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老秦啊,你——” 两秒后,严峫重重地关上病房大门:“你们俩要不要这么饥渴!” “啧。”秦川放开林炡:“怎么没锁门?” 林炡很无辜:“我怎么知道严队会进来。” “不管他。”秦川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哎我操,缓一缓,降降火。” “哦。”林炡的手伸进了被窝里,隔着纱布轻轻在秦川的伤口上打着圈儿,另一只手虚抱着他,下巴靠在他肩膀上,在他耳边点火:“没扯着伤口吧。” 秦川的眼神往下扫了一眼:“你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林炡嘿嘿笑了两声没说话,在秦川正思考自己男朋友是不是高兴傻了的时候,林炡的唇又贴了上来。 真的只是贴上来,不带任何情欲地挨着他,像是要好好感受他的存在。 紧接着,林炡的唇移到他的鼻尖、眼角、耳廓…… “不走了吧?”林炡在他耳边轻声问。 秦川正被撩的心猿意马:“什么?” “秦川,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我都是你男朋友,听见没有?你别想跟我撇清关系。” 秦川愣了愣,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又搂着林炡亲上去。 看出他的逃避,林炡咬了咬牙,打算狠心把人推出去。 “咳咳!” 突如其来的咳嗽声把两人都吓了一跳,秦川探头一看,只见吕局一脸生无可恋地站在门口,旁边是笑得很嚣张的严峫。 “看吧老秦,这就是无视我的下场!” 秦川一脸冷漠地推开林炡,继续无视严峫,清了两下嗓子缓解这尴尬的气氛:“吕局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吕局推了推眼镜:“看来是还不错。” “咳,没什么大碍,还没那么娇弱。” 严峫在一旁拆他的台:“轻微脑震荡冲击内伤陈年旧伤外加腹部中弹,你怎么不说没死都算好的?” 秦川:……严峫你会不会说话。 “严峫说得也没错!”吕局不咸不淡地呵斥了一声:“这次是你运气好,那子弹要是再偏上几厘米,就不用等回来再宣布抢救无效了。” 吕局顿了顿,瞥了眼林炡:“他胡闹你也跟着胡闹。” “他不是……”秦川想为林炡辩解两句,林炡却直接认下错误:“抱歉吕局,是我考虑不周。” “算啦,你们这些小辈啊,一个个都越发有能耐了。”吕局摇摇头:“严峫你也别幸灾乐祸。” 严峫:?? “行了,你们都出去吧,我跟小秦聊一聊。” 这是要聊些什么不言而喻,林炡下意识道:“吕局,刚刚建宁的同事们都来过,秦川他也累了,要不……” 秦川拉了他一下:“没事,你出去吧。” 林炡抿了抿唇,回头看了秦川一眼。 “放心吧,我还能吃了他不成,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吕局拍了拍林炡的肩膀:“就是聊聊。” 秦川张了张口,又闭上了。 “我知道吕局,我不是这个意思……”林炡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回头在秦川额头上亲了一下:“那我就先出去了。” 严峫一言不发地走过来一把拉走了林炡。
第56章 旧恨 砰!叮当。 九十九。 砰!叮当。 九十八。 砰!叮当。 九十九。 双生对着这个成绩愣神了几秒,然后摘下了耳套。 她轻轻摇了摇头,叹气道:“老了。” 身后传来有条不絮的脚步声:“还不错,练了很久?” 双生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江支队长。” 这个称呼江停并不太习惯,不过没有纠正她:“走走?” 双生犹豫了一下,放下了手里的枪,跟在江停后面。 江停只觉得这一刻的她和以往寥寥数面见到的都不同,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同。 “江支队是不是觉得,我很像一个人呢?” 江停回过神,这个问题的答案太过于明显,他间接回答了她:“我就直接问了,你跟闻劭到底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双生细细咀嚼着这四个字:“怎么说呢,我们之间称不上什么关系。” 双生和蔷薇在拳场混日子的时候才几岁,那会儿拳场的主人见俩小姑娘长得不错,本来打算往□□那方面培养的。可小孩子之间的互相残杀反而是最惨烈的,双生为了保命,经常带着蔷薇去拳场偷师。有一次闻劭路过,无意间看到,就顺手救了她们两个,还给她们请了老师。算起来,说双生是闻劭养大的也不为过。 “金三角的人总说我们师出方片J同门,这是事实没错,不过我矫正一个误区啊,我们俩还有杰哥之所以这么厉害,跟那个所谓的师傅没半点关系,若说是师哥,倒不如说杰哥才是真正的师傅。” 双生的声音透过电流从手机里传出,林炡站在医院走廊尽头的窗户前,慢慢呼出一口烟。 闻劭那时也没多大,还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但处理起这一切都已经游刃有余。他知道了双生身份,也动过把双生送回塞耶身边的想法,可是双生不愿意。 “一个还未出生就已经被抛弃的孩子,对自己的父亲能有几分好感呢?” 林炡和严峫相对无言,但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秦川。 “我没有回去,更因为这一点,我甚至恨毒品,我时常会想,要是我的父亲不是一位毒贩,我们一家是不是能成为一个普通的家庭。” 这样的想法可不常见,江停问:“所以你选择了离开闻劭?” “对,当年我跟着劭哥去了美国,和他的团队一起研究出了新型毒品‘蓝金’,最初的时候还不叫蓝金,你知道的,它叫‘停云’。” 说起来,蓝金这个名字,当初还是双生取的,开始的时候闻劭确实想叫它停云,可耐不住有人不同意,闻邵后来烦了,就让双生随便取个名字。 双生也不是什么会取名字的人,看着眼前的一堆蓝色粉末,随口说那就叫蓝金吧。 后来蓝金成了闻劭最得意的作品,也成了双生最不愿意面对的过去。 嘴上说着恨,却亲自参与研发了一种新型毒品,她发现她根本就没法改变自己的命运。各种仇恨、痛苦和不甘吞噬着她,可她不愿意向命运低头。 “所以当闻哥他们回国后,我选择了离开。我那时候带着蔷薇去了云滇附近的一个小村落,想着在那里过几年平凡的日子。”她的眼里透出了憧憬,思绪像回到了那一年。 “那为什么没有成功?” “因为……”双生的脚步慢了下来,她笑了笑:“因为我反悔了。” 江停微愣:“……什么?” 双生嘴角仍带着笑,却没有解答江停的疑惑。 “您知道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她固执地睁着泛红的眼睛,残忍地复述折磨了她这么多年的场景。 “我母亲是在我四岁的时候死的,她死的时候,腹部被人狠狠踹过,双腿被生生打断,眼睛被戳瞎,舌头被拔出,喉咙被隔开,胸口上还插着一把刀。” 年仅四岁的双生被奶娘死死捂住嘴,躲在阁楼上的一个废弃的衣柜里,听着母亲的惨叫声,直到后来再也听不见。那群人到阁楼上看了一圈,许是没有发现她们的踪迹,并没有就留。等双生跌跌撞撞地跑下楼时,见到的就是母亲惨死地景象。 四岁的事,她本不该记的如此清楚,可那一幕实在太难忘,以至于她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午夜梦回,见到的都是满身鲜血的母亲。 “我一直以为,那时只是仇家找上门来,那也没什么可说的。在我十岁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我也是这样以为的。” “直到我离开闻哥,那个人找到我的时候……” 久远的记忆浮上心头,她这才发现,那些陈年的旧恨,她并没有淡忘。 恨已入骨,再次挖出来,就如剖心般疼痛。 她仰头闭上眼,泪水终于从眼角滑落。 原来恨到极致,是这样的感觉。 “我才知道,这一切的幕后主使,是……我的亲身父亲。” “秦川啊,我今天来,是想问问你关于卧底‘乘风’的那件事。” 秦川呼吸一顿,藏在被子下的手紧紧抓住了床单。面对任何事他都有十足的、完美的措辞,唯独这一件,他藏了快二十年,仍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该怎么说?传说中的岳局,在知道自己的儿子跟毒贩有勾结的情况下,不仅不大义灭亲,反而还帮着掩护? 怕是任谁都会这样想,秦川藏着这重身份这么多年,就是怕沾污了岳广平的名声。 什么深仇大恨,在岳广平死的那天都冰消瓦解了。 如今迫不得已暴露了身份,他该怎么把话圆回来? 秦川的纠结,吕局自然明白。岳广平对秦川如何,他一直都看在眼里。 “今天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你可以放心说,之后省局那边,我会帮你想办法。” 秦川欲言又止。 “怎么,不信啊?要不要给你搜搜身?”吕局笑道。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吕局您别误会。”他久违地感受到了紧张:“我就是……不知道怎么说。” 吕局拍了拍秦川的肩膀:“把你知道的,还有当时的情况如实说就可以。” 正如秦川所说,闻劭找到他,就是在岳广平跟他相认的第二天。这事确实是岳广平的工作失职,才让闻劭有机可乘。 岳广平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其实还不算太晚,秦川没有答应闻劭的要求。他虽然不愿意接受岳广平在工作上的帮助,却也不会就这样跟毒枭勾结。 所以当年岳广平此举,其实并不是给秦川准备所谓的“后路”,他对秦川愧疚,但这是一个绝妙的机会去接近令人殚智竭力的黑桃k,如果秦川真的能从闻劭手下套出有用信息,那绝对能立大功。 只不过他这样做,也是用另一种方法帮秦川在工作上取得更高的成就,所以一开始,秦川拒绝了。 岳广平虽然觉得可惜,也不会强迫秦川去做这种危险的事,原本他以为这位这个提议会就这样不了了之,没想到多年后,秦川主动找上他,问他这个方案还做不做数。 岳广平没想那么多,只以为秦川愿意接受他的帮助,自然是喜出望外。 秦川到底是放不下自己的良心,也有几分留退路的意思,在与闻劭合作之后,他想起了岳广平曾经说过的那个方案。闻劭当时也要求他去接近岳广平,所以他借机向岳广平提起了当年的卧底方案。 “您最好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我的姓名,以他的本事,发现这一切可是易如反掌,那我可就彻底没命了。” 岳广平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他找了自己最信任的宁局,和自己最看好的林炡,为秦川安排好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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