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九龄向花满楼道:“我和苏少侠听到呼声进门时,这位公子正坐在叶女侠身边,叶女侠衣衫不整,这......确实容易引发误会嘛!” 苏少英忿忿补充:“他竟还一直坐着与咱们过招,简直是欺人太甚!” 无情坐在屋顶,冷然无语,并不为自己辩白。 花满楼在他肩头轻握了一握,正要解释。 孙秀青在房内忍不住接口:“二师兄,难道你没看出来,那位公子的腿不太方便吗?” “什么?”苏少英脸色瞬间涨得通红,“他在屋子里飞来飞去,然后落在屋檐上,就再没起来过,这如何让人看得出来?” “原来如此,这可当真是误会了!咱们就是看你坐在叶女侠身边,才想多了一点儿!”金九龄也有些尴尬,又转向花满楼道,“快快,把你这位了不起的好朋友隆重介绍一下,这样了不起的暗器高手,岂会是寂寂无名之人?” 无情一拍屋檐,飞身而下,落在门口一块青石上,淡淡道:“我叫成崖余,确是寂寂无名。” 花满楼也落了下去,站在他身后,只留金九龄独立风中,苦苦冥思姓成的暗器名家。 良久无果,他终于跳下来,释然笑道:“花公子的朋友中,我本以为陆小凤已是极为了不起的了,没想到还有成公子这样的高手!” 无情道:“咱们可以稍后叙话,金捕头及早勘察现场才是正理!” 马秀真已经安置好石秀雪、叶秀珠以及床上昏睡不醒的飞燕,从窗口探出身道:“两位师妹还有屋里的飞燕姑娘都没事,只是吸入了迷烟,睡一觉就好了。” 苏少英、严人英膝头、手腕的麻痹也已消失,相互看了一眼,商议道:“既然大家都无事,咱们还是尽快赶路吧,眼看天已大亮,切莫误了师父的交代才好。” 金九龄看一眼已露出鱼肚白的东方,向无情笑道:“确实,咱们都是来祝寿的,切莫耽误正事为好。既然没有实际伤害,稍后我会知会本地捕快前来......” 无情肃然道:“身为一名捕头,抓嫌犯永远是第一位的天职,祝寿这种私事如何反而排在前面?” 金九龄脸色胀得通红,这个年纪不大的俊秀公子,怎么张口就是一副前辈高人的口吻?
第66章 我会陪着他 金九龄笑意中隐含刀锋:“成公子是花兄的至交好友,却似乎并不将花老爷的六十大寿放在心上。花兄听了,恐怕心里会有些不是滋味啊!” “无妨,”花满楼笑吟吟道,“无论做什么,我总是会陪在他左右。” 他转向金九龄道:“况且,家父若是知道金老总是公而忘私,只会更加敬重感佩,即使错过寿宴,也定要另设席敬你三杯啊!” 他的话软中带硬,金九龄只能嘿嘿一笑。 无情淡淡道:“用不了半日时间,寿宴赶得上的。” 他指着地上湿泥道:“昨日一场大雨,便如给这地面铺上了画纸,雁过也会留痕,何况人呢!” “再者,这是家路边小店,周围人烟稀少,而昨夜之人既敢向峨眉侠士下手,想来不会是隐居山野之辈。他即一击不中,必不会在此停留,要么就此逃之夭夭,要么会继续跟踪目标,伺机再次下手。” 无情的目光清而利,一一扫过在场诸人:“如果诸位配合得当的话,也许不需要一个时辰,就能将此地勘察完毕。” 马秀真、孙秀青的秀眸中已涌动着敬佩之意,严人英、苏少英虽面上还不甚服气,昂起的脖颈也垂了下来。 孙秀青道:“那么,我们需要怎么配合呢?” “站在原地,什么也不要做!”无情道,“刚刚的一场混战,已经将地面痕迹弄乱了不少,倘若再肆意走动,只会更糟。” 金九龄目光一闪,道:“原来,成公子方才将咱们引到房顶上,想来就是为了保护地面痕迹。” 无情点点头,又向孙秀青道:“劳烦两位姑娘守在门口,倘若房内三位姑娘有清醒迹象,不要和她们说话,第一时间告知我们!” 他说的每一个字皆是切金断玉,花七公子又护卫一般站在他身后,垂手聆听,一副言听计从的模样,众人也不禁肃穆恭顺起来。 严人英、苏少英皆忍不住看了眼自己留下的脚印,暗暗懊恼方才的冲动。 马秀真与孙秀青站在门口,看那三人轻盈飞蝶一般在门外、窗下、小院四周翩跹,不时停下察看脚下泥土、身边树叶,甚至在一块塌了半截的泥墙处讨论甚久,又在窗台处拈起一些灰末,细细嗅闻。 孙秀青忍不住道:“这位公子虽然不良于行,却似乎分外让人有安全感呢!” 过了两刻钟,无情三人勘察完院落,向两位峨眉女侠道:“我们想看一眼诸位昨夜的住房,可方便?” 二女秀脸微红,马秀真道:“我带三位去吧!” 看完峨眉四秀的住处,无情三人又在马秀真的陪同下,察看了飞燕的住处。 昏迷的三个少女并排躺在一张床上,对外面的世界依然无知无觉。 众人出了房门,无情低声道:“现在就只有一个字了,等!等她们三人醒来,验证咱们的推测。” 金九龄笑道:“成公子经验老道,心细如发,即使六扇门资历最老的捕快也望尘莫及啊!” 他拱手,正色道:“成公子可愿入六扇门?你若不弃嫌,我定力荐你担任六扇门总捕之位!” 无情摇头,轻声道:“金老总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惜我只是此地的一个过客,无意久留。” “哦?”金九龄疑惑,“成公子难道不是本土人?” 花满楼笑道:“金兄方才话中,似乎有隐退之意?” 他这样的谦谦公子,竟也如此生硬地打断别人问话,想来那位成公子的来历颇有神秘之处,且不愿对人言。 金九龄也不再纠结,顺着花满楼的话说了下去:“是呀,辛劳半生,也想过一过清闲舒适的日子喽!” 忽听孙秀青道:“醒了!” 无情向花、金二人使了个眼色,当先飞掠回去。 先醒来的是叶秀珠,余下两女蹙眉不安,想来也快醒过来了。 无情在床边坐下,劈头就问:“叶秀珠,你昨夜为何要与人合谋,掳去石秀雪?” 峨眉诸人大惊,严人英又忍不住要去拔剑,被苏少英按了下来。 叶秀珠迷蒙的眼眸瞬间睁大了,慌乱地四下看了看,才惊道:“你胡说!” 无情缓缓道:“从山西来,身高约七尺八寸,年纪在二十五至三十之间,熏龙楼香,轻功与花满楼在伯仲之间。这样的人,叶姑娘,你觉得世间会有几个?” 叶秀珠脸色惨白,半日才道:“你不用再问了,他不是什么采花贼,只是昨夜我们在院中相会,无聊之下开的一个玩笑罢了。” 房内众人都变了脸色,峨眉众侠的脸更是由红转青,他们本以为无情冤枉了叶秀珠,心中都涌起了怒气,如今听到叶秀珠自己承认,怒气顿时化作了羞恼。 即便是江湖儿女,一个未婚少女半夜与人幽会也是难以启齿的。 无情依然不依不饶:“为何掳去石秀雪?” 叶秀珠已急得流下泪来,她看了眼身边已睁开眼睛的石秀雪,一咬牙道:“她晚上出来起夜,撞见我们……我就一急之下,把她打晕了!” 无情淡淡道:“可她是中了迷烟。” “那,那是……”叶秀珠仓惶四顾,干脆胡乱道,“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吧!我们用迷烟把她迷晕了,为了掩人耳目,我就跑到飞燕姑娘的屋里,又在这屋里喷了迷烟,假装自己也是受害者。” 见众人依然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叶秀珠忍不住崩溃哭喊道:“我们不是坏人,只是一时情难自禁做了错事,难道这个你们也要管吗?” 她伏在床上大哭起来,刚刚醒来的飞燕、石秀雪本是两眼茫然,此时却已被身边人的痛哭感染。 石秀雪甚至安慰起了叶秀珠:“二姐,我昨夜迷迷糊糊的,什么也没看见。” 飞燕也喊了起来:“男人与女人幽会,你们只会赞一句风流。女人与男人幽会,就要被你们当众审判吗?” 既然苦主都出言袒护了,无情、金九龄只能相视一眼,带领男人们默默退了出来,把空间留给女孩子们。 走到院子里,金九龄道:“她说的话,你们信几句?” 花满楼道:“也许有一句。” 无情冷声道:“一句都不可信!她说的这些胡话,只能说明兹事体大,大到让一个女孩子不惜以自身清誉来遮掩。” 苏少英愤愤道:“二妹绝不是不检点的女人,她必是被人骗了!” 严人英也跟着点头:“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从未听说她有什么交好的男子,必是受了蛊惑。” 花满楼叹了口气:“事已至此,我们只能暂时搁下,幸亏真相总会自己慢慢走出来。” 无情也道:“不错,金捕头,咱们现在可以预备启程去参加寿宴了。” 金九龄看了眼天色,叹道:“希望,莫要把麻烦带到花家才好!” 花满楼笑道:“花家从不怕麻烦,麻烦如果聪明些的话,应该躲着花家才是!” “花家暂时没有麻烦,我却有麻烦了。”无情挑眉,摊开手道,“上门祝寿,难道要两手空空不成?” 花满楼笑道:“我家老爷子最爱与人斗棋,你去陪他下几盘,杀他个落花流水,就是最好的寿礼了。” 他站在无情身后,轻轻握着他的肩膀,低声道:“我要先送个礼物给你!” 无情眨眸:“什么?” “你不是一直希望骑马吗?我今日带你骑马如何?” 金九龄拍手道:“正好,我给花老爷子带了两匹好马,便先给两位试一试?” 花满楼道:“我们俩,骑一匹就好!” 他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幸而金九龄立刻反应过来是因为无情的腿,既然不方便,两个男人共骑一匹也是理所应当的。 苏少英、严人英也正直地点头道:“应当如此,花公子、成公子真是一对好朋友!”
第67章 骑马之乐 金九龄要送给花老爷的寿礼,是一对西域宝马。 为了保护这对马不被雨淋,他将它们专门送到当地县衙寄存。 天刚蒙蒙亮,一行八名捕快,毕恭毕敬地护送两匹马到了金九龄下榻的小店。 为首的捕头吴大刚擦去不存在的汗水,面带谄媚向金九龄邀功:“老总,咱们县衙二十四名捕快一夜未睡,排了三班专门守卫您的宝马。天不亮就从衙门出发,伺候这两匹宝贝一路慢慢走了过来,生怕有一点儿闪失呢!” 无情的脸色登时就冷了下来,花满楼从袖底握住了他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金九龄自然注意到花、无二人动作,有些讪讪地道:“不过两头畜生,哪里就值得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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