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苛果断放下茶杯,自然又熟练地将穿得暖呼呼的小孩子抱起来颠了颠。 现在应该不冷了吧?小麒麟不确定地想。 留云欣慰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开口邀请:“小甘雨也到了启蒙的年纪了,要不你来帮我给她上上课?” 泽苛看着怀里的孩子陷入了沉思。 “还是算了吧……我的云吟法术她学不了,也总不好教这么小的孩子种地。” 留云想象了一下小娃娃举着比她还高的锄头奋力劳作的样子。 “……你说得对,本仙去问问其他人吧。” 泽苛抽空去了沉玉谷一趟,为了将那一瓷瓶珉光虫放归回药君的灵枢庭。 摩拉克斯到安安和盲眼老者的庭院里调查时,在树下发现了它们。 他料想这定是泽苛送给安安的礼物,就留在自己手中,精心饲养。等泽苛稍稍恢复精神,又还给了他。 青年怔怔地看着那个发着如玉荧光的薄瓷瓶。 罢了,怎么说也是一些生命,不如放它们归家。 小小的荧光迅速四散消失在灵枢庭,留下空空荡荡的瓶子。 长生看着这一幕,不免也有些唏嘘。 世事无常,变化多端,不如拼尽全力,不留遗憾。 种种思绪在脑中一一浮现,她晃晃头,接过泽苛手中的瓶子。 “这下,可是物归原主了。” 龙尊的脸上辨不清喜怒。 长生有些惧他这无喜无悲的模样,她开口轻刺:“你会对人类失望吗?泽苛?” “不。”泽苛想起瓦松,晴奇与秋泽节。 “人类本就是各怀心思的,而在未来与他们同行的岁月里,我不仅会填饱他们的肚腹,也会填饱他们的灵魂。” 年复一年,归离原上的丰收从来没有断过,老人口里的饥荒岁月渐渐成为了遥远的传说。 但是所有的璃月人都记得泽苛龙尊与他们所立的契约:要善待弱者,不可在丰收的年日让他们死于饥饿。 “爷爷?那还有一小片麦子没有割呢!”有童声嚷嚷着。 “不,孩子,那片麦子属于土地,属于泽苛龙尊,属于所有无力的人,唯独不属于我们,因为我们已经有了足够多恩惠了。”老人爱怜地摸了摸孙儿的头,孩子似懂非懂。 不可割尽田里的出产,务要留下零碎任穷乏人拿去。 你们所留下的,土地必千百倍的返还给你们。 契约之主,摩拉克斯做这契约永恒的见证人。 望世间再无饥馑。 丰收的年日永不终结,美好的日子永不消逝。 百日之后又百日,晴奇如愿加入千岩团,正式成为守护璃月的一员。 百月之后又百月,蓝发白尾的龙尊渐渐挺拔,身高达到摩拉克斯的眉峰,若是算上角,竟是高出了半头,蓝色的龙尊也像蓝色的海,冰冷又包容。而人间也无人能否认他的功绩。 百年之后又百年,有麒麟角的孩子渐渐出落成少女,有冰元素箭矢在她手中射出,而绝云间的仙人们悠哉度日。 又不知是几百年过去,璃月阡陌交通,市镇农田绵延至石门而繁华不绝。这时天空中却突然有使者降临,开口向全地魔神宣告: 你们中当选出七个胜者,成为引领人类的七位执政者。 这是不容逃避与拒绝的战争。 要么胜者为王,要么败者如泥。 一片哗然中,魔神战争开始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我打不过摩拉克斯的。 我打不过摩拉克斯的! 沉玉谷,瑰水之魔神在独自崩溃。 “摩拉克斯手下有那么多领地,那么多仙人,连元素龙王都任他驱使……我得想个办法……来人!来人!” 癫狂着,她忽然又诡异的微笑了起来。 “也不是毫无办法。” 璃月的魔神和仙人们前所未有地繁忙了起来。 “将留云改造后的归终机放在这几个关隘,别忘了带上维修物品,还有这里、这里、这几个关口加派重兵进行防御,我们的土地面积太广了,必须时刻小心。” “尤其是海中的魔神……归离原与海接壤……” 各仙人面容严肃,一一领命,各自散去。 又有人声一字一顿念着:“千岩牢固,重嶂不移。干城戎甲,靖妖闲邪。” 人类青年纷纷眼神坚毅着,选择加入千岩团。 整个璃月都进入了备战状态。 但最为丰饶的璃月领土并不是第一个被入侵的。 归离原东北方向上的盐之魔神,赫乌莉亚反而最先被攻击,这位温柔到柔弱的魔神选择带着她的子民避让,分割了一部分领地给敌人。 于是又是一段相安无事的日子。 可归终和摩拉克斯却丝毫不敢放松,这片大地的空气就像塞满火药的木桶,只需要一个出头鸟来点燃火星。 等待着,等待着,一直没有魔神出现,但是却有奇怪的疾病慢慢在归离原上蔓延开。 腹痛,呕吐,这是前期症状。 休克,寒战,粘膜出血伴随全身水元素紊乱,这是晚期症状。 石门附近的璃月村落爆发了大规模,不明原因的瘟疫! 泽苛龙尊试图稳定他们体内的水元素,将含润黩之力的血液滴进他们的嘴里,但是无一例外地失败了。 发病的人内脏被体内疯狂愤怒的水元素疯狂攻击,往往还来不及救治,就一命呜呼了。 从发病到死亡,往往超过不了一天时间。 泽苛伸手检查一具刚死亡不久病人的尸体,他们的皮肤泛着诡异的粉红色,扒扒眼皮,红的好像在滴血。 很快,他们就氧化成可怖的黑紫色。 没有得病的人在一旁哀哀哭泣,惶惶不可终日。 惨烈的景象与过去的时光形成强烈的反差,尸体的气味一点点勾起龙尊的怒火。 “泽苛龙尊,我们终于发现了发病的人与健康人的唯一不同点。”有千岩团的人来报。 “说。”龙尊的蓝眼紧紧地看着他,那名传话的人有一瞬间甚至疑心自己被野兽盯上了。 “……是!发病的人平日都是喝归离原附近的河水,而健康的人平日里都是在喝井水。”那人不敢耽延。 话音刚落一旁的医师惊得摔掉了水盆,他不敢相信:“龙尊大人!那河的上游是沉玉谷!” “……不可能。”龙尊喃喃到。 “主上!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长生悲鸣着质问魔神,“魔神的战争与人类有何关系!” “住口!你这短视的畜牲!”瑰水之魔神大怒,“摩拉克斯的子民与你又有什么关系!你与那龙尊关系好,现在可是要把我的尸首送给他!让他去媚上求赏吗!” “我怎敢有此意,主上是沉玉谷的主上。”长生声音哀哀。 “闭嘴!这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大业!!”瑰水咆哮,“这只是必要的牺牲!” 长生忽地认清了现实,沉静了下来,蛰伏着不再言语。 那瑰水之魔神又冷笑几声:“哼……泽苛龙尊,他若来,必叫他有来无回!让这大水将一切……一同淹没!”
第24章 龙渔白竿,暗通款曲 “这病发得蹊跷,定和那沉玉谷魔神脱不了干系。”大衣袖的少女魔神不笑的样子令泽苛感到十分陌生,更清晰的体验到战争带来的变化。 泽苛讨厌好友身上的这种陌生感,却无可奈何。 “现在所有魔神的视线都聚集在璃月身上,若我们率先讨伐沉玉谷,只怕会被群起而攻之。”善于谋略的归终冷静分析,“战争可以打,但不能由璃月来当那个引火索!” 摩拉克斯摇摇头,发尾在空中曳出金光:“归终说的不错,但……” 他伸出五指,玄黑色的手掌上端着一小瓶河水,里面蕴含着狂暴的水元素——这是泽苛带来的河水样本。 摩拉克斯握手成拳,霎时间玻璃渣混着水液四处飞溅!那瓶狂暴的水元素猛然消散,金瞳的魔神暗含怒意: “断没有让璃月人民白白流血的道理!” 归终默然一瞬,仔细查看起地图:“若是在这里发动奇袭……也许会在众魔神没反应过来时结束战争。” 摩拉克斯甩掉手里的碎渣,“速度快隐蔽强的人实力未必能威胁到魔神,若是打草惊蛇……” “反正你不能去,摩拉克斯,你得坐镇归离原……” 二位魔神讨论了起来。 泽苛龙尊在心里叹息一声:“请二位听我一言。” 持明龙尊目光朗朗,蓝色龙角笔挺锋利地刺着天空,他的龙尾昂扬地翘起,鬃毛划出猎猎风声,淡色的眼睛无畏地看向二位老友: “速度快,隐蔽能力强,武力也不俗的人选不就在你们面前吗。” 摩拉克斯不赞同:“我记得你与沉玉谷的仙人们交好,若是兵戎相见……” “不。”泽苛打断了他:“正因为我与她们交好,所以我知道……她们不会对这等恶行置之不理。” “既然如此,我派两个仙人随你一起。” “不必,我用云吟法术改造的敛息之法不是连你也无法发现吗,带上其他人只会干扰我。”泽苛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你肉身防御偏低,我这有上好的铠甲……”摩拉克斯有些担忧地看泽苛,他虽然知道持明龙尊的武力值不低,但是璃月已和平多年,猛然还是会有些担心。 “我穿不惯那些重东西,还是自在些好。”泽苛又是拒绝。 “好歹拿把武器走,若陀收藏了好些把武器,我做主,你挑个合适的。”摩拉克斯撇下归终,不容拒绝地把泽苛扯到若陀龙王的武器私库里。 若陀的武器收藏甚多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各个都有几百种,无一不可切石碎玉,难得一见。 虽然知道他喜欢这些东西,但未免也太多了吧。 泽苛看得是眼花缭乱,淡蓝色的眼睛渐渐被迷茫占据,他眼神放空,脸上却一本正经地回复摩拉克斯: “这样不好吧,若陀知道了不会生气吗。” 岩之魔神面上是四平八稳,理直气壮:“知道是送你,他高兴还来不及,你且挑一把带走。” 泽苛前世在汤海里与海兽厮杀百年,向来用的都是用云吟法术和强劲的龙尾,明明是个风姿绰约的年轻龙尊,战斗方式却简单粗暴,甚少使用兵器,但面对摩拉克斯的热情一时之间也有些不好拒绝。 他看了又看,把那些五花八门的兵器一一略过,最后倒是看中了拄在一旁的如竹般高雅挺拔的白铁钢鞭,上面用夜泊石嵌着花纹,其中隐隐有元素力环绕。 泽苛把它踢起来掂了一掂,手感扎实,长度也够,挥了一挥,明明是金属做的却颇有韧性,不禁有了几分满意。 “摩拉克斯,这硬鞭是若陀做的吧?哪里都好,就是有几分像鱼竿。”泽苛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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