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阿尔戈困了,要先睡觉。” “诶?你不一起来...” 宁归话音未落,便被达达利亚拉着坐下,用两只手牢牢圈住,“它既然困了,你就让它睡嘛,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听也没关系的。” 他一副无尾熊的模样,就差把两条腿都攀上来。 “你...你放开我,好好说。” “下雨天这么冷,我又受了伤,你让我抱一会怎么了。”达达利亚黏着他不松手,下巴抵着他的肩,正色道,“还是说回这个女孩吧,你有没有发现,她好像认识你?” “...嗯。”看在他有伤的份上,宁归不打算和他计较,“但再问下去,她就不说了。” “没错,她嘴巴很严。这个女孩的言行举止,根本不像八九岁的孩子。” 宁归联想到动不动就把鼻涕抹到自己身上的托克,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你看,在我们来到沉玉谷的第一晚,就出现了与古怪传说高度吻合的人,这个人不仅行为举止反常,还疑似认识你,这会不会太巧合了?” “你是想说,这可能和祀珑碎片有关?”宁归顺着他的话思索道,“但也有可能是我长得像她认识的人。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她在透过我看别人。” “不论是那种情况,都很可疑,不是吗?”达达利亚反问道,“既然我们本就打算明天一早去遗龙埠,不如顺便带上她多打探一些消息。” “你果然是为了情报。” “我就不能是一箭双雕,既做好人好事又收集情报吗?”达达利亚咬牙捏了捏宁归的脸颊,“你这张嘴,什么时候才能说点我爱听的?” “嘶...疼。” “那我给你揉揉?” “别得寸进尺。”宁归挣开他的胳膊,“内室已经给瑟瑟住了,你和我就在这榻上将就一晚吧。” “才认识没一刻钟,就叫得这么亲热啊。”达达利亚酸溜溜地说。 “你往里面靠靠。”宁归推他的背,这软榻本就窄,两个成年男性要侧着身才能并排躺下。 “那么麻烦干嘛,我抱着你睡不就好...唔唔...” 宁归捂住达达利亚的嘴,回头看一眼桌上。阿尔戈把头埋在翅膀里,一动不动,似乎已经睡着了。 “你...别乱说话。” 宁归侧身躺下,达达利亚立即攀上来,把他整个人搂进怀里。他刚要挣扎,眼前一黑,床头的烛火被吹灭。 “我什么都不会做的,快睡吧。”簌簌雨声敲打着窗棱,达达利亚在他耳边柔声道,“晚安。” * 山野间天气多变,风雨如晦的夜晚过去,伴随着晨鸡鸣叫,鸟语啁啾,清晨的阳光透过窗上糊的明纸,照得屋内亮堂堂的。 宁归被晨光吵醒,他皱着眉追逐唯一的暗处,埋进温暖的胸膛。 头顶传来沉沉的笑,连带着与他面颊相贴的胸膛都在震动。 他清醒了一半,懵懂地抬头,对上一片平静和煦的海。 “早上好,伙伴。” 宁归彻底醒过来,笑看他的人是达达利亚,那他埋进去还蹭了蹭的胸膛... 他下意识地向后躲,若非达达利亚眼疾手快地捞住他的腰,他恐怕此刻已经翻身摔在地上了。 “怎么大清早就玩这么刺激,是在考验我的反应力吗?”达达利亚无奈地笑问。 “...现在是什么时候?” “天亮了有一会儿了。” 宁归撑着身子坐起来,发现阿尔戈已经不在桌上,通往内室的门也开着,能看到里面空荡荡的床铺。 “刚刚婆婆来过一趟,他们被叫去吃早餐了。” “婆婆来过?那他们岂不是...” 宁归话说到一半哽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样子映在达达利亚眼底,让他心情十分愉悦。 “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怎么不叫醒我?” “舍不得啊,你睡得那么沉。”达达利亚理直气壮地说。 “......”宁归无言以对。 两人快速洗漱一番,推门出去时,阿尔戈和堇瑟已经吃完饭,正坐在庭院里等他们出发。 堇瑟换了一身藏蓝色的裙子,依然梳着两条麻花辫,盯着宁归看了几秒,很快红着脸低下头。 宁归注意到她和昨晚有些不同,她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几岁,从八九岁变成了十一二岁的模样。 达达利亚和他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什么都没说。 尽管再三推辞,最后仍是收下婆婆准备的一大包干粮,三人一鸟再度启程,向着遗龙埠的方向前进。 昨晚天色晦暗,宁归不曾好好看过这沉玉谷的山水。如今抬眼望去,碧蓝如洗的天空之下满目青翠,一阵风吹过,扑面而来的是山野间独有的草木清香。 一路上他和达达利亚试着询问堇瑟的来历,女孩的回答总是模棱两可。她对宁归的态度尚可,对达达利亚就显得有些冷淡,总是问三句才答一句。 沉玉谷山峦纵横,山路交织,尽管分别时婆婆为他们指明了遗龙埠的方向和沿途标志,可走到日上中天,四周的景色却变得越来越陌生。 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左右也无行人经过,虽然宁归和达达利亚都不愿意承认,但他们似乎真的迷路了。 多亏阿尔戈,它绕着岔路飞了一圈,回来说西面有人在树下歇脚,看上去像本地人。 跟着阿尔戈向西走,绕过密密麻麻的树林,远远听见少年的声音,似是在自言自语。 “这家的烧麦就是正呐!哎,山里凉浸浸,下次要多着件衫。”
第50章 龚紫 “父亲,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嗯。” 镶嵌着珐琅玻璃的门在阿蕾奇诺面前关闭,挂在左耳的设备里传来低醇懒散的男声。 “感谢你的帮忙,阿蕾奇诺。” “我什么都没做,多托雷。”她起身面朝窗外,双手抱臂,“我只是命令孩子们顺其自然罢了。” “哦?难道船底的手脚不是你做的?” “我没那么幼稚。不过,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似乎没必要纠结手段。” “的确,把他推下水的,无论是一个人还是三个人,都没有分别。”博士在另一边轻笑道,“但你也看到了,他身上的力量不容小觑。” “只要在性命垂危之时就会迸发的力量...和公子送来的那个试验品说的一样,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虽然与我无关...但你的实验是不是开始得太早了?”阿蕾奇诺冷冷地问道。 “早吗?公子已经把人带到了璃月,任务很快就会结束。我们帮了他这么大的忙,分一些战利品也是理所当然吧。” 博士说完沉默半晌,又桀桀笑道,“难道你不好奇吗,阿蕾奇诺,如果他的身体真的是突破天理视线的关窍所在呢?” “...你是说整个提瓦特的命运都悬在一个外来人类的身上?这是否让我们的努力显得太儿戏?” “也许...我是说也许,在我们所处的世界之外有比天理更高维的存在,而整个提瓦特在他们眼中都不过是场游戏。”多托雷幽幽道。 阿蕾奇诺没有立即回答,她沉吟片刻,声线仍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冷漠,“也许吧,多托雷。但我仍会选择做好我该做的事,而不是将手伸向一个无辜的人。” 说完她摘下那枚摩拉大小的半圆形设备,扔进了办公桌抽屉里。 公子...又要见面了。 她刻着十字的瞳孔中藏着读不懂的情绪。 希望这次的任务,你我都能少一些表演成分。 * 几颗烧麦下肚,太阳从一座山头移动到另一座山头。 那个被阿尔戈找到的少年叫嘉明,也是个和婆婆一样的热心肠,不仅给他们指明了道路,还拿出自己的干粮分给他们。 得知他们要去找医生,少年一拍大腿,“要求医?那去遗龙埠做什么,不卜庐的白术白大夫正在翘英庄义诊,直接找他啊。” “翘英庄?” “对啊,就在沉玉谷西南,太阳落山前就能走到。” 才记住路线的宁归有些头疼,不禁问,“如果去翘英庄,路线不会比去遗龙埠更复杂吧?” “哈哈,去翘英庄的山路可要比去遗龙埠更难走呢。不过...”嘉明拖长尾音,瞳孔转了转,“巧了嘛这不是,我这趟镖就是要去翘英庄。” “诶?”果真是无巧不成书,宁归看向堇瑟,“瑟瑟,这位白大夫很有名,我在蒙德也有听闻,不如我们跟着这位嘉明小哥同去,也能避免迷路。” 堇瑟点点头,“都听宁归哥哥的。” 是错觉吗?怎么感觉这小姑娘又长高了一点? 他又看一眼达达利亚,后者笑道,“那就拜托嘉明小哥了。” “小意思啦。不过...这位先生不是璃月人吧?”嘉明打量着他,“看起来倒像是至冬国来的呢。” “嘉明小哥好眼力。” “哎呀,我常去璃月港,在那边见过不少至冬人。说起来,半年前璃月港发生了一件大事,你的样子,倒和传闻中提到的那位愚人众执行官很像呢。” “呃...哈哈哈,愚人众的执行官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我们是冒险家协会的。”达达利亚有些窘迫地看了宁归一眼,暗中用眼神祈求他帮自己蒙混过关。 虽不知嘉明所说的传闻是什么,但直觉告诉宁归,大概率不是正面内容。 为免节外生枝,他只好顺着达达利亚的话道,“嗯,我们是来沉玉谷探险的,和这位小妹妹是昨夜偶遇。” “哦~原来两位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心人啊。”嘉明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扛起布挂招呼他们出发,“走咯走咯,要在天黑前赶到,就得加快脚程。” 少年带他们沿着山野间的小路前行,一路七拐八绕,很快宁归就连北都找不到了。 “要不是你在,恐怕我们天黑前都绕不出去呢。”他不禁感叹。 “嘿嘿,水路山路陆路,什么路没走过啊我?你们放心跟我走就好。” 嘉明信守承诺,在日落前将他们带到了翘英庄附近。他还有货要送,便在小石桥上和他们道别。 “你们若是不着急,就在这翘英庄住一晚,赶明天一早的船去遗龙埠,就不会迷路啦。” 道谢分别后,他们和庄里的人打听了白术义诊的地址,马不停蹄地赶去。 只是在小院前,达达利亚停下脚步,说自己不方便露面,让宁归拿好那柄防身的匕首,带堇瑟进去。 “和璃月港发生的事有关?”宁归挑眉问。 “呃...这个说来话长,等有时间,再和你慢慢说吧。”达达利亚面露尴尬,推着宁归的背,“那个,你快带她进去吧,别耽误了开药。” 果然很可疑。 宁归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带着堇瑟走进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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