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正是个灵活的人,听得此言,心底惊讶至极,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微臣所知不多,但自古既有传说,想来古书中会有记载?” 慕容复冷声道:“去,把你能找到的,与此有关的一切书籍全部拿来我看!” 监正连连称诺,正要退下。 龙案后的皇帝又道:“自今日起,你只能隔天到乾清宫里来!若明日让朕见到你,你就自戮双眼,回乡养老去吧!” 监正跪地连道不敢,躬身出宫时,只觉身前阴气森森,后脊阵阵发凉。
第162章 你会对我不利? 玄烨醒来时,先听到了段誉的笑声。 他起身好衣服,撑着墙,缓缓走到窗前桌旁坐下,推开窗,向门外闲聊的二人笑道:“大哥,段公子!” 陈近南照顾他惯了,立刻暂别段誉,回屋助他方便、洗漱。 然后他又搬了把躺椅出来摆好,回屋替玄烨打理好衣衫,扶着他走到院里坐下,盖上暖毯,倒上热茶,让他能够自在地晒太阳。 见“萧峰”这般体贴温柔,段誉简直目瞪口呆,笑道:“大哥,咱们终究还是相处太少,真希望能邀你们到大理住一阵子!” 陈近南笑道:“总会有机会的!三弟,烦劳你照看些,我去弄些早点来!” 他一走,留下玄烨和段誉面面相觑。 玄烨忍不住道:“你是一国之君,须当日理万机。既然已经找到我们,为何还不回去主政?” 段誉笑道:“大理边陲小国,我这个皇帝做得也马马虎虎,偶尔出来几天还是可以的。” 玄烨怫然不悦道:“为君者,万民之父母,怎么能马马虎虎呢?” 段誉担忧勾起他的疯病,有意转移话题:“慕容公子,我大哥对你着实在意,你难道不愿放下这些执念,与他同归田园之间吗?” 玄烨冷哼道:“若不是你多管闲事,我们现在还隐居深崖之下呢!” 这话甚为有理,段誉一时无法反驳,只能嘿嘿笑道:“对不住,打扰了你们的桃源生活。” 见他毫无皇帝架子,说服软就服软,玄烨也露出了一丝微笑:“我们若不愿上来,你也勉强不来。” 他打量着此地打理得整齐干净的小院子,深深地怀念起崖底那段还未完工的院墙,叹道:“我也有自己的职责要完成,本就不是能真正隐居的人!” 段誉惊道:“慕容公子,你还未放下复国之念呢?” “什么复国?”玄烨蹙眉,清代与燕国慕容氏相距甚远,他如何也想不到其中还有何联系。 段誉想起他的记忆,忙再次岔开话题:“我从未想过,大哥竟会这般体贴周全地照顾一个人呢!” 玄烨笑道:“在崖底时,我躺在床上,诸事都是他在操烦,确是事无巨细。” 段誉感慨道:“他一定十分中意你。” 玄烨心底暗喜,对这个不太合格的无为皇帝也看得顺眼了些。 忽听院外一个清脆的女声叫道: “萧峰!当年在雁门关,你为了两国安宁折箭自戕,我一直敬你是条好汉。没想到竟是如此出尔反尔、毫无信义之徒!” 正是木婉清! 又听“萧峰”的声音道:“姑娘,你在白粥中下毒,我阻止你,何错之有?” 木婉清冷笑道:“让我使尽手段报仇,这话可是你说的,难道下毒就不是手段了?” 那边静默了一瞬,才听“萧峰”的声音道:“那里是公用厨房,得有多少人无辜受害?” 木婉清道:“你手中餐盒是不是带给慕容复的?若不想伤及无辜,就把餐盒打开!” “萧峰”道:“我应该没说过,要助你复仇吧?” 玄烨实在听不下去了,扶着桌子站起来,段誉忙上前扶他。 二人走到院门外,木婉清正横眉怒目,用长剑指着“萧峰”,看见“慕容复”,恨恨道:“狗贼!” 玄烨推开段誉,扶墙走至陈近南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襟:“大哥,咱们走吧!” 陈近南点头,慢慢退后一步,一手仍拎着食盒,一手揽住他腰身,对段誉道:“三弟,我们先走一步!” 说罢,跃地而起,踏过院墙、屋檐,几个起落不见了。 徒留段誉在下方大声呼喊。 两人路过后院,陈近南顺手解开一匹白马的缰绳,将玄烨安置在马上,自己随后跃上,清叱一声,纵马而去。 玄烨见他还提着食盒,笑道:“扔掉吧,我可不吃可能下过毒的东西!” 陈近南丢下食盒,叹道:“可惜你要饿肚子!” “我本来也不想吃这个!”玄烨伸手接过缰绳,开始控马,大笑道,“不知怎么的,就是馋大哥烤的鱼!” 陈近南在他耳边笑道:“行,你在前面粮油店停一停,我买些调料。” 两人带着一大包调料,走到河边,陈近南挽起裤腿,下河摸鱼。 玄烨坐在水边,拣石头丢水。 陈近南很快抓了两条大鱼上来,见他这般百无聊赖,走过来,随手拣了块石片,低喝一声:“走!” 那石片竟在水面上飞跃了十数下,落在了岸对面。 玄烨惊得瞪圆了眼睛:“你施了什么术法?” 陈近南笑道:“无他,唯速度尔!” 玄烨拿了一块石子,拼尽全身力气丢了出去。 “咚”的一声轻响,石子在河中央沉没。 他不甘心地又拿了一块,却被按住,陈近南笑道:“这个叫打水漂,除了速度,还需要一点儿小技巧。” 他坐在玄烨身边,捡了一块薄片石,放在玄烨手里,握住他的手腕,小心地为他调整姿势。 两人的手叠在一起,身边人的呼吸就在耳侧,玄烨心跳愈来愈快,待转身看到萧峰的面容,又瞬间失了兴趣。 他忍不住低声道:“大哥,你怎么不来宫里看我?” 陈近南笑道:“我若隔三差五地进宫去,紫禁城的侍卫们也太失职了吧!” 玄烨一怔,讶然笑道:“我不是给了你玉佩吗?你递给看守宫门的人,自会有人通报于我。” “你就这般放心?”陈近南松开手,低声道,“倘若我要对你不利呢?” “不会!” 玄烨断然道:“咱们日日在一起,你若要做什么早做了!” 陈近南叹道:“也许我想不利的只是满清皇帝!” 玄烨握住他的手,回望着他,逼问:“会吗?” 陈近南不答,转开视线,继续指导他打水漂。 玄烨的心忽然沉了下去,对陈大哥,他确实了解的太少。 当第一个石片成功跃过水面时,玄烨道:“三日后,我打算伏击鳌拜。” 陈近南的手一顿,却只是慢慢走开了些,俯身捡起地上的鱼。 看他这样,玄烨的心更凉了,他深吸一口气,道:“也许,你很快不需要烦扰如何对我了!” 陈近南就地坐下,开始用一块石片开始处理鱼鳞。
第163章 心随意动 在彻底回过神以来,陈近南已经走在了紫禁城的青石大道上。 奉命来接引他的温家兄弟满脸堆笑,极力奉承这位让皇帝破格相待的平民。 温有道抢先道:“您的玉佩一递上来,皇上登时就笑了,让我们兄弟跑着来接您呢!” 温有方不甘其后,也争着表功:“我们兄弟这辈子都没跑这么快过!紫禁城本来是不允许奔跑的,但既然皇上有令,我们做奴才的,还不撒开脚丫子……” 他兄弟推了推他,二人回头,跟在身后的“陈先生”,哪里还有人影? 温氏兄弟瞬间腿软跌地,这是大白天见鬼了吗? 幸而,康熙并未因此责罚他们,只是长叹一声,继续今日的安排。 陈近南没有出宫,反而自行摸进宫,隐身到上书房附近。 小皇帝正在里面批阅奏折,年轻的身影,伏在书案上,朱笔刷刷地一行行写过,专心而果断。 他这般勤政,又天资聪颖,假以时日,必然是个好皇帝。 外窗下,郁郁葱葱的灌木丛中,盘腿而坐的陈近南,心绪烦乱。 鞑子皇帝若能被权臣鳌拜反杀,清廷必将因此大乱。郑王爷高举反清复明大旗,引领各路群雄,推翻清廷,指日可待! 恐怕,再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 可是,他是活生生、有血有肉、对自己信赖有加的艾兄弟,自己当真忍心看他死于非命吗? 他垂头靠在荆棘之上,被划破手脸也声色不动,只倾而聆听里面动静。 小皇帝今日似乎在上书房扎了根,接待臣子、批阅奏折、读书写字,一直未离开过。 午后,陈近南听到他叫来一个小太监,开始低声密谋。 他声音虽低,如何能瞒得过内力高深之人的耳目? 陈近南听完计划,一颗心都提了起来,无论多么聪敏果决,到底还是个孩子,这般小孩子手段就能制住猛兽一般的鳌拜吗? 他将手指紧紧掐进了手心里。鳌拜进来时,他没有动;侍卫们被支开时,他没有动;里面打斗声起时,他也没有动。 忽听鳌拜炸雷似的一声大喝:“大伙儿一起死吧!” 陈近南再也忍受不住,一掌推开窗户,跳了进去,眼见鳌拜正要将双拳向玄烨头顶砸落,他顾不得细想,已伸掌格挡。 玄烨大喜:“大哥!” 他们今日计划进展颇为不利,鳌拜不知穿了什么护甲,方才背后一刀竟未刺入。 游斗半日,鳌拜分毫未伤,眼看要大大不妙,幸而,陈大哥还是来了!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鳌拜大吼一声:“陈近南!受死吧!” 韦小宝大喜:“萧大哥,原来你就是陈近南!” 他又转向皇帝道:“平生不识陈近南,便称英雄也枉然!这位陈总舵主是一等一的大英雄,鳌拜这下死定了!” 大惊大险之际,蓦然得了大帮手,韦小宝高兴得飘飘然,一不小心竟叫破了陈近南的真名。 玄烨的脸都白了,天地会为患已久,他虽久居深宫,也听说过陈总舵主的大名,颤声道:“小桂子,你说他是谁?” 韦小宝暗叫不妙,忙道:“刚鳌拜叫他陈近南,我此前见他时,他只说自己叫萧峰,我现在也糊涂了,他到底是谁呢?” 室内二人对战已至白热化,鳌拜虽勇猛,到底不及陈近南武学功底深厚,很快被逼至墙角。 且前次街上被揍的余威还在,吓得他上朝都得穿宝甲护身,虽因此躲得过皇帝的匕首攻击,到底还是有些腿脚发软。 陈近南已看破他护甲玄虚,一拳一拳只管往他头上招呼,打得鳌拜头晕目眩、鼻血长流,直接晕死过去。 玄烨拿出牛筋长索,将鳌拜捆缚妥当,才转向陈近南,淡淡道:“陈总舵主,有劳!” 陈近南只是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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