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生笑着回答:“我现在还有什么事儿?” “那你晚上陪我看电影吧。”路垚向乔楚生说。 乔楚生有些疑惑:“看电影?为什么想起来看电影了?” 路垚放下手里的早餐,盯着乔楚生:“我还没有和我爱的人在上海看一次没有死人的电影,你能满足我这个小小的心愿吗?” 乔楚生乐了,用筷子轻轻敲了路垚的碗:“满足你,满足你,快吃饭。” 饭后,路垚准备出门,乔楚生问道:“你现在干嘛去?” 路垚看着外面的天色说:“我查到陈迎夏今天中午就要坐船去英国了,我有些地方没想明白,去问问她。” 转而问乔楚生:“你中午干嘛,去找白老爷子?” 乔楚生想了想,说:“我答应瑶琴,出狱后和她吃顿饭,我得去找她。” 路垚叮嘱道:“别吃太饱,晚上看完电影一起去附近吃饭。” “行,知道了,你快去吧。”乔楚生把路垚推出门。 路垚赶到码头时,陈迎夏也在等他。 路垚穿过周围匆忙的人群,说:“怎么走的这么着急,不去见你哥最后一面?” 陈迎夏低着头说:“再不走,那群法国人就要找我麻烦了。”说罢把眼前的碎发别到耳后:“我没勇气去看我哥,他拼了命让我活下来,再去看他,我会舍不得。” 路垚看着近处停泊的船问:“你去英国有工作吗?没有的话,我有很多同学在那边,我可以帮你。” 陈迎夏笑着看向他:“多谢你的美意,我在那边挂了职。” 路垚看了一眼陈迎夏:“其实我来是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陈迎夏抬眼看向路垚,沉默片刻说:“你问吧。” 路垚说:“你们是怎么知道阿尔邦要回国的?” 陈迎夏按住被风吹起来的丝巾说:“也就一个周前,我记得我哥在一次宴会结束后,跟我说阿尔邦要回国再也不会来中国了。由于时间实在太紧,所以我们的计划并不完美。” 路垚看着陈迎夏问道:“那你哥哥怎么在一个月前就杀死小福,拿到乔楚生的刀?” 陈迎夏转眼看到一只被人吓地猛然飞起的麻雀,想起一些有趣的事情,轻笑一声说:“其实在一个多月前,杜月笙就给我哥安排了一个谈生意的事,很巧,就在金玉兰会所附近。我哥看到那把刀的时候,觉得可以作为我们计划中的备选方案,就拿了那把刀。” 路垚顺着陈迎夏的眼神向后看去,但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于是转头说:“你是怎么和柳问风成为笔友的?” 陈迎夏没有去看路垚,而是看向路垚背后三三两两来往的人群,回忆说:“一个月前我无意在报纸上看到一个连载的小说,讲的就是兄妹联手替父母报仇雪恨的故事。我很感兴趣,就和她通了几次信。在得知阿尔邦即将离开的消息不久,柳问风说自己灵感枯竭,我就邀请她来上海,作为我和我哥的不在场证人。” 路垚赶忙问道:“什么报纸?” 陈迎夏想了一会儿说:“好像叫秘闻大观,反正不是什么出名的报纸。” 路垚了然地低头说:“行,我知道了。” 陈迎夏收回视线,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封信,抬眼看向路垚:“拜托你送给我哥。” 路垚看了一眼信封,对她说:“一定送到。” 陈迎夏看着快要启航的船说:“路先生,我和我哥欠你一个人情,以后用的上我的地方可以来找我,我会尽我所能帮你。” 路垚微笑地点点头,说:“一路顺风。” 陈迎夏最后看了一眼路垚身后的上海滩,讽刺地笑出声,转身走向了正在鸣笛的船,渐渐淹没在嘈杂的人群中,再不见踪影。 路垚进到监狱的时候,陈贺冬正对着一面墙发呆。 路垚坐到他对面:“你现在对着墙发呆,可和你昨天在办公室的歇斯底里大不相同。” 陈贺冬缓缓转头看向路垚说:“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我吗?” 路垚笑了一声,从桌上拿起水壶给他倒了一杯水,推到陈贺冬面前,抬头说:“我来是有些地方想不通,想请教你。” 陈贺冬转身看向路垚,又低头看向面前的水杯:“想知道什么?” 路垚盯着他问:“你为什么认为杜先生知道你们的所作所为?” 陈贺冬笑着拿起水杯:“就像你说的,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了。我能知道阿尔邦即将离开中国,是在杜月笙开的宴会上,而他恰恰把我的差事安排在金玉兰会所附近,我刚开始还以为是天赐良机,结果只是精心策划的阴谋。” 路垚看着桌子的水渍,问道:“小福的死和后续处理,你是故意的?” 陈贺冬喝完水,放下手里的杯子,看向路垚说:“不过是未雨绸缪。” 路垚抬头看向他:“为了你妹妹?” 陈贺冬叹了一口气:“这件事原不该牵扯她,是我硬拖着她蹚了这趟浑水。” 路垚接着问:“你给秘闻大观投了稿吗?” 陈贺冬讽刺地笑了一声说:“我能给那种小报投什么?杜月笙的八卦?” 路垚和陈贺冬一时间都没说话,路垚带着笑意说:“你知道我什么时候知道你有问题吗?” 陈贺冬挑眉,问:“什么时候?” 路垚用手绕了个圈,指着监狱说:“就是你到狱中询问乔楚生的那几个问题让我发现了,你不是在帮乔楚生脱罪,而是在确认,乔楚生的嫌疑足够大。” 陈贺冬摇摇头,给自己倒杯水,说:“居然这么早,我大意了。” 路垚叹气后问道:“为什么选乔楚生?” 陈贺冬瞥向路垚,带着一丝残忍说:“当然是因为乔楚生很好用啊,太重情的人,都有软肋。如果你不回上海,那么这就是会个皆大欢喜的局面,该死的人死了,大家该得到的都得到了。不是很好么?” 路垚听完,沉下脸,盯着他说:“不,我会不高兴。如果他真的死了,我不会放过你妹妹。” 陈贺冬抬眼看向路垚,笑着说:“本来打的就是一个时间差,我也不是没想到你能回来。按我本来的想法,你回来帮乔楚生,也不见得真的会有用,但是很出人意料,短短几天,我和他的位置就互换了。” “但是你不觉得,你办案办得很顺吗?就好像,所有线索都在不约而同地找你。” 路垚把眼睛移开说:“你妹妹昨天已经变卖了大部分家产,刚刚坐船去了英国,这是她托我给你的信。”说罢把信递给了陈贺冬。 陈贺冬看了一眼封皮,确实是陈迎夏的字迹,于是对路垚说:“谢谢。” 路垚点头后就走了。 陈贺冬展开那封信看到上面的内容。 “哥,我看到你留下的信和船票了。我也知道你为我铺好了后路。 哥,你可真狠心,居然让我撇下你独自脱身。父亲、母亲都离开了我,现在你也要离开我,我现在就孤零零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当初你让我回国,我一点都不怨你,你让我和你一起杀了那些禽兽不如的人,我也一点都不后悔。 原来在上海的这短短几年,就是我们兄妹之间所剩不多的时光,我真后悔经常和你吵架、惹你生气,明明我们应该把时间用在很多有意思的事情上。我没能和你一起放风筝,没能和你一起去赶海,没能和你一起做一个陶器,没能让你看到我和爱的人在一起,还有很多,我以为时间还很长,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哥,原谅我,我不敢去看你。我太懦弱,我不知道该怎样才能狠下心不去恨这个世界,我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像你说的那样去放下。我不懂,哥,下辈子,你可要教我啊。 哥,我再也不要回上海了。” 陈贺冬欣慰地笑着,慢慢流出眼泪,低声说道:“好妹妹,下辈子我一定教你。”
第20章 真相 7 乔楚生到长三堂约瑶琴,一起去附近新开的餐馆吃饭。 瑶琴笑着看向乔楚生:“我就说楚生哥你一定会没事的。” 乔楚生笑了笑,说:“是啊,这次多亏三土回来帮了我。我这次约你出来,就是想跟你说,我要和三土一起去广州。我跟六子说了,以后有事找他,他会帮你处理。如果实在处理不了,你就给我发电报,我就回来。” 瑶琴垂眼说:“我能有什么事。只是以后见面就难了。”说罢拿起水杯,问道:“为什么要去广州?” 乔楚生撑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说:“这个我倒是忘了问。不过见面也不难,我和三土也会常回上海,到时候会来看你的。” 瑶琴看了一眼乔楚生,问道:“楚生哥,你和路先生,你们...?” 乔楚生抬眼看向瑶琴:“你知道?” 瑶琴噙着笑说:“你和他第一次到长三堂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们的关系,怎么说呢,不一般吧。毕竟我在长三堂这么多年了,有些事情我还是能看的出来的。” 乔楚生笑着摇了摇头,有些感慨,没有说话。 瑶琴接着说:“楚生哥,我觉得你跟路先生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我觉得这样就够了。” 乔楚生点点头,说:“菜都上齐了,快吃吧。” 乔楚生吃完饭回到路垚租住的公寓时,路垚已经回来了。 乔楚生走过去抽掉路垚正在看的书,坐到沙发上,看了一眼书名,说:“你现在爱看这种书了?” 路垚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乔楚生,把手撑到两侧,问:“你看看,觉得里面的内容写的怎么样?” 乔楚生翻看了几页,说:“是一本悬疑小说?写的挺血腥的。” 路垚向后靠着沙发,问道:“那凭你的经验来说,你觉得什么样的人能写出这种风格的小说?” 乔楚生合上书,把书转到侧面看作者的署名,叫慧心,于是抬头看向路垚说:“那一定是个胆子很大,有一定推理能力,想象力很丰富的人。” 路垚从乔楚生手里把书拿过来:“可是这个作者说自己很胆小哦。是不是很有意思?” 乔楚生歪着头问他:“什么意思?” 路垚把书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说:“我就是觉得人不可貌相。” 乔楚生没明白他在说什么,于是转而问道:“昨天都忘了问你,为什么去广州。” 路垚躲开乔楚生的眼睛,低下头,说:“这个嘛,蒋志卿请我去他办的学校教书。对了,你也可以去给那边的学生上上课,也不算没事做?” 乔楚生有些疑惑:“之前你不是不乐意去吗,怎么突然想去了?” 路垚干笑了一声,摆摆手说:“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样也挺有意思的。” 乔楚生还想再问,路垚已经起身,他把乔楚生从沙发上拉起来,说:“去看电影吧,正好时间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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