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问就是琴酒的锅。 许久,望月泽方才小声开了口:“GIN,今天之所以暴露,确实是因为闹太大了。” 琴酒转头看他:“说。” 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压出来的。 于是望月泽绘声绘色地将自己是如何搞大的讲了一遍,颇为遗憾地补充:“其实我想落款的,但是实在没想好怎么写我们的名字,感觉写代称也不太好,最后就放弃了。” …… ……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琴酒看向望月泽的眼神就像是第一天认识他,或许这样说也没错,望月泽的确每天都能带来新惊喜。 “……你所谓的闹大,就是给警视厅发恐吓信?”琴酒眯起眼睛。 “当然还有当众枪击,这样他们才会明白,和我们作对是没有好下场的。”望月泽认真道:“不管做了多么万全的准备,他们都会毫无意外地死在我们手里。” “毕竟您不是也说了要闹大吗?我想着手段这种小事就不用您费心了,我们肯定不谋而合。” 这话很狂妄,非常有大哥的风格。 伏特加立刻无脑拥护:“大哥说得对!就该让这些条子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喧闹之中,琴酒觉得心梗。 哪里都不对,偏偏他的情绪和众人的欢喜格格不入。 “你,跟我过来。”琴酒寒着脸点名望月泽。 望月泽紧跟了上去。 直到只剩他们两人,琴酒指间的香烟明灭,冷冷开了口:“你是故意的。” 望月泽的神色也冷淡下来,语气倒是一如既往地客气:“你误会了,GIN。” 吞吐的烟雾飘散开来,不着痕迹。琴酒的神色被掩在帽檐下,晦暗不明。 他沉默,望月泽也颇有耐心。 “我最近时常在想,我会不会对你太过纵容了。”琴酒的眸光定在望月泽身上,唇角笑意冰冷。 望月泽嘴角一抽。 【这什么霸总发言,哈哈哈哈哈救命】 【如果Gin不这样笑,可能还更有说服力一点】 奇怪的声音再次响彻耳畔,琴酒的目光瞬间定在望月泽脸上,像是要看穿他似的。 望月泽被看得莫名其妙:“抱歉,没感觉到。” 琴酒顿觉对牛弹琴。 眼见着琴酒的脸色越来越黑,望月泽迟疑着补充道:“那我之后认真感觉一下。” 态度还算端正,琴酒的神情缓和少许:“之前就想和你说,很多决定并不需要你理解,只需要执行。” 望月泽眨了眨眼,在心底疯狂吐槽—— 【所以这是什么新型职场PUA语录吗】 【给的又不多还什么都想让我做】 【我看起来有这么蠢吗】 琴酒很头疼。 望月泽客客气气语气乖顺,偏偏自己听到的有那么亿点点与众不同。 他再怎么憋闷,也无从追究。 话说回来,毕竟是自己亲自捡回来的,即便行为跳脱,至少也不算出格。 该完成的任务也完成了,没出太大纰漏。 或许……望月泽只是想要一个更好的职场环境。 这句话听起来很奇怪,但是也不是不行,毕竟卡慕的确是一把趁手的刀。 组织里有自己人很重要,琴酒决定轻拿轻放:“有任何问题都可以直接找我,不用动用这种手段。” “我说过,你是我的人。” 望月泽微笑:“遵命。” 一大早至今没吃东西,他的唇色有点苍白,走出去时差点踩空。 琴酒就在身后,所以他默然挺直了背脊。 琴酒无声无息地捻灭了烟,神色晦暗不明。 希望他真的是自己的刀,否则他不介意亲手杀了他。 …… 警视厅。 萩原研二抱着双臂看向制作精良的假人:“一枪爆头,一枪心脏,还有几枪属于泄愤。刚刚报告下来了,狙击手在五百码开枪,枪法很准,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假人糊弄过去。小阵平,你怎么看?” 松田阵平似乎正在发呆,听到声音才抬眼:“比想象中暴躁。” “你怎么了?”意识到松田不对劲,萩原研二干脆停下了对假人的研究,关切问道。 松田阵平不知道该怎么说。 因为这事属实有点迷惑。 许久,他还是拍了拍萩原研二的肩膀,拉着人上了天台,这才迟疑着开了口。 “昨天其实我追对方向了。”他将墨镜摘了,看向萩原研二:“但是被拦住了。” “拦住?” “嗯。” 直到现在松田阵平还是觉得离奇,拦住他的人不是别人,而是隐在巷子转角处的降谷零。 他的帽檐压得很低,显然是不得已才现身。 松田阵平回忆着:“是Zero。我怀疑这事和他卧底那地方有关系,他让我别追,我就打住了。” “Zero一定有他的道理。”萩原研二道。 “我知道。”松田阵平无奈:“但还是奇怪啊,他好像不想让我抓人。” 萩原研二问道:“他还好吧?” “看起来挺好的,就是他也不知道我被盯上的原因,看样子他是匆忙赶过来的。” 时间紧张,他们其实没说几句话。 松田阵平轻叹了口气,目光望向悠远的天:“而且啊……这事好像让他很紧张。” 他像是绷紧的弦,松田阵平想要拍拍他的肩膀,却被他下意识避开了。 降谷零没因为他的平安无事彻底放松,眉头始终是蹙紧的。 …… 收到降谷零的信息时,望月泽有一瞬的犹豫。 彼时他刚刚从安全点离开,降谷零的信息几乎是紧随而至,很难让他不多想。 “怎么?”望月泽回过去。 和降谷零分开不过三四天时间,却让望月泽感觉空落落的,就好像回到了前世孤家寡人的时候。 习惯了有人一起,孤身一人就变得更加困难。 他甚至没有意识到,看到降谷零消息的瞬间,他的唇角已然不受控制地弯起。 “有件事要问你,方便的话出来坐坐?” 降谷零的措辞很客气。 望月泽二话不说就应下了。 约的地方不算远,明明天气很好,望月泽却越走越发晕。 刚刚太过紧张,他也没觉得饿,而今迟来的不适涌了上来。呼吸愈发不畅,眼前更是一阵阵发黑。 他自知状态不好,偏偏又不想爽约。 望月泽强撑着想找台自动贩卖机,意识却已然游离—— 整个世界像是陷入了光怪陆离的剪影,又像是能将人吞噬的漩涡。 他在转角处费力地撑住了墙壁,整个人几乎顺着滑坐下去。 周遭的声音变得虚无,意识离他而去前,他抓着手机,拨通了紧急联系人的电话—— 降谷零的话,一定会找到自己的吧。 ……他在医疗器械的冰冷碰撞声中苏醒。 睁开眼时,听到了不甚熟悉的声音:“哦你终于醒了。” 堂本抱着双臂,吊儿郎当地看着他。 “谢谢。”望月泽很客气,目光在周遭徘徊。 降谷零从房间的阴翳处站起,堂本自觉地退了出去。 诊疗室只剩下他们两人,望月泽轻声开口:“抱歉。” 降谷零的面色没有丝毫缓和:“你低血糖发作,刚刚堂本给你输了葡萄糖,另外包扎了外伤,没做别的。” 想起第一次被抽了两管血,望月泽差点笑了。 他的笑却似乎惹恼了降谷零,降谷零将手中的便利店袋子往桌上一拍:“还笑?你知不知道低血糖也是会出事的,如果你摔倒后一直没人发现,或者头撞到哪里,你可能就醒不过来了!” 望月泽不会知道,他循着巷子找到人时,看到他无声无息地靠坐在墙边,头无力地歪在一侧,究竟是什么心情。 降谷零的心脏险些停跳。 望月泽自知理亏,声音也弱了几分:“之前也没这种事……” 降谷零给他塞了一杯热红糖水,看他喝完才默然松了口气。 他向前逼近一步,目光定定地和他对视,平静开口:“还有,你的紧急联系人为什么是我?” 空气都安静了。
第30章 降谷零从不咄咄逼人,可是这一刻,望月泽感受到莫名的压迫感。 许久,他方才讪讪道:“我本来也不认识什么人,你是我关系最好的……朋友了。” 降谷零眉头微蹙,不知道对这个回复是否满意。 望月泽接着卖惨,眼眶含泪地看过去:“抱歉,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演技是否过关,甚至有一瞬觉得自己过于绿茶了。 然而这套对降谷零,可以说是相当管用。 降谷零甚至开始反省自己刚刚的态度是不是太恶劣了一点。 他的动作蓦地一滞:“……没什么,一点都不麻烦。” 这让望月泽心怀愧疚起来。 “不过你原本找我是要聊什么?”望月泽吃完了早餐,唇色还有些苍白,他无知无觉地抬眼看他。 降谷零的话音在“睡一会儿吧”和“我们还是得聊聊”之间踟蹰,最后选择了前者。 他拉了把椅子坐到了望月泽身边,语气镇定温和:“睡一会儿吧,不急。” 外面天色大亮,降谷零贴心地将窗帘拉上了。 暖色的窗帘映着窗外的光,让这里也覆上了淡淡的暖色调。 呼吸间全是淡淡的药水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降谷零在身边这件事,似乎已经给了望月泽足够的安全感。 他闭上眼,安安静静地睡去了。 …… 再次醒来时,降谷零还在旁边,只是手上的动作没停,似乎是在用手机和人频繁地联络着。 他很忙,望月泽想着,安安静静地没有出声。 降谷零却似乎很习惯这样的一心多用,他头也没抬:“醒了?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望月泽实话实说。 降谷零似乎是微微笑了下,伸手开了灯:“八点了,堂本下班了,我们也该走了。” 被降谷零自然而然地划定为“我们”,这让望月泽的心情也好了几分。 “嗯,走吧。” 也该面对降谷零真正想问他的问题了。 降谷零原本约的地方是居酒屋,眼下虽然时间合适,望月泽的身体却显然不适合。 半小时后,望月泽坐在52层的观景餐厅里陷入沉思:“会不会太贵了点?” 话说回来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降谷零摇晃着杯中的酒,唇角带着笑:“我的任务是在这里等一个不知何时会出现的目标,当然需要在这里呆上几天。” ……所以是挪用组织公款是吧! 望月泽顿时决定多点几道菜。
93 首页 上一页 21 22 23 24 25 2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