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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也无可厚非，因为基督教的仁慈不是针对全人类的，而是针对自己的信徒的。 他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个样子。 他询问似的看了一眼旁边的藏马。藏马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冷静的在他耳边耳语道：“我想到了，但我没有选择。参与这件事的不止他们几个人，这么做能转移对我们的注意力，是最好的选择。” “哼……随便……”飞影无所谓的说了一句，毕竟人类怎么胡闹与他无关…… 一定与他无关…… 绝对与与无关…… 但不知怎的，他的心里还是堵着一团疙瘩。 这些还都是飞影能容忍的话题，但是后来……那些小孩子对他的描述让他坐卧难安，真想马上从这个世界消失。要不是雪菜温柔的笑容，他早就冲出去了。 “我还以为天使跟那些画上的一样，身材高大，手持着火剑，要把人或恶魔劈成两半，我一看见他，马上想到的是上周的经文还没背下来，我都以为自己死定了！” 藏马凑到飞影耳边小声说道：“所以我跟你说我去绝对不行，他们认为天使或圣人会惩罚不虔诚的小孩子，我太高了。” 飞影无语。 “没想到他长得很可爱啊，跟小精灵一样！虽然比我想象的大了点。” 飞影满脸黑线，他有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他们是怎么知道他‘可爱’的。 “你的亲和力蛮强的。”藏马捂着嘴拼命忍着笑。 飞影狠狠的在底下踩了他一脚。 “就是啊，升到半空中，好像萤火虫一样，好漂亮啊！” 萤火虫……这让飞影感到深受打击，难道他的火焰仅仅像萤火虫吗？ 藏马在一旁摇了摇头。“你长着真没有威慑力——呃——” 飞影用胳膊肘狠狠地顶了藏马的肚子一下。 “好可惜呐，要是能带回家养就好了。” “喂，不准说这样渎神的话！”坐在旁边的母亲终于忍不住了，小声的斥责了自己的孩子们。 飞影石化了，整个身体僵在那儿不动了。 “飞影……你还好吧？”藏马看着变成雕像的飞影，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在面前晃了晃。 没反应。 藏马叹了口气，但愿在这个滔滔不绝的老牧师讲完之前能把飞影解冻。 此时此刻，布鲁赫正坐在一个犹太教友的客厅里，在他的宅邸发生那场骚乱的当晚，他并不在家，而是去参加炼金术师联盟的一个会议。当有人告诉他家里发生什么事时，他当场就懵了，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的损失不仅仅是失去一座房子那么简单。因为要避祸，赞助人已经停止了对他们的资助，很多人都已经跟他当面挑明不想再跟异世界的生物有任何来往，这让他的生活一下子就陷入了窘境。而且，他不能再在公开场合露面，因为他已经成了首要通缉犯，对他的指控包括绑架，滥用巫术，参与黑弥撒，亵渎尸体等四十二条罪名。虽然并不是都能成立，但不管是那一条，都足以要他的命了。 难道……又是哪个吸血鬼吗？ 但他心里清楚不是。那些人也把炽天使的传闻通报给他，这条消息让他如坠五里雾，感到困惑不解。吸血鬼是黑夜的子孙，畏光怕火，不管他再怎么不怕阳光都没法更改这一点。而根据他们的描述，那个生物是被火焰所包围的。这明显不是吸血鬼所为。 难道真的是上帝派天使来的吗？ 难道真的是上帝在惩罚自己吗？ 不对。他马上把自己的想法给否决掉了。他一直正道直行，严格的按照教规行事，虔诚的信奉上帝，上帝是不可能降罪于他，不可能。一定是有什么魔鬼在跟他作对。 一定是。 他开始在记忆中搜索着不对劲的地方，但过了很久都没有什么结果。除了那个吸血鬼以外，他没得罪过什么操纵火焰的魔物，实在是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事情又退回了原点。 他感到有些后悔，自从招惹了那个吸血鬼之后，他的运气就差劲透顶。他感到藏马是个瘟神，是他命中的克星。 他真的只是个克星吗？ 他还是怀疑藏马在这件事上占据的角色，不知道藏马究竟是是带给他霉运的恶魔，还是操纵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他感到藏马跟这件事有联系。 如果这不是他干的，那会是谁呢？ 他开始认真的思索的藏马身边的人。 很可惜，除了那个小孩儿外，什么人都没有。 布鲁赫并不喜欢飞影，这辈子他没少跟地狱的低等魔物和吸血鬼打交道，所以一眼就看出飞影不是吸血鬼。但飞影身上有让他感到很不舒服的地方。他感到那孩子很不对劲，不像是个正常的小孩儿。 飞影的眼神沧桑而锐利，虽然身为一个仆人，但却好像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蔑视，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好像要把他整个看穿。 布鲁赫打了一个寒战，他真的是个小孩儿吗？ 他开始后悔自己招惹上这些魔物了。 如果他不是……那他又是什么呢？ 自己到底要不要再走下去啊？ 布鲁赫感到自己的头上被扣了一盆冷水，他发现自己远没有能跟高级魔物一争高下的实力，这一认知快要把他给击垮了。 他哆哆嗦嗦的从兜里掏出占星盘，开始进行占卜。过了好一会儿，他算出的结果是…… 他的未来是一片漆黑。 布鲁赫啪的一声把占星盘扔到了一边，不再相信那东西了。 第二十二章 那位可敬的老牧师滔滔不绝的演讲总算是结束了，藏马把飞影拖了起来，飞影马上醒了，木愣愣的向家的方向走去。 看来他受的打击太大了。藏马望着他的背影偷笑着，这点承受能力可不行啊。 不过总不能放任他就这么回去。 藏马和雪菜在他背后跟上，快速的向家跑去。飞影一直低着头，恨不找个地缝钻进去，跑在他前面太危险了。他们就这样快速的跑回临时搭建的小房子。飞影一回去就倒在木桌上，倒地不起。 “哥哥，你别这样……”雪菜看他萎靡不振的样子安慰道：“其实他们说的没错，你真的很可爱的。” 藏马大汗，这句话其反效果了…… 亲妹妹说的比什么打击都大…… 飞影的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藏马知道飞影的心思，示意雪菜让开，严肃的对着‘死’在桌子上的飞影说：“你现在还是起来的好，他们还没死呢。” 飞影没动地方，瓮声瓮气的说：“下次你自己去。” “都说我不行了……” “你不是有蝙蝠翅膀吗……”飞影不去理会他的借口。“正好把他们全吓跑。” “飞影……请你注意一点，吸血鬼跟蝙蝠没什么特殊联系，除了蝙蝠我们还能变成猫，猫头鹰——” “对了，你是狐狸。”飞影一下子来了精神，从桌面上爬起来。“那就更应该是你去了。” “呃？” “你浮在半空中的样子……”飞影咧开了嘴，遐想着笑了。“一定像个白色的毛线团。” ……这小家伙记仇了……看来他把今天的事全都归咎到我身上了，不过……藏马保持着风度回报了一个微笑。“请说点有诗意的东西，比如……随风飘扬的蒲公英。” “哼……就爱咬文嚼字……”飞影小声的不满的嘟囔着。“那么重，那里像啊……” “对了，藏马先生的原型是什么样呢？”一旁的雪菜突然发问道。 “呃？” 雪菜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弄得藏马有些发毛，坐一旁的飞影反应过来，幸灾乐祸跟着凑趣。“没错，我们都没看过呢。” “……跟狐狸没什么区别……真的……”藏马看着兄妹俩期待的眼神大汗。“……真的没什么区别……” “我想看看。”兄妹俩用不同的语气异口同声的说道。 “行了行了，那要很耗费时间和魔力的……现在该干点正经事了。”藏马搪塞的说，他不想变成雪菜的宠物猫……不对，是宠物狐狸。“布鲁赫和组织的其他人还都没有死，我们该想想怎么对付他们了。” “……你是不是在隐瞒什么？”飞影警觉的问道。 “有一场硬仗要打。” “他还能有什么本事。” “人类一旦集中意念，也是不能小瞧的。” “噢？你还有害怕的东西啊？是大蒜，十字架还是银子弹啊？” “飞影……相处了这么久，你应该知道我不怕这些东西。” 飞影没用再吱声，在教堂领圣餐的时候，藏马没少碰银质的圣餐具和十字架。他不可能怕这两样东西。至于大蒜，那本身对吸血鬼没什么杀伤力，只是折磨折磨他们敏感的鼻子罢了。 “吸血鬼都不怕这种东西吗？” “没错，这是人类想象出来的，他们认为银器会对吸血鬼和狼人带来致命的灼烧，其中硝酸银是对付狼人最好的武器。而十字架……能激发吸血鬼愧疚的回忆和尘封的诅咒。” “哦，那这些都不是你们真正的弱点是不是？” “吸血鬼的身体只是比人类的结实一些，是扛不住火烧和砍头的。这让人类知道也没什么意思。但我们是不会暴露自己真正的弱点。” “也对……否则你们早就死绝了。” “人类无限延伸的想象力真是帮了我们大忙。” “如果这些你都不怕的话，那究竟怕什么？” “毅力。” “唉？” “再怎么强的防御……在毅力面前都不堪一击。人类死不改悔的毅力是最可怕的，幸好他们的寿命不长，否则连神都会被他们推翻。” 飞影不吭声了，在人间界的一百多年里，他也碰见过不少棘手的敌人，其中很大一部分是被时间解决掉的。 “知道了。” “所以上帝拒绝赐给他们永生。” “那……人类所谓的天堂是怎样的？” “无聊。” “无聊？” “你可以去做你想要做的事，但能不能成功又是另一回事。你可以去学习，可以去创作，可以去寻欢作乐，只要不影响别人就行了。几千万年的死人让天堂的人口变得十分可观，也正是因为人口过于庞大，底层小人物连上层人物的脸都看不到，几千年几万年都挣脱不出自己的小圈子，这让上层变得分外稳固。” “听起来不像是天堂。” “从心所欲也是一种地狱，没用动力的地狱。” “那你说他会怎么样？” “肯定会召唤一些他自以为很强大的阴灵，这是人类不直接露面的手段。” “阴灵……那就太没意思了。” “不要小瞧敌人。”藏马严肃的说：“轻敌会让你被自己所迷惑，把自身的弱点暴露给对方。从今天起，你给我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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