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帐篷里昏迷着的那些孩子呢?也和你没关系吗?” 工藤新一接着补充:“□□一次性服用过量的症状是脱水、高热、昏厥……好好想想,你真的什么都没做吗?” 如同有心灵感应一般,就在此时,行踪已经被幼驯染露了个彻底的松田阵平干脆从帐篷里钻出来——还吓了别人一大跳——他目不斜视,直直走过来,言简意赅地宣布:“那几个昏迷的学生,没有好转的迹象,还开始发高烧了。”与工藤新一的陈述形成了完美的呼应,沢石胜明不知所措地连连退后:“但是我什么都没做过……真的!我从没有做!” “那就把你的包拿出来检查一下吧。”既没有明确定罪也没有安抚,萩原研二将证明的机会抛给沢石胜明。被逼到绝路秘密被彻底揭开,此时竟混乱地以为这是自证的机会,于是抓住这根稻草不松手;他跑回帐篷。 在这短暂的间隙,萩原研二转身拉住松田阵平。这一次,和刚才不同。并不是广而告之地将寻找凶器的消息告诉所有人借以观察反应,而是认真的拜托:“这一次,真的去找那柄锐器吧。——但是,也还是要看手机消息的。” 去吧。他挥了挥手。刚才顺手把幼驯染卖了当警报器的少年侦探摸了摸鼻子,自知理亏,一直没敢和松田阵平搭话;但是人走了,他又关心起来:“其实……暂时也不是特别需要找。我们手头没有可以分析指纹的条件,而要确定谁是凶手,其实可以看手上的痕迹。那种小刀握法不对很容易伤到手,只要去观察,总能看出来……” “但有伤的那个,又结疤了。不像是昨晚造成的伤。我自己有点想法……所以先这样吧。” 萩原研二没有看工藤新一。沿着他的目光去找,落点则在那些孩子身上,但又似乎只是漫无目的地随便将目光放在了那里。在他的头脑中,时间或许倒退了。工藤新一想。当然,每个人都有少年时光,这个人当然也有,只是或许要更不同寻常些。对了,我是不是说过要小心他来着?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我居然迟钝了起来。但无论这个人是谁,他也终归有少年时光。 沢石胜明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把开着拉链的包一把扔在地上:“——你们查吧。”装着药片的塑料袋就争先恐后地掉出来,花花绿绿五颜六色,泛着不详的鲜艳。萩原研二和工藤新一还真的就查了起来,一包一包,准确地归类。或许是觉得晾在一旁太过尴尬,沢石胜明的眼睛转了转,突然想到什么,一抖一抖地得瑟起来;刚才好不容易服的那点软又硬气起来。他说: “其实井坪尚子——就是铁轨上的那一滩。”两个人齐齐地为他不甚尊重的遣词看过来,他刚刚鼓起的自信又被吓没一半,“那一个,那一位!那一位好吧!她其实昨晚就死了。我记得她是跳河,脸朝下飘在水面上许久,是……也不知道是被谁拖在铁轨上。只是今天,才被火车碾到。可惜那么漂亮的一张脸了。” 两个人又齐齐地看过来。但这一次不是为他的用词不当,而切切实实因为他话里的内容。 刚才所有人齐齐噤声的时间段,那个所有人巧妙避开的时间段…… “也许就是发生了这件事也说不定。”工藤新一低声说。 ----
第45章 leia 所以他们为什么不说?同学死去,却纷纷缄口不言。帆足光代却很干脆地给出了答案:或许不算有力,但确实是实话。 “因为她是自杀的。井坪尚子是自杀的,没有人害她。所以大家在那段时间里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说,也不算错。”她一摊手,“因为就是和我们没关系。” “但是自杀的是你们的同学。”工藤新一缓缓地说,“这难道不值得你们为之惊慌吗?” 帆足光代垂下头想了想,说或许吧。她对工藤新一的问话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然而对着萩原研二又不同。这或许要归因于二人的衣着。无论是工藤新一,还是松田阵平,他们穿的都是校服。萩原研二还是花里胡哨的,但没有穿特别明晃晃的贵的衣服;虽然他的审美如此,但与他那些拥有着特殊能力的替身使者好友相比,还是颇为素净。只是刚刚转身时,有一束光恰好打在他腕上的手表;罗杰杜彼。帆足光代呛了一下。 她知道这是罗杰杜彼王者系列,是F1赛事与倍耐力联名款;而对方手上这款的表带是F1一次赛季摩纳哥站法拉利车队冠军瓦特尔的冠军车的轮胎做成的。也就是说,对于萩原研二来说,他买这款表可能只是想贴身感受一下瓦特尔的风采,所以没意识到这究竟意味着什么;但是帆足光代则看得出来。她本不该知道,但小飼薫理却在几天前恰好说过。 学校举办了成人礼。她的妈妈到现场,送给她的是百达翡丽。在所有人艳羡的目光中她下场,对着帆足光代说:这可以顶半套房了。如果是罗杰杜彼,也是半套房;但要是王者系列,那就是一整套房拿下。面对这个普通家庭里出来的朋友,小飼薫理总是喜欢展示自己的财富,哪怕那财富严格意义上还不属于她。这个朋友亮闪闪的目光证明她将这一切牢记于心。 所以这件事和她会有什么关系呢?帆足光代还小,她自以为隐秘的视线其实早被看了个一清二楚,变换的态度也突兀得明显。 或许直接让被优待的大人出面干涉,很多事情一下就能被问出来;但工藤新一依旧想试试凭自己在帆足光代这里问出点什么来:绕远路才是走捷径。他说:“我们不觉得沢石胜明会是造成这一切的凶手。” 这是显而易见的。虽然中毒学生的昏迷也许真是服用了过量的□□导致的,但并不可能是沢石胜明所为。他的包里药片量很大,细分下来却刚好够他这几天服用的剂量,没有多的用来毒害一帐篷的人。更何况那些都是药片而非粉末,那饮料里的□□却都是药粉溶于水造成;而且也需要注射器。并且最为关键的一个叙述点:那饮料是小飼薫理掏出来发给所有人的。 你起码得洗刷自己的嫌疑。帆足光代,再说些什么出来。 她果然上套。也许是觉察到自己嫌疑开始慢慢大起来,她手足无措;最后说: “我觉得……或许是小飼薫理下的毒也说不定。虽然他们早闹矛盾了,但是昨夜才分手。为此痛哭了一番,私下却跟我说:她要自杀的;没准几天下来,她改换了主意,打算让身边人也殉她的情。”而我是她的朋友。帆足光代心想:证据就是自己压根没事,而浜根京香昏迷的最深,她对浜根京香一直都不是很客气,她一时不察放过了我,也很合理。 然后出于某种理由,傍晚她追着男朋友出去。几番纠缠之下,沢石胜明忍无可忍杀了她;也算是合情合理。 帆足光代说出自己的猜测,是被怀疑之下所做出的本能的辩解,为了清除自己的嫌疑。工藤新一听着,觉得帆足光代没有撒谎,她当真这么认为。但他不认可这个解释,井坪尚子还在铁轨上躺着,所有人的叙述似乎都避开了她。他要找到这个联系。 “你说小飼薫理和沢石胜明分手,是昨天晚上?”他循着逻辑理了一遍,觉得中间缺了什么,“他们感情最后走向无可挽回的境地,一定有什么关键的事发生了。” 工藤新一注视着帆足光代的表情,试探地问:“……难道和井坪尚子有关系?” 对方沉默不语。 ——所以这算什么?又一个被渣男玩弄了感情的女孩绝望之余选择了主动结束自己的生命?他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肯定不会只有这么简单。那两个女孩,被同一个男性连接起来的两个女孩,彼此之间的爱恨也一样的轻率,容易被挑动。学校老师说:单选题里两个彼此互斥的选项中必然有一个是正确的,那么小飼薫理和井坪尚子中也必然有一个是凶手。只是按照时间线来梳理的话,井坪尚子的死亡早于小飼薫理,这么一看,似乎结论显而易见;然而真是如此吗? 人死如灯灭,然而这灯会被再度点亮吗? “所以在知道这件事后,小飼薫理,对井坪尚子的态度是什么样的?”在一旁许久没有作声的萩原研二突然询问她。在帆足光代的回避中,他得到了答案,“关系很不好?” 这是一种委婉的说法。 通常而言关系好不好这种形容,只被用于相互平等的两个人之间。如果是地位不平等的两个人之间,则会被换成一种更尖锐,也更难以面对的词语。欺凌。 退一万步讲,即便小飼薫理自己没有意识去做,身边的人也会帮她做的。 工藤新一听到这里,突然想到什么,很急迫地询问:“井坪尚子到底是什么时候死去的?” 他的思路跳的太快,才刚刚发现两个死者之间有矛盾,就立刻锁定了嫌疑人;哪怕是死人也一样的怀疑。 “昨……哦不,今天早上。怎么了?” 他急匆匆赶去铁轨上,火车不回头地开远了;留下没有人愿意看的狼藉。如果真的是今天早上,她才死去的呢。工藤新一颤抖起来:在刚才他一直试图从这么多人的证词中找出漏洞,时间线上有谁对不上,但却找不出漏洞,找不出那个可能存在的凶手的犯罪时间。如果说他们都没有撒谎,他们都不是凶手呢? 如果井坪尚子真的就是今天早上死去的,那么有些事或许有了答案;太残忍的作案手法也顿时有了解释的理由。 像那个死去的新娘复活报仇的案子。工藤新一是只认柯南道尔的小说的,但是近年来大火的电视剧他也照看;自然有印象。但是完成复仇后就这样一心求死,太可怕的决心。电影里的新娘身后还有她无数的姐妹互为支持,所以她的死可以是甘愿的,毕竟得其所;那井坪尚子呢?她或许也会有作为支持的同伴在。 就在此时松田阵平来了,手里用布包着个什么东西,宣布:“我找到凶器了。”工藤新一闻言第一反应却不是接过来看,而是迅速地扫了一眼在场所有人;依旧是看不出问题来,没有人自乱阵脚。 “你能看出谁的表情不对吗?”他和发小悄悄说小话。发小白了他一眼: “我全程被你们差出去漫山遍野跑,什么也不知道,别问我。” 开玩笑,刚才自己在帐篷里被当成火警报警器的经历还记忆犹新。 “所以我猜错了?凶手只有一个?”他低下头问自己,“不。……或许另一个凶手有着可怕的决心,她甚至肯让自己陷入昏迷。” 在他晚离开帆足光代的一点点时间里,萩原研二多想到了一点可能。关于井坪尚子可能遭受的一切,发生的先后顺序或许还有蹊跷。这个女孩身上的时间总是被巧妙地折叠,乃至死去后,轰隆隆开过她身体的火车似乎也把她的故事碾的看不出形态来。他再次确认:“是她被沢石胜明骚扰在前,还是她被你们所有人针对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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