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真也是从哪里感觉出来的。 …… 是从他即使得知他是黑手党首领,也选择将他带回家中的原因吗? 可若要说真正的原因,也只不过是因为,他真的确信我妻真也处于失忆状态,而处于这个状态的我妻真也一旦被森鸥外带走,必死无疑。 无论是谁,在那种生死关头情况下,福泽谕吉都会出手相救。 这对我妻真也而言,就已经感受到爱吗? 福泽谕吉不知道,他闭上眼睛,微叹一声。 他的思考力一直在这个问题上,直到被我妻真也拉进浴室时才彻底回神。 “出去。”福泽谕吉系好衣带,拎着我妻真也的衣领,将对方放到浴室门口。 “可我还没好好爱你。”我妻真也踮着脚尖向浴室里面看,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头上带了一个浴帽。 看起来真像模像样。 “谢谢,不过还是不必了。”福泽谕吉扭头。 “我超级会搓澡,保准让你洗的舒舒服服的。”我妻真也说。 “……谢谢,不用。” 我妻真也沮丧坐在沙发,将头顶的浴帽摘下。 好像从前也向哥哥推销过自己的手艺,好像最后也是被拒绝。 时间来到第二天。 福地樱痴要离开了。 他在离开的那天早晨,来到了福泽谕吉的家中。 来见福泽谕吉一面。这一别,不知又是什么时候可以再次见面。 福泽谕吉知道他们能交谈的时间不多,将茶杯中的茶水饮了半杯,茶桌的水汽蒸腾在两人中间,“保重。” “谢谢。”福地樱痴没有喝茶杯中的茶水,问,“福泽,你确定不和我一起离开横滨吗?你真的不想再回到政府吗?我此次来横滨,就是为了劝说你再考虑考虑。” “祝你一路顺风。”福泽谕吉用另一种方式回答福地樱痴。 叹一声,福地樱痴这才将端起茶杯,一口饮尽,“我知道了。” “你的剑被我损伤,我会再为你寻一把好剑。”福泽谕吉说。 “那好,”福地樱痴挑眉,“我便等着。” 他将茶杯倒扣在桌面,起身,向着玄关处走去,从阳台到门口的路上,对着送客的福泽谕吉说:“对于你将港口mafia首领留在身边一事,我还是劝你慎重。即使他不是装的,森鸥外说得对,这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只要他记忆恢复,你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路过客厅的沙发时,我妻真也趴在沙发上戳弄着手机,福地樱痴和我妻真也对视了一眼。 福地樱痴收回目光。 如果他是好友,即便我妻真也对他说再多甜蜜人心的话,在得知对方mafia首领身份的那一刻,他一定会送对方进入监狱。 视线余角,他发现我妻真也盯着他的胸膛看个不停。 那目光充满好奇。 福地樱痴加快步子走到玄关处。看到好友一脸无动于衷,甚至带着淡漠地看着他,福地樱痴略微有种好心喂了狗的感觉,“你建立的侦探社不是象征着公义与公理吗?黑手党名声这么臭,你和他们的首领牵扯上关系,侦探社会是什么处境?” 福泽谕吉抬眼看他:“自在人心。” 福地樱痴知道好友不会做出改变了。他点点头作为告别,转身要离开时,福泽谕吉的身后挤出一个脑袋。 是我妻真也。 福泽谕吉与福地樱痴俱是挑眉,不知道我妻真也出来干什么。 我妻真也将拿来的一件外套,一件棕色长款风衣递给福地樱痴,福地樱痴再次对上他的眼睛,讶异不知作何反应,所以迟迟没有接过。 我妻真也也不等待,他将风衣放在福泽谕吉手上,后退一步,低声说,“谢谢。” 谢意是对着福地樱痴的。 他在为昨天自己帮助他而道谢。 福地樱痴想。 看着我妻真也即将退回屋中,福地樱痴手关节咔咔怼了两下,想伸手扯住我妻真也。 伸出的手被福泽谕吉截住。 福地樱痴收回手,他今天穿的和昨天类似,只不过今天上半身穿的,是更为单薄的无袖白色紧身背心。上半身没有口袋,下半身的黑色布料裤子也没有口袋。他的全身上下,除去前往欧洲的飞机票,只有扣在裤子上的镣铐。 镣铐是为了防止路上有突发任务,需要抓捕罪犯才佩戴的,非必要不摘除。 福地樱痴发现全身上下竟找不到一丝可以赠送的东西,吹了个口哨,竟有一瞬间动起了赠送镣铐的想法。 手在镣铐上把玩两圈,终究没有摘下,他挑眉,接住老友扔来的风衣,穿上尺码有点小,他说:“谢谢。如果有朝一日我领到抓捕你的任务,我会……” 监狱内不会有人欺负你。 ——这是福地樱痴可以做的最出格的事情。 看起来行为更加放荡不羁的福地樱痴,其实自我规诫比福泽谕吉更严重,他的世界范围比福泽谕吉更小。 湛蓝如海的天空上,一缕白烟存在过。 福泽谕吉委托人分解助听器这件事,也得到了回信。 北欧有专业的医疗器械工作室,其中工作是由一位机械方面的异能力者,他可以制造出一模一样的助听器。 据说不待三天,就可以将助听器送过来。 得知这个消息时,福泽谕吉与我妻真也正在侦探社。 我妻真也趴在沙发上,两眼盯着转动的钟表发呆,腿时不时晃两下,表明他没有睡着。 他并不知道,也许,他马上就能恢复听力了。 福泽谕吉看眼我妻真也,将这封来信放进抽屉。 小办公室外,忽然传来嘈杂的声音。 福泽谕吉起身外出。 他出去时,微微掩上门,并不是全部关上。 我妻真也伸个懒腰,侧脸趴在沙发上,从门缝中看外面的情况。 一个中年男人拿着一个手提箱过来了,他想将箱子塞进哥哥手中。 是在送礼吗? 中年男人的孩子肇事逃逸,这件事被警方委托给侦探社社长。 他的孩子犯错,他认,他不会帮助孩子逃避法律的惩罚……可是他的孩子罪行太严重了,一旦全部被侦探社社长查出,会被判无期徒刑的。 于是中年男人想过来走后门,不求社长可以放过他的孩子,只求社长可以在向警方汇报调查结果时,少说那么一两条人命。 福泽谕吉推回中年男人的手提箱,眼皮微垂,“请回,侦探社从不受贿,如果您的孩子是被冤枉,我们一定会为他找回清白。” “不,不,这里面并不都是钱财。”中年男人将这当作最后一根稻草,“福泽先生,请您务必收下,这里面也有对听障人士恢复听力很有好处的药品,请,请务必收下。” 中年男人经过多方打听,才得知侦探社社长的这么一条消息。 听说,福泽谕吉身边总是寸步不离着一个人,就连调查案件福泽谕吉也会带着那个人,关系似乎非同一般。就是那个人的行为举止有点怪,好像听不见。 这个消息是从孤儿院传来的。 中年男人将这个消息当作救命稻草,他从前也和福泽谕吉打过一次照面,他知道福泽谕吉有多么的冷心严肃,能让对方放下行为恪守寸步不离带在身边的,可能会是软肋。 “福泽先生,请收下,这箱子里面的东西对治疗听障非常有好处!”
第70章 兄长义务[十][二合一] 中年男人这句话, 让福泽谕吉分出一丝目光在箱子上。 对治疗听力有好处? 发现福泽谕吉似是升起兴趣,中年男人紧张且快速地补充:“听说您的身边人,是家人?还是朋友?有着听力方面的苦恼,我十分荣幸能为那位先生解决听力难题份力。” 中年男人弯下腰, 向福泽谕吉递出那个牛皮箱子。 福泽谕吉眼中神色莫幻, 他侧身避开男人弯下的腰, 低头打量着箱子。 要成功了吗? 他的儿子能得救吗? 中年男人的脸上, 已经分不清楚冷汗和眼泪。 “先生,您在骗我。”福泽谕吉嘴角竟然露出笑容, 他扶起中年男人,尽管不喜这种送礼行为, 待人语气依旧十分有礼,“您对我了解的这么清楚, 应该也会打听到侦探社有一位异能者医生。连异能者医生都不能医好的听障问题, 怎么会被道听途说的药品治好?” “不,不,请您相信我, 您就收下他试一试呢!!” “再纠缠下去就太不雅观了。”福泽谕吉看着中年男人,眼中一片冰冷, 这是他对待人时很常见的神情,“你可以将这箱子奇药送到拍卖行, 以便多换钱财让你的孩子在监狱内过的轻松一些。不过木已成舟,你的孩子肇事逃逸连伤十几条人命,这件事已经记录到了警察的档案,谁也无法改变。” “看在我们过去见过一面的情谊上, 福泽先生,请帮帮我。”中年男人痛哭。 福泽谕吉看向他的目光带着冷漠, 又带着悲悯,又体现出一丝无关紧要。 中年男人失魂落魄带着箱子离开,走出侦探社办公楼时,与吃过午饭回来的社员们擦肩而过,他心里忽然升起一丝悲愤,为什么,为什么,最后一丝希望也就这样断掉了。 在他说出箱子的药可以治疗听障时,福泽谕吉,他,他眼中明明出现了一丝私欲,为什么还能做出拒绝的行为。 好,好,不愧是在警方与政府口中公义与至真的化身。 可私欲出现一次就会出现第二次,他且看这个圣洁人物什么时候翻车! 想起在搜找福泽谕吉喜好与资料时听到的信息,他握拳,要是他的孩子被判了无期徒刑,他不会让参与抓捕他孩子的所有人好过。 我妻真也趴在沙发上,从他的视角只能看见中年男人的嘴型,只能读出中年男人的话。 中年男人送的礼好像是用在自己身上的。 他咬了咬指甲,感到很好奇,问进来的福泽谕吉:“他为什么要给我送礼?” 福泽谕吉惊讶过后露出微不可见的笑容,“给你送礼吗?确实可以这样理解。” “他有什么求我帮忙的事情吗?”我妻真也探着上半身,打听。 “他想求……你帮助他减轻他孩子的罪行,他孩子杀害了十几个人的性命。”福泽谕吉说。 我妻真也瞠目结舌,他说:“我好像读错你的话,麻烦你用手语再和我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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