以前是三公子姬鲜手下的伙计,但是姬鲜根本不敢把这处宅子暴露在武王眼前,就是四公子都不敢让知道,柳谓哪里正面见过武王啊? 要不是旧主姬鲜毕恭毕敬地站在武王身后,又给他们使了眼色,柳谓都不敢确定今个儿进了小店铺的人是他们西岐的主人。 柳谓可真要激动死了。他一定要说服新主人家在店铺里悬上牌子,就写四个大字——“武王亲临”!
第059章 他是真的恨他 哪吒和殷诵对视一眼。殷诵当即跑去屋里,通知殷郊三人。 殷郊刚把画好的面具戴上,就着黄天祥手里的小镜子,欣赏自己亲手绘制的“艺术品”。 殷郊还没开始赞叹自己太有“艺术天赋”了,色彩搭配得真好看,就听到了儿子跑来传的话。 殷郊微微一愣,连忙解下面具,殷洪也将手里的东西放下。 两人起身,各自施展清洁术法,将自己身上打理清楚。 为了给亡母报仇,殷郊和殷洪是十分豁得出去的。他们在仙山上日夜勤修,为的就是报仇雪恨。过去高贵的身份与地位,一概都能舍弃。 殷郊和殷洪大大方方地走出屋子,带上殷诵往前边店面走去。殷诵叫了一声黄天祥,黄天祥立即跟了上去,走在哪吒身后、殷郊身侧。 殷郊当先掀开帘子,一出来立刻吸引了店里其他人的目光。 姬旦正站在兄长身边,打量四周的陈设。听到声响,姬旦同别人一起向太子一家看去。 这一看不得了,姬旦瞬间微微睁大了眼睛:当先走出来的青年,他看着好眼熟! 姬旦的大哥伯邑考长于音律,这件事世人皆知。但是少有人知道他的二哥姬发擅长丹青,足称一绝,尤以人像为最。 出自二哥之手的丹青人像,无不是栩栩如生,叫人误以为真。 武王还是西岐世子的时候,姬旦曾在这位兄长的卧房内见过一张画像。那张画像上的人赫然与眼前的殷商太子一模一样。 也不能说一模一样吧。姬旦原本觉得画像过于艳丽的面容,在真人的衬托下,反倒变得清淡苍白起来。 西申姜侯将幼女姜源早早送来西岐,养在王府中,亲上加亲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但是作为最佳联姻对象的武王一直没有表示,以至于这件事一直拖到了现在。 姬旦自从见过悬挂在兄长卧房墙壁上的画像后,就一直怀疑二哥喜欢的是男人。 现在,他的怀疑变成了百分之九十九的确定。 姬旦好奇的是,二哥什么时候见过殷商的太子。 姬旦从雷震子的话语间推断,殷郊、殷洪两位殿下自朝歌被刮风刮走后,就直接上了昆仑山当了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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