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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赫气的把桌面上的东西扫荡一空，装墨水的瓶子啪的摔在了地上，玻璃渣子和墨水飞溅的到处都是。 藏马和飞影快步走了出去，一上马车飞影就急切的问道。“我怎么觉得他不会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会。但至少我弄明白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还好，不是最难对付的的类型。” “可他很难缠。” “但他是个急性子，他的火气烧不了多久，这样了结的更快些。” “你打算怎么办？” “先处理掉他们在离开，我可不希望带着一条尾巴满世界的跑。” “但愿能快点……”飞影低声的不耐烦的嘟囔着。 藏马轻轻地笑了，从那个年轻人的未来中，他已经看到了今后要发生的一些事，这个小精灵的一部分希望看来是要落空了。 对了，那两个人类不知道怎么样了…… “阿——嚏——！”幽助和桑原二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两个大喷嚏。 “看来这两天不应该开窗户睡觉……”幽助嘴上虽这么说，但脑海里又浮现出萤子凶神恶煞的样子，不禁打了个寒战。 “一定是雪菜小姐在想我……我要给她写封信。”桑原又开始自我陶醉起来。 “肯定不是！”幽助一针见血的说。 “你想找架打吗？”桑原威胁似的挥了挥拳头。 一阵炮弹呼啸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桑原马上就紧张的躲到战壕底下了。 “哎哟……不用那么紧张吧，听声音是向另一个方向飞过去的。” 果然，那枚炮弹在远方炸开了。 “幽……幽助，你是顺风耳吗？” “顺风耳到谈不上，但肯定比你好使。 又一阵尖锐的呼啸声传来，这次幽助没有含糊，拽着桑原的领子急速向后退，这次他的举动是正确的，炮弹在他们刚刚呆过的地方炸开了，扬起了不少尘土。 幽助再次感谢黑火药的威力不大。 否则万一崩到了那就死定了。 等到尘埃平息后，他们两个回到了原位，百无聊赖的看着远方的战壕。现在双方都没有展开肉搏战，只是这么远远的对射炮弹，能打死几个倒霉鬼就打死几个。发炮是炮兵的事，这些步兵只能干呆着了。 “没有你我也一样能躲得开……”桑原小声的嘟囔着，对幽助救了他的命还是很不服气的。“这要什么时候才能立功啊……” “你就别想那个了。”幽助白了他一眼。“现在想想怎么活命吧。” “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要——”他的声音隐没在另一个冲过来的炮弹声里，那枚炮弹在他们旁边十米远处炸开了，所幸的是那些老油条士兵老早就跑了。 逃命也是门技术。 幽助知道桑原开始想家了，但他们的兵役还遥遥无期，短时间内是甭想回去了。 桑原想要回去，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萤子，妈妈，杂货店的老头子，还有那几个老是找架打的臭小子…… 不知道都怎么样了…… 其实他并不是故意要冷言冷语的讽刺桑原，但雪菜对他明显不是爱，他不过是不想让他陷得太深，他不想让他受伤。 只可惜这次这个傻大个动了真情，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迄今为止，他都没有看到桑原的真命天女有出现的迹象。 雪菜没有明确的拒绝给了桑原希望。 算了，先不要管这些儿女情长了，眼前的战事要紧。 对方有所动静了，开始向前移动，看来他们已经放弃了这些准头不够的炮弹。 幽助下意识摸了一下别在僵硬的军腰带上的佩刀，把躺在旁边的步枪捡了起来，随时准备听候命令出击。桑原也开始做相似的准备。 他们两个紧张的看着敌军的举动。 真正的战斗开始了。 第二十章 布鲁赫气呼呼的从大厅里出来，这次犹太人会议开得很不顺利，虽然他们这一派提出了复国的议案，但大部分长老根本不同意，他们认为犹太人漂泊海外是上帝的旨意，他们有义务把信仰传遍整个世界。 但他暗自觉得这是无稽之谈。上帝统治了欧洲，而欧洲统治了犹太人。 正如苏格兰的斯图亚特王室得到了英国，而英国得到了苏格兰一样。 无论走到哪儿，只要强弱没有得到改变，他们就永世不得翻身。 犹太人是没有根的浮萍，在一个又一个国家漂泊。其实他们想要定居下来的话，也未尝不可。但他们更愿意用头脑得到他们想要的，而不是像其他定居下来的民族一样干那些普通的工作来争取微薄的收入。 在这个年代，工业对于普通人来说是有风险性的。玻璃工业往往会让可怜的工人吸入大量的粉尘，用不了五年就会发展成硅肺。那些采矿空也就更不用说，要在最荒凉最艰苦的地带用不稳定的黑色火药炸开神出鬼没的矿脉，但这已经比古罗马时代改进多了，在没有火药的时代，他们要在烧红的石头上浇上醋，酸性的蒸汽不断的升腾，稍有不慎奴隶的粘膜和眼睛就会因受到刺激而生重病。制革方面的工人也毫不轻松，他们要用化学制剂将腐烂的兽皮上的肉刮下来，在这期间不仅仅要忍受腐烂的气味，还要面对霍乱和炭疽的威胁。男人如此辛苦，女人也是陷入苦海不能自拔。那些不够姿色的普通女人要去作洗衣妇，长年累月的泡在洗涤制剂和高温热水中，不到三十岁皮肤就会肿胀变形甚至大面积脱落。那些作了使女的也好不到那儿去，她们往往被迫要跟男主人有纠葛不清的关系，没几个有好下场的，而那些文化层次高一点的做家庭教师的女人也时运不济，难逃跟使女一样的命运。 如果不是现实如此苦难，那谁又会接受魔鬼的诱惑？ 但即使世道如此艰难，人类仍然在顽强的活着。并不断的对自己的生存环境做着改进。 大地给他的子民养分，也给他的子民毒素。犹太人拒绝成为职业病缠身的工人，也拒绝作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农夫。他们选择了一条看似更安逸的道路，却也在最关键的时刻失去了大地的保护。虽然很多犹太人并没有经商成功，不得不和他们的邻居同列。但其中的精英在短期内积聚的富可敌国的财富就足以供一个奢侈的大家族挥霍好几代，然后他们的财富就会因为嫉妒而化为乌有。 但然布鲁赫感到担心的不是这个。在其他的国家有犹太人区在，他们很难跟外人产生什么交集。但在犹太人迁入东欧和德意志地区后，就没有了这样的限制。犹太人变得越来越不像犹太人。语言文化都渐渐的沦丧，只剩下一些还勉强存留的犹太教的宗教仪式，这不能不让人忧心忡忡。 再这样下去，犹太人会变成一个只剩下名字的空壳。 虽然他知道那个吸血鬼的话多多少少有些正确……但他还是不甘心，不管付出多少代价他都想要试一试。 这至少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你给我等，傲慢的吸血鬼…… 在经过一番明道暗道的调查后，藏马圈定出了几个炼金术师的名字和资助他们的人的名单。飞影好奇的翻了翻他弄来的资料，随口问道：“既然你能预知未来，你还查这种东西？” “预知未来不等于什么都了解，我只是大概知道一些事会发生，想要取胜的话还是要老老实实的做些调查。” “炼金术师都是干什么的？” “他们是一群异想天开的人，终极目标是把基本金属炼制成黄金，并得到能让他们长生不老的贤者之石。” “……有那种东西吗？” “他们认为有，对了……你们兄妹最好小心点。” “为什么？”飞影感到困惑不解，虽然他们兄妹被人追赶过很多次，但他对他们的目的只有很模糊的概念，并不清楚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他们认为鲜血是活物的生命，而肝脏是血的来源，也是生命的来源。他们会用小孩子的肝脏和鲜血来炼丹。这下你懂了吧？” 飞影这下明白了，那些人类说的不想伤害他们全是骗人的谎话了，虽然火焰伤不到他，但他可不想成为别人的炼丹材料。想到这儿他有些憋气的说：“有用吗？” “要有用的话，天下就没几个活人了。”藏马冷静的回答道。 “人类怎么老是信荒谬的东西……”飞影不满的嘟囔着。 “不管有多渺茫，他们也想试一试，这是人类的天性。” “你更应该小心点。” “在他们眼里我是死物。” “哼，与我无关。” “马上就跟你有关了。” “……老狐狸，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就算我说出来也改变不了历史的走向，别担心，未来还是很美好的。” “……”飞影满脸黑线，开始后悔自己问这个老狐狸话了。 藏马看着飞影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拼命的把笑声咽进肚子里，不表现在脸上。 “不用那么担心，他们不会伤害到你们两个的，其他的我就不想多说了。” “……我怎么感觉你还有所隐瞒？” “哦，有吗？”藏马无害的笑了一下。 “算了……反正我也不想跟你计较了，你打算拿他们怎么办？” “时间会替我解决他们。”藏马看了自己的金表一眼。“好了，该去参加晚祷了。不然那个老牧师的唠叨我可受不了。” 他们按照人类的速度算是按时到达了教堂，免去了听那个老牧师‘现在有钱人都不虔诚，死了要下地狱’的说教。接下来的三个小时里，时间都在那个老牧师滔滔不绝的祈祷兼说教声中渡过。那个老牧师其实特别渴望藏马能来到教堂。飞影明白他是怎么想的，因为乡民压根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而真正有文化能来到这种穷乡僻壤是凤毛麟角，让这个受到过正规化教育的老牧师一直为没有知音所苦。 飞影开始有些同情他了，因为他一切都得听从上头安排，只要上面不让他离开，他就得一辈子都得窝在这儿。 藏马出于同情，尽力摆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但他的心思压根就没放在牧师的布道上，而是放在了乡民的窃窃私语上： “喂……你听说了吗？那个布朗家的七岁小孩儿失踪了。” “天哪，是上次的那些人吗？” “不像啊，他们应该不敢再来了……” “这一任神父就是不行啊，以前从来都没出过这种事……” “就是就是，是不是要反映一下，把他给调走……” “说不定这些事都是他主使的……” “不会吧？神父不应该做出这种事。” “魔鬼都是披着教士的袍子的，肯定是。” …… 这些声音虽然很低，但却清晰可辨。飞影有点替那个老家伙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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