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王也看着王幺幺那水灵灵的模样,心里却在想,平时还是揍少了,欠锻炼。 “我们今天先回爷爷家,换一身装束,你看看你都脏成什么样了。” “哦。” “回家不要跟张楚岚说,”王也笑了笑,“这是我们俩的秘密。” 王幺幺点点头,伸出手勾出尾指,要跟王也拉勾勾。 王也没陪着她这个小孩儿玩,弹了弹她的眉心,弹出红了一片,王幺幺捂着脑袋,委屈的样子跟张楚岚一个样,她委屈巴巴地说:“爸爸,我要跟爷爷奶奶告状。” 王也又弹了一下她的脑袋,笑道:“堂下何人要状告本官?” 家庭影像回忆录 王幺幺自信满满地长大了,长到上小学的年纪,竟然陷入了纠结。 张楚岚想着平时开家长会时,那一个个跟他笑得灿烂的跟见家长似的的小男孩儿,以为王幺幺早恋了。 王幺幺听此言,批评了张楚岚:“爸爸,我能是那么肤浅的人?” 肤浅的张楚岚虚心求教:“那是什么叨扰了我家幺幺,连动画片都不看了。” 家里没人看电视,电视机买来就是给王幺幺看动画片的,平时只要王幺幺在家,就是24小时都是少儿频道,张楚岚偶尔瞟一眼,就能大致明白这丫头最近的口头禅的来历。 “爸爸,”她挨着张楚岚坐,一边帮他整理桌上乱摆的材料,一边说,“你说我以后是考清华,还是考北大。” 这可真是个哲学问题。 张楚岚噎住了。 这个问题他还真无法回答。 按理来说,全中国也找不出多少能回答她的,可家里刚好有个现成的。 于是,他收了王幺幺手里的材料,告诉她:“问老王去。” 王幺幺“哦”一声,乐颠颠跑到家附近的公园,清晨公园里退休的老大爷拿着把道具剑跟随着悠扬的音乐,慢吞吞地使着太极剑法。 王幺幺一下子钻进队伍里,被几个爷爷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一边使剑,一边说:“幺幺又来找爸爸了?” 王幺幺点点头,挨个喊了爷爷,问:“我爸爸在哪呀?” “你爸爸在树上呢。” ? ??? 哈? 王幺幺抬起头,巡视公园几颗大树,果然在某个树梢上看到了捡猫的王也。 小猫爬到大树上,就跳不下来了,慌里慌张喵喵喵地直乱叫,大家也没人能爬的上去,王也正巧早上散步路过,见人围成一堆,便自告奋勇地救猫去了。 他抱着猫,轻巧地跳下来,跟个拯救世界的大英雄似的,赢得了在场众人的掌声,王也抱着那只小猫把它放到地上,让它自己走。 但是这只猫似乎赖上他了,非要碰瓷,围在他脚边,蹭来蹭去。 王幺幺蹲在一旁,瞅着那只猫,疑惑地问:“它是发情了吗?” “……”王也被哽住了,他顿了顿,问王幺幺,“谁教你的?” “宝宝。” 果然。 这姐妹儿从来就不把王幺幺当小孩儿。 王也抱起那只猫,那猫自知要混入家门,必须得使尽浑身解数,讨得主人喜欢才是,于是费尽力气卖萌。 不过这套对王也不管用。 他只嫌这猫吵得很。 但,王幺幺拥有所有女孩子该有的细腻心思,见猫咪卖萌,她懵懂地抬头,跟王也说:“爸爸,它好可爱,我能养它吗?” 很好,猫咪成功了小小的一步。 王也想了想,说:“我倒是无所谓,老张那关你不一定能通过得了。” “不,爸爸一定会同意的。”王幺幺自信满满。 “……”也是,王幺幺卖个萌,比猫卖萌管用多了,张楚岚可能不同意吗? “可是,冯宝宝呢?” ……这就是个问题了。 王也见王幺幺被问住了,笑了笑,打算把猫放走了,结果王幺幺拉住他的胳膊,说:“宝宝也会同意的,我把马叔叔给的红珠子都给她。” 有没有可能那不是什么红珠子,是护身法器呢? 哎,算了,王也想,跟她说她也不懂。 他抱着猫严肃地跟王幺幺说:“既然决定养这么个小家伙,你就得对它负起责任来,以后它吃饭睡觉陪玩铲屎可都是你的事,我和张楚岚不会给你兜底。” 王幺幺也严肃地点点头,说:“我幺幺说到做到。” 怎么回事? 王幺幺认真的样子怎么有点可怕。 王也想,家里一个提前退休,白天遛弯,回家躺平的老大爷,一个狡诈奸猾,算计人心的滑头鬼,一个日天日地,干翻苍穹的大姐,到底是怎样养出这么认真又正直的孩子的? 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直到筛选他和张楚岚的所有朋友,选出张灵玉这么朵出淤泥而不染的奇葩,叹道,完了,这孩子长大不会也跟张灵玉那么老实,不……单纯吧? 王幺幺开心地接过猫咪,想起一开始找王也的目的,抱着猫,期盼自己正在难过的老父亲给自己一个正确答案。 “爸爸,你说我以后考清华还是考北大啊。” 虽然不一定考得上,但王也怕她以后真考清华,摁住她尚未萌芽的心思,沉声道:“考北大吧。” “为什么?” 为什么? 他家有个小麻烦就不能叨扰母校了,就扔给隔壁吧。 但这些是不能跟王幺幺说的,他只笑了笑,随口胡诹:“幺幺,你天赋异禀,只有北大能够教的了你。” 原来如此! 王幺幺认真地点点头,决定了遥远的考学梦想。 家庭影像回忆录 升入小学六年级以后,班上的男生女生都开始变得怪怪的。 王幺幺的同桌神秘兮兮地拉着她问她:“你那个来了没有?” 王幺幺歪了歪头,想,什么叫那个。 同桌指了指教室门后,一个小女孩含胸驼背,鬼鬼祟祟地从门后进来,跟王幺幺说:“就是那个。” “幺幺,那个要来好多血,还会被笑话。”同桌拉着她的手,说,“我可千万别来啊。” “为什么会被笑话?” 王幺幺问题一直很多,可这世上只有她的家人愿意也能够回答她那么多问题。 这个问题,同桌也想回答她,可她也不知道,于是她没有回答王幺幺这个问题,只是一个劲儿地说害怕。 王幺幺回到家,搭着小板凳,站在上头,洗水槽里的碗。 稍微长大点,王也就要求王幺幺做点家务,张楚岚本来说买个洗碗机得了,王也非不干,他说王幺幺这个小丫头,从小被溺爱长大,一身都是富贵病,不能惯着,得经常锻炼。 于是,周末的时候,他就会带着王幺幺去当义工,给养老院的爷爷奶奶唱歌跳舞逗乐子,陪着城市清洁人员清扫大街,或者去马路牙子当小小的文明劝导员。 而在家,只要放了学,她就得自己收拾自己的房间,还得收拾自己猫咪,吃了饭还得去洗碗。 王幺幺能做这么多,全赖王也,听到王也说自己浑身臭毛病,小丫头撸了撸袖子,在张楚岚嗑瓜子的声音里,颇有气势,掷地有声:“幺幺没有臭毛病。” 事过后,张楚岚总看着王幺幺叹气,而也只有王也知道他在叹什么。 王也和他紧紧靠在一起,沉默地揽住他的肩膀,劝道:“基因突变这谁也没办法。” 是的,事实证明,承自张怀义那个蜂窝一样多的心眼子,传到王幺幺这里就一点不剩,还欠一点,成了缺心眼。 张楚岚偏过头,冷着脸,骂道:“老王,你在伤心吗?你明明一直都在笑,一直都没停过。” 王也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张楚岚想挣开他的怀抱,却怎么也挣不开。 “老王。” 王也当作没听见。 “王也。” 王也知道他这是真生气了,但他也不着急,揽着他的后腰,压着他的后脑勺,往自己那里送,撬开张楚岚的唇齿,把自己挤到张楚岚那里,扫过他的软肉,明显感觉到他浑身的颤抖,一边笑一边吻得更深。 “王也,你完了。”张楚岚含糊着说。 完什么? 要是结婚前,王也还会着急些,但结婚这么多年,他非常了解张楚岚,他说这话,说的霸气,但最后好处还是他得。 做人嘛,就要学着张楚岚别要那么多没用的脸皮。 他抱着张楚岚,眼见着就要滑到未成年人不能看的边缘了,王幺幺就刚好洗完碗,走到客厅里,看到她两个爸爸抱到一起,懵懂地喊了一句:“爸爸,你们在做什么呢?” 两个人都是一愣,王也最先反应过来,他转过头,随口胡诌:“我在抱张楚岚呢。” 嗯,这么说也不算错。 王幺幺沉思片刻,哒哒哒地跑到他们身边,伸开双手,说:“那我也要抱爸爸。” 说着她就见缝插针地钻到张楚岚怀里,呼地一下抬起她的小脑袋,委屈地抱怨道:“爸爸,好久都没抱我了。” 明明小时候,她就是在张楚岚和王也怀里长大的。 张楚岚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告诉她:“因为幺幺要成大姑娘了,爸爸不能再抱你了。” “大姑娘是什么?” 就是,你会长大,以后会遇到喜欢的人,嫁给他离开家,然后当上妈妈,组成一个新的家庭,与我们渐行渐远,你会走的很远,远到我得盼很久才能盼到你回头看爸爸一眼。 但这些不能告诉王幺幺,小家伙不仅缺心眼还是个粘人精,说这些她不得偷偷抹眼泪? 他只是长叹一口气,然后被王也紧紧抱住,他抱住两个他这世上最疼爱的人,说:“可爸爸和幺幺永远不会分开。” 张楚岚眼球微不可见的一怔,却听王也说:“幺幺,不管你长再大,你都是我们的孩子,永远都不会和我们分开。” 他似乎喊了张楚岚的名字,又似乎没喊,他很温柔地看着张楚岚,揉了揉他的头,轻声道:“这就是家人的意义。” 王幺幺第二天回到学校,然后被后桌的小男孩儿,拉住了长长的头发。 他夸张地哈哈大笑,挤眉弄眼地古怪地喊她小名:“幺儿。” 王幺幺难得没笑了,她沉着脸,说:“我不许你这么喊我。” 只有长辈可以这么喊她。 男孩儿不以为然,他眼神瞟到王幺幺的后面,嘲笑道:“幺儿,你那个来了。” 那个? 王幺幺低下头,看到自己做的椅子上全是血。 “很脏很臭欸,”他说,“一大股血腥味。” “我不脏更不臭。”她虽然对自己身体的反应很害怕,但是在面对别人的嘲笑时却坚定不移地保护自己,“把你的话收回去。” 张楚岚要是知道她被人欺负,肯定会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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