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旁边还有一个不算大的洞,刚好能让他们暂时隐蔽。虽然仍是不可避免地受了伤,但好歹还活着。 他一早在洞内准备了两套攀岩工具,他和双生都不是普通人,从这里往下去,借助工具的话,到达地面并不难。 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也就没什么好演的了。 秦川抱起双生,把她安顿在最里面,他还准备了一些的医疗用品,简单地为双生处理了一下伤势,确保伤势不会在她昏迷这段时间加重。 然后,他才得以检查自己的伤势,只是刚刚用了一下力,左臂就疼得不行。下落时为了抓住附近的植物减缓速度,左臂肯定会伤,不过不影响行动,因此他只随意处理了一下。他必须在双生的人来到之前离开。 至于双生为什么不能死…… 秦川嘴角轻轻勾了一下,在临走前最后回头看了昏迷的美人一眼。此时的双生安静地躺在那里,没有那装模作样的抚媚,也没有那格格不入的清冷,她就是她,年过三旬却依然气质如云的双生。 如果她不在这个地方,她会有怎样的人生? 秦川收回视线,毫无留恋的离开了山洞。 她当然不能死,余音和蔷薇都不在了,如果双生也出了意外,珠穆朗玛峰和她手里的那些生产线会落入谁手中? 手下自相残杀都是好结果,只怕有人顺理成章地“继承”了双生的财产,到时候,还会有双生2.0、珠穆朗玛峰2.0、马里亚纳海沟3.0…… 谁都有可能,但不会是秦川这个“叛徒”。 新主人不会走上双生的老路,到时候于他们而言,就又是一场拉锯战。 他们赌不起。 但如果双生还活着,还掌管着珠穆朗玛峰,那便不足为惧。 悬崖之下有一条小河,河水缓缓流淌,水面上隐约映出岸上的倒影,竟让这地方生出一丝宁静。 秦川坐在河边的一块大石头上,随手用清凉的河水洗了把脸。 他之所以一定要双生活着回去,是因为他知道如果没有了双生,有一个人肯定会出手,自相残杀的局面,不会被允许发生。 他也是偶然才知道,为什么双生一直以来都想摧毁自己手上的毒品市场,可每每只敢动小手脚。其实只要她想,她完全有能力保全自己和蔷薇。还有,当年双生明明脱离了黑桃k,又为什么还会重回金三角这个是非之地。 如果不是因为余音死了,秦川也不会知道双生背后的那个“靠山”,或者说,钳制。 他捡起一块儿小石子扔向河中央,水波瞬间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明明只是一粒小石子,却打破了表面的平静。 双生多年来都受那个人牵制,她比任何人都想要扳倒他。可惜这么多年,那个人渗透了太多势力在她手下,要扳倒他,就几乎等于自断经脉,必须拼个两败俱伤。 而双生最大的弱点,就是太过在意蔷薇。十几年来的相依为命,让她对蔷薇有了近乎于病态的依赖心理,蔷薇是她唯一的软肋,也是她唯一的良药。她放不下蔷薇,这也是她为什么一直想把蔷薇送走的原因。 如今蔷薇不在了,她也就没什么可顾虑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双生绝对不会允许这一切落入那个人手中。 秦川静静地看着水面慢慢恢复平静,河流与方才无异,石子却已经渺无踪影。 残忍点说,这一切迟早都会发生,他不过是推了她一把。 她身边没有人了,她知道该怎么做。
第53章 往事 美国的夜晚一向繁华,灯火璀璨的城市里,不知藏着多少腥风血雨。双生其实挺喜欢这里,因为在这里,无论内心怎样肮脏不堪,表面上都能若无其事地活着。 她也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有在大学校园自由行走地一天。 又有谁会知道,他们口中那个专业课次次名列前茅的系花,背地里都在研究什么。 不过一切都该结束了。 阳台上那个身影穿着一袭黑色大衣,任由晚风吹起衣角,看上去依旧风度翩翩。 双生在他身后看了他很久,才慢慢走到他身边,像他一样把胳膊搭在阳台的栏杆上,轻声唤他:“闻哥。” 男人对她的到来没有任何意外,只是“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两手无意识绞在一起,她没敢去看男人的脸色,只是沉沉道:“我已经决定好了,等离开美国的时候,我会带上蔷薇一起离开。” “这条路可不好走。”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夹杂着夜风蛊惑着人的内心:“你决定好了?” 少女晃神了那么一秒,可回过神时,语气仍是那么的坚定:“我知道,您对我有恩,但是……”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干脆留下呢?” “我……”她一时语塞,习惯了对面前的人毫无保留的付出,此时倒不知该如何表述。 “算了。”他好像能看穿她的无措,轻笑一声,不再为难她。在他面前,少女带着稚气的隐藏仿佛与透明无异。 “我尊重你的决定,”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同样,也请你记得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 从头到尾,男人都没有分给她一个眼神。她垂下眼帘:“我会记住的。” 晚风吹过他的发梢,黑桃k的声音听上去多了一丝眷恋:“你这样的性子,倒是很像一个人。” 她那时候还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也不知道黑桃k所谓的“像”是指什么。 后来她知道了,其实一点都不像。 “看见那颗星星了吗?” 她顺着他的视线往东南方望去。美国的城市哪怕是到了深夜都还灯火通明,可天上仍有一颗星星在天空中孤独地闪烁。它被包围在一片夜幕之中,却依旧散发着一丝瑕疵都没有的纯白。 后来双生才知道,那是室女座的最亮星,角宿一。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皮鞋一步一步踩在草地上,很稳。 双生从回忆里抽身,她恍惚了那么几秒,才想起来闻劭已经死了。 她当年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但那个决定不是离开黑桃k。她从不后悔离开扑克集团,她错在不该带走蔷薇。 当年的她有没有意识到自己对蔷薇动心,她已经记不得了。她只是一直都认为蔷薇是自己的人,理应跟着她离开。 她后来无数次想,如果当初把蔷薇留在扑克集团,自己是不是能不那么瞻前顾后,反正对她来说,命一条,也没有那么重要。 可惜没有如果。 是她太贪心,又想报仇,又想有个完美的结局。 有些故事的结尾,从开始就已经注定。 “当年,他就是在这里死的吗?” “反正就在这个地方,这边区域,”秦川走到她身边,不过几日,已经看不出他身上的伤了:“好不好奇他是怎么死的?” 双生不语,秦川只当她默认,自顾自地说起那段往事。 “当年闻劭在车上装了炸弹,想要跟姓江的同归于尽,没料到老严那个二愣头,在悬崖上开车狂飙追了几十米,最后没路了,跟姓江的一起跳了下去。” “幸好下面有条河,两人掉到了河里。姓江的还算有点本事,在那种情况下还能把严峫拖上岸。这儿是下游,离悬崖得有好几里路了。” “闻劭也不知道怎么还活着,跟老严遍体鳞伤还不忘打架。闻劭估计是想同归于尽了,没想到老严跳崖之前还不忘带把枪,听说姓江的那时候眼睛都看不见了,纯凭感觉,就一下干掉了闻劭。” 他说得绘声绘色,若是旁人,真要误以为这是他亲身经历过的一样。 “好吧,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他说到最后卡了壳,在双生的沉默中投降:“这些事都是后来林炡从严峫那里听来告诉我的。” “呵。”双生笑了笑。 确实挺讽刺的,明明当年他也是这场行动的当事人之一,可最后的结果甚至不是从自己好兄弟的口中得知的。 “没那个荣幸见到现场,挺可惜的。”秦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那时我……伤得也很重,差点儿把自己搭进去。” 双生轻笑:“听说杰哥是你杀的?” “哟,你是我认识的人中第一个这么说的。”秦川笑了起来,随后又摇摇头:“不过不是我,是严峫杀的,虽然说那把枪是我扔给他的。” “那伤得可不止一点重吧。” “看来你对你杰哥很自信啊?” “如果不是你,凭严峫也杀不了杰哥。” “谢谢认可。”秦川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其实当年的事,除了钻心的疼和满身的伤之外,他也都不太记得了。 他避开细节,随口抱怨道:“严峫那家伙,去救老婆之前还不忘扔个手铐给我,他也不想想有没有那个必要。” 他那时候连动一下都疼,哪里还有精力逃跑。 双生毫不留情地嘲笑:“谁让你那么废物。” “哼,”秦川对双生的嘲讽不屑一顾:“别说我了,你呢?” 他看向双生,眼里充满了探究:“听说你可是金杰的师妹啊。” “师妹?”双生细细回味着这个词,脑海中多年未见的身影慢慢浮现:“师妹或许算不上,但当年确实受过杰哥赐教。” 她微微勾唇,一个想法涌上心头。 “或许,试试?” 秦川挑了挑眉,下一秒双生已经到了面前。 秦川一偏头,双生的拳贴着他的侧脸而过,他没有片刻犹豫伸手去抓,但双生已经先一步闪开,手肘朝他右肋撞去。秦川反应迅速,手掌抵住双生的手肘,下一秒双生闷哼一声,一脚踹在秦川的小腿,秦川猝不及防往下一跪,同时左手用力把双生拖到了地上。 论力量,双生当然不敌秦川,但女人总是更灵活些。她跟金杰的打法确实相似,更多了些阴险的野路子。秦川身上本就带着伤,两人竟生生纠缠了五分钟,最后以秦川把双生桎梏在地上做结束。 “你杰哥当年,可是使了诈,令我分心,才占了优势的。”秦川喘息道:“要是没有那一下子,说不定,我还能多撑一会儿。” “能被他得逞,那也是你的问题。”双生也喘的不行,轻轻踢了踢秦川的小腿:“起开。” 秦川从地上爬起来,左手又有些隐隐作痛,不止是扯到了哪个地方,他“嘶”了两声,不满到:“你是不是扯我伤口了?” “活该。”双生才不管他,坐起来理了理衣服:“艹,真tm痛快。” “原形毕露了啊。”秦川笑了起来。 “我有那么多张皮,你怎么知道哪个是我的原形。”双生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划了一道口子,她随意用衣角擦去上面的血迹:“有时侯连我自己都分不清。”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秦川含糊不清地回她:“上一次这么打是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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