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沉吟片刻,忽然想起一件事。 望月泽和他对视,两人几乎瞬间笑了起来。 储物间的门被拉开时,Nil的脸色一片灰败。 他默默看着眼前的狗男男,已经心如死灰,麻木问道:“所以是结束了,是吗?” “结束了。”望月泽有点心虚。 “还能想起来我,谢谢。”Nil刚刚已经把自己怎么葬身大海的剧本都写好了,眼下也没什么心思去骂人了,诚恳道。 望月泽摸了摸鼻子:“抱歉,刚刚时间紧任务重……” “没事,理解,都理解。”Nil被松开时感觉世界都美好了,他往外一瘸一拐地走了几步,这才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距离交易还有多久了?” “不到一小时,怎么?交易品已经没了。”望月泽道。 Nil迟疑片刻:“交易品其实还在,只是密码没了,但是既然你们出现在这里,想必意味着山本已经不在了。” 他太聪明了,难怪能够坐稳第一把交椅。 “还要继续交易吗?没有了密码,这东西依然可以卖个不错的价钱。”Nil抱着双臂问道:“毕竟是合伙人,决定权可以给你们。” 尽管面具没摘,但是Nil似乎已经心知肚明,眼前的Lee早就被换了人。 望月泽和降谷零对视一眼,望月泽朝Nil伸出手:“我相信,东西已经没了。” Nil笑出了声:“行,东西确实没了。” 他摘下自己的戒指,放在了望月泽掌心:“喏,近在眼前的东西,倒是没人怀疑了。” 望月泽将那玩意翻了个面,露出了最里面的显示屏,他沉默片刻:“我们要返航了。” “这次交易失败的原因我会全部推给山本,一个葬身大海的人,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异议,你那边也不用担心。”Nil在他身后说着。 望月泽眉头微蹙,神色倒是没改,只挥了挥手:“那就麻烦你了。” 直到回到房间,望月泽方才放松下来:“Nil才是真的不对劲,”他在床上打了个滚,看向降谷零:“他怎么知道山本葬身大海的?” “他虽然人不在,但是眼睛还在。”降谷零嗤笑。 周身的硝烟气息让他不适,降谷零皱了皱眉,望月泽已经开了口:“不行。” 降谷零差点被他气笑了:“你怎么知道我要干嘛?” “你要去洗澡,别闹了,我说了伤口不能碰水。”望月泽毫不犹豫:“不然我帮你。” “哦?”降谷零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洗澡这种事,你要怎么帮我?” 望月泽的目光和他在空中对碰,明明降谷零衣衫整齐,可是他没来由地想到了睡觉时裸睡的波本,以及那劲瘦的后背,再往下—— 望月泽怂了。 他飞也似的逃到了浴室门口:“我先帮你放水,等会儿不行的话我帮你擦擦好了。” ……哪种擦擦? 降谷零的眼神晦暗不明,唇角勾起不自觉的笑。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望月泽的外套随意地丢在椅背,顺势就要往下掉。 降谷零伸手捞了一把,兜里的东西就跟着飘了出来。 那是一沓照片,降谷零从没有翻人东西的习惯,但在看到照片上的人时,他的眉头瞬间蹙紧。
第40章 趁浴室里还有水声,降谷零快速地将那些照片翻拍了一遍,眉头越蹙越紧。 那些照片里面的人,有的完全不认识,也有的还算熟悉—— 是已经暴露的卧底。 第一次看到他时,他意气风发地和他碰杯。 再次看到他,却已经成了巴黎塔尖坠落的一具尸体。 连姓名都不为人知。 卡慕为什么要带着这些照片?诸伏景光的照片和他们在一起又意味着什么? 难道……卡慕在调查他们? 降谷零都没意识到那一瞬间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他将照片原封不动地塞回去,刚好迎上出来的望月泽。 多年的卧底经验让降谷零翻脸如翻书:“好了?” 望月泽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偏偏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他摸了摸鼻子:“嗯,好了,所以你真的要……” 降谷零将他的困窘看在眼里,忍俊不禁:“不用,我不碰这条胳膊,放心。” 望月泽眨眨眼,就见降谷零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浴室,关门的动作尤为干净利落。 【生气了吗……】 【我什么都不敢做啊就是口嗨一下——】 降谷零靠在浴室的门上,慢慢闭了闭眼。 事关诸伏景光,又关于那些名单,他有必要调查清楚,而在此之前的第一要务—— 是不能再被干扰了。 回程的这几天,望月泽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降谷零和他明明就住在同一间房里,偏偏交集变少了。 降谷零看起来很忙,偏偏他又不好多问。 他们保持着微妙的距离,几次三番后,望月泽终于清楚地意识到,不是错觉—— 降谷零就是在避着他。 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在忙什么,也不希望和他发展成更加亲近的关系。 到了后来,降谷零每天都很忙,似乎是在调查什么,唯独没变的是没从他的房间搬出去。 于是望月泽也习惯性地早睡,这样一来二去,两人碰面的时间都变少了。 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在这几天急速降温,望月泽百思不得其解,却又不得不在看到降谷零和人微笑着打电话时承认—— 自己确实不算是他多么亲近的人。 在船靠岸时,望月泽明显松了口气。 Nil从后面追上来,拍了拍望月泽的肩膀,意有所指:“我说美人……你这是限定情侣吗?” 望月泽板着脸地看他。 Nil忍俊不禁:“我是说你的小男朋友啊,怎么就不见人影了?” 望月泽提起这事就生气。 他也不知道最近降谷零到底是怎么了,虽然事情结束了,确实也没有继续扮演情侣的必要了,但是也不能这样用完就甩吧? 降谷零每天都忙就算了,今天下船前降谷零发了条消息说有事要先走,然后……直接消失了。 望月泽看向Nil,没好气道:“对,没绑住,让你见笑了。” Nil无奈地摊手:“真是可惜,不过还能留个联系方式吗?之后有机会还想再和你联络。” “他不想和你联络。”一道声音骤然插了进来,与此同时,伊藤诚一横在了他面前,挡住了Nil的视线。 Nil沉默下来,半晌无奈地笑了一声:“虽然我并不觉得截胡是什么不道德的事,但是你应该打不过那家伙吧。” 伊藤的脸色变了变,看向Nil的眼神愈发不善。 Nil出了口气,倒是高兴多了,一辆私人飞机早已等在了旁边的停机坪。 Nil临走前笑着给望月泽递了一张支票,给了他一个愉快的飞吻:“这是谢礼,后会有期。” 望月泽真心实意地笑了:“后会有期。” 直到Nil离开,伊藤看向望月泽,半晌方才欲言又止道:“我……” “之前那件事就免提了,我没听过谁要弃明投暗的。”望月泽挑挑眉。 伊藤觉得进退两难。 他确实不想放望月泽离开,但是他没有任何合适的借口将人留住,以至于牵住望月泽衣袖的手都变得尤为无力。 在望月泽挑眉的瞬间,伊藤终于艰涩地开了口:“如果你不愿意我跟着你走,至少你可以跟着我,我可以……” “我有爱人了。”望月泽毫不犹豫。 伊藤的脸色变了几变:“你那个所谓的爱人不是挡箭牌?或者我换个问题,他不会是那个银发男人介绍给你的吧?泽君,你好好想想,你们那地方在贩卖武器,能是什么好组织?” 望月泽差点笑出声。 “你放心吧。”他懒怠地笑了下:“人是我自己选的,我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什么样。” “你喜欢个犯罪……”伊藤差点气裂开。 望月泽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回见,也祝你述职顺利。” …… 果不其然,望月泽刚一到地方,就被琴酒叫去了。 不同于上次的剑拔弩张,也不同于临走时琴酒那复杂莫名的眼神,而今的琴酒,又恢复成了望月泽熟悉的模样。 他负手站在窗前,目光定在窗外:“没办成?” 望月泽听得出来,琴酒的语气里是冰冷的讥嘲。 “盯着这批货的人太多,最关键的是持有密码那人跳海了。”望月泽无奈。 琴酒蓦地转头看向望月泽,似乎是在确认这番话的可信度。 望月泽毫不犹豫地和他对视,半晌,琴酒冷哼了一声:“波本回来得比你早,他已经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不是你们的问题。” 望月泽一怔,也是这会儿方才发觉,原来降谷零从始至终一直站在阴翳处。 “哦,既然都清楚了,那我先回去了。”望月泽倒是没什么情绪波动,只是自然地点了点头。 他还挺急的,至少得先搞清楚为什么山本他们盯上了这些名单。 山本给的理由太荒谬了,从系统里面消失的名字势必是去某处卧底了,这种情况下,任何有脑子的人都不该歇斯底里地找人。 “哦对了,”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琴酒忽然将望月泽叫住:“你跟我过来。” 琴酒将望月泽带到了天台,单刀直入地问道:“你和波本怎么了?” “他可能察觉了我的心思吧,在躲着我。”回来的路上望月泽就想过了,琴酒大概率会有这么一问,毫不犹豫地应道。 琴酒的表情十分一言难尽,半晌方才冷冷地笑了一声,叼着雪茄,声线也有点模糊:“他跟着你上船时,我以为你们快成了。” 望月泽觉得放松,连语气都带上了笑,难得打趣了一句:“你不是也不希望我和他成吗?我以为你不喜欢他。” “确实不喜欢。”琴酒懒得掩饰:“但是他如果真的喜欢你,你就可以掌控他了。” 望月泽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很难想象啊,原来琴酒是这样的人】 琴酒转头看他。 望月泽在心底声情并茂地小剧场—— 【难道在琴酒眼里,波本就是那种掐腰红眼推墙壁咚命都给你文学的霸总男主吗!】 ……琴酒抚了抚额。 他有心想让望月泽去医院看看,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最近你好好休息一下,再之后我打算给你换个搭档。”琴酒忽然道。 望月泽一怔:“啊?” 不是大哥,你这是不是太快了点? 【这是赤果果的棒打鸳鸯啊!】 【作为我的大哥你不该帮我撮合吗!】 琴酒神情冷静语速很快:“卡慕,我对你喜欢谁并没有意见但是——适度的冷静对你们而言不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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