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发少年拼命咬住舌尖,不敢露出一点情绪。 又有人……要因我而死了吗。 卸人两条腿,安能有活路! 周围的夜叉皆噤若寒蝉,不敢吭声。 水夜叉伐难是魔神带来侦查的,少女行事冷静,素有慧心,见魔神津津有味地看着同族挣扎,知道这可怜人怕是难逃一劫。 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 她急中生智,上前禀报:“主、主上,有一头仙鹿来了……” 魔神猛然间被扫了兴致,二话不说地先往少女的脸上大力扇了一巴掌: “扫兴的东西!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带着东西走!” 伐难不声不响地挨了这一击,脸上立时红肿了起来,她及时低下头,不敢让魔神看见眼里的情绪。 夜叉们如梦初醒,纷纷散去。 很快,村落里就剩下一个无腿的夜叉在艰难的呼吸。 夜叉撤离后不到半刻钟,蓝角白尾的龙尊追着血腥味就冲进了这个村庄。 泽苛面若寒霜,强压怒火地开始进行了搜救。 明明已经在闻到血腥味的第一时间就赶来了,怎么还是晚了……可恶! 他僵硬着脸,痛苦地捧起了一个一动不动,浑身沾满血的男孩,忧伤又一个年轻生命的逝去,然后马上震惊的发现这个孩子基本上算是毫发无损的。 男孩被吓得不清,含糊不清地对龙尊讲诉发生了什么:“叔叔……好多血,然后……有人……拉我走。” 泽苛用水元素擦干他满头满脸的血,把他交给正在焦急寻找孩子的父母。 “多谢龙尊大人,刚才我们被夜叉们关了起来,这小子不知怎的跑了出去!多亏了龙尊大人帮我们找到孩子啊!” 泽苛感觉不对,他面不改色地问到:“这夜叉只是把你们关起来吗?为何没有害你们的性命?” “我亦不知,不过大人,我好像听见有夜叉说什么……什么主上现在在金鹏那边?我们差不多得了之类的话……” 年轻的村民也是茫然。 泽苛头一回听说这种话,内心满是疑惑,不过他面上仍是镇定自若地指挥村民进行搜救,很快,他就在村子中央,发现了一个无腿的,气息奄奄的夜叉。 夜叉失血过多,面目满是缺血的苍白,他坚持不肯闭眼,痛苦又虚弱地喘息着。 泽苛走到他面前,那夜叉察觉,艰难抬头看蓝色的龙尊,眼里满是生理性的泪水。 救救我。 求生欲随着泪水一起溢出。 求求你。 那泪水滴在地上,润湿了土地。 “……罢了。” 龙尊得见其生,遂不忍见其死。 ……腿是保不住了,但是夜叉生命力顽强,若是用点润黩之血…… 龙尊尾巴低压,如海般的蓝发垂在夜叉面前,蓝色调的眼睛让他看起来冷得不近人情,眼底却暗含慈悲。 “归降于我,我便救你,如何。” “……!”那夜叉眼中暴出旺盛的希冀来。 于是泽苛偷偷划开手掌,拿了个瓶子,信手捏了个障眼法,让那夜叉以为龙尊给他喂了什么药,渐渐的,血就止住了。 那夜叉艰难地爬起,要给泽苛行礼,龙尊伸手按住他,不让他扯破伤口。 “龙尊大恩大德,木陶没齿难忘……”他坚持要拜。 “停。救你是有原因的。”龙尊面上是一派沉静,无波无澜地制作住他: “且把你族人和那夜叉之主的关系一一道来。” “竟是如此。”摩拉克斯听了木陶夜叉的讲诉,终于明白了那魔神为什么成为了夜叉之主。 “那魔神有梦的权能,悄悄在所有夜叉的脑海里都留下忠诚的暗示,无法加害于他,而且如果她想,也可以随时用那暗示给出致命一击,是这样吧,木陶夜叉?” “确实如此,帝君大人。”木陶夜叉白着一张脸坐在轮椅上。 “若不是那魔神以为我必死无疑,主动撤了暗示,否则,只怕到死,我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泽苛龙尊坐在一旁,听得是暗暗心惊,怪不得夜叉席卷过后的村庄总是只有一部分区域大规模死人,想必也是因为那魔神正在附近监视吧! 移霄导天也是恍然大悟:“难怪我觉得有些夜叉行事矛盾,会故意放走凡人,有这原因就不奇怪了。” “各位大人们!”无腿的夜叉挣扎着起身,要向各位行礼,泽苛忙用尾巴把他按回轮椅上。 “我知我们夜叉一族已为虎作伥多年,哪怕这不是我们的本意,但过错就是过错,只祈求各位大人们看在我们仍有心向善的份上,助我们诛了那恶神,之后再论我们的罪吧!” 那夜叉满眼通红,几欲滴血,坚定地拂开龙尾,再次起身,倒在各位魔神仙人的面前。 归终与摩拉克斯见状,对视了一眼,皆下定了决心。 “你说那魔神平日里都藏在夜叉们的脑海里,那我们当如何将他引出?” “大人们,夜叉并非是良善可欺之徒。”木陶夜叉神色坚定。 “只要所有的夜叉同心合意地拒绝那魔神,哪怕只有一瞬间,那魔神也必会被从虚幻中排斥出来!那时候,就是他最脆弱的时候!” “而在所有夜叉中,只有金鹏是最特殊的……因为只有他没有能力去背叛,所以主上和他相处时从不进他的梦,而是以真身相处……” “只要趁主上不在夜叉们的梦里时,与夜叉们定好时间,里应外合,那恶神则必死无疑!” 归终发现了蹊跷,认真地看着他:“倘若一次不成,恐怕你们都会被那魔神杀死。” 木陶神色肃然: “宁鸣而死,不默而生。” “那么,我有一个办法……你们都过来些。”灰发少女跳下凳子。
第27章 诚心合作,童叟无欺 岩夜叉弥怒正督促着伐难给脸部上药。 “弥怒哥,伤药宝贵,我又伤得不重……”水夜叉伐难用手捂了侧脸,闪躲着不让他的兄弟看。 但弥怒又怎么看不出她指缝间的红肿? 他摇头叹息,劝慰自己的姐妹: “主上下手不知轻重,你若今日不上药,明日必肿得不成样子。……若是应达看见了,心里难过,向主上呛声,那岂不是更麻烦?” 伐难一听,被唬了一跳,应达确实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便也不敢再抗拒上药。 “那我自己来……” 话音没落,破旧的房门突然“吱嘎”一声,无风自启了。 “谁!” 二位夜叉皆是敏锐之让,立时用犀利的目光扫视大开的房门。 什么也没有。 弥怒不放心,提了枪小心翼翼地在门口巡视了一圈,一切都很正常。 奇怪了,原来门锁已经坏到这种地板了? 等浮舍回来,可得让他好好修修,他手多,想必修得也快。 弥怒一头雾水地把门重新关好了。 虽然什么人也没有发现,但伐难还是有些不安,她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弥怒,外面是下雨了吗,我感觉空气中的水元素有点重……” 弥怒闻言纳闷地看看衣服,没有水迹。 “没有啊,你快把药上了吧,不用担心……什!唔——” 有谁人的手迅速而悄无声息地捂住了弥怒的下半张脸,手掌用力和口唇紧密贴和,另一只冰凉的手则攀上了岩夜叉的喉结,极具威胁性地轻捏了一下。 “唔——唔——!” 弥怒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到,立刻要回身攻击,想挣开那带黑玉镯子的双手的束缚,却发现抬不起握着的枪,浑身也不听使唤。 他头被陌生人牢牢锁住,低不了头,只能将视线尽力下垂,却发现一条长长的蓝白尾巴将自己的上半身绕的严严实实,尾尖的鬃毛甚至轻松的翘起。 这人什么时候来的! “弥怒!!” 水夜叉反应极快,在蓝发白尾的身影倚着弥怒背后现身的一瞬间就要起身攻击,但那神秘人反应亦是迅猛,一个拧腰就把岩夜叉挡在身前,让伐难不敢下手。 伐难投鼠忌器,不敢妄动,她惊疑不定地端详着那神秘人。 “蓝发蓝角,白尾冰瞳,你、你是泽苛龙尊!”水夜叉惊恐地认出了来者。 “哦。原来我还挺有名。” 泽苛面无表情地将半张脸从弥怒的后颈窝探出,直视着冷汗淋漓的伐难。 糟糕,好像给他们吓到了。 得想个办法安抚一下。 龙尊微微歪头思考,他左手半揽着弥怒的头,右手扣着岩夜叉的喉结不动,上身不由得紧紧贴着人质的后背,尖尖的角尖趁势蹭乱了弥怒的长发。 二人贴得极近,弥怒能感觉到有呼吸打在他的脖颈处。 他紧张地咽了下口水,扑通扑通的激烈心跳声通过肢体接触传导给龙尊。 于是泽苛眼下微青,声音冷清又略带疲倦地安抚二夜叉: “不必紧张,我来是为了……合作。” “合作?你你你先把弥怒放了再说!”伐难知其威能,畏其威势,生怕弥怒一不小心就被捏死了。 “不要。我会害怕。”龙尊板着脸理直气壮地拒绝她。 “……诶?”少女被这突如其来的示弱搞得紧张的情绪都不连贯了。 屋子里一瞬间就安静了。 被捂嘴捏喉的弥怒心中大无语。 你仔细看看现在应该害怕的到底是谁! 两个夜叉的眼神逐渐从警惕不安变成了欲语还休。 龙尊向来是个冷面但贴心的,见两个夜叉没那么紧张了,继续一本正经地瞎编: “我怕一放手你们就叫人围殴我,真的,我超害怕的。” 他努力想摆出害怕的表情,很遗憾地失败了。 “……你要信我啊。” 又是一阵面面相觑。 一片尴尬中,弥怒迫不得已咬了咬龙尊的手掌。 放手,让我说话! 应达辛苦工作了一天终于回到了家。 红色的夜叉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毫无防备地推门: “伐难我跟你讲哦,今天……” 她茫然地看着客桌前有一个淡然喝茶的长尾巴陌生人,他礼貌地向应达点头致意。 应达吓得想大叫,“你谁啊!……咿呀!” 伐难飞快地去捂她嘴。 被自己人捂嘴总比被别人捂强! 浮舍在门口被弥怒拦下了。 “浮舍,接下来我说的事你千万别害怕。”岩夜叉一脸凝重。 四手的夜叉不明所以,他豪爽地笑到:“我是你们大哥,当然不会怕。” “那太好了。”弥怒长舒了一口气,真不愧是大哥,“泽苛龙尊来我们家了。” “……什么东西来咱家了?” “浮舍,礼貌些,就是璃月的泽苛龙尊……”
160 首页 上一页 24 25 26 27 28 2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