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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飞影，上去把靠窗户的墙壁砸掉！” 飞影跳了上去，整张墙壁都飞了出去，藏马也跟着跳出，那些怨灵的碎片向更广漠的空间扩散，变得越发的稀薄。很快，他们身边就没有几个了。 布鲁赫灰头土脸的从废墟里出来，他没想到藏马用这种方式也行。“我……不应该召唤这种没有意识的东西……”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恨恨的看着藏马。 “你应该感谢它们没有意识，不然你早死了。”藏马毫不留情的说：“你以为奴役魔物是那么简单的事吗？” 魔物……布鲁赫突然想起了他之前召唤的那些实体化的魔物，他回顾四周，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别找了，他们已经拿到了他们需要的魔力和生命力，是不可能留下来的。你以为你利用了他们，实际上是他们在利用你。” “我是不会认输的！上帝在保佑我！” “上帝不在此。” “别以为我会就这样认输！”他抓起旁边的箭弩打算射击，飞影不耐烦起来，拔出刀打算一了百了。藏马摇了摇头，制止了他，示意他看看外边。飞影顺着他的手看了过去，发现几点火星正在向这儿走来。藏马回过头对着下面的布鲁赫说：“能逃就逃吧，但这已经是宿命了。”说着他就裹着满心不甘的飞影消失了。 布鲁赫还没听懂他的意思，就有人从外面进来，把他生拉硬扯的拽了出去。其中的一个人用火把一照，认出了他的身份，不由分说的将他捆上。 爆炸声引来了附近的村民，他们来到这里一探究竟，却没想到将这个通缉犯逮个正着。 布鲁赫木愣愣的任由他们拖着，感觉这些天的一切就好像是做梦一样…… 为什么他那么诚心实意的祈祷都没有得到回应…… 难道上帝真的抛弃他了吗…… 就像抛弃耶稣，抛弃凯瑟琳，抛弃贞德一样。 也许……他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所以才让艾尔巴提前逃跑的吧。 他闭上了眼，叹了口气。 对不起，艾尔巴，给你添麻烦了…… 这场战斗，终究是魔鬼赢了…… 藏马从不远处的树上看着他们的背影渐渐的远去，几个小贼还滞留在宅院里，在废墟中翻捡值钱的东西。等到他们走透以后，藏马才从藏身的地方跳了下来，走到布鲁赫一直跪着的地方。 飞影好奇的尾随过来。“你到底在看什么啊？” “果然如我所料……就是这种东西。” “什么啊？” “这里有个地缝，能喷出一种会产生幻觉的气体，跟我在东方的一些神庙看到的一样。” 飞影惊讶的瞪大的眼。“你是说……这就是他们的上帝吗？” “幻觉在宗教上是一种必需品，还有人为此吃毒蘑菇。” “人类真是古怪……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啊？” “这个嘛。”藏马耸了耸肩。“我也说不上来。他虽然没有灵视能力，却有很强的魔力，只是他自己没有意识到这点。低级的魔物是为了侵吞他的魔力才顺从他的。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力量是拜上帝所赐，宗教信仰蒙蔽了他的双眼。” “那你说那些念的碎片怎么办？” “任其自生自灭吧，分散开来就没有那么强的杀伤力。时间一久又没有能量的供应便会渐渐的消散掉。” “真是个傻瓜。” “还有比他更傻的。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休息了。” 飞影不再吭声了，跟着藏马一起回去了。 第二天，对布鲁赫的火刑在镇上的中心广场行刑了。飞影把雪菜留在家里，他不想让她看到这种场景。布鲁赫被绑在高高的火刑柱上，脚下堆满了柴火垛。首先由当地的教会宣布他的罪行，内容之多用了足足一个小时才念完，然后由牧师开始进行说教。不过这帮宗教人士是从来都不会就事论事的，他对他的罪行闭口不提，而是对他信奉异教不信真神堕入魔道开始了滔滔不绝，并且指出他这在人间受的点惩罚和他将要受到的上天的惩罚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最后越说越来劲，开始甩起了一大堆耶稣为世人受苦受难，只要信奉他灵魂就能得救的典故。听得这位可怜的犹太青年是越来越不耐烦，他暴躁的打断了那个老头子。“你就直接说我要死得了。” 藏马略微的苦笑了一下，这个老牧师是憋疯了。 在象征性的募捐一些钱以作他的死后弥撒之后，火刑开始了，他们点起那堆柴火垛，但要它跟犯人的双脚保持一定的距离，像烤乳猪一样慢慢的烤着，这需要一定的技巧，否则犯人会先被滚滚的浓烟呛死。其中的痛苦自然是不言而喻，犯人不断地惨叫哀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先要被烧掉的是大腿，然后刽子手会对胳膊下手，在这期间要避免伤到要害，不能让他速死。 布鲁赫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广场，把飞影的耳膜都要震破了，他看了看周围的人群，惊讶的发现他们正很享受的看着。 残酷是人类的本性之一，暴力被认为是至高无上的享乐。所以角斗士表演才绵延不绝，最后好不容易被斗牛取代，就连衣冠楚楚的绅士们要不惜花大价钱去虐杀没有反抗能力的狐狸。 对于这一点，藏马是再清楚不过了。 他冷漠的看着火刑架上的奄奄一息的布鲁赫，他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犹太民族自以为是上帝的选民，但上帝却从未真正眷顾过他们。 基督被上帝选中，但却在十字架前被抛弃了。 贞德被上帝选中，但却在火刑架上受尽羞辱而死。 圣凯瑟琳被基督选中，但他却没有在断头台前救下她。 他们是人之子，从来都不是神之子。 该隐不认为上帝应该审判他，也不认为上帝能够救赎他，更不想被人利用。 他宁可与整个世界为敌，为自己而死。 再见了……又一个牺牲品…… 不知道你到底是为谁而牺牲，是为不知名的怨灵，还是你自己心灵的投影…… 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有人看不下去了，加高了木柴，仁慈的结束了他的生命。 火刑结束的差不多了，人群也渐渐的散去。藏马和飞影默默的往回走着，飞影郁闷了好久才开腔道：“我昨天晚上应该杀了他。” “你没有义务背负人类的罪孽。” “不差他一个。” “别太自傲了。” “……我要离开。” “走到哪儿都一样。” “反正不想呆在这儿。” “你不能就这样走。” “你想干嘛？”飞影停下了脚步，恶狠狠的看着他。 “因为……对人类抱有这种看法会出大事。” “不用你管！”飞影生起气来，大喊道。 “有些事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不要太任性了。”藏马危险的眯起了眼。“如果你真想这么做，我要作你的监护人。” “凭什么？我也帮过你了，我的债还清了！” “我不希望你出事，这是为你好。” 飞影沉默了。 “我不会对你做出不利的事，我们先回去吧。”藏马的语气不容置喙，飞影不得不跟从。 他们两个慢慢的向山上走去。 第二十五章 飞影一言不发的跟在藏马后边，脸色阴沉的可怕。他的思绪还停留在刚才的火刑上，头一次发现自己是如此的不了解人类。 虽然他们兄妹受过不少人类的追捕，但同时也受到过不少人的恩惠，他一直都认为人类中还是好人多。但这次在广场上实施的火刑让他不再这么想了。 因为他自己的能力也是火，所以他对火刑十分敏感。在战斗中他一向力求速战速决，不会造成多余的痛苦。他实在是想不通人类怎么会在实施酷刑中寻求到那么大的乐趣。刽子手不断的挑开他的皮肉，引导着火势，甚至他胸前和腹部的皮肉都被烧掉的时候他还活着。飞影看到死尸不是第一次了，但那在火苗下颤动着裸露着的心脏和肺还是让他感到一阵又一阵的反胃。 但让他最心惊的不是这个，最让他感到心寒的是周围人的反应。在场的人全都兴奋极了，就好像在看什么精彩的表演一样，上至耄耋老人，下至垂髫幼童，全都带着恐惧的兴奋看着他的皮肉是怎么一点一点的从骨头上剥下来。而在他们之中……甚至还有他认为跟妹妹一样善良的小女孩儿。 雪菜也会跟他们一样吗？ 变得像那些一边用扇子驱散热风一边兴奋的交头接耳的娇小姐一样…… 这让飞影感到越发的不安起来，他开始认真的考虑让雪菜回到精灵的领地了。 他绝对不允许妹妹变成那样。 他们不是人类，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我们最好小心点。”藏马头都没回的小声说道。 飞影哼了一下，他知道藏马是什么意思，布鲁赫一定把他们供出来了，这是他最后的报复手段。 “我只是奇怪他们怎么现在还没行动。” “因为还没有把握。” 正好，借着这次机会搬家吧。 “你又打算逃跑是不是？”藏马猜透了他的心思。 “你以为呢……难道要我跟他们打？” “我知道，但这不是最聪明的方法。” “那你打算怎么办？” “避免敌人追击的最好办法就是让他们以为你已经死了。” “说的轻松，上哪儿弄一模一样的尸体？这可不是像上次一样烧焦的。” “有我在你不用担心。”藏马回过头来，露出了一个阴冷的微笑，飞影看着直发毛。“现在他们还没有来监视我们，先去接你妹妹再说。” 飞影点点头，加快了前行的脚步。他们很快就跑回了家，把雪菜拽了出来。藏马看到所有人都安然无恙后，在地上种了三颗种子，示意他们兄妹俩过来。 “你们两个，分别站在那两颗种子旁边。”藏马下令道，他们两个照做了。很快，三株小苗从地里窜出来，迅速的长出了枝叶，然后整个植株产生了变化，变成了他们三个人的样子。 飞影目瞪口呆的看着。 “人形拟态植物，相当的有用。” “你想拿这个装死？怎么办？” “这个好办，你跟我来。” 老狐狸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虽然飞影心里有些犯嘀咕，但他还是跟来了。 “黄昏时分还有一次晚祷，是动手的好时机。我来操控它们代替我们进入教堂，你在后边跟着就行了。” 虽然飞影不知道他的计划，但还是点点头。距离晚祷还有一段时间，他们在家里坐了几个小时才进入到了小镇。飞影躲在正对着厅房的树枝上，而藏马变成了一只白猫。那三个拟态人型顺利的进入了教堂，准备迎接老牧师的下一阶段的说教炮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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