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是死了。 “都怪我,如果我早些警告他,他会不会就……呜!” 不,克雷薇。 漆黑色的手指回握住朋友的手。 也不知道是出于安慰,还是出于确信。 “他一定是至冬的王子殿下,母亲不会动他的。” 克雷薇,我的朋友,与其担心他,还不如着眼于现状。 维可缇木哥哥一走,母亲的眼里,就立刻起了杀意了。 所以,不要哭,也不要害怕了。 我们现在的目标,是要努力一起活下去。 “好了,孩子们,不要再想维可缇木哥哥了,让我们来玩个新游戏吧。” 应着一众信赖的目光,她微笑着,拿出画笔和短刃。 “马雷勒,大家都听说过吗。” “当然,不是普通的马雷勒哦。” 格子被画在地上,刀刃密密麻麻,插在格线外。 “可能会有些刺激,但只要怀抱勇气和信心,就一定会成功的,好了孩子们,一起来玩吧。” 这是一场不容许失误的,跳格子游戏。 对王的选举,终于迟迟地开始了。
第119章 痴人说梦,雪下血碎梦一场 至冬的王子啊,你的眼目只需要在繁荣与和平间流连。 痛苦与丑恶不应进入你的视野。 至冬的王子啊,你的双脚只需要在草地与地毯上停留。 冰泥与污雪不应沾染你的鞋底。 维可缇木,女皇之子,纵情享乐吧!掩目不看吧!在已被圈好的快乐之地! 但是九沃龙尊说: “我不。” * “维可缇木殿下,您回来的日期好像比原定的要晚些。” 古国的遗民表情还是那么严肃,用罗莎琳的话说,就是如丧考妣。 呜……这话什么意思来着。 “皮耶罗,你爸爸妈妈还在吗。” 对着丑角的黑脸毫不在意,娇纵的小王子神游太虚。 “……殿下,请您回答我的问题。” 看来是不在了。 “没关系,皮耶罗,我和壁炉之家的孩子们都和你一样,没有爸爸妈妈。” 这是全然好心的宽慰,只是丑角不大需要。 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在少年的脑袋上,丑角还是选择应下了这个情。 “……谢谢您,殿下,现在请回答我的问题吧。” “晚回来是因为……”我遇到个有趣的人了。 他本想对着皮耶罗坦诚相待,但少年的脑海里突然响起某个璃月人的殷殷嘱咐: ‘殿下,虽然我这么说不大好,但统括官大人好像对璃月人有歧视。’ 年轻的银行家脸上满是苦涩,引动龙尊的同情之心。 ‘您仔细想想,他是不是从来没让其他执行官们带您去璃月游玩过?只怕是我也受了故国连累,惹了统括官大人的怒气,才不得见你的面了。’ ‘要是让他知道我悄悄带殿下出去玩,只怕是……’ 懂,怕被上司穿小鞋对吧,我有经验。 真没想到皮耶罗居然还对他国有歧视,算了,看在还需要他批准我去哪里玩的份上,就瞒了这件会让他不开心的事好了。 妥帖的借口被面不改色地说出,龙尊在为心爱的孩子隐瞒。 “晚回来是因为壁炉之家的孩子们都很友善可爱,我在那里面过得很开心,就多留了几日。” 合情合理,维可缇木总是优待着人类孩童。 也许曾经的九沃龙尊也是如此吧。 “库嘉维娜,看来她把至冬的下一代教导得不错。” 仆人的温和形象维持得很好,丑角也不疑有他: “接下来想要哪位执行官陪您玩呢,维可缇木殿下,少女,你看可以吗?” “不要,哥伦比娅总是对我唱悲伤的歌,我讨厌她。” 少年龙尊尾一甩,强行挑剔到。 “我下次会提醒她的,那公鸡,可以吗?” “不要,普契涅拉虽然待我很好,但是找来陪我玩的人都过于毕恭毕敬了,我不喜欢。” 这确实是真的,小小的老头总以忌惮疑惑的目光看向至冬的王子,他用来接待王子的臣仆也总如木头般僵硬。 “……那是因为你的身份过于尊贵,他们不敢怠慢,那木偶呢,她对你倒是随和。” “但是我已经受够了和机械人偶一起玩的日子了。我就不可以自己一个人出去吗,皮耶罗?” “您还太小了,尊贵的殿下,而且这世间很危险。” 面对这熟悉的疑问,丑角只得拿出同样的说辞。 “一会我会陪您去找二席做个身体检查,然后去休息休息吧,女皇陛下给你准备了些新的衣服和礼物。” 说是身体检查,但王子殿下从来没见过自己的检查报告。 最细的针尖扎入皮肤,血液在透明的管道里流淌,最后被妥帖地揽入学者的手中。 虽然博士的切片有很多,但能达到王子殿下面前,永远只是最优雅克制的那一个。 “殿下,请用。” 糖果与点心落入少年的怀里,多托雷的笑容温柔到虚假。 王子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只是看着那下半张没被面具遮住的脸,无名的冲动就涌上头来。 “啪!” 糖果砸在凡人的头上,带着谴责与嫌弃。 “我又不需要进食,收下你虚伪的安抚。” 这一下可是十成十的份量,毫不留手,博士淡定地接住从面具上摔下来的糖果,包装纸下的碎粉末沾了一手。 “唉……这可是我特意从须弥买的雅尔达糖果呢,殿下完全没有一点点想尝尝的欲望吗?” “多托雷。” 如猎犬听到口令般,丑角立刻发出警告的声音。 “完全不想,自作主张的多托雷。” 尖耳后张,向来平静的目光逐渐充满不耐: “我乃冰雪所祝福之躯,凡人的食物都我来说都是累赘,所以收起你谄媚的模样,多托雷。” 是吗。 躲过横扫过来的一尾,博士心中充满不解。 真是奇怪,明明确实没有记忆,但为什么独独不接受我的好意呢。 潜意识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 一年又复一年,在不知从何来的好感度加持下,潘塔罗涅越来越得龙尊的心。 王子常来枫丹,只是从不如皮耶罗所想象的那样,在壁炉之家里游戏。 “壁炉之家里有什么好玩的,就是个被圈起来的院子,殿下,我新包了一片海滩,保证没有会冒犯你的外人在……” “就是有枫丹居民也无所谓的,潘塔罗涅,你和其他执行官把我保护得太好了。” “哈哈……” 光辉永远披在王子的肩上,爱与希望对他永远开放,至冬的雪纯白无暇没有污垢,枫丹的海里也只会扬起欢快的水花载起童谣。 这是所有人都盼望得到的结果,没有人会提出疑义。 直到…… 直到僭越的大猫再也受不住诱惑,轻轻地伸出指爪,试图将宝珠从雪坑里拨出,揽进自己的怀抱。 “维可缇木殿下。” 海底的微缩之国里,潘塔罗涅不无骄傲的向着龙尊介绍自己的成果。 “此处便是梅洛彼得堡,罪人们的流放之地,不过,现在也可以勉强算是我的领地了呢。” 铜管上水滴作响,地板上波纹回荡,小王子新奇地看着这未曾见过的景象: “好大的口气,这里可是枫丹的领土。” “但正义之神的目光不能笼罩所有的地界,更何况这里是水下……不过这都不重要,殿下。” 他眯着眼笑起来,期待与不安都被镜片覆盖。 今日,我要做一件事。 如果不成功,就毁掉。 谁也别想得到。 “您喜欢这里吗……大人?” 此时此刻的他,没有称呼面前的少年为殿下,这本是极失礼的行为,但少年一无所觉。 持明将手贴在玻璃上,粉蓝色的幽光星星贴在刚硬管道上,放着柔浅的微光。 圆滚滚的海兽在水下却出奇的灵活,独特的眼斑总让龙尊误以为他在哭泣。 一切都那么美丽,一切都那么可爱。 好像他也曾在如此的环境下欢笑长大过一样。 所以,龙尊诚实地回答了面前的人类: “非常喜欢,她比至冬的雪原更美丽。” 仿佛是得到了鼓励一般,富人的眼睛瞬间张开,镜片几乎都遮盖不住那过盛的喜悦。 “九、咳,殿下。” 试探被抛出。 “如果永远……和我生活在这里,在这海面之下的话,您愿不愿意呢?” 远离世俗与纷争……潘塔罗涅在见到至冬王子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在着手准备这件事了。 “如果您愿意,我会将这里努力地谋夺,让它成为……你我永恒的家。” 潘塔罗涅讨厌故乡的神明,但更讨厌偷藏龙尊的雪国,他们掩了龙尊的光辉,用蜜腌软了本应刚硬不屈的鳞片。 他看着少年年幼的脸,在心里想象着他所受的磨难。 璃月的珍宝,到底要经过怎样的磋磨,才会脱胎换骨,忘却前尘,成为他国的华贵囚徒呢? 龙尊啊,请看清楚,愚者的优待与女皇的偏爱,皆不出于真心! 潘塔罗涅为雪稔君心痛,但心里也生出梦想。 至冬国所做之事,为何我潘塔罗涅不能做呢? “殿下。” 对着怔愣的少年,他情不自禁地开口许诺: “您所想要的,您所寻求的,无论是珍禽异兽还是凤毛麟角,吉光片羽还是连城之璧,我都会将他们买来,奉到您面前的,所以……” “留在这里吧,殿下。” 我实在无法忍受,我实在无法想象,纯洁而美丽的孩子,一无所知地向丑陋的愚者贴近的模样! “嗯!?” 少年吓了一跳,尾绒都炸起,他还是头一次听到如此请求。 “你在说什么皮耶罗的话……” 连幼年的口癖对被吓出,龙尊被年轻执行官的目光烫的一哆嗦,蓝眼里满是茫然,看不出一点从容的样子了。 王子将臣子看了又看,颇为震惊地发现了一个事实: 他是真心实意地爱我,想要和我永远在一起的……? 为什么? 好奇怪。 如此感情,少年此生从未见过,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它都甜蜜如糖浆,但是…… 王子不缺这一点糖浆。 “抱歉,潘塔罗涅。” 龙尊端正了脸色,郑重地看向这冒犯的凡人。 “海下的波浪熟悉,但是冰冷,远远没有陆地上的阳光温暖安宁,我的意思是……” “那样太孤独了,对你,对我都是这样。” 持明少年向面前的狂信徒伸手,一脸严肃地邀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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