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东西我又不懂,听了也是白听,被你拿专业术语骗得晕头转向了还一头雾水呢。”松田阵平说,“不过,自有专业人士会来与你促膝长谈的。你且做好准备等着吧。”跟人放完狠话后松田阵平才感觉一种熟悉感漫上心头。太像和他闺女吵架的感觉了——甚至于如果绘里香还活着,这会也应该和她爹一个岁数——一不小心就说顺嘴了。 但是换句话说,青天木聪就没有百分之一的责任吗?退一万步说,不全是他的责任吗?此时年轻医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遂心理斗争几个来回后,深吸一口气,打开电脑,准备调出录音。松田阵平又打断他:“我能听听上一个病患的录音吗?” “……那是人家的隐私。” “所以你们录音了吗?”松田阵平似笑非笑,“不会只有这一位病患……?” “和你没关系。” 杂音一闪而过。 “……我们要等多久才能等到答案?” “有人问过医生了吗?” “……你是指随叫随到的医生,还是等我们的专属医生?因为随叫随到的医生不过是住院医师而已……” “有没有办法问专门负责我们的医生?就像是,就像是昨天……在医院,他们已经允许我们回家了。我只是,只是想知道依据是什么,是谁取消了治疗?不回家对她来说是不是太危险了?我觉得她需要……” “女士。您觉得她需要,是不够的。恕我直言,您不是医生。” ***沉默*** “就像这样。”青天木聪摊开手。 “……听起来情况很不好。”松田阵平点点头,但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青天木聪的眼睛,“但你们允许她回家。我能不能理解成你们放弃了她的治疗?” “你真是无理取闹。”青天木聪冷笑一声,这也太像他女儿——不对应该是女儿像他,真是倒反天罡——“我得提醒你,一直想要把孩子带回家的,抱有这个想法的不是我们。我们尽全力地选择医治这个孩子,只是她的母亲不希望。” “我希望你明白,然后不要在这里浪费我的时间。” 有没有人说过他作为一个医生,服务态度差的要命?还是只对我差?松田阵平反常地一口应下,然后推门出去。青天木聪刚松了一口气,结果又有另一位不速之客闯进来。这次这位是个女性,看起来也大概是三十岁左右,留着褐色的短发,眉眼之间看得出一点点属于西方人的特征。 ……这又是谁啊? 青天木聪长出一口气,但想起松田阵平刚刚离开时所说:“自有专业人士来找你。”不会这就是那个专业人士吧。来的这么快,把你那传送给我交了。 好在,应付专业人士的盘查,他也做过准备。只是不知道这位专业人士到底到了什么程度?又与刚才那个人是什么关系呢?……青天木聪感觉这名女士正不移开视线地看着他,感觉到一阵烦躁:怎么好像谁都认识我一样? 宫野志保如果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大概也有话说:毕竟我们从你所不能涉及的时间折返归来,也只能拿你的女儿做坐标系来衡量你和她的不同与相同。我从您的面目上看出绘里香后来的神采,心中也免不了五味杂陈。 “我可以看一些您的治疗资料吗?”宫野志保询问。青天木聪做了个手势:请便。 胸椎穿透、磁共振扫码、输血、放射治疗…… 放线菌素、鬼臼毒素衍生物、蒽环类药物……Dexrazoxane可以缓解Doxorubioin对心脏的毒性。长春新碱、依托泊苷、右丙亚胺、安道生、甲氨蝶呤…… 开的没什么问题。不过这也是可以想象的……有什么猫腻,能在纸质资料上看出来才奇怪呢。 可能和松田阵平不对付是什么基因锁定的程序,现在的青天木聪也没有刚才那样烦躁,反而称得上一句彬彬有礼,对宫野志保示意:你要去见一见小病人吗? ……先等一下。我有一些事要去做。而且对于她来说,没有陌生人打扰,应该算是目前来说最需要的……如果她真的和你们所说的那样,病已大好。 *** “我记得转换器不是锁定宿主的吗。这到底是不是转换器?” 宫野志保摘下耳机,听见有人敲门,开门,果然是松田阵平。拿着转换器,叫她去帮帮忙。看一个生病的女孩。 “她患什么病?” “她是个15岁的AT/RT患者。” “……这样吗。”宫野志保皱皱眉。 “治不好?” “非常难。” “不要紧。你只管看看,有没有什么异样。……对了,你这是在做什么呢?对着一瓶橙汁自我反省?“ “……没什么。”宫野志保显然不愿提及,然而敏锐地抓住自己之前的疑问:“……但是我记得转换器是锁定的呀。至少在SEELE的资料里是这样显示的,你把它这样交给我,如果不起作用呢?另外,你只是借我使用,还是干脆转让了权限?还可以转让回去吗?” “有这回事?”松田阵平反倒惊讶了,“我以为随便换呢。我只记得绫波零在向我确认时,她多次提问需不需要更改宿主。难道是绫波零给开了后门?还是……一时半会还搞不清楚呢。” “那你不问问绫波零?” “我找不到她。大概是因为在那个时间线上她有自己的躯体,所以意识也被收拢在了躯体之中。不再能够随意活动了,感觉不算好事。” “……这样啊。如果换给我了却不能还给你呢?” “不会有那样的事。”松田阵平很自然地说,“工藤是这样断言的,非常坚定,非常决绝……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凭什么,对吧?” “他凭什么这样笃定。确实是个好问题……他的信息来源和我们完全不同呢。不过即便如此……我相信他。你呢?” “我也没有理由怀疑。” ---- 感谢在2024-04-10 22:38:51~2024-04-13 18:06: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没有什么可以创到我 74瓶;不安的丝 3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0章 arabesque 宫野志保伸出手来。据她所知,这个孩子必然是病逝了。人类的医学没有进步得那样迅速的技术,三十年,和一瞬间差不多。三十年前必死无疑的疾病,三十年后也未必能得到怎样完善的解决方案。青天木聪给了她一副手套和口罩。她带上后,轻轻摁了一下萩原千速的皮下出血点,问:痛吗? 她母亲就在一旁坐着,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不希望孩子被动来动去,像守护龙蛋的巨龙。这是可以被理解的。她猜这位应该是她没有见过的某个专家,但即便如此也没忍住,插了句嘴:千速困了。她应该要睡了。 没事的。躺在床上的女孩轻轻地说:还好吧,不是很疼。 不知为什么,千速的这句不疼仿佛什么证明一般,萩原夫人敏锐地抓住这一点:她说不太疼,是不是情况并不严重?她是不是可以出院?我不想让她继续在医院呆着了…… ……如果可以的话,您能不能在这里留到下周一呢? 萩原夫人想了又想,最终答应了。 然而就在此时,萩原千速却在病床上,对着宫野志保抱歉地一笑:抱歉。妈妈不是不信任医生。她不是……不是怀疑你。 我明白。宫野志保垂下眼睛,戴着手套的手覆了回去,她觉得有一点点心痛。知道自己该笑,然而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每个人付出一点正面的情感,借以消磨无聊的空挡,那是福利院一样的行径。然而没有用,付出了这一点情感后,贫穷还是贫穷,孤独还是孤独,疾病还是疾病。 宫野志保在这里停留到了第二周的周一。期间她多次回到原本的时间线,寻找三十年间关于AT/RT的治疗研究成果。 住院期间每周一早上整个科室都如临大敌,医生护士都做好准备,也通知病人整理好内务,等待教授巡诊。确实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声势浩大,教授领衔,主任、副主任、护士长、主治医生陪同,后面还经常跟着一群实习生观摩学习。教授到每个病人床前询问状况,给出意见,指导治疗方向,具体如何治疗就交给主治医生处理。其余工作日主治医生查房就轻松许多。 重症和年纪小的孩子住在双人间,可以有家长陪护;大一点、病情比较稳定的孩子几个人一起住在大的病房,每天下午三点允许家长来探视,其余时间病区封闭管理。 医院的伙食非常不错,种类多样,而且针对不同病人的病情还会定制不同的食谱。但是那些合住的、没有家长管着的孩子很挑剔,经常一两个孩子王带头,大伙就都把饭菜倒掉了,自己弄家长送的零食吃。 这里是重症病房,见过不少病情很严重的孩子,有些怪病不亲眼见根本想象不到。经常听家长们聊天说谁家已经花了多少万,在2000年前后,这些钱可不是小数字。而且这些孩子几乎都是在外地治不好才来的,看着那些家长风尘仆仆的样子,都不像有钱人,许多人在外面租地下室住。 来查房的是里间医生。他是个正直的医生,但有些理想主义,不喜欢应酬。是那种一群人叫喊医生薪资待遇的时候,他会在人群中高呼从医的初心的人。宫野志保等他很久了。她拿起自己的研究资料叫住了里间医生。对方看她面生,猜她是“飞刀”,非常认真地对待她。二人沟通期间,里间医生对于宫野志保带来的新研究啧啧称奇,心想这位医生看起来有些白人特征,大概是从什么欧洲医院摇来的医生吧。拿出的研究方案也领先这个时代太多了。……但是…… 二人交流了一个上午,宫野志保推开门走出来。她的神色由不甘变得怔忡,最后仿佛解脱了一般长出一口气。她对萩原夫人庄严地宣布:“您让她蓄长头发吧。” ……她? 嗯。您以后大概都不用回来了。别让她回来这里。 萩原夫人怔愣了片刻,微微叹了口气,心底认为一切都结束了。然而宫野志保回去后,却对松田阵平说:事情显然是没有结束的。非常明显的征兆……而我想要对你说的话是,离那家医院远些。 你察觉到了什么……? 我感到恶意的征兆。她不是由于不幸才得了这种罕见的疾病,我怀疑是……我怀疑是人为炮制。 那我还非去不可了。松田阵平回答她。宫野志保抬起头来,无奈地笑笑:……我就知道。心里补了一句:还真让她说中了。 时间要回溯到松田阵平跑来抓宫野志保过去看病的时候。他打开门时,宫野志保正戴着耳机。录音带中碇唯女士言之凿凿地宣称,只要有着肯活下去的心,生命都有着复原的能力。然而绘里香自从一头栽进LCL溶液之后,立刻就没了动静,也不肯出来。她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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