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拉弗格玩了有一段时间,”尊尼获加若无其事地说,“对彼此有了解,很正常不是吗?” 不,一点都不正常!贝尔摩德都不敢保证自己能演出来拉弗格那股惹人嫌的劲头! 但拉弗格本人就在会议室内,表面上的生意商谈即将开始,两人也没有再逗留,稍微整理过后便推门而入。 “快来坐下吧。”他们的同事扬起那张属于书店老板的脸,笑眯眯地催促道,“早点结束,大家都能去享受愉快的夜晚。” 贝尔摩德眼角微抽。 会议室内温度适宜,彼方和己方都摆出了架势,但很诡异的,她因为拉弗格的这个“夜晚”,想到了电话未挂断时,另一边的神名深见的话—— 「今晚富加见会来找我。」 你们两个做朋友,脑回路还能接上的啊? 但毫无疑问,夜晚的事只会发生在这个礼堂内、这间会议室周边。 她收敛心神,与尊尼获加一同入座。
第161章 未损易容 * 谈生意进行不到十分钟,顺利之意便已经确定,贝尔摩德心里知道这只是走个过场,但视线扫过椅子上一本正经认真交谈的黑发青年,她总有点打鼓。 琴酒和波本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神名深见如果真的猜到什么、为了朋友才登上这艘船,那么他应当不会在已经暴露后进行无用的躲藏。 只是—— 拉弗格又会如何做呢? 空气净化系统在嗡嗡运转,典雅且温和的香气弥漫在整间会议室内,足以掩盖一切不合时宜的气味。 贝尔摩德将茶杯举到嘴边:在进入房间前她就与尊尼获加一起服下了缓解神经性毒素的药物。会议桌对面的人也是同样。 朗姆与美国的公司进行了合作,后者曾是那间被拉弗格加入组织前破坏的研究机构的最大投资者,在她去美国调查时也提供了帮助。 研究机构损失惨重,而过去五年一直都没有找到罪魁祸首积攒起来的怨气,让公司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同意了与组织的合作。 而它对可能出身自实验室的拉弗格的如今状况充满兴趣。 因此在这艘船上的合作除了商量交易,就是在这个会议室内把拉弗格放倒,顺便观察神经性毒素在他身上的作用——那本来是公司要开发的Drug,实验出错后在临床试验上接近于新型麻醉剂,但对人体的破坏性较大。 贝尔摩德想不明白朗姆为什么要绕这么大个弯,公司能提供的器材和药物固然是组织需要,但它想要的也很多,组织不一定能一直于它合作下去。 但她只需要听从命令就行,反正BOSS已经确认过。 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拉弗格的神色仍然如常,笑吟吟的,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但又像目之所及的一切都不能让他改变笑容。 “那么,看来今晚的生意一切顺利。”黑发青年笑眯眯地双手交叉,支着下巴歪头,蓝眼睛一派天真无邪,“可以结束了吗?两位也要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贝尔摩德瞳仁颤动,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负责的人出了错。到了这个时间,忍耐力再强的人都得倒下! 今晚的一对新人在离开宴会厅后便换下了婚纱与西装,发型和衣着都光鲜亮丽,此刻在暖和的室内额头渗出冷汗,看上去已经被拉弗格的“毫无异样”惊到了,并向她和尊尼获加投来了质疑的眼神。 贝尔摩德:“……” 她抬手扶住额头,心情是预料之外的平静。 “难得见你这么贴心。”尊尼获加从容开口,笑着道,“那就先结束,去外边逛逛?两位,可以吗?” 被他征询意见的贝克夫妇对视一眼,轻轻点头同意了。 外面有与他们一起登船的保镖,如果真的有问题,也能立即反应过来,更何况他们也需要找机会和组织的人进行交流。 * 波本通知伏特加把山口带走后,没等人来就追上了琴酒,但他发现情况不是很对。 神名深见跑得太快了,而且貌似对这座总体为三层的建筑的内部结构了然于胸,他被琴酒派出去包抄都只能看见对方的影子,或者回过头,发现原地空无一人。 “砰!” 子弹击中了墙体,黑发青年的身影在走廊尽头一闪而过。 “琴酒。”波本从另一端走出来,他皱着眉,承认得很坦然,“我追丢了。” 同样追丢、忍无可忍开枪的琴酒垂下手,努力压下脑门蹦起的青筋。 他想起了那个雨夜,被他追着又中了一枪以前,拉弗格的逃跑也像此时一样,让人怀疑他脑子里是不是有实时导航。 他怒急反笑,发布命令:“老鼠就是老鼠——奶酪就在眼前,他不会离开,波本,联系贝尔摩德。” “你觉得他会去找拉弗格?”波本拿出手机,掩下吃惊,饶有兴致地问。 他可不敢保证对方这时候会去找。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你不是说他是为了朋友才登船的吗?”琴酒带头往组织和公司会面的地方走,语气冷冽,“或者说,他没有向其他地方逃跑,是为了防止其他人被卷入的可能性更大。” 被自己的话堵到的波本沉默一会,将视线从手机上收回,笑道:“贝尔摩德没有接。她那边到了关键时候?” “没想到分开的队伍还能在这聚头。”他又若无其事了起来,心中觉得琴酒的态度有些微妙——但微妙在哪里又说不上来,“琴酒,你说会不会有场好戏?” 走廊的声控灯随着他们走过而依次亮起又熄灭,银色长发的男人用那双兽类般冷酷的绿瞳睨了他一眼,嗤笑一声扭过头去,步伐稳定健。 “好奇?”他意味深长地说,“那就等到了再说吧。” …… 贝尔摩德伸手扣上与黑麦在一个频道的耳麦:“暂且不要让人知道你在。” 在角落中藏着的黑麦调整了一下姿势,将滑落的长发拨到一边:“出了意外?” “……差不多。”贝尔摩德看着尊尼获加朝自己摇头,知道投放毒素的人并没有出错,神色有些微妙的变化,“拉弗格没有受影响。” 直到会议开始前才领到解药(以免情况不对时他中毒不能行动)的黑麦:“……” 这就是拉弗格的底气?提前拿到了药物? 他顿生荒谬之感——朗姆设计的计划都能让拉弗格在登船之前有所察觉,那这个组织的情报工作是不是跟筛子一样? “我明白了。”他活动身体,本着接下来的发展一定不会符合贝尔摩德所说,决定凑近去现场观看。 贝尔摩德挂断电话,这次针对拉弗格的行动成功与失败与否都对她没有影响——只是关乎于项目“M”是否能得到更多资源——因此她此刻也同样有了闲心,只是酌情思索着各种可能。 公司会对拉弗格出手,对方又该怎么做呢? 目光瞥过从入口或各个通道口冒出来的人影,贝尔摩德揉了揉太阳穴,纵使吞下解药,神经性毒素的部分影响也还是让她太阳穴隐隐作痛,好像有根针在反复插刺。 连角落里的尊尼获加的脸色都有点发白。 这时候还在和贝克夫妇说话的拉弗格看上去就格外显眼了,精神面貌健康且富有朝气,和没有经过抗药性训练、此时已经面色惨白的两人相比,甚至鲜明到像是活人与死人对比。 带着武器、总共十五名保镖已经光明正大地向着场地中心围来。 这里是礼堂三层,中心是宽阔场地,常用来搭建舞台进行演出,阶梯式座椅层层排列,一帮人离开会议室后各自在此处分散,空间中最亮眼的光也只有舞台上不知何时打开的聚光灯。 一层此刻仍在进行宴会,诸伏景光跟着黑麦身上的窃听器勉强能推断出上边发生了什么,但他依旧有点担心离开的神名深见遇见了什么。 “哎呀~”拉弗格双手合十,眼睛微微睁圆,打量围上来的保镖们时还笑着,“这是什么做法?不是生意谈得挺好的吗?” 贝克夫妇打算退远,跟在他们两人身后的保镖也横眉竖目,不打算当沉默的跟随者。 “确实很好。”贝克女士大约是觉得胜券在握,惨白的脸又挂上了会议桌前从容且优雅的笑,她伸手挽住与自己一个姓氏的丈夫,后退一步有一步,“多亏了你,拉弗格先生。” 两位保镖举起枪,对准了黑发青年。 尊尼获加角落里的圆柱,仗着场地内光源在远处,抬手揉太阳穴;但他仍然密切观望着那边发生的事。 场地宽阔,但没有多余的声音,凝神去听倒也能听清对话。 “你如果想知道为什么——”贝克女士说,“根据你的问题,我可以给出回答。” 拉弗格没有任何意外之色,他抬手捏了捏鼻梁,叹气道:“这么多人围过来,是生怕干不掉我么?” 他没有看自己的同事一眼,就连属于组织的保镖也都听从贝尔摩德的反应,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不是想杀害你。”贝克女士纠正道,她虽然知道公司在做什么,但也不乐意见到有人在面前死,她会做噩梦的。 拉弗格若有所思地笑了:“真是廉价的胆怯啊。” 贝克夫妇对他怒目而视——没有明显的嘲讽,但他们仍觉这句话是轻蔑。 “亲爱的,我们先走……” 贝克先生低头与妻子耳语,扶着她,示意两位保镖和后来的十几名都不要犹豫。 他们的目的本就是让拉弗格失去行动力,然后搬进船上准备的实验室;神经性毒素不知为何没起作用,那么持枪的十七人就起到了作用。 但拉弗格忽然动了。 他穿着符合组织要求的黑色大衣,只不过是一件连帽外套,在今晚一直没有拉上拉链,举手投足都有种张扬的意味——而现在他的动作比在场的人以为的都要快,衣摆纷飞,鞋跟在地板上踏出清脆叩响,视网膜上只能留下黑影。 一名保镖被夺走枪械,随后掀翻在地,另一名保镖在猝不及防调转枪口时被闪身逼近,枪托自下往上砸中他的下巴,在他吃痛松手时,那把枪也被拿走了。 “咔哒。” 一把枪的保险被关上,迅如闪电轻易夺走枪械的黑发青年随手将这把枪丢到了舞台上,自己手上转着一把,对准了贝克女士。 “你们走不了啦。”一系列动作做完仍旧气息不乱,黑发青年笑眯眯地道,语调轻快,“不过别担心,我也不想杀害你们。” 而在远处观望的三人:“……” 如果不是性格原因做不出如此动作,他们大概都会倒吸一口冷气。 ——那是拉弗格的身手?!人的视线都捕捉不到、一串流畅又自然的动作……这家伙的体术,从来没表现到这种程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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